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圣经文学二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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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约瑟记》(1)

近代人写不出来的杰作

我们必须时时记住,《旧约》实际上是一部许多互不相关、篇幅短小的历史故事的汇编。它成书于犹太民族的始祖死后约1000年。亚伯拉罕、以撒和雅各是这部编年史最初的主人公。他们敢于深入荒野,就像美国早期的清教徒教父们一样,充满勇气,坚忍不拔,忠实于自己的理想。

《约瑟记》的历史背景发生在公元前16、17世纪,那时埃及国内爆发了奴隶革命运动,社会动乱的同时又受到喜克索斯人的入侵。喜克索斯人是来自亚洲的游牧部落,包括闪族在内。他们趁埃及内部动乱,以新式的军备——马兵骑队发动袭击,与革命起义者里应外合。埃及无力抵抗,‘节节向南退却。喜克索斯人先占领尼罗河下游三角洲地带,后来扩散到埃及全境,统治埃及达150年之久。约瑟是希伯来人即闪族人,17岁被卖到埃及做奴隶,很可能参加了奴隶的革命运动,与入侵的喜克索斯人配合作战有功,从而登上了高位。否则,埃及人决不会让他们所厌恶、轻视的希伯来人做首相的。

《约瑟记》以传说故事为题材,反映了当时奴隶社会的生活,特别是埃及人在外族人统治下的生活。雅各一家即以色列部落的人,浩浩荡荡地进入埃及,并在最富饶的歌珊地区(即尼罗河下游三角洲)生息繁衍。但到了公元前16世纪末叶,埃及人从南方掀起反对外族统治的斗争,喜克索斯人终于被逐出埃及,雅各、约瑟的后代也站不住脚,沦为埃及人的奴隶。从那时起,到摩西崛起率众逃出埃及(约公元前1250年),以色列人身为埃及的奴隶已达200多年。

在以撒生活的时代,迦南地越来越成为犹太部族首选的聚居地。但是安宁繁荣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雅各自己也从来没在一个地方呆很久。当他老态龙钟的时候,漫无尽头的旱季几乎使人们无法在巴勒斯坦居住,而犹太人则被迫离开亚洲迁往非洲。在这个时期,没有土地可供支配的情形,持续了很长时间。但是他们从未忘家,只要有机会就会返回家园。

老人们聚集在犹太小镇的城墙下,讲述着先祖的丰功伟业。故事就是这样流传了下来。

《约瑟记》的故事和以前各章的文风不同,不再是平铺直叙地记事,而是兼有布局、穿插、描写,有悲欢离合的心理变化,也有欲擒故纵的回肠荡气之笔。这是一篇非常完整的动人故事。

1.泄露梦象引发危机

约瑟和小弟弟便雅悯是雅各晚年所生之子,而聪明、清秀的约瑟尤受宠爱。父亲的偏爱引起异母哥哥们的嫉妒。有一次,约瑟做了一个梦,便对哥哥们说:“我做了梦,我们在田里捆麦子,我捆的麦捆立起来,笔直地站着,你们捆的麦子都来围着下拜。”哥哥们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做王统治我们吗?”他们便从心里憎恨他。后来约瑟又告诉了他们另一个梦:“我梦见太阳、月亮和11颗星星向我下拜。”他还把这梦告诉爸爸,爸爸也骂他:“这是什么意思?连我、妈妈和你哥哥们都要向你下拜吗?”

但雅各溺爱约瑟,又给他买上好的彩色外衣,约瑟整天穿着它到处逛,这更叫兄弟们看不顺眼。

2.兄弟们合力谋害约瑟

有一天,哥哥们到示剑和多坍去放羊,雅各叫约瑟去看看他们。他们远远看见约瑟,就定汁要杀他,说:“那做梦的来了,我们不如杀了他,把尸体丢在枯井里,让野兽把它吃掉,看他的梦还能不能实现!”

大哥流便听了这计划,心想救他,便说:“不要杀他,把他丢进枯井里行了。”约瑟一到,他们就把他抓住,剥下他漂亮的衣服,把他丢在一口枯井里。

这时,利亚的孩子中有一个叫犹大的,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犹太人居住地的附近,有一条大道从尼罗河谷地一直通到美索不达米亚,道上常有商队络绎不绝地穿越他们的国家。

犹大建议说:“我们把约瑟卖了。然后把他的衣服拿来撕了,涂上血,告诉父亲一只狮子或者老虎扑来把约瑟吃了。然后我们就把钱给分了。”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准也想不出比这更聪明的主意了。

没过多久,一群米甸商人从基列到埃及去,带着打算卖给埃及防腐师的香料和没药。

约瑟的兄弟对商人说,他们有个小奴隶要卖。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们把自己的兄弟卖了20个银币。

约瑟就这样两行去了埃及。兄弟们回到家,他们一口咬定自己说的故事是真的。11个人众口一词,编的谎话严丝合缝。

此后20年,雅各对小儿子的怀念从来也没有停止过。他还一直以为约瑟小小年纪就夭折于猛兽之口。然而,完全不为人所知的是,约瑟经历了天下一切史书记载中最奇特的冒险,此时正统治着埃及!

约瑟非常聪明。不幸的是,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的伶牙俐齿给他惹尽了麻烦。

示剑的经历,给了他一次教训。从此尽管他仍能见微知著、察人所不察,但不再老是炫耀自己无所不知了。

米甸商人买这个犹太奴隶是在做一种投资。他们一有机会就把他以高价卖给了一位名叫波提乏的埃及军官。

从此,约瑟变成了波提乏的家奴。没过多久他就成为波提乏的左右手,为他管理账目,监督宅子里所有其他干活的人。

3.拒绝风流贵妇的诱惑

波提乏的妻子很风流,她认为约瑟这个英俊的黑发少年,比起自己木讷的埃及丈夫,是一个更有吸引力的伴侣。但是约瑟明白,主仆之间过分亲密,肯定会惹祸上身,所以他总是对她敬而远之。

波提乏的妻子觉得虚荣心受到了伤害,就对丈夫说,新来的管家是个傲慢的小子,而且对他是否老实也表示怀疑。

在古埃及,奴隶就是奴隶。波提乏根本不对这些指控做任何调查,便立即叫来了衙门的人,把约瑟带到监狱关了起来,根本不管对他的指控是否成立。约瑟在监狱中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良好的情绪,举止得体,日子混得相当不错。

监狱长有这么一个忠诚可靠的人替他管理牢里的事情,自然求之不得。可以说,约瑟在牢里是个自由人。只要他不出监狱大门,喜欢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因为太闷,他倒是花了不少时间跟难友们呆在一起。

其中有两个犯人最让约瑟感兴趣。一个是王宫的总管,另一个是法老的厨子。不知为了什么,这两个人惹得陛下不高兴,因此被关了起来。要知道那时埃及国王被看作是神,埃及人对统治者的尊重无以复加,从来不敢以姓名相称,而称之为“法老”,意思是“大宫”。正如我们说“白宫”,实际上是指美国总统一样。

这两位都是“大宫”的臣仆,正在等候判决。他们无所事事,整天挖空心思打发时光。他们最爱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告诉对方自己的梦。古代人对梦非常重视,能够解梦的人在他们眼里就很是个人物了。

于是约瑟就可以凭他的聪明大显身手了。等厨子和总管到他那里来告诉他梦见了什么之后,他立即同意帮他们解梦。

“我在梦里看见,”总管说,“自己站在葡萄架边,架上的三根藤上突然长满了葡萄。我摘下了葡萄,把汁挤到法老的酒杯里,然后把酒杯送到主人的手里。”

约瑟想了一会儿然后答道:“这很简单。三天之内,你就会被释放,官复原职。”

厨子打断他的话抢着说道:“听听我的梦吧,因为我也梦见了许多怪事。我梦见自己头顶三个装满面包的篮子去王宫。突然一大群鸟儿从天上俯冲下来,把我的面包吃个精光。这是什么意思?”

约瑟答道:“这也简单,三天之内,你将被绞死。”

说得一点不差!到了第三天,法老庆祝自己的生日,大宴臣仆,这才想起总管和厨子还在监狱里关着。他下令吊死厨子,而且就立即执行了。

他又下令把总管放了,让他回到宫里去。

总管当然是喜从天降。他出狱时许诺要送给约瑟金山银山,来报答他带给自己好运的预言,要永远记住约瑟对他的好处云云。可等他又穿回官袍,站在法老的王座后,准备好随时按主人吩咐把他的酒杯斟满之际,这位“好心”的总管就把多少个月以来与他患难与共的犹太小伙子忘了个一干二净。约瑟的事他连一个字都没提过。

这下可苦了约瑟,他只好又在监狱多呆了两年。如果不是法老做了那个让他坐卧不宁的梦,恐怕他早就死在牢里了。

法老要是做了梦,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所有的人都在议论,都想猜出众神给沉睡中的法老什么样的启示。

法老噩梦的内容是这样的:他看见一根麦秸上生出了七颗长得很好的麦穗,突然被七个长得不好的麦穗吞掉了;他又梦见七头又瘦又丑的母牛,忽然冲上前来,把七头在尼罗河边静静吃草的肥母牛一口吞了下去,而且连皮带骨,一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