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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98.南池子借银白玉三

屋里充满了悲哀,李三和师空剑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悲痛欲绝的黑姑.静静的夜,初了能听见黑姑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外,他们俩,只能用沉默来表达他们此时无比沉重的心情.他们本可以用“人死不能复生”“人死,痛苦也就解脱了”的话,来劝慰黑姑那颗破碎的心,可是,他们认为,倒不如不去打扰她,让她先哭个够,把早已淤积在心底下的郁闷,一股脑儿的全都发泄出来.

他们俩早就为黑姑想到了:“两个来自千里之外,患难与共的夫妻,原来本就计划好的复出大计,不但没有如期实现,反而遭到如此的灭顶之灾,这种打击,来得是那么突然,那么迅猛,让人简直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对于一个从没有离开过那“救她于生死关头,爱护她如亲生姐妹”的驼龙大姐的她,来到了这个十分陌生的北京城,现在已只剩得她孤零零地一个人了,面对周围环境十分复杂的她,今后的日子该怎么打理?将来又该怎么办?凡此种种,是能够通过三言两语,就能够化解得开的吗?”

他俩又同时想到:“对,举目无亲的她,现在是非常需要安慰的,但最好的安慰,是要把她当做亲妹妹来照顾.好,就这么办!”

李三看黑姑哭泣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便一字一句的对黑姑说道:

“黑姑,把悲痛留一点在以后吧!现在急需的是,商量一下,看怎样来安葬你牛哥!”

过了一会儿,黑姑停止了抽泣,把头抬了起来道:

“这都怨我,我怎么没发现他死了呢?”

师空剑道:

“谁都别怨,他失血过多,无法补充血液,早已没有了力气.仗着他原来的身体棒,否则,早就没气了.”

黑姑擦了擦眼泪,说道:

“三哥,我听您俩的,现在我唯一的亲人也没了,虽然与你们凭水相逢,但,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对,黑姑,我们同你一样,都是苦孩子,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了,啊?”李三赞同道.师空剑接口说道:

“黑姑,咱们先吃点东西吧!明天好干活,三哥您说呢?”

“师空兄弟说得对,没力气怎么行?这里有师空兄弟给你买的糙子糕、萨其玛和了花,我打了点儿酒,还有下酒菜,咱们边吃边商量,怎么样?”

师空剑道:

“好!黑姑,你先吃口糙子糕吧!有两天没顾上吃乾的了吧?”又问李三道:

“三哥,你那张三叔不是住在京南马家堡吗?他家有没有坟地?问问他怎么样?”

“不行,不行!他醉鬼张三,名头太大,目标也太大,弄不好,会给他添麻烦!”李三摇着头说道.

师空剑找来两只碗,将烧酒倒在两碗里,递过一碗给李三,顺便夹了一筷子酱头肉给黑姑,说道:

“吃吧,多吃点儿!”

李三把酒碗顺手递到黑姑嘴边说道:

“喝口吧,当胡子的都会喝酒,喝口酒压压惊,暖和暖和!”

黑姑顺从地用嘴对着碗边,吖了一口酒,就着酱头肉吃了下去,身上立时觉得暖意融融.就听李三对师空剑说道:

“我以前在涿州乡下买了个农家小院,现由我二叔住着,妈和奶奶都埋在了那里,倒不如将牛哥尸身用棺材盛殓了,我同黑姑用马车拉去那里埋了,总比埋在别人坟地强,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就看黑姑怎么说道了.”

黑姑听了,很是满意,说道:

“刚才我说过,听三哥的,我没什么意见.”

李三道:

“那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订马车,定棺材,天一擦黑就把人装起来拉走,神不知,鬼不觉,天亮就到涿州家了,后天,不论早晚,请人埋喽,我与黑姑在家住上两天就回来,就全利索了!”

师空剑问道:

“能这么利索?你一人能行?”

李三笑道:

“怎么不行?这年头就认钱,有了钱,能买棺材,能雇马车,能雇人干活,还能把乡里乡亲们都哄得顺了.”

“哎,三哥,那天你说去南池子白玉三家,就那么一会儿,他就给你3000块大洋?有那么方便?”师空剑问道.

“咳,你不知道,他那个人也挺仗义的.他家本来在前门外廊房二条开了个珠宝店,叫毓宝斋,那天事急,我从毓宝斋路过,就顺便看了一眼,可巧,他正在铺子里倒登古董呐,我就想,找他要个仨瓜俩枣的不值当的.于是,我就到前门楼子上去了一趟,把那宣德炉拿了出来,然后我就到毓宝斋找白梦璋换现大洋.那白梦璋见我半夜来找他,知道我用钱,想随便给我点,把我打发走就完了,但他一看我是拿‘宣德炉’跟他换钱,他就来了兴趣,反来复去的看呐看.他可是天下第一大行家,这宣德炉的真假,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随后他问我要多少钱,我明知能值6000块大洋,但不也得让人家赚钱吗?所以我就比划了这么个价.他二话没说,就把钱给了我,我卷起钱搭在肩上就上了房,一个劲儿的往回跑,因此,来回就显得特别的快!哈哈哈......”

“原来你还存有‘宣德炉’呐!”

“你忘啦?前些日子我与段祺瑞呕气,天天去他家转悠,在他六姨太那儿看到了这玩艺儿,就掖在怀里带回来了.因为这,他还悬赏3000块大洋捉拿于我,没承想,归其,它还是给我换回了3000块啊!”

黑姑听了,诧异道:

“三哥,你把那东西放在前门楼子上,不怕丢了?”

俩人听黑姑一说,都笑了起来,笑得黑姑心里直发毛.师空剑瞧她有些不自在,赶快解释道:

“他那些东西,都存在楼顶子上,全北京,除了他能上得去,别人?哈,谁能上得去啊?!”

“呦!了不得啊!怪不得都说三哥是‘燕子’李三呐!”

“不,不是‘燕子’李三,而是‘堰淄’李三!因为我原来在沧州堰淄岗跟我两个姑姑学的艺,出徒后,我为了纪念这段历史,就自命为‘堰淄’李三,可是人们传来传去,就给我传成了‘燕子’李三了,后来,我干脆就顺坡下了,每次我再上谁家去,根本就不用亲自动手,只要拿个小篮子用根绳子系上,里面放上个纸剪的‘燕子’,然后把它吊在屋檐下面,他们一看那篮子和纸燕,就知是我来了,赶快拿钱往篮子里一放,摇摇绳,我见绳子动唤,就把那篮子系上屋顶,要是一看他钱放的多少还算可以,这就算完事了!”

说着说着,李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就问黑姑,道:

“黑姑,今早你叫我早去早回,说‘天黑以后还有事情要办’,到底是什么事?”

黑姑压低说话的声音,道:

“我与牛哥逃到核桃园以后,将随身带的盒子枪,藏在核桃园土房的炕洞里了,昨搬家过来时,因见人多,没来得及拿,所以打算趁夜黑时,把它取回来,以免被人发现.”

李三听了,立时说道:

“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与你去取来!”说着站起身,对师空剑说道:

“兄弟,你先看家,我陪她取了枪就回来.”

“天太黑,加点儿小心啊!”师空剑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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