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儿笑意微凝,心下颇为讶异,却很快适应过来,笑道:“九儿大病初愈,嫂嫂很是为你高兴,既是一家人,切莫见外了。”
“六嫂嫂说得是。”明凰低头一笑,抬起头来已是另一副神情,道:“既不见外,还望嫂嫂将是是非非尽告九儿,切莫推诿。”
李莹儿一怔,即令明安先送明桪回锦瞳院去,又使恒心退到远处,待两旁无人才开口道。
“九儿,桪儿向来十言九慌,语无伦次,小儿所言岂能轻信,父亲在朝为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显赫地位得来不易,绝不容有半点差池,若使你入宫,重臣即成外戚,势必使得皇权受制,古往今来,帝王岂有不防之礼,明家岂不衰矣?”
本以为她要说明真相,岂料却突然谈起朝政,明凰听得糊涂,不明白是说爹爹明哲保身而不愿她进宫,还是皇上有意削弱明家才如此执着强求,这两者可有天囊之别,明桪分明说爹爹原本很欢喜。
“九儿不知嫂嫂所言何意?”明凰直言追道。
李莹儿缓言道:“你入宫为公主伴读前,父亲便是如此顾虑,后见朝中大臣纷纷举荐立司徒将军女为后,你亦不喜宫中繁文缛节,无意入宫,且机缘巧合下结识兰古琉璃王,琉璃王直爽果断,极有担当,虽在兰古并无实权,也不失为如意郎君。”
明凰听她满口都是道理,言语里有几分娘亲的语重心长,却一字不涉及皇上,显然是有意回避。
先不论皇上是否真心,至少小嫂嫂说得无疑,原先自己与皇上的确相熟,如若他是假意为之,将她赐婚他人岂不白费功夫?
赐婚圣旨已下多时,身为皇上却又矢口反悔,其中显然有许多事不为自己所知,六嫂嫂说的想必如她指明桪般,十言九慌。
明凰此刻并非对见了一面的凤辰昱心生好感,也并非想要中宫宝座,没有过去记忆的人犹如新生儿般,富贵与权势并未实形。
爹娘,哥哥与六嫂嫂极不愿自己入宫,宁可她嫁往他国生不能见,可她却并不愿走他们安排的路,也不愿事事蒙在鼓里。
这些是是非非,皆与自己相干,岂可屡屡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