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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王夫人听贾母如此一说,不禁也垂下了头,一会儿道:“这凤丫头主意也是多的,不如让她也来出出主意吧!”

贾母想了一下道:“也好,总是人多主意也多!”

正想打发人去叫凤姐,外边有人来回道:“长公主府青芸求见!”

贾母听了,不禁喜道:“那青芸必是林丫头一起带走的,如今她来,莫不是林丫头也回来了?”

而王夫人却觉得不是很妙,但不妙在哪里又一时间说不出来。

立时,青芸随了小丫头进来,贾母细一看,可不是当日的青芸吗,只不过却没见着黛玉。

只见青芸施礼道:“见过贾老太君,见过二夫人!”

“青芸,你自何处来?你们林姑娘呢?”贾母急道:“她为何要不告而别?”

“老太太这话怎么说的,林姑娘不是一直在府上吗?”青芸惊道。

“这,你不是一直跟在林姑娘身边的吗?”王夫人也急了,道:“那你这些日子在哪里?”

“奴婢一直在公主府,那日元宵佳节,林姑娘因得知奴婢还有父母在家中,特开恩放奴婢回去与父母相聚几日。”青芸低头道:“只因这几日公主府忙了一点,未能及时赶回,适才回姑娘那里,却有人将奴婢拦了回来,说是不得老太太、太太命,任何人不得擅入,青芸这才来见老太太,请问老太太,林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贾母与王夫人听了青芸这一席话,不禁冷汗直流,这么说来,这青芸竟是不知黛玉的下落,若她把这事回去禀告公主,那可如何是好?

贾母经过一思量,决定先稳住院青芸,因道:“其实也没什么,林丫头向来身上不好,想来你也是知道的,这次咱们家得了个海上方,说是能去姑娘的病根,只是需得静养,我这才让人守住了院门,平时连宝玉他们也不得进去的。”

“只是奴婢刚刚像是听老太太说什么不告而别的话,不知是府上哪位不告而别了,莫不是林姑娘?”青芸暗笑道。

“哪儿的话,青芸姑娘必是听差了,老太太只问你从何处来,不曾说过什么别的!”王夫人忙道。

“那就好,只是我原是姑娘的丫鬟,总可以让我进去照顾姑娘吧!”青芸道。

“这——,本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大夫说了,身边不能留太多的人,这也都是为大姑娘好,何况她跟前已是有了雪雁春阡春陌三人了,依我看青芸姑娘不如也与咱们家姑娘一样先到园子里住上几天,如何?”

那王夫人本想说让青芸回公主府的,可转念一想,还是先把她留在府中,反正她的开销是由公主府出的。

正说着呢,只听外头又来报:“春阡春陌来见!”

王夫人一听,吓了一大跳,因而忙吩咐一小丫头带了青芸去园子。

青芸笑道:“不劳夫人了,正好青靶与这两姐妹也是多日未见,如今岂有不见之礼,何况她们如今伺候在姑娘身边,青芸也可向她们打听一下姑娘的近况!”

“这三位姑娘见面是迟早的事,何必急在一时!”王夫人强笑道。

“太太这话却是错了,才您就竭力阻止青芸去见姑娘,如今怎么连她们二人都不让见了,莫不是太太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青芸怒道。

别看青芸只是个下人,却倒底是公主府出来的,自是比一般人家的主子太太更有气势。

贾母见了也是干着急。

正这时,春阡春陌进来了,才进门,春阡只是略对贾母及王夫人行了一礼道:“请问老太太、太太可有我家姑娘有消息?”

“姑娘怎么啦?”青芸在一旁问道。

贾母和王夫人在一旁暗暗叫苦。

“青芸!你怎么在这儿?”春陌装出吃惊的样子道。

“我刚回来,姑娘倒底怎么啦,你们不是陪在姑娘身边的吗?”青芸也配合道。

“你还不知道?”春阡一脸惊奇地看着她道:“姑娘失踪了!”

“什么?”青芸扫了贾母和王夫人一眼道:“可才老太太和太太还在说姑娘在养病呢?”

“什么病啊!怕是她们的心病吧!”春陌也扫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婆媳二人道。

“既是这样,我要回去禀告公主了,姑娘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在娘娘省亲的那一天,林姑娘说了,她只是回苏州老家了,过几日我们就派人把她接回来!”王夫人轻声地说。

“太太你就别扯了,若姑娘真回了苏州,怕这些日子早被老太太派人接了回来了!”春阡很不给面子地说。

“那么说姑娘是真的不见了,那为何太太和老太太刚才还拿话来哄我?”青芸冷声道。

贾母与王夫人听了哑口无言。

“如今定要回去禀报公主,若是查出林姑娘是被贾家逼走的,那还要请老太太自己去跟公主交代了。”青芸冷笑道。

“姑娘可不能啊!”王夫人见青芸欲走,不顾一切上来拉了青芸道:“姑娘请想,你原是公主给了林姑娘的,如今林姑娘却失踪了,想来也是会累及姑娘的,不如我们现在先悄悄寻访着,等找到林姑娘,姑娘不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吗?”

“太太这话好没道理,公主是把青芸给了林姑娘,可姑娘这次失踪青芸并不知情,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公主要怪罪,青芸也只好领了。”

“就是,我们一起走吧!”春阡说罢领了春陌两人去了。

王夫人见三人走了,不禁摊在椅子上说:“神气什么,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才。”

贾母却道:“好了,如今这事怕是再也瞒不住了,可怎么是好?”

且不说贾母这边怎么计较,先说那春阡三人出了贾府后,转进一条小弄,三人放声大笑。

笑了一会儿春阡笑道:“真痛快!”

“可不是,瞧刚才王夫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多象一个色盘啊!”青芸也笑道。

“总算也是给林姑娘出了口气了!”春陌接道。

原来这三个人却是有意在同一时间来贾府的,只因为那兰公主突然兴起,伙同水溶水澈让她们这么闹了一场。

且不说这三人如何回去复命,单说那贾府。

贾母见青芸她们走了,对王夫人叹道:“这可如何是好,既算你那一翻回苏州的说辞瞒得了公主,也瞒不过王爷了!

王夫人点头道:“谁曾料道她们会碰到呢,如今还是先把琏儿媳妇叫过来,一同商量一下好了!“

“也只好这样了!”贾母叹道:“早知道这林丫头这么能惹事,就不这么巴巴地去接了来,都跟她娘一样,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

不一会儿,王熙凤匆匆赶来了,正想向贾母及王夫人行礼,王夫人一把拉住她道:“这些虚礼且免了吧,你这个人平时主意最是多,如今倒是替老太太也出个主意!”

“老太太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熙凤道。

“还能有什么时,前日你宝兄弟吵着要见林妹妹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我们虽用静养哄住了他,倒底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找你来就是问问你有什么办法?”贾母叹道。

“难不成是宝兄弟还是不信?”凤姐道。

“若只是他不信倒还好些,倒底他年纪还小,姐妹们胡乱一混也就过去了,只是怕那公主与王府追究!”王夫人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还是有点办法的。

“若那公主府或是王府问起来可说林妹妹因思乡回苏州去了,反正当初的时候,林家苏州的老宅也是没有卖的。”风姐一脸幸好地说。

“若真那么容易就不找你了!”王夫人气愤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刚才公主府给林丫头的青芸和王府给的春阡春陌都来过了,林丫头不见的事,如今恐怕那两府都知道了!”

“什么?那么巧,她们竟一起来了!”凤姐惊道。

“谁说不是呢,好巧不巧她们都在今天来了,如没见到面,咱们倒还是可以敷衍得过去,可她们这一见面,全都穿帮了!“贾母只是摇头道。

“可就算咱们今日混过去了,这迟早也会穿帮,依我说,现在既是已经瞒不下去了,也就不要再瞒了,好歹咱们现在宫里还有娘娘,这两府怎么着也不会太过份,何况当日林妹妹走时也留下了书信,那个可以证明林妹妹是自己走的,想来那两府里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凤姐道。

“正是呢!我怎么把元丫头给忘了,她现在可是咱们家的靠山啊!我现在就进宫去讨她一个主意!”王夫人喜道。

“太太可见是急糊涂了,今儿又不是可进宫的日子,太太是见不到娘娘的,倒不如找个可靠点的人,给娘娘带个话!”凤姐拦了王夫人道。

“可不是吗?我竟是浑了,连这大事都忘了,亏得你提醒,可见是被那林丫头气的!”王夫人恨恨地说。

贾母见这件事暂时有了定论,遂问熙凤道:“那园子可收拾好了?”

“正想回老太太和太太呢,那园子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打算让姐妹们下个月就搬进去!”王熙凤忙道。

“那她们可都选好了住处,宝玉也选好了吗?”老太太问道。

“都先好了,宝兄弟选了原来的‘怡红快绿’后娘娘赐名的‘怡红院’那地方最是宽敞舒适!”王熙凤知道贾母平日里最是疼爱宝玉的,因道。

“那就好,对了,听说那史家的老爷放了外任,我倒底有些舍不得云丫头,要不然你明儿个着人去接了来,也一同住进园子,她们姐妹也也热闹些!”贾母想了想道。

“可不是,老太太不说起,我倒是疏忽了,才前几天老太太不还念着把云妹妹也接了来,何况我也是真想那妹妹!”王熙凤忙道。

“瞧这猴儿嘴甜得,跟吃了蜜一样,说得人心里舒服!”贾母笑骂道。

“依媳妇之见,莫不如把我那妹妹的女儿宝钗也迁到园子里去住吧,好歹人多些也热闹不是!”王夫人赶紧说道。

“也好,宝丫头毕竟年纪大些,对姐妹们照顾也周到些,这事你就看着办吧!”贾母深知,这件事自己就是反对也是没用的,不如就作个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