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圣经文学二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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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摩西(2)

在城里,各种各样的事情都由政府看不见的手给办好了。即使是最穷的市民,打开水龙头就能随意用水。一个刚从艾斯岛入境初到美国的移民,如果感到饥饿了,那他只需要花几毛钱就能在食品店里买些吃的。东西都干干净净地装在罐头里,吃起来很方便。

可是,在荒无人烟的旷野,这些犹太人必须自己在附近的河里提水,还得自己动手宰牛,种植玉米和土豆。

许多人不知道怎么去适应这样的生活,他们也懒得去学。

所以他们从出生到死都在同一个地方呆着,除非闹饥荒,否则什么都不能使他们离开那里。

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3000年前的犹太人,与我们今天的人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们在埃及之所以生活不愉快,主要是因为他们遭受到了残酷的奴役。现在,尽管已经重获自由,但他们又开始抱怨。他们讨厌沙漠,讨厌那里的酷热和沙尘。不久,他们就把这一切都怪在摩西的头上,责怪摩西虽然把他们从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中解救出来,但又无情地把他们推到一种全新的生活中去。在他们看来,这种新生活比埃及工头的鞭子更让他们恐惧。

40年的沙漠漂泊生活,是一部无休止的怨恨史。若不是摩西不可战胜的信心,那些从埃及出来的犹太部族不到一年就会重返埃及,重受奴役。

可是,当目睹埃及军队葬身红海的那激动人心的一刻时,他们也曾满怀胜利和喜悦。

“啊,谁能像您那样,耶和华!”他们歌颂道,“世上的众神,准能与您的荣耀与神力匹敌?”

然而,在茫茫的西奈山脉中折腾数月后,他们就再也想不起上帝了,尽管他曾经赢得如此辉煌的胜利,而且还是他们力量和信心的化身。他们不仅将上帝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还祈求能早日返回埃及,返回那个上帝费尽周折才把他们带出来的地方。

他们诅咒难以忍受的荒凉,公然表示对摩西的憎恶和对他“愚蠢”计划的强烈反对。跟看着干粮日渐减少,他们就说大家的末日都要来了,还纷纷到首领摩西那里请求:“给我们吃的,要不就让我们回去!”

摩西的信念十分坚定。他告诉他们,在实在需要的时候,耶和华一定会给他们带来食物的。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早上,他们发现沙漠铺上了一层白色细碎的薄片状的东西。那东西可以和成面团,做成口味上佳、香甜如蜜的饼。埃及人知道这种植物,把它称为“玛奴”,而犹太人则管它叫“吗哪”。他们相信这是耶和华为了他们的缘故,在一夜之问种出的。这样,他们每天都可以收获新鲜的吗哪,但第七天除外,因为这天他们要守安息日,就用前一天吃剩下的吗哪做饭。

这样的神迹使犹太人保持了一小段时间的恭顺,但是,为时不久,营地开始缺水。于是,各个家族的首领去见摩西,再次要求返回尼罗河沿岸的老家。摩西用手杖敲了一块岩石(这招是耶和华教他的),一股清泉从坚硬的花岗岩缝隙往外涌个不停。于是,他们用罐、碗、锅把水装得满满的,尽情饮用,喝了个痛快。

然后他们又开始寻找新的理由,又开始埋怨不休。有一个强悍的阿拉伯部族,叫做亚玛力人,总是想袭犹太人的牛群。当然,犹太人本可以阻止这帮盗贼的,因为他们兵强马壮,足以自卫。但正如我在前面多次提过的,犹太人在埃及城墙的庇护下呆的时间太长,弄得现在碰到真刀真枪就胆战心惊。他们宁愿损失几头羊和驴子,也不肯打仗。这当然助长了亚玛力人的嚣张气焰,他们开始袭扰犹太人的车队,摩西决定必须采取行动,结束这种大肆偷盗的行为。他召见约书亚,他知道他是个勇敢的青年。以前,摩西就曾委托他执行过几次特殊的任务。

“把亚玛力人赶走!”摩西对他说道。

于是,约书亚遵照命令,带领一队义勇军离开了营地。他刚一出发,摩西便举起手臂,戟指向天。只要他的手臂高高地举过兵士的头顶,约书亚就在耶和华的帮助下胜利进军。但是,等到摩西感到疲倦,手臂垂下,亚玛力人就调过头来大举反攻,杀死了很多犹太人。

亚伦和户珥见势不妙,就上前帮助自己的首领举起疼痛的手臂。到了傍晚,亚玛力人一败涂地。耶和华把胜利赐给了自己忠实的信徒。

6.与耶和华会晤

摩西带领犹太人的车队很快就到了米甸——摩西岳父居住的地方。老人很高兴能和亲人团聚。于是,他向耶和华献祭,以表示对他的感激之情。他也崇拜耶和华,认为他才是天地之间惟一的主宰。他让自己的儿子加入犹太人的行列,充当他们北进的向导。

接着,流浪的犹太部落穿越沙漠,进入层峦叠嶂的山区。这些山围绕着一座叫做西奈(得名于亚洲的月亮女神)的石山。现在摩西已经清醒地意识到,必须使追随他的族人承认耶和华是他们惟一的神,才能达到既定的目标。亚伯拉罕、以撒、和雅各早就深知这一点真实不虚。在摩西和耶和华会晤之前,他的岳父叶忒罗看见摩西从早到晚忙着处理大小事务,就告诉他说:“你这样做不好,你和你的同事都会累坏的。你不能一个人做这么多的事。我给你个建议,不要事无大小都自己做,你当把上帝的戒律和指示教给他们,解释给他们听,使他们知道应该怎样做。还要指派一些能干的人当领袖。每1000人有一个领袖,每100人、每50人、每10人都有一个领袖。他们应该是敬神、不受贿赂的人,小纠纷都由他们自行处理,替你分担责任。这样,你就不至于精疲力竭,人民中间的问题也可以随时得到解决。”叶忒罗的贤明的建议被采用了。这是日后新社会制度的萌芽和国家机构的雏形。

好像正是由于受到岳父的启发,摩西在危难之际听了耶和华的再次呼唤。一日,大家听见上帝说:“摩西,上山顶来!”这西奈山高耸入云,有烟雾缭绕,常有浓云罩顶、雷声怒吼。住惯了尼罗河三角洲平原的以色列人,对于这样高峻幽深的圣山深感神秘、可怕。摩西答应说会来的,但临出发前在山划了一条界线,叫百姓不要越过界线。他只带着他最信任的人——约书亚上山了。

在约书亚的陪伴下(亚伦留在营寨当统领),摩西开始在这座古老山峰的高峻巨石上攀登。

当他快到顶峰时,他让约书亚留下,自己一个人上去倾听耶和华传达的消息。

40个白天和40个夜晚过去了。

在这些日日夜夜里,山峰藏在一层厚厚的云雾之中。

然后,摩西回来了。看那!他扛了两块大石板,上面镌刻着耶和华的律法,这就是我们后来所说的“十诫”。

可悲的是,犹太人在领袖离开的这段时间胡作非为,亚伦软弱无能,无法令行禁止,营地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埃及村落。妇女和姑娘们纷纷解下身上佩带的金首饰,并用它们铸了一尊金像。金像的样子令人想起圣牛——一个尼罗河流域的人民自远古就开始崇拜的偶像。当摩西走进营地的时候,人们正围着金牛翩翩起舞。

摩西勃然大怒,他老远就听到了唱歌声和欢呼声,原来是这个勾当!狂怒之下,他将石板往地上一砸,石板顿时成了碎片。紧接着,他又把金牛像推倒在地毁掉了。干完之后,他立即招慕志愿者,要对这场危险的叛乱进行镇压。

摩西只得到利未部族的支持,而他们恰恰是所有部族中最强大的一支。他们向曾经一起跋涉的族人发起攻击,杀掉了那些拒绝承认耶和华是惟一上帝的人。对那些发动叛乱的头目以及趁摩西不在时惹出事端的人,他们决不心慈手软。

是夜,叛乱平息,和平又降临到整个营地。平叛一共杀了死了2000人。他们的尸体躺在地上,已经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瞪着西奈山顶。就是在这个山顶,耶和华上帝向第一个伟大的先知发出召唤,而从此以后,这些先知一直在努力向人类昭示一个道理:怯懦和不义是多么的愚蠢。

发生的事令摩西大失所望,他这次要采取极其严厉的行动了。他意识到,人民不仅需要领袖个人的领导,还必须有成文的法规来对他们进行约束,并且必须强迫他们尊重长者的话。否则,这次远征会陷入四分五裂,而犹太人也永远无法变成统一的民族。

摩西只好再次登上西奈山顶。等他回来时,他脸上的表情清楚地表明,他已经领悟到了其他人所难以企及的东西,他两眼放光,令人无法久视。

他又扛回了另外两块石板。和此前摩西回到营地后发现族人膜拜金牛时摔坏的两块石板一样,这两块刻着同样的律法。

下面就是交给摩西,用来约束犹太人行为的“十诫”:

禁止信仰耶和华以外的其他神;

禁止雕刻和崇拜偶像;

不可妄称耶和华的名;

必一周工作六日,第七日休息,以表示对耶和华的崇拜;

必须孝敬父母;

不可奸淫;

不可偷盗;

不可作伪证陷害他人;

不可贪婪,不可图谋邻人的房舍、仆佣、牛和其他属于邻人的一切财物。

7.摩西的圣所

(1)摩西建造“圣所”

现在犹太人有了自己的律法,但他们还需要一个集会场所来拜祭耶和华。于是,摩西下令建造一个“圣所”。他们用木头制成四壁,上面还有一个顶棚。多年以后,当漂泊者再次搬到城市去居住以后,他们用砖、大理石和花岗岩重建了原来的圣所,这就是后来著名的耶路撒冷圣殿。不过当时制造了一个圣所作为上帝的行营。圣所就是特大特好的帐篷,有钩子、框架、横木、柱子、柱座、染红的羊皮顶盖、精美的皮顶盖、遮掩的帐幔、安放法版的约柜、供桌、纯金的灯台、金坛、门帘、铜坛、铜盘,以及祭司穿的圣服等。每次安营,就把圣所张设在跟营有相当距离的地方。摩西每次上圣所去,人民都站在自己的帐篷口,望着他进去。摩西一进圣所,云柱就降下来停在圣所门口,耶和华从云中和摩西对话,人民就都俯伏下拜。摩西回营,年轻的助手约书亚就留在圣所里。每逢云彩从圣所升上去,以色列人就拔营上路;云彩一停住,他们就发营不动。停两天、一月、一年,或更长久,时间不定。在他们全部的旅途中,白天有云彩在圣所上,夜间云中有火燃烧着。

接下来还必须要有祭司,以便根据一定的规矩,在圣所中举行礼拜仪式。由于利未部族在镇压金牛崇拜中支持了摩西,因此就选他们来做祭司。他们被称为“利未人”,事迹贯穿整部犹太历史的始终。

此外,摩西还规定,在他死后,他的崇高职权由哥哥亚伦和他的子孙们世袭。

在沙漠的长途跋涉中,摩西苦于经常要处理各种繁杂的部族内的事务,因为各个家族都不知道谁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于是,摩西将所有犹太人都分成固定的组,每个组派一位可靠的长者负责管理,称为“族长”,其职责是听取小组其他犹太人的各种埋怨和意见,解决一些小的纠纷。这样一来,所有的人就能够像友邻般和睦相处。

处理完这些事以后,摩西发出了拔营前进的信号。只见天上出现一条云柱,整整一年,都在这些漂泊的犹太人前方漂浮,为他们指明前进之路。此时,这条云柱正停在约柜上。约柜里盛着那两块刻有十诫的石板,由利未人抬着。约柜后来被永远地立在圣殿的中心。剩下的700男女老幼继续前进。

(2)平息种种谣传

可是,离先祖的故乡越近,他们遇到的麻烦也就越多。摩西的妻子西坡拉已经去世,于是他就娶了古实部族的一个女子。可是其他犹太人看来,她是一个异族女子。他们恨她,而且公然表示自己的厌恶之情。摩西正处在尴尬的境地之中,但就连他的兄弟姐妹也不支持他。虽然在他新建立的国家里,摩西都给他们封了高官要职,他们还是对摩西充满了嫉妒。他们还向摩西要求得到更多的荣誉,而且要起来没完。后来摩西终于忍无可忍,他把亚伦领到何烈山(西奈山的另一个叫法)的山顶,耶和华显现,这才刹住了这股歪风。

终于,迦南差不多已遥遥在望。这时,他们却遭到在那一带肆虐猖獗的毒蛇的袭击。于是,摩西铸造了一条巨大的青铜蛇,并把这条铜蛇像立在谁都看得见高高的树桩上。此后,仰望到铜像的人都可以得医治毒蛇原来致人死命的啮咬,不再造成危害了。

可是,他们离约旦越近,敌人就越猖狂。不久,犹太营地里谣言四起,据说有一些可怕的巨人,也就是亚衲人的后代,正占据着原先属于亚伯拉罕的农场,而这正是摩西打算为族人收复的地方。

为了平息种种谣传,摩西从12个部族中各选一人,派他们到前方去侦察这块他们准备征服的土地。没过多久,总是在关键时候打头阵的约书亚和一个来自犹大部族的年轻人迦勒就回了营,还从那儿带回了一串巨大的葡萄。这是他们在一个叫做以实各的山谷中发现的。他们报告说那儿土地十分肥沃,盛产奶和蜜。当然,不打上几仗,他们是不可能从现在的主人手里夺取这块土地的。但他们两个很有把握,相信肯定能击溃敌人,并建议立即进攻。但是,各部族的犹太人已是人心惶惶。他们一路前进,前进,再前进,不停地跋涉,受够了饥饿、干渴、炎热和毒蛇之苦,现在又要他们去对付凶猛的赫梯人、耶布斯人、亚摩利人、迦南人和玛力人,这也太过分了。于是,他们又一次发动叛乱。

众多狂热分子公然提出要重返埃及,还到处叫嚣演讲。摩西跟此时多少恢复了一些勇气的亚伦还有勇敢的约书亚一道,努力劝说自己的族人,告诉他们在这种情形下绝对没有退路,但无济于事。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们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长途跋涉,要过安生日子,哪怕是带枷锁的安生日子。

(3)上帝罚犹太人再流浪40年耶和华非常愤怒,对犹太人他再也无法容忍。他的声音从圣所的圆顶传来。他说,犹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他的意志。为了对他们的不虔诚加以惩戒,罚他们在沙漠里流浪40年。即使这样,仍有几个蠢家伙企图由着自己的想法继续前进,结果都被迦南人和亚玛力人杀死了。而其他人都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掉转方向,朝着与应许之地相反的方向在沙漠里又流浪了40年。就像先辈亚伯拉罕和以撒那样,他们又成了牧羊人。

他们的孩子渐渐忘记了父辈在埃及度过的那些岁月。在环境的压力下,他们又恢复了祖先简朴的生活方式。

这正是摩西从一开始就孜孜以求要达到的目标。如今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完全有理由感到满足。

(4)摩西之死

这位伟大的先知把律法传给了雅各的子孙,一直流传至今,而他自己却年事已高,心力交瘁。他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便指定约书亚做自己的继承人,而不是他过于苍老、衰弱的哥哥亚伦。然后,摩西登上了位于死海东岸的毗斯迦山的顶峰,从那里俯瞰约旦河谷。

摩西孤独地死去,没有人知道他葬在何处。

就摩西来说,他已不再是他的民族的领袖了。他已成了全世界有良知的精英。他安葬的地方看见了巴勒斯坦的那些山脊,然后他永远地闭上的自己疲倦的眼睛。他曾虔诚地努力工作,以取悦耶和华。他不仅引导同胞们摆脱外国的奴役进入新的家园,过起了独立自由的生活,而且也使犹太人成为第一个崇拜上帝耶和华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