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听了黛玉如此问,哭道:“他们说凤姐姐是主犯,还得再审才能决定如何处置!”
黛玉听了愣了愣,见一旁惜春还在哭,忙道:“四妹妹快别哭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惜春哪里肯停,小脸依旧煞白道:“林姐姐真的是你!”
黛玉听了,有点哭笑不得,原来这小妮子是还不相信眼前的事情,才要说话,就听探春抢道:“四妹妹,真的是林姐姐来救我们了!”又转头对黛玉道:“四妹妹是被吓的,姐姐不知道,那天进来的人,就如同土匪一样,不管男女,见了人就搜!”
黛玉可以想像当时的场面,见惜春眼神中又露出害怕之色,忙对探春使了个眼色,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因问道:“那老太太与大夫人和大嫂子她们呢?”
“老太太听说大姐姐获罪的圣旨后就又病倒了,及至来抄家的前一天就过去了,大太太和大嫂子如今还在狱神庙,虽说没什么罪过,但也不马上可以被卖,只有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女孩儿,先被卖了出来,本来说是要充作官妓的,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这么让人卖了!”探春简单地说了一遍。
黛玉听说贾家老太太过世了,心里倒底也是有些难受的,只是面上并不表露出来,低了头沉默了一会子。
就在这时,林云回来道:“姑娘!”
“云叔,人呢?”黛玉见林云身后只跟了侍书,有些讶然地问。
“回姑娘,那个买了妙玉的人,不肯转卖!”林云道。
“不肯!”黛玉皱着眉头道:“可知道是为什么?”
“那是一家妓院的老鸨,但那家妓院的幕后老板却是忠顺王爷!”林云说着他所知道的信息:“但为什么却是不清楚!”
黛玉看了一眼惜春道:“派人去看看,同时也要保证妙玉的安全,那里还有没有贾家的人了?”
“没有了,听说过几天还有一批!”林云道。
“那我们先回去了!”黛玉对林云道:“这几天叫人注意一下消息!”
林云一一答应了,径自去了。
黛玉也命人驾起车,直奔郊外而去,惜春听了林云说妙玉没有被救出来,不禁又哭了,探春的侍书拼命在一旁劝着。
黛玉只淡淡地对惜春道:“四妹妹想来与那妙玉交情不一般,可知道她何时惹上了忠顺王爷?”
“妙玉姐姐是出家人,自来就住在我们家园子里,怎么会现什么王爷有关系呢?”惜春的点气愤地道。
“姐姐是说,那妙玉与忠顺王府有关?”探春倒底是大些。
“三妹妹你想,若是无关,她一个出家人,就算是贾家获罪,与她又有何关,她只是寄居在贾家园子里,又不是贾家的人,忠顺王没理由要把她与贾家人一起治罪;何况才买了她的妓院的幕后老板又是忠顺王,且死活不肯转卖,哪能有这么巧的事!”黛玉分析道。
“那可怎么办啊!”惜春听了,拉着黛玉的手道。
黛玉拍拍惜春冰冷的小手道:“四妹妹放心,一切有我呢!”
正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探春见这处庄院正是自己以前来过的,那时自己正要进宫,可如今自己却只是一个犯官之女了,因此心中颇多感想。
黛玉亲自扶了惜春下来道:“四妹妹,里面有个惊喜等着你!”
惜春才要问,就听一个熟悉地声音喊道:“姑娘!”
惜春一看,竟是入画,因哭道跑过去道:“入画,你真的是入画?”
入画点头道:“姑娘,真的是入画,是你的入画!”
黛玉满意地在旁看着两人,回头对雪雁道:“你先领了三姑娘和侍书去梳洗一下!”
雪雁应声带了探春和侍书进去了,黛玉这才到惜春面前,示意雪鸽分开她们才道:“四妹妹如今见了入画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这么伤心了?”
惜春对入画道:“当初真是苦了你了,你是怎么会在这儿的!”
入画才要说话,却被黛玉抢先道:“入画,先带你姑娘进去梳洗一下,要说话,以后有的是时间!”
入画听了,忙看向惜春的点心脏乱的脸道:“姑娘随我来吧!”
惜春抬头看了看黛玉,黛玉笑道:“快去吧,一会儿到厅上我们再好好说话!”
惜春这才随了入画进去。
随后赶到的春阡春陌见惜春也进去了,才走到黛玉身边,黛玉头也不回地问道:“有什么事?”
春阡道:“回姑娘,那妙玉被送进忠顺王府了,但不知为什么,妙玉有点想寻死!”
“寻死?忠顺王定是不同意的,她现在怎么样了?”黛玉道。
“现在忠顺王派人严密的看守着,除了不能自由活动外,其他地方倒也没怎么刁难!”春陌回道。
“继续叫人守着她,其他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那贾宝玉身边贴身的大丫鬟袭人竟也出现在王府!”
“袭人?她去做什么?”黛玉不解道。
“据了解,忠顺王在抄贾家时就把她要走了,当天就赐给了他府中的一个戏子!”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黛玉轻叹道:“倒是妙玉与忠顺王的关系让我有点感兴趣了!”
“什么事你又感兴趣了?”水溶笑嘻嘻地从里面走出来。
“慎之,你怎么会在这里?”黛玉惊喜道。
“还不是知道你听说贾家姑娘被卖,一定是坐不住的,才来看看你!”水溶笑道:“事实上也真是如此,怎么你不会是想再给他们建个贾府吧?”
黛玉笑道:“哪能啊,再给他们建个贾府,再让他们作威作福,你以为我傻呀!”
“谁说我的玉儿傻的,只不过是心软了一点!”水溶到黛玉身边,很自然地揽过黛玉道。
黛玉脸红得推开水溶道:“别这样,有人在看呢!”
“谁在看?”
黛玉这才发现,此时门口就只有他们两人了,春阡等几人早已进去了,因奇道:“她们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别管她们了!”水溶贴进黛玉道:“这几天可想我!”
黛玉想了想,一脸认真地道:“想啊!”
“真的?”水溶惊喜道。
不过这惊喜还没维持多久,就听黛玉又道:“想你,想澈哥哥,想四哥哥,想母后,想芳姨,想——”
黛玉话还没说完,就被水溶捂住道:“你成心气我是不是,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种想!”
黛玉好不容易才移开水溶的手笑道:“那你要我怎么想?”
“你——”水溶看着黛玉皮皮地笑容,竟觉得生不起气来,只说了个单字。
黛玉见水溶无奈的笑容,只拉起他的手道:“我们也快进去吧,外面风也是很大的。”
水溶任由黛玉拉着道:“今天出去可有收获!”
“慎之,你与忠顺王爷交情怎样?”黛玉忽然又忆起妙玉,她虽不曾进看过她,但那抹倔强孤傲的身影却留在她的心中。
“怎么,遇到难处了?”水溶挑眉道。
黛玉遂把妙玉的事说了一遍道:“你能不能想办法把那妙玉弄出来?”
水溶听了,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这事就交给我吧,就是偷也把人给你偷出来!”
“人家是说正经的呢,你怎么这么不正经!”黛玉娇嗔道:“我是想要忠顺王名正言顺的放人,你若将她偷出来,她将来不是不能正大光明做人了吗!”心里却想,要偷的话,就不找你了。
“我自然也是说正经的,依你说那忠顺王对她如此上心,怕就是今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她,来日也一样可以把她带进府的,你总不能护她一辈子吧!”水溶就事论事道。
黛玉思索了一下道:“那能不能先探听出妙玉与忠顺王的关系,明白了症结,才好下手,不是吗?”
“好,这个我来派人去查!”两人正说着呢,探春姐妹梳洗了出来了。
雪雁见了水溶上前施礼道:“见过王爷!”
黛玉见探春姐妹不解地看着水溶,因道:“三妹妹、四妹妹这是北静王爷!”
探春姐妹听了,忙上前道:“民女见过王爷!”
水溶虚扶了一下道:“免礼!”
黛玉见众人都认识了,对春阡道:“让我把饭菜端上来,我要为两位妹妹压惊!”
春阡答应了一声,自与雪雁等人去了,屋里只留下黛玉等人,黛玉小声道:“慎之你不若先回吧,两个妹妹见你在也是不太自在!”
水溶看了看探春姐妹,又瞧了瞧黛玉道:“好吧,不过玉儿,我可是真不想走!”
“快走吧!”黛玉催促道。
“那好我晚上再来看你!”水溶邪气地笑了笑道,说完只冲探春姐妹点了一下头就下次了。
黛玉红着脸看水溶走了才回过神来,道:“三妹妹、四妹妹快入坐吧!”
探春笑着看了一眼黛玉道:“林姐姐,这北静王爷怎会来此,莫非姐姐与他——”
黛玉红了红脸道:“他以后会经常出现在这里的,两位妹妹只当他是自家人就是了!”
探春见黛玉说得含糊,自己却听得清楚,因道:“那我姐妹以后可否叫他林姐夫!”
黛玉脸更红了,道:“三妹妹别乱说,如今可还不能算呢!”
“那林姐姐为什么不帮帮家里呢?”惜春有些不满道。
“帮,怎么帮?”黛玉看了惜春一眼道:“四妹妹向来是个明白人,怎么今日也不明白了呢,贾家犯的是国法,又岂是别人能帮的,何况那也不是黛玉的家,在那家里,黛玉早已是个过世的人了。”黛玉没料道惜春竟会说出这样的话,竟也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