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3)
“先处理了不相关的人,再好好整治你。”戴黑头罩的人阴森森地向少女说,手向一位拨皮一指。
一位截面具的人,上前抓住泼皮的辫子,拖死狗似的拖至戴黑头罩的人面前,将人放下退在一旁候命。
“招你的姓名来历。”戴黑头罩的人沉声问。
“在……在下扬……领家谋……”没皮躺在地上,只能说话而无法动弹:“在长沙替……管李大员外做护院……这次来找朋友叙旧……”
“那位府前街放印子钱的李大员外?”
“是办……”
“毙了。”那位戴黑头罩的人不屑地挥手叫。
“饶命……”杨家谋狂叫。
截面具的人呼了一声,脚举起了。
“救命啊……”杨家谋拼命狂叫。
脚踏住他的脖子,狂叫声变成厦叫声,然后浑身猛烈地抽搐,喉破了,颈骨也折断了。
“另两个也是一丘之骆,保镖护院,宰!”
“救命……”另两名泼皮狂声大叫。
在这山野的空茅屋迫供杀人,那会有人来救?三个泼皮本能地叫救命,想得到必定白费劲。被杀掉的逐一拖走。
一个中年人被拖上来了。
“在****判凌冈。”中年人躺在地上恐惧地自报名号,不住发抖。
“哦!江右两湖的黑道双豪。”戴黑面罩的人指指另一名中年人:“这位,一定是阳钩冷虹了?”
“正是区区在下。”另一名中年人率直地答。
“按理,在下该放你一马。”
“谢谢尊驾高抬贵手。”阳判凌冈道谢,恐惧的念头消失了。
“但是,你们已经知道搜魂公子的秘密。”戴面具的人阴笑着说。
“在下发誓守口如瓶。”阴判又开始恐惧了。
“你知道江湖守秘的金科玉律是甚么?”
“这……”
“毙了。”
“饶命。”
脚又踏下来了,也踏落在咽喉上,最后终于被拖到门外去了。
“这个读书人。”戴面罩的人指指书生。
书生被拖来摆妥,已惊得面无人色。
“你,甚么人?”戴面罩的人问。
“小生娃李。”书生居然能清晰地回答:“你们这些强盗,土匪、杀人如儿戏的不法之徒,目无王法的……”
“毙了!”戴面罩的人怒吼,被骂得七窍生烟,愤怒万分。
脚踏下来了,踏落咽喉,死定了。
所有的人,包括功臻化境的少女和云华双卫,竟没能看清变化,反正看到有人在动,有人在叫。这瞬间,躺在地上的人起来了,站着正要将人踏死的人反而躺下来了,就这么简单。
四周,共有八名戴面具的灰衣人,连戴头罩下令处决人的首脑在内,九个人全都大吃一惊。
书生站得笔直,他脚下踏着那位要踏死他戴面具的人,踏的部位也是咽喉,咽喉已破颈骨折断变形,仍在像蛇般扭动,书生脸上的笑容令人迷惑,正是含笑杀人的那种笑。
“对付要杀在下的人,本书生必定以牙还牙,绝不留情。
你!”书生含笑向戴头罩的人一指:“生死筹中,阁下的大名已勾。”
“咦!你……你是……”戴头罩的人骇然站起,突然的变故似乎无法适应。
“我报应神李报应。”书生说:“神,有千百亿化身,你现在所看到的,我是书生。如果你还有命的话,下次你会看到我另一种面目。可惜,你已经没有下次了。”
所有的人,皆大吃一惊。
近五年来,江湖中出现一个称为报应神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谁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过去和未来,谁也没看过这人的庐山真面目,杀率之重,令江湖造心怀鬼胎的人天天做恶梦。
一声剑啸,戴头罩的人拔剑出鞘。
书生的剑居然还在身上,扬他的人,大概以为制了他的穴道,已无缴械的必要,何况是一把摆样子的饰剑,根本无人理会。
剑啸声惊醒了八个戴面具的人,一个家伙突然双爪齐出,凶猛迅捷地扑上书生的背部,上抓天灵盖,下扣后颈,行家一看便知,这家伙的大力鹰爪功火候精纯,这可达到抓石如粉的境界,抓扣血肉之躯,不问可知。
书生恍若背后长了眼睛,右手举起向顿后一伸,先震并抓天灵盖的手爪,再扣住了扣颈的大手爪,信手向前一挥,站得笔直的身躯,竟不曾晃动分毫。
“嗅……”那位仁兄厉号,身形飞起,直向已拔剑出鞘戴头罩的人,凶猛地摔去,有如泰山压卵。
这瞬间,闪电雷鸣,金蛇乱舞,书生的肺刻已在无人察觉的快速变化中出鞘,随者摔出的人影,发起不可思议的惊心动魄快攻,肉眼几乎难以分辨他的动态,包括躺在地上等死的人,皆无法看清他的动作。
那把饰划并不是摆样子的饰品,而是可怕的杀人利器,狭锋、坚韧、犀利、撕裂与贯穿人体时,毫无阻滞。
有几个戴面具的人曾经出剑封架与出手攻击,但皆劳而无功,封架与攻击皆够不上部位,任由书生的剑虹排空直人予取予求。
光芒乍故,人影重视。
惨叫声、呻吟声、呼号声……徐青袅袅。
惨烈的时刻过去了,血腥刺鼻。
只有一个身影在移动:那位戴头罩的主脑。
这人的右肩被刺穿,大筋断了。左胁下,鲜血染得腰与跨一片猩红,左手掩住胁下的创 口,一步步艰难地向门外走,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倒下去就起不来了。
一声轻响,书生收剑入鞘。
“今天你要失败了。”少女胆子更大了:“我不信你能在这种情形下,有充足的理由来制造藉口。”
“哈哈!我不曾失败。”报应神大笑:“如果我要从你的口中,获得我要知道的事,以目下的情形看来,我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去制造著口,姑娘,要打赌吗?”
“你的意思是……”
“我要成功地在你口中,获得要知道的事。”
“我不信。”
“好,走着瞧。”报应神的目光,扫过云华山庄其他五男女:“你们都被神奥阴毒的手法,制了身上主要的经穴,如无独门手法的主人疏解,死定了。”
“你……”
“我能解。”报应神的语气充满自信:“如果你不从实招供,我排掉手走路,让你们在这里等死。现在,你愿意合作吗?不然我可要走了。”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是吹牛,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据。
所有的人,全被同一个人用独门手法制住经穴,而他却自行将被制的经穴疏解了。能自解,替别人解更没问题。
唯一令人怀疑的是,他怎么可能修至自解经穴的不可能境界?看他的年岁,绝对不会超过甘五;要而修至这种境界,至少也要下三十年的苦功练真气导引术。
还有,那刹那间连毙八名高手的剑术。杀人本来是极端恐怖的事,而这刹那间一点也不恐怖,简直是完美得令人激赏。
“小等,怎么赌你都会输的。“女煞星封三姨懊丧地说,“早一点与他合作,必定不会惨得更彻底。”
“不错,我是从武昌眼来的。”少女向报应神说,输了认输:“在武昌,他的排场大得惊人,象是王爷出巡,很令江湖人测目。我们一时好奇,便暗中眼下来,一方面想知道他的底细,一方面想查出他在干些什么勾当,如此而且。”
“排场大的人多得很呢!为可对他另眼相看。”报应神提出疑问。
“他与官府有密切的交往,但手下的人,全是功臻化境的江湖武林高手,所以……”
“原来如此,知道逍遥仙姑的主子搜魂公子的来历底细吗?”
“可借你放走了那个戴头罩、掩藏本来面目的人,没有机会查出内情了。”少女小等表示遗憾:“江湖上曾经有些关于按魏公子的传闻,但知道底细的人少之又少。敝山在既不知道授魂公子的底细,也不曾与逍遥仙姑这种江湖****有任何过节,实在弄不清他们为何计算我们,而且计算的如此周密。”
“弄不清,最好不要再追查了。”报应神善意地说:“逍遥仙姑、饭店伙和店主都死了。那些飞针并非完全是诱饵,目标就是杀人灭口。那位扭作贩卖日常用品的小村姑,信高了你们的实力。
“她先施放飞针,接着泄放迷香,以飞针灭口并吸引你们的注意,让你们毫无戒心地被迷香弄翻,她并不寄望迷香能奏效,而以灭口为主要目标,她成功了。
“你们如果进一步追究,后果相当严重的,赶快离开湖南,那位姓吴的入你们是惹不起的。”
报应神说完,以十分诡异的推拿手法,替众人解了所制的督脉经身往上下四处穴道:神道、灵台、陶道、大椎。
当少女小碧可以站起来活动时,报应神已经失了踪。
半个时辰后,他们回到路旁小村的小店。村民们家家闭户,不见有人在外面活动。小店空无一人,软轿仍停在店门口。
“咦!他们为何不灭迹?”闪电手指指软轿不胜困惑:“他们有庞大的人力,所作所为似乎缺乏江湖经验,可能吗?至少逍遥仙姑是老江湖。”
“他们用不着灭迹。”女煞星封三姨苦笑:“总不能把全村的人杀光灭口。留下线索,本庄的人远从河南前来追查,岂不把本庄的人拖陷在此地,无暇到别处寻迹觅迹吗?他们是布疑阵的行家。”
“三姨。”少女小碧柳眉深初:“我们要不要继续追踪吴锦全那些人?抑或是追查搜魂公子的线索?”
“继续追踪。”女煞星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报应神的警告。”
“死里逃生,你认为我们该逃避?”
“但是……”
“我深信,搜魂公子必定在吴锦全身分出没,报应神也必然在他们附近活动。今后,我们只要小心些步步提防,就不会吃亏上当。”
“云华山庄的威望是江湖上众所周知的,荣列武林五大山庄的第一庄。天下武林十大世家,云华张家也名列第五,声威远播,名震武林,多年来那曾吃过这种亏?六位庄中的江湖风云人物,竟然被人先用药诱奇袭,再用迷香诱擒,几乎被杀灭口,想起来就够窝囊,难怪女热量不甘心。
这种事势将传出江湖,今后云华山庄的威望,眼看要一落千丈,不由她贪生怕死畏事逃避。
不久,软轿上路南下。
扮书生的报应神藏身在南面路旁山坡下,隐身在草丛中目送软轿远去,摇头哺哺自语:“这些被盛名所累的人,会误了我的事,真烦人。”
不久,他出现在路旁的一株大树下,伸出巨掌创下一典树皮,用铁指功画出一只三角形图案,然后进入浓密的树林从此便失去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