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皇后看着跪在眼前宫女打扮的探春,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其实自己这次会来凤藻宫完全是听下人说元春把她妹妹弄进来了,她倒要看看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使得元春会寄希望于她。
现在看到了,心里也有暗暗的惊心,眼前这个女子,不若元春那么娇弱,眉间暗藏着一份英气,那她整个人焕发出另外一种动人的光彩,的确,这样的女子很惹人注目,但同样的这样的女子也不会甘心守在宫里。
许皇后打量完,问道:“你就是贾探春?”
“正是民女!”此时的探春已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了,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后宫之主,淡淡地道。
“都说贾家的姑娘不一般,其中的三姑娘更是出色,果然是名不虚传!”出乎探春的意料,皇后并没有对她发火。
探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而低头不语。
“起来吧!”许皇后别有深意地笑道:“你也看见了,你那姐姐和母亲送你来宫里的举动是多么的不明智,希望这不是你的本意!”
“民女知罪!”探春哪里就敢站起来,只把头低下道。
“没什么,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自己要进宫来的。”许皇后笑道:“可若就这么让你回去,到家里你也未必就好交代,不是吗!”
探春政权想再说什么,忽听外面太监高声喊道:“太后架到!”
许皇后忙站起来,迎了出去,探春依旧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片刻,许皇后迎了个中年妇女进来道:“母后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不过是来看看你!”太后笑道:“听说你把元昭容打到冷宫去了?”
“请母后恕罪!”皇后忙道:“其实那本该请示皇上再作定论的,只是前几天,皇上就委托臣妾办这件事的,何况臣妾觉得这也是一些小事,皇上天天操心着那些大事,后宫的事就不劳皇上再费心!”
“哀家不是责怪你,相信皇上也是不会的!”太后淡然一笑道:“只是这元昭容又作了什么过了的事了!”
“她把她妹妹也弄进宫来了!”
“什么?”太后怒道:“她当这后宫是她们家后花园了,如今人呢?”
“就在这儿呢?”许皇后指了探春一下道。
太后其实在进来时就看见一宫女跪在地上,也没细看,却原来就是贾探春,因对探春道:“抬起头来!”
探春一直低头听着皇后与太后的对话,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心中却正地盘算刚刚皇后所说的放她回家,猛一听太后要她抬头,心里一阵哆嗦,慢慢抬起了头。
“倒也是个齐整干净的女子!”太后只说了这么一句,皇后却是有点心惊,她担心太后万一对探春有了好感,那她留在宫里的可能性就大了,忙抢在探春前道:“母后,她可是贾家的女儿!”
太后笑道:“这个哀家知道,你放你的心好了,不会出现如你想得那样的事!”太后自是知道这皇后在担心的是什么,老实说她倒确是对探春有些好感,只因为她眉宇之间的那点英气,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竟生在贾家。
“可如今她已经被送进宫来了,皇后打算就这么打发她出去吗?”太后又道。
“这个臣妾也是想不好的,倒不如母后拿个主意吧!”皇后也是个聪明人,岂会不知道太后此来也是有目的的。
此时的探春真是恨透了这种感觉,现在她像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突然她心一横,抬头对太后道:“请太后赐民女一死!”
探春此言一出,倒是弄愣了太后与皇后,太后看着眼前这张倔强的小脸道:“若是放你回家呢,你还是要一死吗?”
“回太后,探春此来也是逼不得已,如今姐姐已被打入冷宫,探春就算如今回了家,也不定能过上好日子,所以求太后与皇后,若是怜惜就请赐探春一死或入冷宫去陪伴姐姐!”探春磕头道。
“倒是个烈性子的丫头!”太后与皇后对看一眼道:“留你在宫中是肯定不行的,你还是回家去吧,哀家让人去嘱咐你的家人不可为难于你就是了!”
探春听了,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只得谢恩。
许皇后见太后这么说了,倒也没说什么,只道:“那就按母后的意思,臣妾派人送她回贾家!”
太后听了点点头,又对探春道:“丫头,想开点,凡事往好处想,定会有好结果的!”
“谢太后!”探春听出这几句话似乎别有深意,只是她现在还不懂。
探春就这样带着疑问被皇后派了一个大太监送回了贾家,那太监到贾家时,贾家所有的人都出来接了,太监当了众人的面,嘱咐王夫人道:“皇后娘娘吩咐了,贾家要善待三姑娘!”
“是,臣妇遵旨!”王夫人心中却是不解的,待太监走后,忙问探春道:“你怎么会被皇后送回来的,你大姐姐呢?”
探春将事情一字不差地说与王夫人听,王夫人越听越是气道:“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尽一切可能留在宫里的,现在你大姐姐出了事,你就更应该留在宫里帮她了,你怎么自己就出来了!”
王夫人想打探春又不敢打,只好骂几声出气,她本想是把探春也送进宫去,在适当的机会也可接近皇上,以她的人品和才学,不难获得圣宠,那样不但对元春,对贾家也是好的,只是没成想,自己的这个举动反倒给元春带来了更大的灾难,虽不曾被削封号,但也差不多了,自己真是失算。
探春的回家,对惜春来说却是很高兴的,可以说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第二日,皇上圣旨就来了,圣旨上说,元春因现沉妃合谋害死皇是嗣,削去所有封号,待罪冷宫。
王夫人听了这道旨,一下就昏了过去。
倒是那贾老太太,虽是惊讶,却也没太激动,只是回屋之后又病倒了。
此时的贾家已经是一团乱了,贾政向来不会管家,只由着他乱。
直到有一天忠顺皇爷带了皇上的圣旨和御林军前来抄家,才猛然醒悟。
贾政不相信地看着从自己和王夫人屋子里抄出的几十口大箱子,那上面都贴着江南甄家的封条。
忠顺王爷看着贾政,皮笑肉不笑道:“政公如今还的何话说,那甄家犯的可是大事,由北静王爷亲自办的,如今你府上怎么会的甄家的东西,要知道私藏犯官家的脏物,其罪也是不轻的。”
贾政忙道:“政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会在家里的,肯请王爷明查?”
“明查?”忠顺王冷笑道:“东西都是从你那屋子里搬出来了,你还说不知道,难不成还是本王害你不成?”
就在同一日,以贾家为首的四大家族,全都被抄,不过说抄,只是个形式,四大家族早也就没什么底细了。
黛玉知道贾家被抄,就派人在城中买了个十几间房的院子。
渐渐地,贾家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被拉到市场上卖了,黛玉此时已住进公主园,因让雪鸽带和林云一起,尽快把贾家的两位姑娘和凤姐她们弄出来。
京城的妓院,都风闻这次卖的还有贾家的两位姑娘,纷纷前来,谁都听说过,贾家的姑娘长得都如天仙一般,谁都想来占这个便宜。
黛玉在车上看着高台上的探春和惜春,眼眶不明所以的红了,旁边雪雁道:“姑娘不必伤心,三姑娘和四姑娘虽说吃了不少苦,但现在不是有姑娘吗?”
“话虽如此,但若我要是早此知道,她们也不至于要抛头露脸了,这对她们以后的名声也是不好的!”黛玉有些自责道。
“姑娘瞧,那里面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她是谁?”
黛玉顺着雪雁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一个女子,一身素衣,却倒更像是出家人的打扮,想到曾有消息说,园外子里住了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名唤妙玉的,可能就是她了,只是她怎么也会在贾家人中呢,她不是个出家人吗,这贾家出事,应该与她无碍才对。
黛玉想了一下道:“雪雁你去告示诉雪鸽让她去问问那人的来历!”
“姑娘你瞧,雪鸽这不是过来了吗?”雪雁开心地道。
黛玉一看,可不是,雪鸽正领着探春姐妹往自己这边来呢,惜春边走似还边对雪鸽说着什么。
探春走过来一见黛玉,妨不住就哭了起来道:“林姐姐!亏得有你!”
“好了,不要多说什么了,快些上车吧!”黛玉亲手去扶探春道。
“林姐姐!”惜春见了黛玉竟有一时愣了,过了好久才道:“林姐姐真是你买下的我们?”
黛玉料想惜春是被吓坏了,忙拉她上车道:“四妹妹有什么话上车再说吧!”
“那求林姐姐也救救妙玉吧!”惜春语带哭腔。
“妙玉!?”黛玉道,眼神又转向前向高台,却见正有几个妓院老鸨样的人在那里拉扯她,忙对一旁的林云道:“烦请云叔去把那女子买下来!”
林云领命去了,黛玉才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凤姐姐她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