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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1)

第三十二章 (1)

化不可能为可能,不像人而像一头大鹞鹰,没有人敢相信一个这么雄壮魁梧的人,竟然轻灵得像鹞鹰,简直骇人听闻。

“谢啦!公子爷。”卓勇抱刀遥向逍遥公子行礼,然后大踏步隐入屋角。

圆石是逍遥公子所发的,神乎其神。

“范堡主,你还有两只****可用。”逍遥公子大声说:“在下说过,已经完全摸清你的绝技是何底细,没骗人吧?经过多日的揣摸,在下的结论是:你的****只能唬人,毫无用处,用石块就可以轻易勾销,事实证明在下的估计完全正确。”

屋角转出小蕙芳姑娘,她的剑青蒙蒙冷电四射。

“我单挑范梅影。”她阴森森地叫:“你出来,把你那晚你兄妹虐待我的威风摆出来,接我几记剑中藏箫邪招,看你的小****到底是不是比你爹高明。”

范梅影好半晌才踏出大门,脸色不正常。

“阴魔只接了我两剑,我没用箫。”蕙芳开始拉开马步:“如果你的小****杀不了我,我保证用箫剑送你下地狱,****吧!我等你。”

对方已经知道如何克制****,在心理上已经占了优势,范梅影难免心中发虚,明显地信心已失。

走了五步,便心虚地发出第一只小****。

小****体积比范堡主的小一倍,速度却减弱三成。小则不易看清,何况轮中藏钉防不胜防,手法相差不远,威力却倍增。

所以逍遥公子说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确是不假。

第二只小****衔尾飞出,两轮同时从右面绕飞急旋,有如驭电排空,飞至弧形顶点,折向时第二只小****竟然后发先至,与第一只小****并合成一个,旋转的速度却各异。

蕙芳马步沉稳,剑护身前,左手袖口箫影倏然,蓦地向小****的飞行轨迹迎去,碎步斜走,后一刹那恰好与小****飞来的轨迹,形成奇妙的单偏向小角度。

箫向前一伸,箫管内突然吐出一把小铁伞,径仅五寸,就在箫向前伸的刹那间伞弹弹而开,一拂一扔,巧妙地轻触斜飞而至的一双小****。

“铮!”清响铿锵,伞轻旋,小****顺旋势猛地分弹斜飞,一向上一向下猛然急分。

两枚小毒钉正好相反,一向左一向右飞开。

“嚓!”向下的小****没入泥地下。

两钉失效,另一只小****飞起三丈高,旋势中止轮也升至顶点,斜飘堕地。

“公子爷,这小伞真管用呢!”蕙芳兴奋地大叫,小铁伞回摺收入箫管内:“公子爷所教的手眼心法步,更是神妙绝伦,匪夷所思。”

范梅影大吃一惊,信心全矢。

“不要分心,你该打!”逍遥公子急叫。

要不是他叫得快,蕙芳输定了。赌注是命,一输就什么都完了。

“铮铮铮……”蕙芳的身形巧妙地轻转,小铁伞重新自箫中吐出,随势徐旋快抖,三只小****被触及,分向三分飞走了,三枚小毒钉也贴着蕙芳的腰胁掠过,危机间不容 发。

“有多少法宝,全放来吧!”她欣然娇叫。

范梅影花容变色,突然倒飞而起,急急退入大门,大门闭上了。

范堡主与慕容门主,已先一步退入。

“胆小鬼!”屋角转出的小孤大叫:“芳姐退!这一场是我的,我单挑范少堡主,那个不要脸的花花太岁,你给姑娘我滚出来。”

花花太岁范豪怎敢出来?门窗闭得死紧。

“没有人敢出来了。”逍遥公子说:“这些人只敢在那些三教九流混混中称雄道霸,在咱们这些人面前却挺不起脊梁。咱们先歇息养力,慢慢收拾他们。”

天色不早,死守的人不出来,逍遥公子也不愿冒险攻门破窗杀进去,与困兽斗得不到好处的,范堡主这些人就是困兽,凭河的暴虎。

天黑了,雨也止了。

“五湖四海,任我逍遥!”有人在屋左发出叫喊。

“五湖四海,任我逍遥!”屋后也传出叫声。

“五湖四海,任……”

叫声此起彼伏,把躲在屋内死守的人叫得心慌意乱,胆战心惊,一个个斗志全消。

屋有两进,前进由威麟堡的人占住,后进由离魂门的人把守,闭上了门窗,唯一可侵入的地方是小院子,从麦仓厩房柴屋皆可越顶跳入。

因此,人手分配十分吃重,所有的人都休想安逸地睡大头觉,随时皆可能受到无情的袭击。

两方的人数相当,离魂门只多了一个人,白天在后面戒备挨了一飞刀的女人,刀伤及下腹腔,只拖了半个时辰便死了,比劳二堡主当堂毕命要幸运些。

其实,所有的人都心中有数,谁也不会有幸运,幸运之神已舍弃了他们,死神的阴影正一步步向他们逼近,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谁也难逃此劫。

生死关头,必须自作打算,尤其是因利害而结合的人,也将因利害而分开各有打算。

他们已经发现,逍遥公子占住前面第二家农舍,因为那座农舍是唯一有灯光透出的地方,根本不怕有人偷袭,这一面甚至可以听到笑语声传来。

他们也发现逍遥公子不曾派人监视,似乎主动休战了。

范堡主派了两个人,悄然接近有灯光的农舍,这才证实逍遥公子的确不曾派人监视,甚至不曾在住处派警戒,颢得颇为反常。

派出的人能平安地去来,就完全证实逍遥公子晚上不会有行动。

听完回来的人叙述的情势,范堡主立即召集所有的人,但不包括离魂门。

“小畜生以为吃定我们了,在打如意算盘。”他向九个硕果仅存的人说:“故意摆出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大意疏忽姿态,以引诱咱们前往袭击送上门去。”

“姐夫打算怎办?”掌里乾坤关切地问。

“咱们将计就计。”范堡主已下定决心:“要引诱咱们上当,所以不派人来监视咱们的动静,咱们正好利用机会,尽快撤离远走高飞。目下人数少,脱离要快得多,等小 畜生发觉,咱们已远出百里外了,谅他也无法找出咱们的去向。”

“能悄悄撤走吗?”

“有离魂门的人留在此地,咱们当然能撤走。”

“哦!不通知慕容门主?”

“通知他,谁也走不了,全部撤走,会过早被小畜生发现的。”

掌里乾坤当然明白利害,这里有人留守,脱身的机会大得多,可以拖住逍遥公子在原地逗留。

众人秘密商量片刻,一致决定事不宜迟,早走早好,迟恐生变。

不久,第一个人爬窗外出,伏地沿墙脚蛇行,隐入屋旁的杂草野蔓中。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久,后进有了动静,第一个人影也从后窗爬出,然后是第二个……

威麟堡的人是从西北角出村的,离魂门的人则走东面村角脱身。双方的人,都以为自己见机溜走,留下对方挡灾,让对方与逍遥公子拚个死活。

慕容门主对这一带的地势不陌生,走的是正东丘陵区,那一带可以找得到小路,可至广平府的广平县。

没有路,夜黑如墨,地面草湿泥泞,杂林又不能通行。十一个人一脚高一脚低,埋头急走狼狈万分,男的还熬得住,女的可就大感吃不消。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底走了多远,反正一个个成了泥人,大有筋疲力尽的感觉。

丘陵的走势向东,愈走草木愈稀疏,终于,他们发现降下一处小河谷,河水浑浊湍急,一天的两,把这条本来快要乾涸的小河注满了滚滚浊流。

十一个人傻了眼,河面宽廿丈以上,滚滚浊流十分危险,即使谙水性,晚上泅水可不是好玩的,水中的流石与漂木浮草,都足以构成致命的威胁。

“糟!这条鬼河怎么涨了这么大的水?”领路的外堂总管罗七,瞪着湍急的浊流叫起苦来:“这条乾沟河即使是春天,也没有多少水。该死的!连河都找起麻烦来了。”

“罗总管,往下走试试。”慕容门主说。

“愈往下游河面愈宽,直到漳河镇会合漳河,岂不是往回走了?”

“那你打算……”

“往上游走,或者等天亮后再设法过河。”

“不能等。”慕容门主断然说:“往上游走。”

“好的……”

上游十余步的河岸草丛中,突然升起一个黑影。

“桀桀桀……”黑影怪笑:“我不了僧的大天雷掌,与及敝友八手仙猿周施主的八种致命暗器,在此恭候诸位的大驾。”

“嘿嘿嘿……”下游的短草河岸上,也传出刺耳的阴笑:“天下三——,不留孑余。诸位,你们什么地方都不要去了,我行尸与两位师妹,送你们去枉死城。”

“往我这里走吧!”来路方向也出现了八九个人:“我无情剑与几位朋友,欢迎诸位送死。”

慕容门主大吃一惊,心中叫苦。

“原来你们就是替逍遥公子,在旁暗中活动的人。”慕容门主语气不稳定了。

“不错。”出现在河滩,背水列阵的七八个黑影之一说:“但贫道申明,我无亏散人不是逍遥公子的人,贫道欠他一条命的恩情,所以自愿替他在一旁助拳。江湖朋友恩怨分明,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贫道说得够明白吗?”

陷入包围,对方人数超出三倍以上。

“无亏道长,离魂门与诸位无仇无怨……”

“慕容门主,你不否认帮助威麟堡陷害逍遥公子吧?”

“这……”

“这就与贫道有了解不开的怨。”

“算起来,离魂门与诸位也是同道……”

“去你娘的同道。”无情剑破口大骂:“咱们这些人,全是五湖四海的邪魔外道,做事敢作敢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光明磊落。而贵门以装神弄鬼来做见不得人的黑心肝陷死人的狗屁勾当,你胆敢和咱们称同道?混蛋!”

“少和这狗娘养的浪费唇舌,我八手仙猿先收买他们的命,打!打!打……”

一连串暴喝,暗器漫天。

不了僧大吼一声,掌出雷声殷殷。

三方同时发动攻击,仅下游的行尸师兄妹、女徒六个人不冲上,怕被上游射出的暗器波及。

慕容门主十一个人已经筋疲力尽,怎禁得起卅余位江湖邪魔的群起而攻?首先便被暗器射倒了一半,慕容门主就被一枚星形镖锲入右肩窝。

就算他们有机会从容施展离魂绝技,也挡不住这些五湖四海邪魔的攻击,何况根本没有机会让他们施展,离魂绝技在夜间的暴乱情势下,威力也有限得很。

唯一能震昏两个人的法器,是硕果仅存的离魂鼓。离魂门三宝,金声玉振离魂鼓,金钟在袭击客店时,使用人被逍遥公子击毙,钟掉下院子从此失踪,招瑰玉振则被不了僧从召魂使者手中夺走了。这次,金钟也从世间消失。

这三宝其实落在旁人手中毫无用处,不知道用法有如废物。不了僧弄到召魂玉振,怎么搬弄也弄不出什么妙处来,最后毁了拉倒。

次日,下游廿里外的漳河镇百姓,捞到几具漂来的死尸,其中一具就是慕容门主。

从此,离魂门在江湖消失了。

范堡主十个人非常幸运,前无埋伏后无追兵,平平安安远出三二十里外,但却迷失在丘陵荒野里,既弄不清方向,更不知身在何方。

天快亮了,他们在一座树林内睡了一个时辰,幸而不再下雨,还不至于大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