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凤凰玉珏一切好办,无叨老人继续闭关为杀千愁治疗,他们一行人就住了下来,白花花负责膳食,笑花烟负责打点,三天终于到了,金灿灿也从昏厥中醒了过来,所有人都干着各自的事,阮陌琉却是每天像孟姜女一样守望着,站在闭关的屋子外面,常常一站就是一整天,不管刮风下雨。
白花花有时会心疼她让她去休息,她却总是不领受人情,几次过来白花花也习惯了院子里有一个雕像了。
这天,白花花望着又在研究天书的金灿灿出神,金灿灿瞥了她一眼说,“该不会是想东方君月了吧?”
白花花紧张兮兮的说,“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明明没有用腹语和你对话啊!”
金灿灿嗤笑一声,“就你那点小心思,是不是企图在我脸上找到他的影子?你真聪明,我告诉你,我和他起码有七分相像,以后我长大了肯定更是有九分,你若是一辈子见不到他心中有点遗憾,就讨好了我让我别离开你,或许我还能照顾你终老。”
“呸呸呸,什么终老不终老的,我那么年轻死不了那么早!”白花花突然叹气说,“说真的,我还真是有点挂念他,他对我是不薄,后来我假装失忆他完全是想改过自新和我好好生活了,可是我不能那么没良心,两害相衡取其轻,我还是要报师父的恩才行。”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去找他?或许你们本来就有缘分呢?”
白花花看着金灿灿发愣,“回去找他?”
门突然拉开了,笑花烟一身白衣走进来说,“杀兄,醒了。”
白花花兴奋的高呼一声倏地蹿出去,笑花烟望着她的背影出神,不知道某天,她会不会也是这样不容分说的离开,再也找不回来。
金灿灿合上书,礼貌的说,“能不能递给我一杯茶?”
笑花烟儒雅的走到一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金灿灿接过来说,“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她,最终还是会回到我父王的身边,你阻止不了。”
笑花烟淡笑着说,“即使她要离开,只要是她的选择,我便不会阻挠。”
清晨的阳光洒满一室,他周身的温和却渐渐蒙上一层清冷的光辉。
“呜哇,你终于醒了,师父!”白花花跑到房间里直接扑到杀千愁的榻前。
杀千愁半边脸的疤痕竟然真的淡却了不少,他勉强睁着眼睛,在看到白花花的时候眉头紧锁,惊讶的问,“你怎么会……”
白花花激动地拉过他的手说,“师父师父,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杀千愁始终凝视着她,待到笑花烟走进来,他更加疑惑。
“杀兄,好久不见。”笑花烟温润的说。
“竟然是你……”
“呵呵,是我,杀兄好记性,当日你救我一命,如今我还你一份人情,也算是公平。”
白花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自己一直盼着杀千愁能够醒来,他真的醒了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像都是些无用的客套话。
白花花瞥见一边专注的凝视着杀千愁的阮陌琉,她手中持剑,那把剑被她捏的死死的紧紧的,白花花笑着喊了声,“软软,师父醒了耶,你快来说说话呀!”
杀千愁叹口气伸出手来对阮陌琉说,“你走吧……”
阮陌琉突然的走上前,眼泪大滴的打下来的时候,白花花还以为是房屋漏雨,回过头看见是阮陌琉在哭,惊讶的不知所措。
“我不走,我不走,我找了你那么久,这才看到活生生的你,你以为我还愿意过那种看不到你的日子吗?”阮陌琉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她的声音像是嘶喊,句句裂心。
杀千愁的身体很虚弱,勉强的说,“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杀某何德何能,让姑娘如此赴汤蹈火,还请你,回去。”
“我不会回去!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杀千愁,我告诉你,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我不想再做你的跟屁虫了,我不是你所认为的小女孩了,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要拥有的生活,即使背叛师门,即使遭到各种流言蜚语,我认定了你,就不会再放手!”阮陌琉哭着跑出去,白花花左顾右看,终于还是追了出去。
笑花烟斟了两杯茶,和无叨老人坐在桌边,他笑着说,“杀兄还是一样,如此偏执。”
杀千愁咳了咳说,“我只有一颗心,只能装一个人,你坐拥天下,心中自然装得下天下。”
无叨老人看看升上三竿的日头啧了啧说,“白丫头赶紧回来做饭才是要紧事啊!”
阮陌琉跑得很快,要不是园子小,白花花恐怕要马拉松一下了。
阮陌琉蹲在一棵大榕树下,白花花追的上气不接下气也赶忙停下休息,她慢慢走过去说,“软软,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和气的说嘛,不要这么动气,师父刚醒,也许脑袋还转不清楚呢!”
时间似乎静止了好久,一阵风吹过,阮陌琉的眼泪风干了,只留下泪痕,她轻轻的喃道,“我认定了他,一定会追到底……”
白花花竖起大拇指说,“好样的!软软是个巾帼女英雄,我早就看出来了,师父一定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冷面大侠,其实内心可热乎呢,你努努力,我支持你当我师娘呀!”
“你……”
“你什么你,你对我师父的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一个女子愿意为了一个男子跋山涉水不畏艰险,除了爱情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阮陌琉抹了下眼泪娓娓道来,“我本是宁靖派的人,在一年前的武林大会上认识了他,那时候,他打败了我师父寂灭师太,因为名门正派不满意他参与江湖事,便痛下杀手暗算了他,他被砍了数十刀,而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暗中帮助他,以下山采办杂物为由,在山下的村庄里照顾了他一个月,那一个月的相处,让我记忆犹新。他是个很坚强的人,坚强到身负如此重的刀伤却一声不吭,他没有过疼痛的表情,反而是我,看见那些伤口就会颤颤巍巍,那时候他总是偷偷的自己上药,好像是怕我会害怕似的。他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的时候,竟然偷偷溜走了一天,我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他,到了晚上我本想回到派里,他却身负重伤的再一次出现了,直接栽倒在我的怀里。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参与江湖事,为什么要去搅乱武林大会的秩序,他说,只是想要武林盟主的地位,他便可以呼风唤雨拥有权势,好夺回他心爱的女人,他出去的一整天也是为了找那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不肯跟他走。我不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也不知道什么叫日久生情,只知道,这样的男人痴情痴心,却让我意外的爱上了,是我认定了的,飞蛾扑火也好,挫骨扬灰也好,我宁愿背叛师门也要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