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薛宝钗在屋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何婆子回来,心中有点不安起来,但在这王府里也不敢乱走。
可是眼看着这天渐渐暗下来,自己总是一个女儿家,独自在外留宿传出去总是不太好听的,想着起身欲走,好在她还记得来时的路。
因此宝钗根据心中所记,向后门这里走来,不一会却远远地见一队巡逻的士兵正朝这边过来。宝钗忙就进躲入了一个好像柴房一样的屋子。
带队的士兵见宝钗进了那屋,向后一打手势,装模作样地也朝那屋子过去。
宝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直直地坐在那里,忽然手中碰到一个软乎乎地东西,吓得惊叫一声,巡路的士兵马上撞开屋门喝道:“什么人?”
宝钗借了灯光才看清,地上躺了一个小丫鬟,细看时才发现正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莺儿。
一个士兵上前打量了一下宝钗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王府,难不成想剌杀王爷吗?”
“不是的,不是的,这位大哥,小女是府上何妈妈的干女儿,只因路径不熟,才误闯到这里的!”宝钗急道。
这时候,莺儿醒过来了,见是宝钗,直扑上去嘤嘤哭了起来。
“那丫头认识这女的,可见她是混进来救那丫头的,还是把她交给王爷处置!”一士兵道。
宝钗这时早已慌了,毕竟只是外闺阁女子,没碰见过这种场面,饶是她有再多的心计,此时也是用不上了,只任着士兵把她和莺儿押到水澈面前。
此时的水澈正与水溶下棋,刚才那一幕早已落在两人的眼中,此时却是不动声色地互看了一眼。
“回两位王爷,在那边柴房内抓到一个女的,似是和那关着的丫头认识,想是混进来救人的,特抓了来请示王爷?”
“哦!竟有这么大胆的人,敢到南王府来救人,还是个女人,王弟,看来你的王府防备实在是太松懈了!”水溶看也没看宝钗他们一眼,只是对水澈说。
“王兄说的正是呢,只是这女人也太大胆了一点,只是不知是用了什么招才混进来的!”水澈自语道。
落下一子后,懒懒地抬眼看了一下莺儿,对周围的士兵道:“这不是那丫头吗?怎么把她也带过来了,这样哭哭啼啼地在北王面前成何体统。还不快拉下去!”
士兵听了应了一声,忙过来拉了莺儿就走。
莺儿见了忙死命拉住宝钗的袖子,宝钗这时才惊醒过来,知道面前坐的就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两位王爷,当下心中又惊又喜,又见莺儿死命地拉着自己,遂开口道:“皇商薛家女儿薛宝钗见过两位王爷!”
“薛宝钗!”水澈作势想了下道:“你就是在门口拦住本王的薛宝钗?”
宝钗见水澈记得自己,不禁心中一喜道:“回王爷,正是宝钗!”
“你好大的胆,竟敢混入王府,本王不是说过不要再让本王见到你的吗?”水澈大怒道:“来啊掌嘴,让她也长点记性!”
一士兵听了,对着宝钗就是一个耳光,宝钗和半边脸立时肿了起来,旁边的莺儿被几个兵丁拖着见宝钗挨打,也不知哪能里来的劲,挣脱控制,就扑到宝钗身边。
宝钗见了忙道:“王爷容禀,宝钗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水澈挥退了士兵,好笑地问:“怎么个没有办法?你倒是说说看?”
“宝钗听说哥哥薛蟠惹怒了王爷,被抓来王府了,特来求王爷网开一面放还哥哥,还有这婢女!”宝钗说着抚了一下莺儿的手。
“本王抓了你哥哥,本王怎么不知道啊,怕是你弄错了吧,至于这丫头,你还要的话就还你吧!”水澈淡笑着回头对水溶道:“让王兄见笑了,还请王兄随我换个地方坐坐,莫不要被这些没用的人污了眼睛!”
宝钗见水澈起身欲走,忙上前扑到水澈脚上道:“王爷请留步,小女不敢乱说,是哥哥的朋友亲眼见了王爷的侍卫拿了哥哥的啊!”
水澈撤出被宝钗拉住的脚怒道:“你也太大胆了,当我这王府是什么地方?”
宝钗哭道:“哥哥是在效外被王府的侍卫拿住的,有哥哥的小厮为证,还请王爷放了我哥哥吧!”
水澈刚要说话,水溶抢先道:“既这位薛姑娘说得有根有据,王弟也要弄弄清楚再说!”
水澈白了水溶一眼,重新坐下道:“如此请王兄与小弟一起来问问看!”
宝钗见事有转机,忙道:“多谢两位王爷!”
“说起来前几天我还真去过一趟效外,听侍卫来报,是曾抓了个意欲调戏女子的人回来,只是这几天一直没问,要不就趁现在让人带了来,也好让薛姑娘认上一认!”水澈淡淡地对水溶说道:“正好王兄也在,也可与本王一同审审这人!”言罢就让人把薛蟠带了来。
宝钗见水澈说是前几天,本想说话,而后又想,这王爷说哪能一日就哪一日吧,说多了反为不美。
片刻,有人带了个浑身是伤的男子来见,宝钗见了,忙扑上去道:“哥哥!”
此时的薛蟠早已变得有些痴呆,那里还认识宝钗,只是嘴里发出呀呀乱叫。
“这人是怎么会这样的?”水澈佯装不知地问着下人。
“此人被抓回来以后就是这样了,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经常把自己往柱子上撞,弄得一身伤!看起来好似有些呆傻!”
“呆傻?呆傻的人怎会去调戏良家女子,那日见他还是好好的,可见是装的,以为这样就可瞒天过海了吗?”水澈道:“不知薛姑娘的哥哥是否呆傻?”
“我哥哥不傻?”薛宝钗脱口而出。
“那可见这不是令兄了,来啊,还不快带下去,既是他是傻的,就把他送入巡城史的牢里去,我这王府可留不得这种人!”水澈道。
“且慢!”宝钗忍不住道:“回王爷此人正是小女的哥哥,想是一时害怕迷了本性也是有的!”宝钗岂能不知,那巡城史的牢中,专门有一个人是关这种疯傻之人的,再怎么样,自己也不能让哥哥落到那里去。
“薛姑娘可要认仔细了,你可是说令兄不傻的,而本王的侍卫近日里也抓了这一个人罢了。”水澈好意道。
“回王爷,哥哥乃是宝钗骨肉至亲,哪能有认错之理,还请王爷高抬贵手让宝钗带了哥哥家去细心调养!”宝钗道。
“他可是一个调戏良家女子的恶人,若是本王就这么让你带了他走,少不得以后他还出来祸害百姓,薛姑娘你让本王怎么能放他?”水澈笑道。
“宝钗带了哥哥回去定然好生相劝,使他不再犯,何况现在哥哥已成这副样子,以后怕是也不能出门闯祸了!”
“薛姑娘不是才说你哥哥只是一时迷了本性的吗,这会子怎么变成全傻了,又或者这薛蟠只是在装傻也是可能的,毕竟刚开始见到他时,他可不是这样的!”水澈毫不留情道。
宝钗一时觉得无语可说,只好求救似的看着水溶,而水溶只当没看见,只是在一旁玩着手中的棋子。
水澈等了一会儿,见宝钗无话可说了,心里只觉无趣,挥手道:“来人,把这薛蟠暂时看管好了,明日送官!”
侍卫应了声“是!”就要将薛蟠带走,宝钗死死拉住哥哥道:“王爷你不能啊!”
水澈与水溶互看一眼道:“怎么叫本王不能,难道本王处置一个调戏良家女子的无耻之徒也不能了吗?”
“王爷怎知一定是我哥哥调戏女子,若是那女子自己勾引我哥哥也说不定?”宝钗气极道。
“闭嘴!你是说本王也看走了眼?”水澈危险地看着宝钗道:“你以为人人都有如你一样轻浮!”
“王弟,何必那么多废话,直接将她赶了出去就是了!”水溶也怒了,他自然知道这薛蟠为何会在这里。
宝钗没料到这时的水溶会说话,她也是听出了水溶话中的怒意,直直地向水溶望去,只见此刻的水溶已是没有半分怒意,就像刚才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宝钗迅速在脑中思索着怎么办,看上去面前的两个王爷都有不是好相与的,自己此刻要救出哥哥却也不是很容易了,这时她才悔了,刚才就该顺势就说哥哥本有疯病,兴许这王爷还能放人,可如今却是难了。
水溶水澈见宝钗的脸上变了颜色不禁心情大好,只是也坏心地不说话。
宝钗仰头看了水溶水澈一眼,轻声道:“只要王爷能放了哥哥,宝钗愿听王爷们的吩咐!”
“放了你哥哥,凭什么,只凭你一句话?”水澈不以为意道,说罢一挥手,薛蟠和莺儿都被人带了下去。
“你说听我们吩咐,可我们似乎也使唤不起你,那怎么办?”水溶坏心地道。
“王爷怎会使唤不起宝钗呢,宝钗只求王爷能放过哥哥!”宝钗忙道。
“你哥哥当日可是要人家姑娘为他唱曲,陪他喝酒的呢?”水澈不经心道,他却没有看到水溶听了这话后,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气。
“那宝钗也愿为王爷献上一曲!”
才想吟唱却被水溶拦住了,冷声道:“难道姑娘也把本王两人当作那无耻之徒不成?”
“宝钗不敢,宝钗只是觉得能为王爷唱曲是宝钗的荣幸!”薛宝钗急道,自己确实是慌了,怎么能说也这样的话呢,也难怪两位王爷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