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有些心烦意乱地走向花厅,此时的水溶已经让妙玉写好状纸,等待来日就呈给水昊。
水溶见黛玉沉着脸,知是怕又有什么事发生了,妙玉也看出了黛玉眼色有异,因道:“如此,一切全赖王爷相助了,贫尼告退!”
黛玉见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招手唤来雪鸽,命她领着妙玉回房去休息,自己则坐在了水溶对面。
水溶见了,起身走至黛玉身边,一把拥住她道:“你又怎么啦?”
黛玉也不推开,只把林云带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水溶自是听黛玉说起过她们林家的那些产业,因道:“怎么会这样呢?那卫若兰一家也不是外放到平安州的,云姑娘怎么会被卖到那儿去的呢?”
“云叔暂时没打听出原因!”黛玉有些自责道:“都是我不好,若我一直派人探听着云妹妹的消息,怕也不会这样了!”
“我不准你怪自己!”水溶柔声道:“这段日子你已经很忙的了!”
“可我真是有点急了!”黛玉对着水溶道:“慎之你也知道云妹妹以前就受过惊吓,现在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你先别急!”水溶看着黛玉焦急的样子,安慰道:“先让云叔派人把云姑娘先从那地方接出来,我那边也派人去打探一下卫家出了什么事!”
黛玉想了想道:“目前也只好先这么办了,云叔那边我已经叫他去办了!”
“这才是我的玉儿,聪明又冷静!”水溶赞赏地亲了一下黛玉的脸。
黛玉没提防,整张脸涨得通红,推开水溶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
“不正经吗?”水溶不在乎道:“玉儿你可知道我真想马上就把你娶回家?”
“马上?”黛玉看着水溶道:“你不是答应再过几年的吗?”
“再过几年是我说的!”水溶伸手揽过黛玉道:“可是玉儿我不想你再这么烦心!”
“现在不是一样!”黛玉瞟了他一眼道:“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你北王府的别院呢?”
“那样认为就最好了,省得有人找你麻烦!”
“谁敢!”黛玉笑道:“这不今晚才来过的人,不是连门都没进来吗?”
“知道你身边能人多!”水溶也笑道。
“还不都是你和澈哥哥的!”黛玉笑道:“你不会是连这都计较吧!”
水溶笑而不答。
黛玉惊奇地道:“天呐,你不会真那么小心眼吧!”
“会又怎么样?”水溶想直气壮地说:“谁规定男人不能小心眼的!”
黛玉连连称奇,不过她也没忘了催水溶道:“天不早了,你应该走了!”
“我实在不想走!”水溶想赖着。
黛玉拉起他的走,送他到门口道:“快走吧!现在不是时候!”
“那你是答应嫁我了!”水溶惊喜道。
黛玉催他上了马才道:“若我不愿意,你以为你能拿得到母后的旨意!”说罢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屋。
水溶看着黛玉的背景,傻傻地笑了,也许等这些事了了,他就能让这里成为名正言顺的北王府别院了。
黛玉送走了水溶,举步来到探春房中,只见探春和惜春都还没有休息。
“三妹妹、四妹妹怎么还不睡?”黛玉问道。
“林姐姐你也知道我和四妹妹打算去看看凤姐姐她们的,那里面的环境林姐姐你没见过,实在也是难以想像的,要什么没什么,别说是用的了,就算是吃的,也是那种比猪食强不了多少的东西!”探春道:“所以我和四妹妹商量着多带一些东西过去!”
黛玉地了看探春她们准备的东西,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吃的更是带了许多,黛玉笑道:“三妹妹这心是好的,可这么多东西就算放在那儿,他们也不一定能用上,还是把这些带上吧!”黛玉说着从春阡手中接过一包银子道:“这些银子可以让他们打点一下,不至于吃太多的苦!”
探春接过银子,有点不敢看黛玉,惜春忙道:“林姐姐还好有你,不然我和三姐姐这会子还不知道会在哪里呢,你还对家里的人那么关心,可见你的心不知要比那宝姐姐好上多少倍了,好歹她也算是曾经的宝姨奶奶,这会子连个面都不露!”
“四妹妹,你可又犯浑了不是,这次坏事的也有薛家,她自顾都不暇了,还怎么顾得上贾家,保不齐你们明天去的时候还能看见她呢?”黛玉笑道。
黛玉虽不知道这些日子,薛宝钗在什么地方,但想想只要她还没有出京城,就难逃这一次的搜捕。
黛玉又和探春姐妹说了会子闲话,才各自散去休息。
只是黛玉因心里记挂着湘云,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才亮,春阡就来回说,林去派人传来消息,已把湘云接了出来,正往这里送。黛玉听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吩咐雪雁打扫好屋子,等湘云来了,事情也就清楚了。
探春她们随后也起来了,只没料到黛玉才能早就在厅里等着大家了,忙告了声罪。
黛玉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哪那么多客气话,快先吃早点吧!”
惜春看了一下不见妙玉的人影,因问道:“林姐姐妙玉呢?”
“她可能是因为昨晚点惊吓,还没起呢!”黛玉早命人去看过妙玉了,她说今天身子不太好,就不也来吃饭了,黛玉也明白她是在担心自己父亲的事情,因也没多说什么。
“原还想今天见见她,问问她遇到了些什么事的?”惜春自语道。
“呵呵,傻妹妹!”黛玉笑道:“妙玉又不是今天就走的,你急什么?不过我想对你的关心,还是别问的好,依她的性格,想让你知道的时候自是会说的。”
“林姐姐你是说她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惜春不解道。
黛玉笑笑不语,只说:“两位妹妹昨天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
“准备得差不多了,正如林姐姐所说,若准备太多东西,他们也不一定用得上,还不便宜了那些狱婆、狱卒!”探春笑道。
黛玉点了点头,吩咐春阡叫人准备了一辆大点的马车,先把探春姐妹准备的东西搬上车。
探春道:“林姐姐陪我们去了,那留妙玉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有事吗?”
“会有什么事,我把雪雁雪鸽留下就好!”黛玉知道探春担心什么事,又笑道:“三妹妹放心,我这里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惜春看看黛玉又看看叹探春道:“会有什么人进来!”
“没有!”黛玉与探春异口同声道,说罢又对视了一眼,笑了。
“那我们走吧!”惜春一手拉一个道。
黛玉和探春由着惜春拉着,黛玉暗想,看来这惜春虽说性冷,倒底还是个半大的小女孩,有时难免会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探春急着要去探监,黛玉可想作她放心不下自己的亲娘与亲弟弟;可这惜春如今竟也是那么积极,难道真是因为她哥哥贾珍吗?
黛玉心中虽有有疑团,却也没表现出来,只是一声不响陪着探春姐妹坐在车上。
片刻,到了狱神庙,探春姐妹下车,因黛玉早就吩咐人安排好了,门上倒也没怎么拦她们,只像征性地问了几句也是了。
黛玉见她们姐妹进去,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还没看几页,就听狱神庙门口有人吵了起来,黛玉心道:贾家倒底算是大户,如今都这样了还是有人来探监的!也没在意。
倒是旁边的春阡道:“姑娘,你看那人好眼熟啊!”
黛玉这才把目光对了窗外看,才发现,争执的是两男两女,其中一对好似是夫妻,黛玉细一看道:“其中的一个女子的背影是十分眼熟,不过想不起来是什么人了,春阡你叫人去问问!”
春阡挥手叫来了一名暗卫,嘱咐了几句,暗卫去了,片刻,来到车前回道:“回公主,那女子自称叫司棋,原是贾家的下人!”
“司棋?!”黛玉一愣道:“莫不是二姐姐也来了!”
黛玉想了会子,见他们还在争执,问道:“他们与守门人因何发生争执?”
“回公主,她们想进去,可守门人见他们没银子孝敬,不让进!”
“你去安排,就让他们进去吧!”黛玉淡淡吩咐道。她也知道若真是迎春,她不可能会轻易告诉她的身份。
黛玉看着暗卫走到其中一女子身边,轻声问了几句,见那女子抬头往自己这边看了一下,黛玉忙放下马车窗帘,只从小缝中偷偷地看着,见暗卫随即又与看门人说了几句,这才退回来对黛玉道:“回公主,那女子只说自己也是贾家的人!”
黛玉点头道:“知道了!”
暗卫即消失不见。
春陌不解道:“姑娘为何不去见见呢?”
“三妹妹她们也在里头!”黛玉笑道:“若她真是二姐姐,你以为三妹妹她们会放她走吗?”
探春她们正在给邢夫人她们分发食物,王夫人见她们衣着光鲜,神情自若,不禁心里有点不平衡道:“三丫头,想来你们是遇见好人了,没吃苦,怎么着也让人帮帮我们,听狱婆说再过不久,我们也会被卖,能不能想办法把我们也弄出去?”
探春冷笑着看了看王夫人道:“把你弄出去,好让你再去算计人?”
王夫人听了道:“你这不孝女,亏我以前那么疼你,现在自己有了好日子过,竟对我这么说话!”
“疼我,疼我会硬逼我进宫?”
“进宫有什么不好的,你瞧你大姐姐不是很好吗?”王夫人嘴硬道。
“很好?”探春笑道:“现在住在冷宫叫很好?”探春咄咄逼人道。
王夫人无言了,旁边却有一个人插言道:“怎么说太太也是三妹妹你的嫡母吧!”
探春一看,竟真的是薛宝钗,因道:“薛姑娘,这是我们贾家的事!”言下之意,你已经不是贾家的人了。
探春也不与王夫人再多说什么了,转向赵姨娘道:“姨娘,安心在这等着,我会想办法的!”
赵姨娘听了,眼泪直往下流道:“三姑娘,你吃苦了!”
探春摇摇头,正想说话,只听入画一声惊叫:“司棋!”
探春一惊,回头一看,更是惊呆,原来司棋扶着的人竟是迎春,迎春见了探春和惜春也是一愣,但马上恢复了,问道:“三妹妹、四妹妹也在!”
惜春猛掐了自己大腿一直道:“你真是二姐姐?”
“是啊,我没死!”迎春道:“有人救了我,还把司棋送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