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哈亚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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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用自己的手结束这一切

尼娅这时走出浴室,綦碧菡开始为她编扎头发,她边梳边说:“多么油黑乌亮的头发啊!梳理起来一定非常好看!”

尼娅看着面前墙壁上的镜子,虽然它已经破裂,但依然映出尼娅正值花季少女时期所拥有的美貌芳容。

尼娅看着綦碧菡细心的为她打理头发,就问道:“为什么,你们要对我这么好?”

綦碧菡见她这么问,便说:“我们没有什么了,能给你的只有这些,知道吗?队伍里很多人都失去了自己的朋友、亲人,每个人都很痛苦,你和我们在一起,就要彼此照顾,相依为命了。”

尼娅听了有些动容,又问道:“綦碧菡,羽辛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綦碧菡愣了一下,然后说:“说真的,在离开哈亚纳斯之后,他变了好多,当然,我们大家都变了。”

“变了好多?他以前是什么样的呢?”

“以前啊?我对他了解不多,不过他是那些男孩子当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性情非常温和,也特别爱笑,有时候还挺逗!”

“逗?”尼娅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好玩搞笑的意思,当初他和腾宁在一起,经常闹一些滑稽有趣的事情。”

“腾宁?”

“他是羽辛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在遇见你之前,他死在了格纳扎马河……”

尼娅有些黯然了,说:“哦……看来,他也失去了很多……”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綦碧菡转移气氛说道,“我把你头发编好,让大家都看看,你真的是个美人儿!”

尼娅摸着自己的脸说:“綦碧菡,我是不是真的长得很像那个人?”

“哪个人?”

“那个羽辛特别喜欢的人?”

綦碧菡见她那样说,就轻轻的问她:“尼娅?你是不是喜欢上羽辛了?”

“我……我不知道……”尼娅的脸颊绯红,羞怯的低下头。

綦碧菡这时双手抚在尼娅的肩膀上说:“尼娅,无论你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绝不能当别人的替身,懂了吗?”

尼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点了下头。

羽辛一个人走进一个角落,远远地避开了众人,他做到一个墙角后面,轻轻的拿出藏在身上的相盒。

当面对刘安恭子的照片时,羽辛的身体抽动起来,泪水夺眶而出,他的身体颤抖着,在哭的时候,羽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还不停的观察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在哭了一会儿后,羽辛擦了擦泪水,收好相盒离开了角落。

綦碧菡带着尼娅走到众人面前,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愣住了,一个女孩问:“她是?”

綦碧菡说:“她是尼娅,认不出来了吗?”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一女孩说:“她是尼娅吗?我还以为是刘安恭子哩!”

蓝都说:“嗯,真的很像!”

羽辛这时走进人群,看大家都张口结舌的,就问:“看见什么啦?搞得这么惊讶!”当他看见尼娅时,顿时也愣在了那。

尼娅见羽辛傻站在那,就冲他笑了起来,羽辛就跟触电了一样打个激灵,尼娅此时出落得宛若游兰,白净的肌肤,红艳的双唇,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

羽辛恍惚的说:“恭……恭子?”

尼娅说:“是我,尼娅!”

羽辛回过神来:“尼娅?你……你的头发编得很好看!”

綦碧菡走上前说:“那当然,尼娅本来就是个小美人。”

尼娅笑着说:“是綦碧菡帮我编的。”

羽辛笑着说了一句:“好漂亮……”

尼娅的心立即快速跳动起来,看着羽辛,她开心的笑了起来,而羽辛心里就想塞进了一个铅块,感觉沉重极了。

夜幕就要降临,达兀斯看着对面的基地,对身边的人说:“对面燃放了很多营火,里面好像有不少人!”

一人说:“那地方不小,不摸清情况实在不好说!”

达兀斯问:“你安排了多少人今天晚上去摸营?”

“五个。”

“五个不够,加到十个,叫他们把情况给我搞清楚了!”

“是,首领,还有一件事,我要向你禀告一下。”

“什么事情?”

“尼娅的哥哥,想加入今天晚上摸营的队伍,您看……”

达兀斯脸上露出冷笑说:“他是想表忠心?还是想去找他的妹妹?”

“那就不派他去?!”

“不!让他去!我倒要好好瞧瞧,他想干什么?”

“可是,万一他要是带着尼娅逃跑了呢?”

“他能逃到哪去?无论是那些异乡人,还是尼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那人见达兀斯如此自信,只得点头说:“是……”

“东野,但凡能烧的东西,都拿出来烧起来,我们要多布置一些营火!”羽辛对东野叫道。

东野顺说:“放心,我会让这些火堆烧一夜的!”

蓝都和几个男孩将废弃的桌腿柜门都搬了出来,不停的加进火里。

在金字塔建筑物里,羽辛等人也插上了很多火把,照得里面亮澄澄的。

尼娅看着这些营火问:“羽辛点这么多火干什么?”

綦碧菡说:“他这么做,一是为了迷惑对手,让他们以为我们有很多人,二是为了照明,防止敌人在夜色里潜伏偷袭我们!”

尼娅点点头说:“羽辛好聪明!”

綦碧菡应付的笑了一下,看到这阵势,她的心里已经很清楚,最危险的时刻就要来了!

两个男孩拿着手里的短剑不停的削尖木条和木刺,羽辛和蓝都手上都盘着一大卷蛛形人喷出的蛛丝,在墙壁的豁口等地布置着陷阱机关。

蓝都问:“拿这些蛛丝当绳条,到底行不行?”

羽辛说:“这些蛛丝纤细,用它布置机关不易被察觉,而且它们非常坚韧又富有弹性,强度堪比钢丝,我们的剑都砍不断它,你还不放心吗?”

蓝都叹息道:“哎……哈亚四十二号怎么会变成那样?他要是能和我们并肩作战就好了!”

羽辛说:“他为我们留下这么多蛛丝,已经尽了很大心力了,让他安息吧!”

蓝都又叹了一声,看着羽辛问:“羽辛,这一仗如果你能活下来,以后的日子怎么打算?”

羽辛一听,停下了手中的活,想了一下说:“我要去找刘安恭子!”

“还找?你有没有想过,刘安恭子可能没有逃出哈亚纳斯,她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呢?”

羽辛愣在那,咬了一下嘴唇说:“你又没有看见,怎么能断定她不在人世了?”

蓝都见他执迷不悟,便说:“我知道,无论这希望是多么脆弱,机会是多么渺茫,这都是支撑着你活下去的一线生机,但我还是要说,如果刘安恭子真的……到时候你怎么活?”

羽辛低着头,呆在那不说话。

见他许久没张口,蓝都说:“我并不是泼你冷水,但现实往往会很残忍,我不想你在付出了那么多之后,到头来发现是一场空,那时候即便是等死,过程都是非常痛苦的!”

羽辛问:“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些话?”

“在得知了那些钙化的尸体后,大家的心情都很沮丧,可走到现在都没有放弃,无非是想做最后一搏,说真的,很多人想法和我一样,都希望在打完这场仗以后,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一阵。”

“你们不去寻找同胞了吗?”

“为了生存,我们已经精疲力尽了。”

羽辛听到这样的话,就不再说什么了,蓝都又接着说:“相比较我们,尼娅倒是大有希望,我们毕竟身受那种药物的诅咒,而她却没有,她可能是我们当中活得最长的人,羽辛,你考虑过她吗?”

“什么?”羽辛有些不明白。

蓝都笑着说:“你可真是后知后觉,尼娅她对你有意思,你可能没发觉,她自己恐怕也不知道,但我们看得可是很明白呀!”

羽辛反问:“你们的眼睛就那么狡黠?”

“这事情我不该那么多话,只是她跟在我们当中,与我们有很大不同,且不说外面的阿拉古克人是因她而来,不提往事也要计算将来,当我们一个个药物发作后,她该怎么办?”

“这件事不要问我,别忘了,那种药物也在我的体内,我的结局会和大家一样,我给不了她未来!”

蓝都听后,点了点头说:“是啊,现在说这些,很不合时宜,生死尚且难料,又哪来那么多以后啊?”说完就仔细的安置着陷阱。

羽辛这时问:“蓝都,如果不是我把尼娅带回来,大家也不会面对这样的危险,你说,我是不是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蓝都沉静了一会儿人,说:“也许吧!你知道的,这是个操蛋的世界,没几件事是值得我们拼命的,但这件事却让我们拼到了现在,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价值,我想,这大概是这个没有意义的世界里头,唯一的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尼娅看着大家都在紧张的备战,一股愧疚不安的心情油然而起,她一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你怎么跑这来了?”羽辛找到尼娅时说,“大家不见你,有些担心呢!”

“为什么要担心我?”尼娅说,“我什么忙也帮不上,要不是我,也不会引来阿拉古克人,你们应该怨恨我才对的,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羽辛见她沮丧的低着头,缓缓走到旁边坐下说:“你以为这场仗是因为你而打的?所有的罪过你都压在自己身上,你自责着,愧疚着,你认为是你害了大家,是吗?”

尼娅流出了眼泪,哭着说:“是,像我这样通过交易换来的孩子,是没有权力为自己做主的,别人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别人怎么样对你,你都不能违抗,这种生活实在太可怕了,我以为逃走,可以获得自由,没想到,会是今天的局面……”

“你因为不甘心受人摆弄,所以才从阿拉古克人那里逃出来的吗?”

“是的,我只有逃避,不停地逃避,我实在太懦弱了,我没有胆量反抗阿拉古克人,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的怒火和惩罚,我只会躲,躲在你们身后,看着你们在我面前与他们战斗,而我,却在后面缩着颤抖的身体,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这就是我,一个自私的胆小鬼!我想过办法来弥补,我试图离开你们,也想过死亡,可无论我怎么尝试,还是摆脱不了……我想不通,我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好啊?”

尼娅抽噎着,羽辛看了她一会儿说:“这种情况下,你比我们更难受,明知逃走后前途难料,依然义无反顾,这也一定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尼娅看着羽辛问:“你们就一点也不怨怪我吗?”

“我们已经抛弃过你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有些事情你逃避不了,就要勇敢面对,和阿拉古克人斗到现在,当初的起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将用自己的手结束这一切!”

“什么人?!”一个男孩的声音突然响起,羽辛立即警惕了起来,只听见外面的声音开始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