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尼娅问。
羽辛说:“一定是阿拉古克人来偷袭了!”
“啊?真的来了!”
“你躲在这里,藏好了,千万别出去!”羽辛说着站起身来朝火光处走去。
“哎羽辛……”尼娅叫住了他,羽辛回过头来,以为她还有什么事,只听尼娅轻声叮嘱了一下:“小心……”
羽辛轻轻微笑的点了头,便一头冲向杂乱的人群里。
在一堆堆火光的照明下,两个慌不择路的原始人被几个男孩围了上来,眼见自己是跑不掉了,他们面对着男孩们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做好拼命的准备。
男孩们围着他们,并没有发起攻击,东野顺这时走上前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原始人。
两个原始人对望了一下,知道东野顺是来和他们单挑的,二话不说抄着家伙就像东野顺杀去。
东野顺握好宝剑,身子一屈,往前一探,一剑划过一人下腹,下一剑顺势削在另一人肋下,这两招动作非常快,只见两个原始人哆嗦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东野顺慢慢转过身来,双眼在火光的照射下露着寒光,这时听见一个女孩说:“还有敌人!”
“还有人?”男孩们说着,立即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羽辛赶到了人群里,看见男孩女孩们都行动了起来,分别在好几处追打着对手,他立即喊道:“摸进来的敌人一个也不能放过!他们是前来侦察的!”说完抓起弓箭走上高处开始寻找目标。
蓝都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剑与一个原始人搏斗,剑与火把并用,打得那人招架不住,连连后退,最后被踢倒在地,蓝都举起火把就对他的脑袋补了一刀。
一个原始人急忙逃窜,与对面迎来的另一个撞个正着,两个人赶紧朝一边跑去,刚跑没几步,羽辛一箭射来,其中一人惨叫一声当即倒地,另一人则被綦碧菡带领的女孩们拦住,后面的男孩子追了上来,三两下就结果了他。
尼娅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按照羽辛的话,她没有出去,但心情却无比紧张和忐忑,这时,她听见黑暗处传来声音。
窸窸窣窣,像是有人摸进来了,尼娅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传出动静的地方,不由的捡起身旁一个木棍做为武器。
借着微弱的光芒,尼娅看见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的心跳加速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眼见那黑影越来越近,尼娅闭上眼睛,咬了一下牙,端起木棍就冲了上去,朝那个黑影拼命打着,边打边说:“打死你!打死你!让你追着我们不放!”
那个黑影挨了几下,发出几声惨叫,之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尼娅手里的木棍,把她推倒在地。
尼娅倒地正要爬起来,忽然听到:“尼娅,是你吗?”
“这是哥哥的声音!”尼娅说道。
尼娅的哥哥走上前来,尼娅看清楚了,他的确是自己的哥哥,一见到尼娅,他就关切的说:“尼娅,你受伤了吗?”
尼娅这时冷静了下来,问道:“哥哥,真的是你?”
“尼娅,没错,是我!”尼娅的哥哥见她认出了自己,露出高兴的神色。
但尼娅此时表情严肃了起来,她质问道:“是你?是你把阿拉古克人带到这来的吗?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里有座基地?”
尼娅的哥哥愣住了,他没想到尼娅会这么问,一时之间站在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羽辛这边交战还在继续,有四个原始人被逼了出来,众人把他们赶到一块一起收拾,他们见自己被围住了,正在焦急之中,发现围墙那有一个缺口,拼命的往那逃去。
“别让他们跑啦!”东野顺大叫。
羽辛拉着弓箭对准了他们,但由于男孩们正在与原始人交手,为避免误伤己方,羽辛没有放箭。
一个原始人被打倒在了地上,两个男孩冲上去就向他乱剁,另一人在交战中腿部受伤,旁边的一个大个子原始人赶紧扶起他,拼尽所有的力气朝外逃。
蓝都上前拦截,接过那个原始人力气极大,把蓝都推倒在地,穿过围墙缺口逃到了外面。
羽辛见状,对准他们就是一箭,那一箭射在受伤的原始人的背上,他惨叫一声,大个子原始人将他搀起,匆忙离开,等羽辛再搭好一箭时,他们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
仅剩的一个原始人发现围墙那里已经被人堵住,转身扭头就跑。
东野顺他们立即追了上去,跑了十几步,那个原始人一脚绊在布好的蛛丝上,激发了陷阱,只见一个绑满尖刺的木栅从地面掀起,一下将那人扎了个对穿,那人被串在木栅上口吐血沫,抽搐了几下就断气了。
众人走到他的尸体前看了看,东野顺转过头对站在围墙上的羽辛说:“跑了两个!”
“我知道!”羽辛回答。
东野顺说:“现在,他们知道我们的虚实了。”
羽辛道:“我也没指望能瞒得住他们!”
众人都互相看了看,轻轻叹息了一下。
“尼娅,你能听我说吗?”尼娅的哥哥劝说着。
“有什么好说的?你无非是想让我跟你回去!”
“尼娅,因为你的逃走已经闹出了很多事情,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尼娅反问道:“执迷不悟?哥哥,那种任人欺凌、饱受折磨的日子,就让你那么不舍吗?到底是我执迷不悟,还是你执迷不悟?”
“可是阿拉古克人就在外面,你跟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尼娅的哥哥激动的说。
“我当然无路可逃,可是我跟你回去又能怎么样?达兀斯是绝不会放过我的!”
“不,妹妹,我跟达兀斯说了,我说你是被那些异乡人挟持的,你不是自愿的,只要你跟我回去向他认错,我会向大酋长说情,让他看在和我们母家部落的交情上,保留你的性命!”
尼娅苦笑着说:“我们母家?哥哥,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的部落早就没了,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尼娅的哥哥大惊:“什么?”
“我亲眼所见,那里没有一个活着的人。”
尼娅的哥哥愣在了那,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么说,除了阿拉古克,我们已无处可去了!”
“那是你,我是不会回阿拉古克的!”
“可你跟着这些异乡人是没有结果的!达兀斯明天就会发起进攻,你们全都会死在这里!”
“那又怎么样?你用谎言为我骗取达兀斯的原谅,不过是让我在阿拉古克苟活下去,而这些人,却会因为我而遭到毒手,你认为我会离开他们,和你回去吗?”
“可你没有选择,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难道在你眼里,除了活着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尼娅的哥哥争辩道。
尼娅摇摇头说:“不,有些东西,哪怕你为了它失去了生命,也比苟延残喘的活着美丽的多!”
“要是死了,什么东西再美丽也不重要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跟着我回到阿拉古克,要不跟着这些异乡人死在这里,妹妹,哥哥求你,不要想不开,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两行眼泪在尼娅的脸上滑了下来,她说:“哥哥,你也是我在唯一的亲人了,可是,我不会听你的,我宁愿和他们死在一起,也不愿回去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尼娅的哥哥见她如此执着,带着怒气说道:“他们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这些狡猾难以捉摸的异乡人,小的时候我就看见他们对族人动手动脚,很多人因为接触了他们,言行就变得怪诞起来,尼娅,你是不是被他们迷惑了?”
尼娅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不知道,他们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他们团结、宽容、坚强,对同伴不离不弃,遇到危险共同进退,这些,阿拉古克人能做到吗?我们的部落能做到吗?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你想象的勇敢、正直而且善良,他们富有智慧,还有执着的信念,他们敢于反抗和斗争,即使面对死亡也无所畏惧,我在他们身上看到的,是在这个残酷野蛮的世界里所见到的最光明的东西!哥哥,你为了活下去能抛弃一切,而生育我们的部落,则可以把他的孩子当做物品来交易,拿这些和他们相比,我们算什么?只不过是延续了动物本性的原始人!”
尼娅的哥哥听到目瞪口呆,他说:“你跟这些人时间久了,说话都不一样了,你真的被他们迷惑了?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弱者必须服从,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法则!在阿拉古克部落,你和我都是弱者,你要么让自己变成强者,要么就顺从大酋长和达兀斯,你以为逃跑就可以了吗?你以为跟着这些异乡人就能获救吗?明天会是什么样,我都不敢想象……”
尼娅抽泣的叹息一声:“我不想再逃了,我知道我变不成强者,但我也不会顺从别人,你口中的异乡人,不仅仅救了我的命,更教会我一样东西,那就是自由!”
尼娅的哥哥几乎疯狂了,他叫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说的话你全听不懂吗?明天达兀斯就要进攻了,你不跟我走,我明天保护不了你!”
“我不用你保护!再说,你是个阿拉古克人,我俩算是敌人了,如果要在战场上见的话,我会和你战斗!”说着尼娅又流出了泪水。
“敌人?和我……战斗?”尼娅的哥哥懵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眼前的尼娅,这个自己唯一的亲人,如今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羽辛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举着火把出现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