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外交家成长故事(激励学生成长的名人故事)
7169100000016

第16章 洪承畴的故事(2)

洪承畴对起义军的情况是有所掌握的,对陕西及其周边的地形也是有所了解的。在官军压境、大力围剿的不利形势下,起义军有可能藏匿山谷,暂时躲避,更有可能逃出陕西,向明廷薄弱的地区发展或隐藏。洪承畴清醒地认识到这一问题,遂于七年五月以副总兵贺人龙、刘成功等兵两千,游击王永祥骑兵八百赴蓝田驻守。农民军东出陕西的陆路通道有二:一为商州、雒南;一为汉中、兴安、平利。当时农民军深入南山大峪,与省会西安较近,官军必定全力以赴驱逐,使西安不受威胁,避免万一落入农民军手中。这样被逐之起义军必定东奔纲峪川,然后进入大山,再远逃商雒地区。此前攻略西安、泾阳、三原地区的李自成、张献忠等就西奔周至、户县。南大山、北渭河相距三十里,义军出入秦中必然走这条路。于是传檄抚标都司高崇远、李世春以三千五百人驻周至,监军刘顾节制,以堵击东西方面起义军的侵袭或逃逸。洪承畴企图:一、在陕西境内剿灭陕地的起义军;二、防止陕西的起义军逃奔邻省及邻省的义军进入陕境。如果各地督抚也能如洪承畴这样,而其余一些条件又大体具备,洪的这一设想大体可以实现。然而情况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

陕西巡抚练国事就曾上奏说明当时感到最难的事。他说:“今日最难之事有五:一日缺兵。大盗起延绥、榆林,官兵人少,难以转调。榆林兵仅有五千,陈奇瑜率以剿贼,现又要西还防守边境,可用之兵愈少。二日缺饷。西安、凤翔兵荒,所留薪饷,即使支尽,也不够三日之用,又没有可借处。三日缺官。荒盗频仍,官员有的参罚戴罪,有的失城被逮,有的因赃罪死,陕地官缺三十余员。四日宗禄。陕西藩王较多,贫宗人数也多,所需宗禄、赈金不少,且有增多的趋势。五日驿递。驿递募夫今日苦甚,人人都在思逃。”巡抚所言只是从军事、行政的角度来看问题,并未触及深层次的社会问题,若就整个明朝社会而言,其难就更多、更大了。

不管怎么说,洪承畴是一个忠于职守的人,是一个尽心尽力为大明王朝办事的官员。他谋略得当,能与士卒同甘苦,能以身作则,不畏艰苦,冲锋在前,不辞鞍马劳累,东追西杀,南征北伐,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洪承畴借“西陕大捷”后,明军士气大振,军队声威大震的良好时机,发挥自己军队的长处,避开弱点,开展了对农民军的攻战,尽量做到少失城池,少伤亡。

崇祯七年(1634)五月,洪承畴自汉中往援甘肃。六月,洪承畴驻三原,虽只有兵两千五百人,但他张伏设疑,致使人数众多的农民军不敢南下泾阳、三原,只得暂时屯驻于淳化耀州境上,不久便由耀州奔富平,东走同州、朝邑,欲渡渭河而去。七月,洪承畴趋富平,又转入渭南,再到华州,农民军听到消息,遂自朝邑向北奔澄城、邰阳,向东奔河南阌乡、灵宝。是月,农民军首领混世王等从凤翔、郿县东奔周至、鄂县,扬言攻掠省会西安。洪承畴知道,西安若被起义军攻破,无论是对整个战局,还是个人的前途、性命都至关重要。于是率部下马不停蹄,疾驰一昼夜,第二天便到达西安。此时富平官兵及张应昌兵已遵洪承畴的命令自清水、淠阳、凤翔到达泾阳,承畴又命其速赴西安,合击农民军。因为官军日夜兼程,疲惫不堪,所以当农民军到达西安东境时,洪承畴只是让官兵严加防守西安,不要轻易出击。作为一名高级军事指挥官,打仗一定要有把握,“战必胜”的思想应该时刻牢记,当自己的军队过度疲劳、不能胜任无法确定的战争时,休整是最好的方法。洪承畴在西安城下的做法,不仅表现出了一名军事家的谋略才智,而且避免了一次可能的失利。洪承畴的“免战”,并不是让对方乘势发挥,反映自己怯弱,而是以“免战”削对方的锐气,长自己的志气,达到制敌、胜敌的目的。

洪承畴是一地的总督,他始终认为将自己管辖区内的“贼”赶入其他地区是不负责任的,也会给当地官员带来不便和困难。因此,他时时防范农民军逃奔陕西的邻省州县。洪承畴唯恐农民军自渭南、华州东出潼关,在经过短暂的休整后,即令张应昌、副总兵曹变蛟间道前往渭南、华州,阻挡农民军东奔。而他却带领人马自潼关红香沟追击。游击李效祖、柏永镇军与农民军展开激烈鏖战,从辰时(上午七点到九点)至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战斗进行了大约十小时,农民军不支,开始退却。由于潼关已为官军重兵把守,不能出关,只好登山。洪承畴自潼关驰赴蓝田,欲从山后间道剿之。农民军首领在山上望见远处有官军向山后僻静的小路移动,知道官军意图,遂于半夜逃往商雒山中。

当初,农民军马守应等部万余人先据南雒山中,今又有农民军万余人进入。其地叠嶂重岩,越险阻即可出,地形对攻、守均有利。于是,洪承畴又率张应昌、赵光远共兵三千赴潼关大峪口拦截其出路,并派兵在阌乡、灵宝诸处警戒、侦察,加强戒备。

而此时,李自成、张献忠等部又攻陷澄城县,并围邰县旬余,在百余里范围内相互联络。当听到洪承畴带领军队来到时,便解围而去,由清水、秦州窥平凉、邠州,或南或东,流动作战。

看来,陕西农民起义军的势力颇强,每支可达数千人或数万人。他们各自为战,或东或西,或南或北,今日攻陷某城,不久即又离去,过些日子又来攻取,流动性极大,没有根据地。这就给洪承畴不多的兵力,造成了奔波之苦,并在一城重复作战的现象。洪承畴深知这种情况对官兵的不利,他在上奏中说:

今日官兵必数千或万余合成一旅,方可决战。今南雒各贼,外有堵兵而内无剿兵;澄城各贼,臣督万兵分两哨,合力以挫贼锋;至平凉、邠州等贼无兵分应,则今日贼势断非见兵可灭,此事理之易见者也。而从双方的人数及战马等方面相比,官军也比不上农民军。洪承畴在一次上奏中就说:

入陕猖獗之贼,大抵可十四五万,明知官军一二万不能四驰,恃其势众,旁伏递进,则剿贼之难。贼多精骑,每跨双马,官军马三步七,则追逐之难。贼攻堡掠野,到处可资,官军待饷转运,则粮刍之难。则入山赴嵎,官兵相持一日,即坐误一日,则时日之难。

有此“四难”,使得洪承畴对付农民军更是难上加难。捉襟见肘、顾此失彼的洪承畴要想真正平息农民起义的烈火,就条件而言并不具备。而朝廷也无力,或难以将更多的人力、物力投入到这一战场。

忠勇的洪承畴只能成为一个“救火队”的首领,哪里有“火情”,就带领部众到哪里去。东战西杀,只能斩杀起义军几十人至几百人不等,并不能歼灭起义军的有生力量。而深刻的社会矛盾和自然灾害等,却使更多的饥民、逃兵和受迫害的人投奔到起义军中,总体而言,起义军的人数不仅不减,反而在不断增加。

洪承畴在陕西三边总督任内,虽然困难重重,但也开创了一个较新的局面:起义军受到不小的打击,官军的士气也有所上升。朝廷上下对洪承畴的功绩是肯定的。洪承畴官职的升迁是指日可待的了。

四、困难环境,尽责尽职

崇祯七年(1634)十二月,朝廷除仍任洪承畴为陕西三边总督外,并以功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总督河南、山西、陕西、湖广、保定、真定等处军务,成为当时镇压农民起义军的最高统帅。

事实上,这一职位的到来晚了约十个月。本年三月,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唐世济上言,说:“流寇有四:一乱民,一驿卒,一饥黎,一难氓。宜分别剿抚。”崇祯皇帝看后,十分赞许。其时,农民起义军蔓延秦、晋、楚、豫,流突不定。廷议认为,各镇抚事权不一,互相观望,应该以重臣开督府,统摄诸道兵讨伐。于是命阁臣拟谕,专门委派一名总督料理。本来打算任洪承畴,但众臣考虑到陕西三边情况的重要,目前只有洪承畴才可控制局面,未敢轻易让洪改职,而委陈奇瑜总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五省军务,专事镇压农民起义军。

陈奇瑜上任时,形势更为严峻。一是自然灾害更加严重。如山西自六年八月至七年三月不雨,人民无以为食,发生人相食的悲惨现象。更有甚者,永宁州民苏倚哥,“杀父母炙而食之”。七年闰八月,河南亦大旱,饥民纷纷加入起义军。陕西也如此。如文县去岁大旱,入秋早霜,一冬无雪,今春又无雨;而延绥西路更是数年粮食无收。二是各地义军在官军的围剿下,流动性更大了,出现更大规模的越省攻城略地。如四川义军三万人屯湖广郧阳之黄龙滩,分三道:一均州,趋河南;一郧阳,趋淅川;一趋商、雒、卢氏。而另一支四川义军在陕西攻陷两当、风县。河南义军一支则东至于湖广之蕲水、黄州、广济;另有一支则分略南直隶的潜山、太湖、宿松。陕西起义军有的出略阳,入四川梓潼、剑州;有的则由宁羌入侵四州之广元。

陈奇瑜要应付这一局面,必须要有一个全盘、细致、行之有效的方案。然而陈奇瑜的谋略欠佳,他不能运用手中的权力,用集中与分散兵力的手段,消灭义军的有生力量,而是盲目行事,造成了许多失误。抚治郧阳的卢象升和总督陈奇瑜曾将数省兵力萃于湖广,企图彻底消灭湖广义军。湖广义军深知自己的力量不能抵御官军,于是西奔汉中、兴平,从而与商、雒相接。而陕西义军也因洪承畴的剿逐,人商、雒山中。这时陕西东南部的广大山区,成了各路义军的聚集地。人多、地形复杂,给官军的围剿造成了极大的困难。而易守、易出的环境,也给官军带来突如其来的打击和意想不到的威胁。

陈奇瑜和卢象升虽然也有战绩,如剿竹山、竹鼷各“山寇”,斩一千七百余人;奇瑜复败“贼”于硖石,斩七百余人,淹死五千余人,坠崖死者两千余人等,但总的来说,却是失败者。

陈奇瑜与杨鹤一样,是一名主招抚的朝廷大员,故其在任上便尽力实施其招抚的方针。当初,陕西一支起义军为洪承畴所逐,逃向汉中。时川兵防守巴西诸险,起义军不能入川。此时,义军人饥马乏,得不到可以充饥的食物,在这危难关头,起义军向总督陈奇瑜乞降,接受招抚。陈奇瑜见此,十分高兴,认为这是自己招抚方针成功的范例。于是向上级报告;降“贼一万三千有奇,斩渠十人,余皆延安百姓,令其还乡”。

总督陈奇瑜是一个谋略较差、办事欠周密的人。他主招抚,但对招抚者应如何安置,应采取哪些措施防止招抚者的复叛,却没有具体的、针对性的方针。要知道,在一般的情况下,起义军之所以接受招抚是因为饥饿疲惫,困于危险境地而不得不采取投降这一招,就其本身而言,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愿,投降只是一个缓冲。实际只是“假降”,是义军采取的一个策略。而陈琦瑜却让诸军原地不动,仅派遣极少的官员监护这些人,并命令所经过的地方,官府都应为其提供饮食和粮米。当这些人走出栈道,脱离险境后,便不再受总督所派监护官的约束,“仍事杀掠,所至罢市”。最终五十名监护官全部被杀,义军又先后攻陷麟游、永寿诸城,重新举起反抗的大旗。这降而复叛的万余人,给陕西的围剿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陈奇瑜等的招抚政策,也给起义军造成可乘之机。如七月辛卯,起义军的一支来到凤翔县西关,谎称是奉总督和巡抚的命令,让他们到城内驻扎。明智的守城官员知其诈,欺哄起义军说:“奉上司命令,不敢打开城门,入城须以绳索吊上城。”起义军相信了守城官员的话,结果登上城的三十六名农民军将士全被杀死,从而保住了城池。如果守城官员不能识破其诈,后果可想而知。

陈奇瑜通过此事小但不能反省,进而完善自己主张的招抚策略,反而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弹劾地方官员和地方乡绅阻扰,毁坏了招抚局面,以便激起皇上的震怒。多疑、易怒的崇祯皇帝真的发怒了,命缇骑(明代锦衣卫校尉)逮宝鸡县知县李嘉彦及风翔乡绅孙鹏等五十余人,下刑部狱。陈奇瑜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为了张扬自己招抚策略的可行,掩盖自己的无能如此,也可见明末官场的黑暗,官员品质的低下。

崇祯七年闰八月,陈奇瑜来到陕西凤县,得知农民起义军的势力范围已经“北接庆阳,西至巩昌,西北至邠州、长安。西南则周至,宝鸡”,人数已有二十万人,才开始认识到自己的愚笨,想到分兵出击。但官兵人少,难以应付。可以说,在这段时间里,陈奇瑜给了陕、豫等地的农民起义军一个发展的大好时机。农民军纵横陕西、河南、湖广等省,官军丢城失地。

十月,陕西巡按傅永淳上言:“汉南降盗陷城破邑,所在骚然。皆由奇瑜专主招降,谓盗已革心,不许道途讯诘,故郡邑不敢问,开门揖盗,剿抚两妨,皆奇瑜之流毒也。”山西巡抚也上言:“招安流盗,最宜慎重,彼狼子野心,势难驯服,况边地穷荒,无居无食,仅日免死,遂甘心易虑乎哉!”

陕西义军的蓬勃发展,崇祯帝既恐慌又恼怒。十月逮陕西巡抚陈国事,命李乔巡抚陕西。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奇瑜可能已感到前途的不妙。于是请各抚镇分地责成,看来好像是陈奇瑜改变了策略,实际却是陈奇瑜见抚局大溃,义军发展壮大之势不可阻挡,想以此来转嫁“罪责”,推诿责任。然而这种卑劣的手段出手似乎晚了些,陈奇瑜上任十个月的作为,朝廷历历在目,十一月,总督陈奇瑜被免职,听勘。

当陈奇瑜在陕推行主招抚政策的时候,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却率领部将东奔西追,南征北战,哪里危急就到哪里救援,被围的城市解围了,失陷的城邑收复了。在处理明末民变的问题上,陈奇瑜与洪承畴相较,两人差距太大了。十个月的风风雨雨,陈奇瑜一败涂地,洪承畴却在朝廷中,树立起了更高的“英雄”形象。“五省总督”的职位虽来得晚了点,历史却给了他一个发挥个人聪明才智的舞台。

洪承畴接手的是陈奇瑜留下的一个更加难以收拾的局面。崇祯八年(1635)正月,陕西义军数十万出关,分为三支:一自陕州上平阳人山西;一自武关向襄阳人湖广;一自卢氏东向,分犯河南北。而黄河南北义军也分三支:一走伊、汝陷荥阳、汜水,东略郑州,分道犯商城;一自叶、蔡南围汝宁;一自怀庆东渡河,掠归德、睢、汝、陈、许等州。湖广襄阳境内也集聚了数十万义军。朝中的有识之士看到了问题的严重,给事中常自裕上言道:“中原天下安危所系,今群盗充斥,乃仅以左良玉一旅塞新、渑,陈治邦等数营扼汝州,陈永福孤军堵南阳,贼势日众,兵力日分,贼二三十万,大小七十二营,蜂屯伊、嵩、宛、雒之问,以数千官军,东、西堵拒,贼何畏而不长驱哉!”接着提议“乞更选边兵,统以廉勇之将,特选重臣视师,庶腹心不致决裂也”。

朝廷接受了常自裕的建议。兵部议调西北边兵及南兵共七万两千人,饷九十三万六千两,并发内库银二十万两,齐至督臣前。并命洪承畴统率大军出关,节制诸路抚镇,合力剿灭义军,一切军事行动均听督臣命令。朝廷授予洪承畴较大的权力,但也明确了任务:必须在六个月内平息义军,使国家安宁,同时立颁奖赏,如果仍留有“余孽”,督抚诸臣立置重典。

于是洪承畴奉命率军出关,赶赴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