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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那中年将官还以为此次得手,不仅可保住官银不劫,还可斩其贼首,莫大之功唾手可得,是以出手之进,丝毫不留余地,哪知半路上又杀出一名弱冠少年,不禁又惊又怒,喝道:

“小子,你是何人?敢协助强匪,反抗官府,不怕招致杀身之罪么?”

洗龙安疾点三式,已将他迫退了回去,当即冷哼一声,道:

“官爷,怕就不上这条道了,你老人家若识相,就此撤身而走,这批官银就当作你的买命钱!”

说话间,沈威已疾点了周身几处大穴,鲜血立止,随即厉吼一声,反扑了过来,那中年将官几曾见过如此悍勇之人,慌忙虚掩一刀,转身就走,这次真正撤退时,竟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其余幸存的兵勇见主将一走,立时如获大赦般纷纷逃命,刀枪弓箭随手弃了满地,众蓝衣群盗也不追赶,一拥而上围住那叫沈威的汉子,乱叫乱嚷道:

“威哥,怎么样?伤势如何?”

“威哥,那畜生一刀可砍得深?郝老二一看见你流血,就恨不得跟他们拼了……”

“威哥,属下把那姓曹的狗官擒来,剁了他的狗头,替你出了这口鸟气……”

沈威单手拄棍,脸如淡金,这时扬扬手,勉强笑道:

“穷寇莫追,方才有位兄弟也说过,留下这批官银,就当那曹的狗官买命钱!”

说到这里,他朝洗龙安微一点头,将熟铁棍付诸他人,合掌抱拳道:

“这位兄台,方才激战中,多蒙出手,平板镇沈威在此谢过了。”

洗龙安见对方礼数周全,连忙也微一欠身,抱拳回礼道:

“在下洗龙安,方才出手也只是一时之兴,沈兄何须多礼!”

沈威一怔,低头自语道:“洗龙安……”

这时,他脸色一变,急声问道:

“敢问兄台与洗家堡上下如何称呼?”

洗龙安苦笑一声,涩涩的道:“洗家堡堡主正是家父。”

这一句说出,沈威突然大叫一声“啊呀!”随即又语声一窒,怔怔的望着洗龙安片刻,吃惊道:

“兄台,兄台真是洗家堡少主?”

洗龙安不知其意,只得肃然道:

“洗家堡此次遭劫,满门遭戮,若还有人冒充洗家堡少主,麻烦随即上身,在下又何苦来哉!”

沈威又是一怔,连忙拍拍脑门道:

“是极,是极,沈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了。”

洗龙安摇摇头道:

“不敢,不敢,洗兄此言是抬举在下了,在下有何德何能敢与五岳泰山相提并论?”

沈威一仰脸,哈哈大笑道:

“洗公子此言差矣,洗老爷子生前是咱们南七省的龙头老大,如今虽故,其子自当继承衣钵,统率武林,是为新一代霸主,沈某将之与泰山相提并论,又有何误?”

洗龙安年少轻轻,听得这奉承,脸上虽微有薄赫,心内却轻飘飘的,舒畅无比,忙笑着道:

“哪里,哪里,在下此次当务之急该是查明真相,治罪真凶,以慰家父在天之灵。”

沈威连忙挥手在胸膛上一拍,本欲承诺鼎力相助之事,哪知一掌拍下,正好拍在伤口上,痛得他全身一跳,脸色刹时惨白如纸。

两名副手立时伸手扶住他,急切道:“威哥,威哥……”

洗龙安神情一紧,亦上前关心道:

“沈兄,你感觉如何?在下略通医道,是否需要施手救治一番?”

深吸了一口气,沈威抬起脸,咬着牙,恨恨道:

“算了,姓曹的这一刀真够狠毒,若非洗兄出言示警,老子这条命今日就要他奶奶的交于他手了!”

洗龙安脸色一变,歉然道:

“在下一念之差,放虎归山,还望沈兄海涵……”

沈威一手仍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摇了摇,艰涩道:

“无妨,姓曹的丢了这笔官银,回到知府衙门里,不死也要脱层皮,此时送他上路,反倒是给他一个痛快!”

洗龙安点点头,心中赧然,沈威又道:

“洗公子,此次救命之恩,沈某无以为报,如若不弃,你我结成异姓兄弟如何?”

洗龙安心中一颤,不知是欢喜,还是吃惊道:

“你我结成异姓兄弟了?”

沈威脸色一沉,不悦的道:

“怎么?洗公子不允?”

洗龙安连忙摇摇手,道:“在下……不,小弟正求之不得,能有沈兄你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作大哥,实是我今生今世修来的福气,高攀了!”

沈威闻言,这才放怀一笑,伸手拍拍洗龙安的肩膀道:

“既为兄弟,何须再作谦虚?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地这种情况下,结识洗公子,真是有缘呀,你我也别再酸溜溜的了,咱们性情相投,意气相合,相见恨晚,如果没有异议,我们不如即刻插土为香,宣誓结盟如何?”

甫闻此言,洗龙安暗暗一惊,虽说与沈威甚为投机,但毕竟刚刚认识,没想到他现在就提出义结金兰之事,虽难免感到有些意外,但同时也被他这快人快语,谆扑豪情所深深打动,暗忖:此时身负血海深仇,而又独木难支,如能得平板镇的臂助,岂不更好,我可不能错过这大好机会……

如此一想,遂抱拳作应道:

“小弟与沈兄心有同感,承蒙沈兄抬举,龙安受砣若惊……”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贤弟?”

洗龙安微微一点头,沈威立时喜不自禁的喝道:

“好,来了,点香!”

当下,即上来两名蓝衣大汉,为他们培土插香,二人即携手跪地,面南背北,慎重的磕了三下。

沈威年长洗龙安五岁自是为兄,后者为弟,一番热切的称呼,二人抱臂相拥,那真切的场面,令众人感动不已。

此时,山野里方才惨凄的气氛已暂时消散,全被这激动人心的和祥欢悦之气所充窒,众蓝衣群盗在雀跃欢呼,马儿似乎也似懂得这宝贵的友谊,弹腿仰脖,显得欢喜十分。

整个场面如锅中开水沸腾难平,感人至深……

沈威、洗龙安二人义结金兰,兴致所至,抱臂相拥,真情流露——激喜盈泪,感人至深,良久,才缓缓松开。

蓦地,沈威问道:“安弟,方才不知你如何会赶到此地?贵处距离此地何止百里之遥,你一人出外,想必有事吧?”

洗龙安面色变的沉肃起来,微微一瞬,道:

“我们既已结为兄弟,小弟不敢相瞒,此行路过于此,实有要事要办!”

“哦,你一人出门在外得处处小心,不知是何事,能否说出来,或许愚兄能略尽绵薄之力呢!”沈威热心地道,神情惊讶后转而诚挚十分。

一抱拳,洗龙安感慨地道:

“多谢大哥垂询,不过,此事非得由小弟自己解决不可,这血海深仇,必须要向那班恶贼连本带利的加倍奉还!”

只他说时神态激愤难仰,又明此言,沈威大惊,忙问道:

“贤弟说哪里话了,你我既为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难相帮更不在话下,听你的口气,莫非与人结下弥天大仇?说出来听听,让大哥为你出气,看我不将他们这些不长眼睛的家伙大御八块才怪!”

微顿,洗龙安拗示过他的真诚,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家门惨遭危变之事,以及在“尘环谷”和“反通神”学艺诸事向其细细道来。

沈威闻皆,惊异不已,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大一会,才感慨万各的道:

“数月来,愚兄一直忙于平板镇内部之事,惭愧得紧,竟然对贵庄遭厄之事尚无耳闻,若不是贤弟说出,愚兄现在还不知道呢……”

微顿,他面色陡地一沉,布满恨毒之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续道:

“‘侠义八卦门’与‘神义无相门’向来以白道自居,却做定了狗屁倒灶之事,想不到此次贪念未遂,竟歹狠至此,好狗贼,可恨……贤弟忽忧,这回让愚啊率本部人马长驱直入冀州,救出令堂,活擒罗贼,为你惨死的家人报仇!”

洗龙安这几日来正亲身领受到单身一人长途跋涉之劳苦,此行凶险未卜,能得人相助,自是求之不得之事,正欲答应,忽而想到:沈大哥说他数月来忙着平板镇内部之事,想必现在也有要事须办,我如果要他随往冀州一行,那岂不是耽误了他的时间,罢了,此事还是由我自己解决好了……心中有虑,便委婉谢绝道:

“沈大哥,多谢你关心,不过,冀州甚远,如此劳烦大家,小弟实于心不忍,我想……我想先去摸清敌人的剿窝,摸得虚实,然后与你们再图剿敌大计如何?”

沈威闻言,沉吟道:“如此,只怕姓苏的先走一步,先得了《林海秘语》……”

洗龙安一愣,还没听清他所言何事,遂问道:“沈大哥,你说什么?”

沈威自知失言,忙掩饰道:

“哦,愚兄是问,‘反通神’到底是何许人物?江湖上怎的从来没听说过此人字号?”

洗龙安一笑,道:“小弟不是已经说过,‘反通神’老前辈乃不世的隐居高人,大哥怎的忘了?”

沈威佯装一拍脑门,自我解嘲的笑道:

“是极,是极,这位高人一身武功深不可测,无怪乎贤弟能有如此身手,不过,贤弟固然艺高,听说‘半手遮天’苏遮幕一身武功亦十分厉害,兼且其阴险歹辣,党羽众多,贤弟一人前往,愚兄实在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