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骗取了父亲的祝福后,以扫恨之入骨,计划于父亲逝世后杀害他。利百加怕兄弟阋墙,闯出大祸,便叫雅各先去舅父拉班家躲一躲,等哥哥气平了再回来。于是雅各开始了流亡生涯,他徒步从迦南的南端别示巴地方,往两河流域的北端哈兰走去。千里迢迢,餐风沐雨,经过高山河谷,不怕跋涉之苦。一天落日时分,他到了一个叫路斯的地方,在那里过夜;他搬一块石头做枕头,躺在地上睡着了。他梦见一架梯子从地通到天,天使在梯子上上上下下。又见上帝站在梯子上对他说:“我是耶和华,你祖父亚伯拉罕的上帝,你父亲以撒的上帝;我要将你现在所卧之地赐给你的子孙,他们要像地上的尘土那样多,向东西南北扩张,地上万族也因你和你的子孙而得福。我和你同在,无论到哪里都保护你,并将你带回到这里。我决不离开你,一定实现我的诺言。”雅各一觉醒来,说:“耶和华上帝就在这里,我竞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雅各起来,把他作为枕头用的石头立为纪念碑,又在石头上浇了油,献给上帝。他把那地方叫作伯特利(意为“神殿”),并向耶和华上帝许愿说:“如果您和我同在,在旅途中保护我,给我吃的穿的,使我平安返回家乡,您就是我真正的上帝。我立这块石头为纪念碑,要成为敬拜您的圣所。我要把所得的一切献上十分之一给您。”
雅各继续向北、向东走,到了两河流域。他在田野里看见一口井,有三群羊躺在井边,井口盖着一块大石头。等羊群到齐后,牧人把大石头搬开,给羊群喝水,然后再把井口盖好。雅各问那些人:“朋友,你们从哪里来?”他们回答说:“从哈兰来。”他又问:“你们认识拿鹤的孙子拉班吗?”牧人们答道:“认识。”“他好吗?”“他很好,你看,他的女儿拉结领着羊群过来了。”雅各说:“太阳还高,还不到关羊圈的时候,为什么不给羊喝水,再领回牧场呢?”他们说:“我们非等到羊群到齐,牧人把井口的石头搬开,才能给羊喝水。”
雅各跟牧人说话时,拉结领着羊群到了。他一见拉结和舅父拉班的羊群,就去搬开石头给羊喝水。然后他亲了拉结,激动得哭起来。他告诉拉结说:“我是你爸爸拉班的外甥,利百加的儿子。”拉结跑回家告诉父亲。拉班一听说外甥稚各来了,就跑出去迎接他、拥抱他、亲他,带他到家里。
雅各把一切经过都告诉了拉班。拉班说:“你真是我的骨肉之亲!”
雅各在拉班家里足足住了一个月。拉班对他说:“你虽然是我的至亲,但不能白白为我工作。旨诉我,你要什么报酬?”拉班有两个女儿,大的叫利亚,一双眼睛没有神采;小的叫拉结,长得美丽可爱。雅各深爱拉结,因此他请求:“如果你准许我跟拉结结婚,我可以替你工作七年。”拉班说:“我很愿意把她嫁给你,给你比给准都好!你住下来吧。”因为深爱拉结,雅各做了七年工,却觉得好像只是几天。
雅各对拉班说:“日期到了,让拉结跟我结婚吧。”拉班就大摆筵席,请当地的人都参加。但当晚拉班竞把利亚代替拉结给了他,以女奴悉帕为婢女。到第二天早晨,雅各才发现原来是利亚,就找拉班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是为拉结替你做工的,为什么要欺骗我?”拉班回答说:“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大女儿没有出嫁,不能先嫁小女儿。如果你愿意替我再做七年工,等一周新婚典礼过后,我再把拉结嫁给你。”雅各同意了。一周的新婚典礼过后,拉班就把拉结嫁给雅各为妻,以辟拉为拉结的婢女。雅各爱拉结胜过爱利亚,又为拉班做了七年工。
耶和华见利亚不如拉结受宠,就使利亚能生育,而拉结不能生育。利亚连生了五个儿子后,拉结就嫉妒姐姐,对雅各说:“你给我孩子!不然,我要死!”雅各生气地说:“我不能代替上帝;使你不能生育的是他。”拉结把婢女辟拉给雅各,由她代替生了两个儿子。后来,上帝垂听拉结的祷告。使她生下一个儿子,名叫约瑟。
约瑟出世以后,雅各就对拉班说:“让我走吧,让我回故乡去吧。让我带走妻子和儿女,我就离开。他们就是我的工钱。你知道我多么努力地为你工作。”拉班知道自己牲畜兴旺是雅各勤奋工作的功劳,便说:“我该给你什么作为酬劳呢?”雅各说:“我不要什么。你若同意我的建议,我可以继续看顾你的羊群。今天,我要到你的羊群中,把绵羊中凡是有斑点的和黑色的、山羊中凡是有斑点的都挑出来,这些就是我的工钱。这样,你就容易知道我是否诚实;要是在我的羊群中发现了没有斑点的山羊或不是黑色的绵羊,就知道我是偷来的。”
拉班同意这个建议。当天他就在羊群中把黑色的和有斑点的山羊、绵羊都挑出来,叫自己的儿子去牧放,并把它们带到离雅各有三天路程远的地方去。雅各就牧放剩下来的羊群。
雅各取了白杨树、杏树和枫树的嫩枝,剥掉一部分树皮,使树枝露出白色条纹,插在饮羊的水沟里。羊来对着树枝饮水时交配,就会生下有斑点和条纹的小山羊来。健壮的羊交配时,雅各插有白条纹的树枝,瘦弱的羊交配时,他就不插那些树枝。不久,瘦弱的羊就归了拉班,健壮的羊就是雅各的了。于是雅各愈来愈富,有许多羊群、奴仆、骆驼和驴子。
雅各发财后,听见拉班的儿子们风言风语,说是雅各侵吞了他们父亲的财产,他同时也觉得拉班不像以前那样待他友好了。这时,耶和华对雅各说:“你要返回家乡,到你的祖先亲人那里去;我跟你同在。”于是雅各把拉结和利亚叫来,把情况告诉她们,并商量如何离开她们父亲的家。拉结和利亚说:“我们反正不能从父亲那里继承什么。他把我们当作仆人。他出卖了我们又吞没了我们的身价,上帝从我们父亲那里拿走的财富是属于我们和儿女们的。你要照上帝的话去做。”于是雅各马上准备回迦南,回父亲以撒那里去。他叫妻儿们都骑上骆驼,赶着他听有的牲畜,带了他在美索不达米亚积累的财产走了。拉班去剪羊毛时,拉结便趁父亲不在家时偷走了父亲家族的神像。雅各一家人瞒着拉班偷偷走了,带着他们所有的一切,渡过幼发拉底河,往基列山地前进。
4.极富戏剧性的逃亡
拉班听说雅各逃走了,便和他的族人去追,追了七天,才在基列山上追到。当天夜里,上帝在拉班的梦境中显现,对他说:“你要小心,不要向雅各说好说歹!”那时雅各在山上扎营,拉班和亲人也在山上扎营。
拉班对雅各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把我的女儿当作俘虏带走呢?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地溜走呢?要是你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欢欢喜喜地相送,用铃鼓、竖琴和歌唱欢送你。现在弄得我连吻别女儿外孙们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原可以伤害你,但昨夜你父亲的上帝警告我,叫我小心,不要向你说好说歹。我了解你思乡心切,急于回家,但为什么又偷走了我家族的神像呢?”雅各说:“我怕您夺回您的女儿,所以偷偷逃走,但是,您从谁身上搜出神像,谁就该死。您在亲人面前认为哪一样东西是您的,您就拿回去。”原来雅各不知道拉结偷了神像。
拉班进入雅各的帐篷搜查,又到利亚和两个婢女的帐篷中查找,却找不到什么;于是他进入拉结的帐篷。拉结把那家族的神像藏在骆驼鞍的袋子里,自己坐在那上面。拉班找遍了帐篷,找不出什么。拉结对父亲说:“请不要生气!我刚在月经期,不便在你面前站起来。”拉班到处寻找,却找不到他家的神像。
雅各怒气冲冲地责问拉班:“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您竞兴师动众地来追捕我,搜遍我所有的东西呢?您搜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在亲人们面前让大家看看,评判谁是准非。我在您家里20年,您的山羊和绵羊没有掉过一胎;您的山羊我一只也没有吃过。被野兽撕裂的山羊,我并没有带给您看,都是我自己赔偿。无论白天和黑夜,羊被偷了,您都要我赔偿。我白天受尽炎日的煎熬,夜间受尽寒露的侵袭,不得安眠。我在您家做了整整20年的工;为了娶您两个女儿,服侍您14年;为了获得羊群,我又服侍您6年。即使这样,您还10次减少我的工资。要不是我祖先亚伯拉罕和以撒的上帝跟我同在,您一定会打发我空手离去。但是上帝见到了我的痛苦和我的辛劳;他昨夜责备了您。”拉班说:“女儿、外孙和一切都是我的。我既然不能留住女儿和外孙,就不如立一个约,各不侵犯。我们来堆一个石堆,叫亲人们拿石头来堆成一堆,然后在石旁吃喝。拉班叫这石头堆是“伊迦尔撒哈杜他”,雅各叫它“迦累得(都是“以石堆为证”之意)”,因此那地方就叫迦累得。拉班在山上杀了牲畜做燔祭,请亲人一起吃饭;饭后又在山上过夜。第二天一早,拉班吻别了女儿和外孙,离开那里回家了。
雅各带了两妻两妾11个子女和仆婢牛羊,浩浩荡荡像支大军。到以东地区时,他派人去以东地区见他哥哥以扫,报告他回来的消息,看以扫的态度如何。使者回报说,哥哥以扫带了400人来跟弟弟相会。雅各惊慌焦虑,便把人员和牲畜分成两队,如果以扫来袭击一队,另一队还可以逃走。
第二天,雅各从牲畜中挑了一部分作为送给哥哥的礼物,分作几批先走,又吩咐各批的领队说:“我哥哥以扫遇见你的时候若问:‘你的主人是谁?往哪里去?这些牲畜是谁的?’你就回答:‘这些都是您仆人雅各的,他要送给他的主人以扫作为礼物,他本人就在我们后头。’雅各想用礼物赢得以扫的欢心,见面时好饶恕他。于是他让押送礼物的人先走,自己则留在营中过夜。
5.雅各被命名为以色列
当晚有一个人来跟雅各摔跤,一直搏斗到天快亮的时候。那人眼看自己胜不过雅各,就在他大腿窝上掐了一把,雅各的大腿就扭了。那人说:“天快亮了,放我走吧。”雅各说:“你不祝福我,我就不放你走。”那人说:“你叫什么名字?”“雅各。”那人说:“从此以后,你不再叫雅各。你跟上帝和人搏斗,你都赢了,因此你要改名叫以色列。”
雅各看见以扫领着400人前来,就把儿女分开,交给利亚、拉结和两妾。他叫两妾和她们的儿子走在前头,利亚和她的儿女跟在后头,拉结和约瑟押后。雅各亲自走在他们的前头,走近哥哥的时候,连着七次俯倒在地。以扫跑来迎接他,拥抱他,亲吻他,两个人都哭了。以扫观看四周,看见女人和孩子,就问这些人是谁?雅各回答说:“这些孩子是上帝赐给我的。”于是两个妾带孩子上前,向以扫下拜。接着是利亚和她的儿女,最后约瑟和拉结也上前下拜。
以扫又问:“我最先遇到的那一群牲畜是做什么的?”雅各说:“那是作为见面礼的。”以扫说:“弟弟!我什么都有,你留下你的东西吧!”雅各说:“不,如果您喜欢我,请收下我的礼物。”雅各再三请以扫接受礼物,他这才收下。
以扫请雅各和他一起到他的以东山里去,雅各以孩子小、小山羊也须照料、走得慢为借口,请哥哥先走,他随后就来。以扫走后,雅各就改变方向,向西往疏割,再渡过约旦河,来到迦南的示剑城,在城东郊扎营,并用100块银子买下来那营地,筑祭坛,取名伊利·伊罗。
有一天,当地酋长的儿子示剑看见雅各的女儿底拿很美丽,便一见倾心,要求父亲帮助他娶她为妻。示剑自己和他父亲都曾到雅各家去请求通婚,要多少聘礼都在所不惜。
雅各的儿子们知道示剑已经奸污了他们的妹妹底拿,非常恼怒,认为这是侮辱以色列族的丑事。他们就用欺诈的话说:“我们不能把妹妹嫁给没有受割礼的人,这对我们是件耻辱的事。除非你们接受一个条件,也就是每一个男子都要受割礼。”示剑和他父亲认为这条件合理,就答应了,并且说要说服全城的人接受割礼。
过了三天,当地的男子因受割礼还在疼痛的时候,雅各的两个儿子就是底拿的哥哥,不动声色地带刀进城去,把当地所有男子都杀了,然后带着底拿离开了示剑。他们为了替妹妹报仇,就抢走牛、羊、驴和城乡所有的东西,还俘虏了所有的妇女和孩子。
雅各一家离开示剑后,听从上帝的吩咐,到伯特利去,住在那里,设了祭坛奉祀上帝,把所有外国的神像和耳环都埋在示剑附近的橡树下。(《创世记》27章41节至35章4节)
雅各是希伯来氏族社会的第三代族长,关于他的传说故事,更加接近平常人的生活,更富于人情味。
雅各的性格一贯诡诈而谨慎,这是政治家的气度,也是商人的气质,在他之后,出现了精明的犹太商人,他无疑是犹太商人的楷模。雅各与乃祖亚伯拉罕的尊严、勇敢和公正的酋长气质不同;和乃父以撒、乃兄以扫的诚朴易欺的性格也不同。虽然这是三四千年前的民间传说故事,却能注意到不同个性的刻画,真是令人惊异。故事中写拉结偷走娘家的神像,拉班在盛怒之下带了众弟兄去追赶搜寻。拉结把神像藏在骆驼坐鞍的口袋里,骗过了父亲,雅各却不知道这件事。当时的风俗,女婿如果得到岳父家的神像,就可以和儿子们同分家产。拉结偷神像是为了雅各将来有分到岳父家遗产的权利。由此可见,拉结爱夫甚于爱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