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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趁着这几日闹哄哄的,黛玉只推身上不好,日日呆在房中闭门不出,连三春等姐妹来访,黛玉都让春阡挡了。

春阡几人只当是黛玉在为元宵后出府做准备,也就没疑心什么。

贾府其余诸人则好似忘了黛玉一般,唯有贾母听听黛玉身上不好时,倒是遣鸳鸯来探望过一次,只嘱咐好好养着,又将黛玉屋里的雪雁嘱咐了好几次,在她好好服侍姑娘,将来自有她的好处。

说话间就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贾母等有诰命在身的人,自是早早地按品阶穿戴好等在荣府门外。三春等姑娘也皆穿戴一新早早地坐在房中等待召见。黛玉这里也自是早有老太太派人来通知叫准备接驾。

其实说起来从十四夜里开始黛玉就没睡,巴巴地等着天亮。

如今天刚蒙蒙亮,黛玉就急着起来了,春阡不禁不解地问:“姑娘再睡会子好了,想那元妃也不会这般早就到了的!”

“我如今哪能里还睡得着,今儿就能见见我自己出钱建的园子了,能不高兴吗!”黛玉笑着说。

“可今儿是娘娘游园,姑娘怕也是看不到多少的,要看以后正大光明的进来看就是了,还怕这园子自己跑了不成?”春陌忍不住说道。

“可我就是睡不着了嘛,想着明天就能出去了,心里自是十分高兴的。”黛玉转了个话题。

春阡几人虽觉得黛玉高兴得似乎早了一点,终也是没人去扫她的兴。

“那我去给姑娘取些吃的来。”说罢春阡就要出去。

“不用了,不用了!”黛玉忙急急地叫住春阡道:“这事就那雪雁去吧,你们几个这样,还是再给我出府一趟,去跟王爷、公主好好商量一下明天我们走的路线,时间。”

“姑娘可是忘了,这事不是前儿王爷才叫人传过话来的吗?反正到时姑娘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有王爷呢。”春阡笑着说。

“好姐姐,我还是不放心,就劳烦姐姐们再去跑一趟吧。黛玉这里多谢了!”见说不动春阡,黛玉开始磨起春陌了。

看着可怜巴巴的黛玉,春陌投降了,笑道:“姑娘就会欺负我,好,我去还不成吗?”

“就知道春陌姐姐最好了。”黛玉很狗腿地道。

看着春陌出去,黛玉又将眼光落到青芸身上,笑道:“如此,姐姐也不如先走一步吧!”

“为什么?”青芸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明天出去时总不能正大兴明地走大门吧,当然是人越少就越不容易被发现。”黛玉无辜地看着青芸道:“所以姐姐只好现在先出去,到公主府等我了。总不成,姐姐要等一会儿娘娘来了再出去吧?”

“姑娘说得倒也有理,其实姑娘竟大可不必去顾这贾家人会不会发现,若实在不行,可那长公主直接接了姑娘出去,我就不信贾府敢拦。”青芸可没想那么多。

“可是这毕竟是我外祖母家,我不想与她闹得太僵!”黛玉拉了拉青芸的手道。

“好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公主既把我给了姑娘,青芸自是要听姑娘的了。”青芸有点无奈道。

青芸自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不提。

黛玉又将春阡唤进里屋,指着一口箱子说道:“这箱子里的书是黛玉爹爹临去时留下了的,如今我就将出这府,其他的都可不带,这爹爹的遗物却是一定要带的,只是这箱子怪大的,明天随身带了怕是不方便,因而今儿请姐姐先将它运了出去。”

“好是好,可连我也出去了,姑娘身边不是没人了吗?贾府的人来找麻烦怎么办?”春阡感觉黛玉似乎有意将身边的人都调走。

“今天贵妃要来省亲,想来贾府也没人有空会来理会我了,再说我这里不是还有雪雁吗?经过你们几个这些日子的调教,她的小嘴可也是能说会道的了。”黛玉笑着说道:“只姐姐早去早回就是了,我这儿一时半会出不了事的,再说我这不是还病着呢。”

“好吧,只是姑娘要自己小心了,我去去就回。”春阡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可就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地方出了错,只好又细细嘱咐了雪雁几句,带着箱子出去了。

确定这三人都离开后,黛玉才重重松了口气道:“可算都走了!”

于是黛玉让雪雁去唤了王嬷嬷,每人随身带了一个包袱,悄悄地往院门走。听王嬷嬷说,出了这院门,再走上一小段路,就的一个角门,出了角门就是大街了,平时只有一些丫鬟婆子出入。

此时的黛玉已让雪雁为自己梳了个丫鬟的发式,身上也套了件雪雁的衣服,低着头跟随在王嬷嬷身后,心中却也是紧张的。

说来也巧夺天工了,这一路上竟没碰上几个人,大约是因为今天娘娘来省亲,都到新园子看热闹去了。

黛玉正暗自庆幸,不料角门口却丫着几个小厮,这让黛玉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哪知道这几个小厮竟似认得王嬷嬷一般,对她说:“王嬷嬷又要出去啊?”

王嬷嬷也吓了一跳,忙堆笑道:“是啊是啊,这不今儿娘娘来省亲,趁着没人约束,想着早些出去见见儿子媳妇。”说罢还偷偷地往必个小厮手里塞了几两碎银子。

“几位小哥这也是个辛苦的差事,这些就拿去打点酒,暖暖身子吧。”

显然这几个也是见钱眼开的,料想那王嬷嬷平时出入也没少给他们好处,其中一个为首的笑道:“王嬷嬷您老总那么客气,这叫我们兄弟几个怎么好意思啊!”说罢扫了黛玉她们一眼,又道:“这会怎么还有两个姐姐一快儿出去?”

王嬷嬷倒底是见过些世面的,忙笑道:“这两个都是我们林姑娘屋子里的小丫头,因今儿也是元宵,姑娘赏了几件旧衣服给我那媳妇,老婆子我呢也给我那小子做了点穿的,这不姑娘见我老了,恐我一个人拿不下,就使了这两个丫头帮着一起送过去。”

“如此说来,林姑娘也算是一个好主子了。”小厮看着王嬷嬷又递上的银子说道:“得了,您老和这两个丫头早去早回吧,一会子娘娘来了,怕是这角门就要关了。”

“如此就谢谢几位小哥了,老身把东西到就回,耽误不了多大功夫。”王嬷嬷忙领了黛玉雪雁出了角门。

一到大街上,又下次了几步,就见一辆马车已等在那里了,架车的正是王嬷嬷的儿子。王嬷嬷忙与雪雁一同搀了黛玉上车,车子立即往东驶去。

坐在车上的黛玉还是有点不真切的感觉,拉着雪雁的手直问,是不是真的离开贾府了。

雪雁深知这些年黛玉受的委屈,连连点头道:“姑娘的确已经出了贾府了,不信你瞧,那府门还看得见呢!”

此时王嬷嬷也在旁边安慰着黛玉,终于让黛玉真实地相信自己终于顺利离开贾府了。

因此放松地靠在车箱里,叹了口道:“总算是脱离苦海,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

王嬷嬷和雪雁想视一笑,雪雁道:“谁说不是呢,姑娘往日里在那府中话也不肯多说一句,路也不肯多走一步,唯恐就是被人说闲话,如今可是好了,再不用顾及旁人了。”

黛玉也笑了,没想到自由竟是如此的轻松。

片刻功夫马车就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请姑娘下车,到地方了!”

王嬷嬷忙同雪雁一起扶了黛玉下车,却只见自己已站在一座小院落的门口。

王嬷嬷的儿子边引了几人进去,边略带歉意地说道:“只因时间紧,暂时只能找到这个小院了,委屈姑娘一段时间,这几****正在别处打听着,相信很快便有信了。好在这里也还算齐整。”

黛玉站在院内,举目一望,这实在是个小院了,统共才五间屋子,外带一个小小的厨房,院子也是小小的,中央是青石铺成的,旁边竟还有一畦小小的菜地,种着几颗时令的蔬菜。却是无任何的花草。

黛玉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小院,因道:“哥哥无需再找房子了,黛玉觉得这里很好,虽是小了点却也是十分清静。只要嬷嬷同雪雁不觉小就可以了。”

“姑娘怎得如此说,奴才说道底只是林家的一个下人,怎当得姑娘‘哥哥’二字的称呼?”王嬷嬷的儿子忙说道。

黛玉却是无所谓地一笑道:“嬷嬷是黛玉的乳母,何况这些年一直是伴在黛玉身边的,黛玉已将她当成母亲一样的人了,再有黛玉自小就无兄弟姐妹,王家哥哥自然也是我哥哥了。”

王嬷嬷的儿子还想要推辞,却被他母亲打断了:“姑娘既这么说了,你就应承了吧,别那么多废话了。”

“还是嬷嬷了解我!”黛玉跑到王嬷嬷身边撒娇地说。

“如此,王兴就应了。”王嬷嬷的儿子王兴答道。

“正该如此呢!兴哥哥如此黛玉再请你帮个忙。”黛玉笑道。

“什么?”

“劳兴哥哥再找个小丫鬟来可好?”黛玉问道。

“姑娘还要小丫鬟来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住哪儿啊?”雪雁不明白地问。

黛玉看了看这五间房,想了一下道:“也是,这五间房我住一间,嬷嬷住一间,雪雁一间,还有两间,大的那一间就用作日常起居,小的就放一点杂物,还真没有多的了。”

“那姑娘不能让那小丫鬟同雪雁一起住?”王兴道。

“黛玉是想着今后若能,雪鸽也脱身出来了,和雪雁一起住的。”黛玉有点伤脑筋道。

“不知姑娘要那小丫鬟来做些什么?”王嬷嬷道。

黛玉看着她道:“如今嬷嬷和雪雁都是那府里认识的,尤其是雪雁,连王府那边的人都认识你,因而你们是不能随便出去。但我这里既要住下来,每日里的菜蔬总要有人去买一些吧,何况这院落虽小也是要人打扫的。”

王兴想了一下道:“姑娘,我看不如这样吧,我让内人天天过来,一则是送些菜蔬用品,二则还可帮着打扫一下,最主要的还能给姑娘传递外面的消息。”

“这法子是好,只是要劳累嫂子了。”黛玉笑道。

“没事的,这些活她都是做惯了的,何况这里只住姑娘几人,也没多少活的。”王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