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跃见过走来的人,绰号叫猴子,是这一带有名的小混混,据说在通山县城都有一号。
不过沈跃不这么认为,以己度人,如果猴子混的风生水起,还至于一年四季都穿着那双掉漆的大头皮鞋吗?
猴子冲沈跃点点头,没说话,似乎这样就算很给沈跃面子了,滕达笑着拍拍沈跃的肩膀,道:“猴子哥,这小子很机灵的,望风最适合他。”
猴子晃晃脑袋把滕达叫到一旁,低声道:“你小子最好给我弄明白点,可靠吗?这次要是出事,你二舅也保不了你。”
滕达笑道:“放心吧!我这个同学家里很穷,为人胆小怕事,还好色闷骚的很,事后找个小姐让他爽一爽,保证他连北都找不到。
你别看他瘦不拉几的,上次在我家撸管就一连撸了三四次,还是没尝过荤腥的处男呢!
猴子哥给他百八十块钱,再吓唬吓唬他,他啥都不敢说,以后保证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沈跃不知道滕达和猴子在嘀咕什么,滕达随后来到沈跃身边,道:“沈跃,一会陪我去我妈单位一趟,弄点东西。”
沈跃知道滕达的老妈在铁路机务段上班,听了滕达的话,心里有些犹豫,他知道滕达想要干什么。
所谓的弄点东西,无非是偷点钢铁边角料,换两个零花钱,不过这也属于盗窃范畴,被逮到后果十分严重。
滕达知道沈跃胆小,鼓励道:“怕什么,我妈单位昨晚着火了,烧的很惨,搞点东西正是时候,再说我二舅就在保卫科,走吧!”
沈跃记得滕达说过,他二舅好像在机务段保卫科工作,他以前没少干夹带私藏的勾当,被逮到几次。
都看在他二舅的面子上没有追究,说白了,为了百八十斤废铁,也不至于打同事的脸面。
猴子不知道从哪个胡同里开出一辆三轮摩托车,载着沈跃和滕达朝机务段驶去。
猴子的驾驶技术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三轮摩托车一拱一拱的,有几次拐弯险些把沈跃他们俩甩下车去。
来到机务段的围墙外,沈跃才知道滕达没有说谎,火灾看样子绝对小不了,整整两个车间都被烧的只剩下了房架子。
滕达说这场火灾非常奇怪,谁都不清楚怎么烧起来的,要知道这两天一直下着大雨呢!就连消防队都没有得出明确的起火原因。
俗话说家贼难防,滕达前几天看到机务段的车间里摆放了不少的铜管和铜线,就算是当废品卖掉也值个万八千的,不禁动起了心思。
这小子和社会青年混在一起,胆子也变大了,和猴子一合计,就准备把这些东西弄走换钱,反正都能算到火灾损失上,不被抓到就没人会追究。
因为还缺一个望风的,滕达就找上了沈跃,在滕达的眼里,沈跃胆子小,家里穷,他能压得住沈跃,可以把沈跃当做小弟马仔使唤,这有种让他当老大的感觉,滋味非常爽。
滕达从车斗里拿出一捆绳子,道:“沈跃,机灵点,看到人就叫我们一声。”
沈跃有生以来第一次干把风的活,心脏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着,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他,让他额头一个劲的冒汗,怎么擦都不管用。
滕达的招呼声,吓的沈跃一激灵,好悬没坐在地上,看到围墙里滕达一个劲的招手让他过去。
沈跃朝左右看了看,这才迈着两条仿佛灌铅的腿走过去。
滕达和猴子进来发现铜管都被倒塌的墙壁压住了,两个人根本挪不开,只能把沈跃叫进来帮忙。
沈跃发现倒塌的墙壁下,压着的铜管上面挂着崭新的淡绿色锈迹,伸手抽出一根铜管,双手都绿了,看起来有点瘆人。
滕达见沈跃的动作有点慢,瞪了沈跃一眼,道:“快点,把铜管都抽出来,马上七点了,保卫科要换班了。”
猴子知道滕达家里人在机务段上班,对上下班的时间肯定不会弄错,瞄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六点四十,时间有点紧迫。
猴子看了看抽出来的百十来根铜管,对滕达说道:“咱俩先把铜管抬车上去,让他继续往出抽几根,剩下的明天再来弄。”
滕达拍拍沈跃的肩膀,道:“多抽出几根,回头多分你一百块钱,还有好事等着你呢!快点干啊!”
滕达说完和猴子俩人把捆好的铜管抬起来,吭哧吭哧的朝外面挪动,这一捆铜管少说也有五六百斤,是真正的力气活。
刚才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沈跃还没有觉得多么害怕,看着滕达二人越走越远,而他抽动铜管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他的心就一阵紧似一阵,和打鼓差不多。
偏偏在沈跃胆颤心惊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