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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158.开膛摘心

说着,一扬脖将酒喝下.师空劲松见老支书等都干了,便和王桐泉也一饮而尽.接着,以马支书为首,张国平及马林龙、马林虎、付燕林、冯玉珍、翟学英等人,都轮着番的给师空劲松和王桐泉敬酒,他二人为了礼貌起见,刚想夺过酒壶回敬他们,就见老支书聂清廉冲着师空劲松言道:

“师空同志,刚才我听说你俩是从津门镇来到咱内蒙办事来的,不知是与不是?”

师空劲松答道:

“对呀,没错!”

“那我得向你打听个人,不知你是否知道?”

“哎呦!您这可难为我了,津门镇几十万人口,我哪能都认识?您说吧,我先听听试试,就看您打听谁了?”师空劲松挠着头皮说道.

“我打听的这个人,就是我在津门镇认识的,说起来还是二十四年前日本时期的事,.....”

“嗳唷!您老等等吧,您这一说就二十四年前?今年我才24岁,那时,哈,我才刚刚出生,我怎能知道?”师空劲松仍挠着头皮说道.

“可我打听的这个人与你是同姓啊?他也姓师空!自古以来,姓你们这个姓的人,甚少.”

“他叫什么?干什么的?”

“他叫师空剑,字青锋.那时,我们都在日本新仓库里给日本鬼子当苦累,他是我们的头,有一身好武功......”老支书边回忆边说.

“你们一块儿当苦累工的,其中是不是还有李阔生、侯成斌、张建德、颜文福、谷书琴、诸葛洪藻等人?”师空劲松接着他的话题说出一大堆人的名字.

“对对对,没错?哎!你是怎么知道的?”老支书惊异地道.

“哈哈哈......去年,这帮叔叔大爷,还在我家聚会呢!我不但陪着那老几位喝的酒,而且我,从小时还跟我爸总上那几位家里串门去呐!”师空劲松得意地说道.

“呦!贤侄,你就是师空青锋的小子?啊?”老支书高兴的从炕席上站了起来,两手不由得微微颤抖.师空劲松一见,立即也从炕席上站了起来,绕到老支书身边拉着他手说道:

“您坐下说,我年轻,我......”

“孩子,你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这都二十几年了,我时刻都忘不了你爹他对我的恩情啊!咳!当时也就是因为我,才连累得你爹离开了家,从此也就流离失所了呀!......”

说着,他眼眶里含满了亮晶晶的泪水,跟着,那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眼角而下,流到了两腮上.马支书见他老泪纵横,忙扶他坐下,马婶子递过来了毛巾,给他擦泪.师空劲松随即坐在了他的身旁.

老支书擦干了泪水,扭头问师空劲松道:

“你爹好吧?”

“他好着呐!现在,在北京一家诊所里帮忙,不得空闲!”

“不是在他师姐那家骨科诊所里帮忙吧?”老支书显然头脑很清醒.

“这事您也知道?”

“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候,日本鬼子不让苦累回家,除了干活以外,每天就在一起聊天.那时,因你爹那人仗义,大家都喜欢他,所以就都缠着他讲故事.你爹他行过医,经过名人的传授,有小小不言的毛病,让他点点穴道,随便捏捏就好了,连小日本都佩服他,要不怎么日本人让他当苦累头呢?”老支书聊起来,就象回到了当年.

这时,马婶子又端来两个下酒菜,摆在了桌上,顺便说道:

“爹,您以前总是说恩人恩人的,是不是就指得是他爹呀?到底是怎么意思,何不趁师空兄弟在这儿,跟我们大伙也说说,叫大家都明白明白!”

“嗯,是得叨咕叨咕了.”

老支书把杯中酒喝下,又夹了一口菜塞在嘴里,然后两眼看着马婶子说道:

“大丫啊,你十岁那年,因给你爷下葬,我咬着牙找董老财借了五块大洋,只以为第二年秋后打了粮还他,没想到老天爷不睁眼,连着三年大旱,就没下一滴雨,地里都干得裂成大缝子.三年下来,那五块大洋利滚利就是40块呀,董老财他仗着他在伪公所里当保长的势力,就硬逼我拿你爷爷给我留下来的那15亩薄地顶债呀!我不忍眼睁睁看着咱们三口饿死在家里,就把房子和那点儿破烂家当便卖了俩钱做路费,从咱河北玉田县窝落沽西聂家庄,一直走到津门镇,去投奔你三舅家.那时,你三舅在三条石铁工厂里给人拉地排子车,将就着维持一家人吃饭,没办法,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到外面找些活干.

1938年夏天,我见新仓库招收苦累,每天管两顿饭,每月还给五角钱老头票,就去了那里,从此就结识了师空青锋和李阔生、侯成斌、张建德等一般弟兄......”

原来,聂清廉壮年时人高马大,大家伙都叫他“大老聂”,刚到新仓库时,因每天能有两顿窝头吃,心里挺识举,手脚也勤快,与大家相处甚好.其中有一个姓张的小个子,因面目丑陋,爱恢谐,大家都叫他“包子张”,只是力气小些,“大老聂”看他干活吃力,便总帮扶与他,所以俩人尤为亲密.

一天晚间睡觉,“包子张”将白天偷的大块冰糖和饼干拿出来与“大老聂”分吃,“大老聂”起初有些疑虑,但听“包子张”说:

“这些东西本来都是咱们中国的,现在,他们抢了来塞饱了肚皮,又来打咱们中国人?吃他个娘的!”

两人不知其中厉害,冰糖就饼干正吃得高兴,忽然警笛响起,这是鬼子规定紧急集合的信号,苦累们都跳起来,纷纷跑出库房去集合,等待接受鬼子的检查.

原来当晚值岗的日本兵发觉盛冰糖的麻袋有几处被扎破损,冰糖被盗,且洒落一地,又察觉大包饼干也有丢失现象,便报告给了军曹小田一郎,小田一郎立即命令全体日本兵在苦累中查明此事.

这时,新仓库内的炮楼里架上了机枪.炮楼外面的日本鬼子也已全体出动,都把三八大盖上了刺刀,虎视眈眈的对着二百来名苦累.军曹小田一郎与宪兵室的两位宪兵木村和岩井,牵着两条大狼狗来道了队列前面,一阵“八格牙路......死了死了的”日本话讲过以后,那两条凶残的大狼狗也“汪汪汪”地胡乱叫唤了一番,日本通译官则用中国话翻道:

“太君说了,你们中国人良心,统统的坏了,竟敢偷皇军的冰糖和饼干,这是破坏大中亚共荣的小偷的行为,今天逮着是要死了死了的,你们其中是谁干的,赶快站出来,免得太君动手!听见了吗?”

“汪汪汪”那两条大狼狗也跟着乱吼了一通.

院内是一片死寂,没人敢大声喘气,更没人敢咳嗽一声.小田一郎见说了白说,半天竟没人站出来自首,便用手往前一挥,那两条大狼狗便疯狂地向人群扑去.不一会就听人群里发出一阵哀号,“包子张”与“大老聂”首先被拖了出来,紧跟着张建德、颜文福、谷书琴等六七个人也被拖了出来.就见那小田一郎一声吼叫,几个日本兵一齐上前,立即将这十来个人捆绑了起来,那两条凶猛的大狼狗,瞪着象狼一样的眼睛,吐着长长的舌头,就等着小田一郎发命令,给这几个人开膛摘心了.“包子张”、“大老聂”、张建德、颜文福等人的眼睛里都放出绝望的眼光.

“等等,等等!”师空青锋笑着从队列里走出来说道:

“太君,我这些弟兄,都是大大的良民,小偷的,统统的没有!”

“小偷的,统统的没有?”小田一郎诧异地问道.

“他们都是饿的,饿的,明白?”师空青锋边用手指着肚子,比比划划,边笑着说道:

“他们饿得干不动活了,就将那散包的,散包的冰糖,还有饼干,从地上拣起,迷西迷西的,死了的不要,死了,就没人干活了!请太君,高抬贵手!统统的放了,明白?”

正说着,木村和岩井带着一队鬼子兵从苦累们睡觉的库房搜查回来,同时,还搜来了一堆饼干盒和破衣裹着的冰糖,倒在了地上.小田一郎看了,立既对师空青锋说道:

“师空的,你的,说慌的不要,他们统统的小偷的干活,明天,统统宪兵队地死了死了的有!带走!”

紧跟着小田一郎和木村、岩井等将“包子张”、“大老聂”等人带进旧库房里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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