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那人惊恐地说。
“不想做什么,只想知道你是怎么中毒的。”黛玉冷冷道:“不然我们花那么大力气救你干什么?”
那人看着黛玉的眼睛,竟笃定起来,缓缓说道:“我信你,你是不会害我的。”
“是吗?可你也应知道‘人心险恶’。”黛玉淡笑着道:“好了,我不想听你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我来问,你只需回答就行了。”
见那人点点头,黛玉问道:“那‘薛家医馆’的东家你可知道?”其实对这个问题黛玉心里也是没底的,如果那些人真的是要利用他,那又怎么会告诉他实情。
没想到那人却说:“昏迷时曾恍惚听到他们说什么‘皇商’,我是饿昏了才被他们抬过去的。”
“‘皇商’?‘薛’?”黛玉只是对“皇商”两字有反应,其他的自动忽略。转头又问林远山道:“林叔可知如今姓薛的皇商有几家?”
“还能有几家,就是同贾家有亲的金陵薛家一家!”林远山有点愤愤不平。
“那他们给你吃了什么吗?”黛玉继续问。
“只给了几个馒头和一碗汤。”那人老实地说。
“吃了以后,你感觉如何?”
“喝了那汤后感觉就象肚子里有火在烧,接下去就没有知觉,醒来就在你们这儿了。”那人说到这儿,眼中露出了恐惧,看来那感觉真是一种恐怖的回忆。
“没事了,你先休息一会,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一会儿你就能走了,那时你该上哪儿上哪儿吧!”黛玉心中已有了计较,只冷声说道。
“我真是中毒了,那我一定要向他们去讨个说法。”那人气愤地说。
“随便,不过我先告诉你,不要牵涉到我们,还有就是他们宫里是有人的。”黛玉说完不再停留,直往内室走去,林远山见了也跟了上去。
一会儿功夫,外堂就只有雪鸽雪雁林华清和那人了。
雪雁雪鸽见自己姑娘进去了,也起身欲走,却被林华清拦住了,轻声道:“雪鸽这人该怎么办?”
雪鸽没好气地看了林华清一眼,道:“公子不是很会作主的吗,刚才我们公子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想怎么办就随你吧!”说罢不再看林华清,拉了雪雁就走。
内室里,黛玉正一脸凝重地问林远山:“林叔可知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薛家的医馆?”
“实在是想不出来!”林远山一脸苦恼地表情。
“这怕是林叔的名声影响了他们的生意!”才进门的雪鸽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黛玉不解道。
“姑娘还不知道吧,那薛家医馆和这里虽隔了一条街,可那医馆名声却是不太好,药贵且分量也是不足,因此好些好宁肯多跑一点路也要到这里来求医问药。那里的生意也自然就不好了。”雪鸽道。
“是这样,但他们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呀,虽说生意场上竞争残酷是有的,但却实在不能拿人命开玩笑。”黛玉怒道:“而且是用这么歹毒的药。”
“姑娘说得正是呢?”正说着,林华清进来了,接话道。
“那人走了?”黛玉看了他一眼问道。
“是的,他说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我给了他一点银子,他说要先回乡去读好书,来日中了功名再与薛家人算帐。”林华清汇报道。
黛玉冷哼了一声道:“算他还有点脑子。”
“只是华清不明白,姑娘为何要放他走,他不是最好的人证吗?”
“你不明白,难道你想为这事与薛家公堂上见?”黛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难道我们就任他们这么欺负吗?”林华清不解道。
“你有骨气,但你没用脑子。”黛玉毫不留情地说:“先不说这事的真假,就算是真的薛家人所为,你认为我们单凭一个不知来历的人证就能与薛家对质公堂吗?他们可是皇商,而且与宫中的贾贵妃还是亲戚,你认为官府会信我们吗?”
“那照姑娘所说我们就只好任他们欺凌了?”林远山虽心疼儿子,却也觉得儿子欠考虑,因道:“难道姑娘认为这事还有假不成?”
“任何事情我们都不能只听一面之词,那样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我只是要证明罢了。”黛玉淡淡一笑道:“如果证明那人所说非虚,我们也不能不反击,不能一味忍让。”
“可姑娘将那人也放走了,现在又该从何查起呢?”雪鸽虽觉得黛玉已有了计较,却也忍不住道。
“那就要你雪鸽去走一趟了!”黛玉笑道。
“我去,去哪里,总不会去薛家医馆吧!”雪鸽不解道。
“我们家不是有专门收集情报的人吗?”黛玉笑了一下道:“我先回去,但我要明天之前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然后才能决定怎么做。”
“好,我这就去!”雪鸽起身就要走。
一旁的林华清也站起来道:“还是我和雪鸽一起去吧,她一个女孩子家怕不安全。”
雪鸽听了,不由冷笑道:“不敢劳公子大驾!”
黛玉见雪鸽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淡然吩咐道:“雪鸽,收拾一下,先跟随我回去,再过去!”
“好的,姑娘!”雪鸽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林清远见雪鸽真收拾起了东西,不禁慌了,忙道:“雪鸽你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她原就是我身边的人,如今回到我身边好像与你无关吧?”黛玉说完也不理他,径自向林远山说道:“林叔,雪鸽在此打扰多日,如今我就先带了她回去,林叔看呢?”
“姑娘请随意,其实说起来雪鸽姑娘在我这里也帮了我不少的忙!”林远山不顾儿子的请求只是说道。
说实在的,儿子存了什么心思自己不是不知道,只是这年轻人的事不是他能掺和的;再说就是他不同意,黛玉一样是可以带走雪鸽的,问他,只是给他面子罢了。
片刻后,黛玉带了雪雁雪鸽回到了小院。王嬷嬷见了雪鸽自是十分高兴,免不了一翻问长问短。
黛玉见了只是笑着说:“嬷嬷如今雪鸽是要长住这里的,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现在我还要让好出去一趟。”
雪鸽见雪雁房里一直就给自己准备了床铺,不禁感动道:“姑娘原来一直是想着我的!”
黛玉笑道:“那是自然,从没想过不带着你,只是这院子小,你只能和雪雁挤在一间屋子里了。”
“那有什么的,只要是在姑娘身边就行了。”雪鸽含泪道:“那姑娘我现在就出去了!”
“好,早去早回,路上小心,我们等你吃饭!”黛玉嘱咐道。
见雪鸽走出院门,王嬷嬷不禁忧心得对黛玉说道:“姑娘今后怕是不得清静了!”
黛玉抬头望着天空道:“这也是迟早的事,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王府那边的人倒是不用担心,至少他们不会伤害姑娘;只是若贾家人知道了,恐怕会对姑娘不利。”雪雁也在一旁补充道:“何况这次的事情还牵涉到薛家!”
黛玉叹了口气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薛家这次是做得过分了,居然拿人命都不当回事,以前虽有听说薛家的名声不好,但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大胆。”
“那若查出事情属实呢?姑娘又想怎么办?”雪雁道。
“如若属实,那么那家医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黛玉风轻云淡地说。
“姑娘是想断了他们的生路?”王嬷嬷也听雪雁说过今日之事,猜测道。
黛玉点头道:“医者,主要是治病救人,若是只为生意不好而生起害人之心,这样的医者不要也罢!”
“可雪雁倒是觉得这怕是有点不妥?”雪雁惊异于自己姑娘的狠绝。
“可是觉得我太过决绝了。”黛玉淡然道。
“是有点,但不是主要的。”雪雁老实地说:“这不妥之处在于那薛家倒底是皇商之家,断其店铺生路也不是容易的,何况他们不是还有贾家这个后台,而贾家又有宫里的贵妃做后台,连官府怕是也要让他们三分的。”
“雪雁你考虑事情越来越周详了!”黛玉赞道:“可我要断的也只是那医馆的生路,料想薛家不会为一家店铺闹上官府,再者我们也是通过商场上的手段断他们生路,他们最多也只会认为是商场的竞争,商场自有商场的规矩,这是官场无法插手的,所以不用担心贾家会插手,毕竟贾家向来只是官宦人家,更何况士农工商,一向好面子的贾家是不会为身为商人的薛家出头的,至少目前还不会。”
“原来姑娘早已考虑到了,倒是雪雁多虑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也是为我好!”黛玉笑道:“如今我倒想见一下我们林家的主事了。”
“那还不好办,咱们找一天,让雪鸽给她爹林平捎个话,让他安排一下就是了!”王嬷嬷笑着说。
黛玉听了一愣道:“雪鸽是林平叔的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雪雁笑道:“那是姑娘你一直没问!”
黛玉看着雪雁道:“你也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雪雁摇头道:“也不是,是我们几个都知道,大都的主事都是不知道的!”
黛玉点点头道:“这么说我心里就平衡多了,至少不是我一个人不知道!”
听了黛玉的话,王嬷嬷和雪雁不禁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