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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1)

第十八章 (1)

李宏达沿山径南下,希望能找到鬼面人的会向踪迹。山区北面吴锦全派有无数眼线,鬼面人不可能往北辙,他本能地感觉出风暴的中心不在明月山,山南一带山区才是各方注目的中心。

他快速地抵达严仙寨,寨中空空如也。

再往南,是凤凰山。在村口的山径察看片刻,很难打出脚印履痕。

他断定是搜魂公子的爪牙掳走了危月燕,必须追上去,弄到一两个活口,便可获得重要线索了。

凤凰山附近最大的村落是凤田村,规模仅比鹿他寨小一些,位于山的西南麓,距鹿山寨已在四十里以外。

平时,山民往来需走上者半天,走亲家来回一天倒还方便。

凤凰山是四县交界的镇山,凤田村则属攸县管辖。

湘潭县的辖境在山的西北角,所以湘潭县的捕头快活一刀张景隆,在凤田村没有管辖权,调查案件,必须会同攸县的治安人员协办,他独自前来,村民不理会他的公人身份,弄不好反而吃官司,吃不完兜着走。

吴锦全把快活一刀带来,在明月山、严仙山以北一带活动,的确十分方便,那一带的村寨山民不敢不听公人的摆布,但在凤田村毫无影响力,因此吴锦全的人甚少派在凤凰山一带活动。

其实,也没有派人的必要,箕水豹的根基在明月山紫气谷,与凤凰山无关。

李宏达也没派人在凤凰山一带活动,临时起意追踪鬼面人南下而已,他对凤凰山一带同样陌生,凭直觉循山径追踪,希望有所收获。

他本能地感觉出,鬼面人是向这一带撤走的。

大批鬼面人突然出现在紫气寨,眼线多人手足的吴锦全,事先居然毫无察觉,可知这些鬼面人必定从南面一带山区快速赶到的,如果从东、北、西三面山区接近,决不可能逃过吴锦全的眼线监视。

他猜想搜魂公子一定匿伏在以南的山区内,而且感觉出鬼面人是往前撤走的,心中犯疑,毫不迟疑地放开脚程往南赶。

山径从凤凰山的东北麓绕过山西麓,然后傍着溪流向风田村伸展,沿途山势起伏不定,古林蔽天,成群的鸟兽见人不惊。

他的脚程不快,仅比平常的步伐稍快些而已。

绕近山西麓,山径在丛林茂革中弯弯曲曲伸展,前后的视野有限,人在其中行走,真有遗世孤立的感觉在心头。

突然,他听到了些甚么声息。

一种熟悉的声音,匆促的脚步声。

山径中经常有山民往来,发现有人事属平常。

但是,足音不一样,山民的草鞋与武林朋友喜欢穿的快靴,所发出的足音是有别的,因此他觉得熟悉,立即向路右的草丛中一钻脚步声渐近,是一个樵夫打扮的白发老人,稀疏的半脑袋白发流起猪辫来,其可笑的程度不可言喻。

老樵夫脚下穿了快靴,岂不邪门?

李宏达突然以令人目眩的快速,出现在路口迎面拦住去路,他脸上多了一张不带表情的 薄皮面具,白天一看就知道不是真面孔。

“你来了吗?呀呀呀呀……”他的刺耳嗓音与呀呀怪笑,同样令人害怕。

现身太快,象是平空幻现出来的。

在深山茂林中出现,真象山精木怪现身崇人。

老樵夫大吃一惊,本能地露本来面目,大喝一声,一招推出填海双掌齐出,情急抢先出手保命,忘了自己扮成樵夫。

樵夫见了鬼怪,不转身逃跑才是怪事。

仓促间发掌,居然力道浑厚猛烈,双掌击实,击中****下方,足以将一流高手的胸骨拍断五六根。

着肉声暴响,如中同有履。

“哎……”老樵夫骇然惊叫,连退了三四步,双手有点抬不起来,被反震得双臂酸麻关节欲做。

“呀呀呀呀……”李宏达怪笑如故,站在原处纹风不动,两掌重击,有如管他弹灰尘似的。

老樵夫向右侧冲,要入林逃命。

人影乍现,几乎撞上了。

“孽障大胆!”李宏达用怪导的嗓门大声叫:“在本神面前无礼,该下十八层地狱!”

老樵夫退回路中,从衣内拨出一把光闪闪的匕首。

“不要妄想装神弄鬼,你是村中霸占孙家那群男女之一。”

老樵夫拉开马步,匕首布下防卫网,壮着胆沉声道:“你们在山林中活动时,戴鬼面具掩起本来面目,以为我不知道底细啊?我不怕你。”

有消息,鬼面人果然在凤田村孙家藏匿。

“你又是甚么人?”李宏达厉声问。

“不必问,反正彼此都是找箕水豹的人。”

“哦!有意思。往何处去?”

“这……”

“报信?”

“……”

“说!不许说谎!”

“是……是的。”

“向谁报信?”

“这……”

李宏达伸手虚空一抓,老樵夫手中握紧的匕首,突然脱手破空翻飞,落入李宏达的手中了。

“向……向龙赛主……报信.”老樵夫心胆俱裂,乖乖吐实。”

“龙寨主?”李宏达追问。

“他……他就是早……早年的九条龙,他身上有……九条龙的刺…刺青,后来以绰号为……姓…·”

“原来是雪峰山十二寨的盗群余孽。”李宏达恍然,眼中涌起浓浓的杀机:“去报甚么信?”

“参水猿投靠了一个姓吴的人,偕同尾火虎潜伏在风田村,已经和咱们的人取得谅解,双方暗中侦察,侦察—…·”

“说!侦察什么?”

“查出昆日鸡领了一群神秘的男女,隐藏在风田村东面的阴山江畔草寮内,是从明月山一带过来的人。”老樵夫不敢不吐实,居然能有条有理的把消息说出:“你们为箕水豹而来,对昂日鸡应该没有兴趣……”

“但我对可口的鸡有兴趣。”

“你……”

“对廿八头飞禽走兽都感兴趣;对甚么掠地虎、大红狼、九条龙等等全都有浓厚的兴趣。好家伙。参水猿、尾火虎两面吃扒,大概不想活了。这两头猛兽躲在何处?”李宏达厉 声喝问。

“在……在在……”

“你大概也不想活了!”

“在村尾刘……刘鸿家里…··呃……”

匕首翻腾,捷逾电闪,无情地贯入者樵夫的心口要害,刺裂了心房。灭口,这是江湖朋友严格遵守的金科玉律。

李宏达将仍在抽搐中的尸体,拖入路旁的草丛中藏妥,仍然戴着薄皮面具,大踏步奔向风田村。

已经获得的消息,据说昂日鸡和危月燕,是埋宝的负责执行人,参予埋宝的有十星宿和十孩中的五个。难道搜魂公子的人,掳走危月燕由这条路南辙,原来这些人的消息,比吴锦全灵通。

吴锦全并没获得参水猿、尾火虎的赤诚效忠,甚至角木纹、亢金龙那些人,也在肋迫下各怀贰心。

参水猿、尾火虎两星宿,与箕水豹、昂日鸡、危月燕,以往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匪首,寻找箕水豹并非难事。

吴锦全降伏角木蛟、参水猿一群星宿和次要的匪首,策略完成成功,却没料到的这些星宿骨子里另有打算。

凤田村本来是地当往来要道,属于开放性的村落,每逢一三五是市集期,旅客可以自由出入往来。

村落不大,中心居然有形成市集的两条小街。今天不是市集期,街上罕见有人行走,家家关门闭户,一踏入村庄,便可感觉出紧张的不寻常气氛。

距村口还有里余,身后的树林中已传出了警号,通知村内的人,有可疑的陌生人光临村内。

李宏达不介意警号,勇往迈进。

距村口还有三四十步,村内涌出几名衣着华丽,男的英俊女的绮年玉貌,极为出色的男女豪客。

他大踏步接近,在三丈外止步面面相对。

“哈哈!如果在下不是眼花,必定已经到了江南苏杭胜境。”他怪笑,但薄皮面具却没有笑的表情:“这么一群俊男美女,衣裙亮丽气度雍容,必定是江宁附近的公子千金,怎么跑到仅有杂粮裹腹,穿不暖饿不死的穷山恶水里来了?”

挡在路中间的是九男一女,女的在中间,一看便知是这九个俊男美女的司令人,佩剑挂囊俏丽如仙子临凡,年约双十上下,隆胸细腰眉目如画,正是女人最美丽、最动人的黄金岁月。

她身上飘散出一阵阵醉人幽香,令人心荡神驰,绝世的风华却又令人不敢亵读想入非非。

“取下面具好不好?”女郎悦耳的嗓音似银铃,笑得矜持象个贵妇:“我知道你是李爷李宏达,一个胆气超人的风尘怪杰。”

“武功也不差。”李宏达取下面具纳入怀中:“你知道我,我却不知道你,似乎我已经输了一半。”

“既然知道我,那么,你是小春呢?抑或是自称搜魂公子,赏了我九枚毒针的人?这两个人,是李某最强悍、最可怕的劲敌,只有这两个人知道我,你是那一个?”

“我必要知道吗?”

“就江湖论江湖,江湖朋友谁不希望了解对手的底细?李某先后碰上两个自称搜魂公子的可怕高手,再加上一个会用毒针会万剐功的小春,迄今为止,还弄不清楚到底是三个人呢?抑或是三而为一?这三个人,一比一,还不知鹿死谁手;一比三,在下有死无生。所以—…·”

“所以,你想知道我这九个人之中,是否有你所害怕的三个人在内?”女郎笑吟吟地看着他问。

“不错。”

“如果我说我是搜魂公子,你信吗?”

“我当然相信。”

“为什么?”

“就算你自称是瑶池王母娘娘或九天玄女,我都会相信,因为我不认识搜魂公子的本来面目,更没见过瑶池王母或九天玄女;当然啦!庙里的王母玄女像我看过,那些木雕泥塑根本不能代表人,是吗?”

“那你就把我当成搜魂公子好了。”

“好吧!就算你是按魂公子,那么,你也承担搜魂公子欠在下的人命债务了。”李宏达冷冷地说:“承认是某一个人,就得承认某个人的权利与义务;还债,就是义务之一,是吗?”

“我这儿有九个人,其中包括你害怕的三个。”

“为了讨债,害怕也得讨呀!姑娘。”他突然流里流气地说:“我总不能为了害怕,碰上债务人就脚底抹油,不提债务就溜之大吉呀!”

“你还不放弃吗?”

“放弃债务?”他怪腔怪调的大声拒绝:“不!决不!这是鼓励犯罪,鼓励无理性地杀人的懦弱行为,所以我不能放弃。”

村外发生事故,村内也不安静。

凤田村不是一性材,大多数居民是吴三桂称帝之前,及外面进入山区落籍的人,本地的土著不足十之二,甚么姓都有,所以能成为市集。

孙家,在村街的东首;村屋在南端,村尾刘家也是本村南端最后一家。这两家都是稍富裕的所谓大户,所建的士瓦屋占地颇广。

碧瑶与小玉两位姑娘扮成村妇,隐身在村尾刘家北首的一座上瓦屋旁。

当警号传入,村内开始惊慌闭户时,她俩不得不暂时躲起来,不敢出来走动,心中暗暗焦急,不知发生了何种意外变故。

跟踪她俩的老道,与及称作文老的花甲老人,则隐身在西面的一座牲口拦附近,隐约可以看到刘家附近的活动情形。

“奇怪,这两位姑娘不在孙家附近侦们,却跑来此地监视老雄鸡,为何?”文老向老道低声不解的说:“被杀的那些人,是霸占孙家那群男女的爪牙,她们使应该监视孙家才合乎清理。”

“也许,她俩也是来夺宝的人。”老道眉心深锁,忧虑挂在脸上:“老雄鸡不撤走,这是一大失策,很可能被虎和猿看出他的身份来了,这时想撤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文老,你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