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帝王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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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迷团太多的雍正帝(2)

吕毅中被抄家,从家里抄捡出许多他父亲写的诗文,里面有很多大逆不道的言论。吕留良生于明崇祯二年(1629),死于康熙二十二年(1683),觉得清朝是敌国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但雍正帝对吕留良案的有关人员进行了残酷镇压。吕留良及其长子吕葆中、弟子严鸿逵已死,被开棺戮尸,吕毅中和沈在宽被斩首;族中妇孺被发遣宁古塔为奴为吕留良建祠、刻书的一些人,也遭到牵连。

而首犯曾静、张熙却被好好地送往皇帝跟前,一条一条地问他们谋反的原因,让他们辩解。这些问题现在看来有的确实十分有趣。比如:清朝统治八十年后,造成地塌天荒,神哭鬼号吗?像岳钟琪一样臣事清朝的人就是低头屈节、效忠于匪类吗?这些看来是针对曾静策反岳钟琪的信里面所说的话,问一问也还说得通。但诸如“山西嘉祥兆瑞迭现,湖南连年水灾,这些说明什么?(曾静是湖南人)”这样的问题就很可笑了。

最奇怪的就是,针对当时朝野的流言,说雍正帝夺取皇位、谋父、逼母、弒兄、屠弟、镇压功臣等等,在皇帝的问话中也有所提及。这些百姓间的流言蜚语,不去提它,自然就会慢慢平息,可是皇帝却一字一句地提了出来。而曾静也不知道是因为怕死还是真的被皇帝所感化,痛哭流涕,逐条辩解,开始大肆为统治集团摇旗呐喊,对自己的行为追悔莫及。

雍正帝对曾静的辩解很满意,就不顾大臣的反对,把这些奏辩条文编为《大义觉迷录》,并于雍正七年(1729)颁行天下,命令所有的读书人都要学习。

从《大义觉迷录》的卷首来看,雍正帝是要显示自己的公正无私,告诉天下人,自己没有做亏心事,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也不怕曾、张这两个鬼来敲门。可是他忘了另一个民间的俗语“越抹越黑”。在当时,许多读书人就算是从未相信皇帝真干过那么多丑事,也开始嘲笑皇帝这种不明智的做法了。《大义觉迷录》引用的大量反清言论,深深地触及了贵族及皇室的忌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该书也起到了反宣传的作用,有可能成为反清分子反对清王朝的政治思想武器,所以雍正帝死后不到一个月,继位的乾隆帝就处死了曾静和张熙,并下令收回《大义觉迷录》,不得私藏,这场奇怪的文字狱才渐渐归于平静。

壅正是在雍正十三年(1733)猝死于京郊离宫圆明园内的。本来他生前就有许多事笼罩着层层神秘的面纱,他的死因更是说法各异,猜测纷纷,竟成了一桩奇案。

据清廷官方史籍,如《清史稿》等,都记载了他是因病而亡。说他从患病到去世仅仅三天,发病当天还处理政务,晚上病情发作,终于不治。有人推测是一种急症,可能是中风。据说雍正执政期间,事必躬亲,日理万机,面对父皇晚年留下的内外忧患和皇室内部的激烈矛盾,常常带病处理政事,积劳成疾,心力交瘁。因而突发脑病,骤然病故是在情理之中的。

还有一说是因为雍正阴险毒辣,民间传说他曾“谋反、逼母、弑兄、屠弟”,尤其是清廷采取民族高压政策,各地不断出现反清活动,一些人千方百计要报复他。因而传说他是被女侠吕四娘行刺而亡。

吕四娘是明末学者吕留良的孙女。明亡之后,吕留良参加反清斗争没有成功,就在家乡教书为生。清朝官员劝他出来为朝廷作事,他坚决拒绝了。后来竟跑到寺院里当了和尚,远离尘世。在寺院里,他专心致志著书立说,书里面虽然有些反清内容,但没流传出去。不料,他死之后,他的文稿引出了一段“文字狱”。看过他文稿的湖南人曾静入狱后,供称是受吕留良著作和学说的影响才萌发反清之志的。结果,雍正大怒,下令掘吕留良及其长子吕葆中之墓,戮尸示众,并将吕留良次子吕毅中斩首,吕氏一门都被发配边疆。吕四娘恰好不在家,幸免于难。雍正为了斩草除根,曾下谕令“外边传有吕氏孤儿之说,当密加访察根究,倘或吕留良子孙有隐匿致漏网者,在卿干保匪轻。”吕四娘为报这不共戴天之仇,隐身名山,拜师学艺,练成绝技,又闯荡江湖,广交豪杰义士。终于被她找准机会,潜入深宫,刺杀了雍正,提其首级而遁。

因此事仅见于《满清外史》和《清官遗闻》等野史或民间传说,令人不敢全信。有人认为吕四娘不可能在“吕留良案”中侥幸逃生,至于到戒备森严的圆明园行刺更是很难成功的。因而认为“被刺”说不能成立。

也有人据来自清室中的档案资料分析,雍正是长期服用丹药,毒发而亡。据说,雍正非常迷信鬼神,崇佛信道。道士娄近垣为他人宫练丹,得到巨额赏金。道土张太虚、王定乾也人宫大献方术,登坛作法。从雍正四年起,他就开始服用道士为他练制的“既济丹”,雍正八年患大病后,又服丹药疗疾,到了雍正十三年八月,他又传旨让道士在圆明园内用牛舌头黑铅二百斤练煮。他的死,极有可能是铅在体内长期积聚,毒发致命。此说有据可查,又符合科学道理,较为可信。

但是,至今这三种说法仍无定论,只能算作疑案,继续考证了。

雍正皇帝是历史上颇有争议的人物,人们对他一生功过毁誉参半。他在位期间,改革赋役,实行“摊丁人亩”;在西南少数民族聚居地区推行“改土归流”,巩固了国家的统一;他设立了军机处,强化了中央集权。他的一系列举措,对“康、乾”盛世起了很大作用。但另一方面,他即位不久,兴年羹尧案、隆科多案、八阿哥胤根案、九阿哥胤糖案、吕留良案等,处死重臣尽皇室贵胄,手段毒辣,殃及许多无辜,震惊朝野内外。

雍正秉性不喜华靡,日夜忧勤国事,毫无土木声色之娱。即使在盛夏酷暑或寒冬腊月,他每天深夜批阅奏章,也都要到三更时分才停歇。他的生活是寂寞和枯燥乏味的。为了消磨空闲时间和排忧解愁,他只好独自饮酒赏花吟诗。他曾写过这样一首诗来描写自己:

对酒吟诗花劝饮,花前得句自推敲。

九重之殿谁为友,皓月清风作契交。

其实,雍正也有知心朋友,他们之间的私人感情也很深厚。

如推行改土归流有功的鄂尔泰,大学士张廷玉等都是他的肱股之臣。雍正还有几个御用高僧,是为他筹谋划策的亲信。传说,在上述诸案中,许多个案的谋划都与这些和尚有关。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雍正很迷信。佛教、道教、民间的鬼神他都相信,尤其对佛教情有独钟。他即位前的府邸就如同一所殿阁重重的寺院,供奉佛祖,香烟袅袅。雍正三年,改名为“雍和宫”,后来成为名闻遐迩的喇嘛寺。他年轻时曾雇人代替自己出家,同时与佛教僧侣颇有来往。他当时曾宣扬佛家的出世思想,但只不过是为他积极谋位作掩护。即位后,他仍继续尊佛,把雍正君臣都比作真仙真圣,是到凡间为百姓做事来了。自称“破尘居士”,“圆明居士”,公开招了十几个门徒,经常谈佛说经,甚至干涉佛教内部事务。与此同时,有些佛教僧侣也参与了政治。其中,西岳华山的住持长老文觉禅师,曾被封为“国师”,在宫中直接侍奉雍正。雍正处理军机大事,常请文觉发表意见。文觉足智多谋,往往提出一些颇有见地的见解,深受雍正赏识,成为雍正的心腹。

雍正意欲除掉恃功骄横的年羹尧和隆科多两个重臣吋,就把他的智囊文觉请来议事。雍正对文觉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有大事和禅师商谈。朕自登基以来,隆科多与年羹尧权重骄横,逾越礼法,深恐他们泄露天机,如何是好?”文觉答道:“圣上有所不知,只要师出有名,待机而动,不怕过河拆桥。要除此二人,只须如此这般,易如反掌。”说着,站了起来,对雍正耳语一番,雍正频频点头称是。后来,果然依文觉之计清除了年、隆二臣。文觉从来不公开露面,当众表态。他虽无官无品,却有权有势,朝内文武大臣都对他敬畏有加。雍正十二年,雍正命其往江南朝山,所到之处,地方官都以王公规格迎送,仪卫尊严非同一般。

还有一个京师大觉寺的住持和尚性音,也是雍正颇为器重,引为知己的人。他佛学造诣很深,常常语出惊人。雍正即位后,性音到庐山隐居寺修行,四年后圆寂。雍正曾追赠其为国师,赐谥号,并将其著述收入藏经。然而,数年之后,雍正竞削黜其封号,从藏经中撤出其著述,令人大惑不解。据推测,可能他参与了雍正即位前的许多最高机密,其先荣后黜的经历与年、隆二人相似,如此结局就不足为怪了。

据说雍正还有一个佛门高足超盛和尚。雍正曾亲自为超盛讲解佛旨,夸奖他听其讲经后能“直蹈三关,洞明妙义”,超过所有同辈僧人。北京卧佛寺重修以后,雍正命他去执掌法席。因系自己耳提面命的高足,自然在密谋大事上,免不了会参与其中,只是无人知晓此中隐秘罢了。

总之,对于雍正的故事,因无正史可考,野史又语焉不详,传说则难说可靠,留给后人的则成了一团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