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交锋（二）
心绞痛一下，如若不是凌云知道这是在演戏，肯定会当场痛死过去，如今，她可以镇定的笑意盈盈的看戎子风喂叶穆涵吃葡萄。
还可以和他们谈笑风生：“叶贵妃如今怀了龙嗣，这些富含营养的水果，确实应该多吃点，孩子也有两个多月了吧！看着都有些微微隆起了。”
叶穆涵笑的含蓄：“嗯，两个多月了，还会踢我肚子了呢。”
显然这一句是说给戎子风听的，就算她体内的细胞分裂的再快，短短两个月，孩子还是个胚胎而已，哪里来的手脚，凌云却笑着符合：“这么小小就会踢肚子了，长大了肯定和皇上一样，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两人谈笑着，一遍的戎子风目光柔柔的落在两人身上，只是细辨，应该不难发现，他看叶穆涵的温柔不达眼底，目光触及到凌云的时候，你温柔才渗入了眼底深处。
叶穆涵摸着自己的肚子，复看向戎子风：“皇上，这几日要不你就多陪陪德妃妹妹。”
“哦，怎么了？”戎子风笑道。
“皇上这些日子都留在我这里，妹妹都没机会伺候皇上，臣妾不想我们的孩儿出生了太寂寞，总要给他添几个妹妹！”
叶穆涵的话，说的这么温婉，里头却句句是刺。
刺凌云不得宠，皇上都不去她那；也刺凌云的孩子只能给她的作伴；更刺凌云生不出儿子来。
朝中关于立后之事逼的戎子风越发的紧了，凌云知道，戎子风的如今的抉择相当之难。
连太后和太皇太后都站在叶穆涵那边，太皇太后对凌云冷淡了许多，总觉得皇上会比太医预期的早死两天是因为凌云穿的艳丽煞到了皇上。
虽然是皇上要求凌云穿成那样的，太皇太后依然不能谅解凌云。
而太后的心就显而易见了，一则想抱孙子，二则是叶穆涵的身份地位以及她父亲在朝里的地位不容小觑。
对新登位的太子来说，无疑需要仰仗这些朝中元老的扶持，虽然她喜爱凌云，但是纵观全局，她也任务后位应该赐予叶穆涵。
凌云除了先帝的期望之外，只身一人孤立无援，真的很累，若不是她意志坚定，绝对熬不住输下阵来。
戎子风翻她牌子来她这留宿的时候，虽然给了她无限的鼓励，但是这些口头的鼓励也难为支撑，若是她再不找到强大点的靠山，恐怕要辜负先皇和戎子风了。
强大的靠山，放眼朝堂之中，除了戎子风，便只有一人，只是那人……她可以吗？或者说，他会答应吗？
答不答应，也都要放手一搏。
凌云拣了个薄雨的守在乾坤殿外，一散朝，三三两两的朝臣结伴而出，戎子羽走在最后，凌云见他出来，又不便上前，灵机一动，取下了头上的一直玉簪，瞄准了戎子羽扔了过去。
玉簪正好落在戎子羽锦绣长袍上，他偏头看向了玉簪飞来的方向，就见着了撑着一把水墨油纸伞，站在廊檐下的凌云。
细雨之中，她一袭罗兰色长裙，如同绝世而立的仙子，清丽娟秀的脸颊上，展着一个温柔的笑，戎子羽停下了脚步，心口阵阵涟漪荡开，原来就算他将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儿封印了起来只要她一出现，那封印便失了效。
她只那么站着，他的嘴角，就禁不住的弯了起来，提步上前，他笑道：“在等我？”
“嗯，有事要你帮忙！”凌云梨涡浅浅，笑意柔柔。
戎子羽顿了一下，而后又是笑：“这只玉簪是用来贿赂我的？”
这人……
凌云轻笑出声：“呵呵，那也要摄政王看的上。”
戎子羽执起玉簪左右看了会儿，自言自语：“做工一般，玉石也不是上乘，不过上头留着一抹发香，倒是珍贵，算了，看着这抹发香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被贿赂了吧！”
凌云复又是一阵咯咯的娇笑，这个人，总是那么不正经，她看了下周围，这里实在不便说话，于是正色道：“摄政王，可否借一步说话，我真是的有事要你帮忙。”
戎子羽点头：“去哪里，随你！”
凌云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地方：“去御马监如何？”
只有那，两人并肩而行，才能光明正大，不被人指指点点。
戎子羽大方一摊手：“当然可以，雨中骑马，你倒是好兴致啊！”
凌云笑笑，不作答，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御马监，各自挑了一匹马儿，凌云挑的是一匹棕色的小马，戎子风跟着挑了棕色的一匹大马，两人并驾齐驱，慢行在细雨之中，马蹄哒哒，很有节奏，凌云犹豫再三，知道不妥，却终还是说出了口：“为什么你不支持我为后！”
戎子风笑不改色，早在凌云主动来找他那刻，他就已经知道了凌云的来意，慵懒的甩了下马鞭，马儿小跑起来，凌云赶紧跟上，等着他的答案。
以为他会找一堆理由，哪想到他只有言简意赅一句：“那不适合你！”
一语凌云心里猛然触动，反对她的人都告诉她那个位置理应由叶穆涵继承，支持她的只一味的要她不要放弃，一定要争取那个位置。
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那个位置不是和她。
回了神，她已经落了戎子羽一截，于是双腿一击马肚子，马儿又追了上去：“何出此言？”
“胡乱猜的。”他回头看她，见她脸色有些稍稍的泛白，他轻笑了一声，“而且我觉得，我是猜对了的，你觉得呢？”
他把问题丢给了自己，凌云愣神，扪心自问，她哪一刻是因为贪慕那个位置而在争取了？
她之所以在争取那个位置，都是为了别人，为了皇上的期望，为了戎子风的愿望，却从未为过自己，从未因为是自己想要那个位置，所以在主动争取。
她整个都是被动的，为被人而战斗的被动。
她从未看清的，戎子羽却可以轻易点破，只是尽管如此，尽管那个位置不适合自己，也容不得她不战而退。
“猜对了又如何？那个位置不适合我，不代表我适合它，我只问一句，你肯帮我吗？”她目光灼灼，看着戎子羽。
戎子羽勒住了缰绳，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沉默不语，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凌云，你的倔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你以为我帮了你就有用了？你以为和你在斗的，只有叶穆涵吗？手持虎符的大将军，权盖朝野的潇丞相，九卿五部，哪一个站在你这边？你未免太高看我。”
凌云一马鞭朝着他的马儿挥下去，力道有些发狠，戎子羽的马受了惊，朝前狂奔起来，直奔了一个圈，才停下来，凌云策马上前，只狠狠的问：“你只要告诉我，你帮还是不帮我！”
她难得失控，但当戎子羽把当下形式分析给自己听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无助，烦乱下，才会失了冷静。
“不帮！”戎子羽拒绝的很彻底，“我不会帮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