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后边跟着苏唤和戈如雪的肖泽听到她的问题觉得十分好笑。明明是她自己的话里处处透着挑衅,句句都打到了别人心尖上,现在竟然还问别人为什么打她?不打难道还亲吻她?神经!
“因为你傻!”苏唤是真真实实地生气了,他不能忍受他的小雪就这样被别人甩了一个耳光,而小雪自己本人竟然还觉得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上台应征?”苏唤干脆停下来直视她,大声问。叶西一发短信他就觉得奇怪,本来来的时候还想为她加油打气,没有想到才过几分钟场面就变成了这样。
“我不知道。”戈如雪摇摇头,过了三秒钟,她又说,“我觉得我应该这样。”
“那你知不知道你不适合社交活动?”苏唤瞪着她。
“社交活动是生活在社会中的人的必须品。”戈如雪说。
苏唤更生气了:“那你早干嘛去了!现在大四了知道要社交了,你早怎么不出来的!啊!”
“师哥,你为什么要对我发火。”迟钝如戈如雪,她都觉得苏唤火有点太大了。她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道理,师哥并不是不知道,那师哥为什么还要为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冲她发火。
“因为我关心你!我不想你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打!”苏唤没好气地说。
肖泽一直在不远处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其实一切十分明显。这个被学姐称为“师哥”的男人明显是喜欢她,但是学姐一感情迟钝,二还从不知道要反省自己。真是好笑!
他觉得已经没什么好好奇的了,边甩甩手走了。
卫无衣不时偷偷抬头看她。准确地说是看她脸上的红掌印——应该不是纹身吧。
戈如雪正专注地在纸上写着什么,条条框框的东西应该够卫无衣再烦一阵。
卫无衣敲了两下桌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戈老师,你脸上怎么回事?”
戈如雪抬头,看着卫无衣好奇的眼神,也不隐瞒:“被学生会主席打了。”
卫无衣大惊:“怎么会!”
戈如雪点点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被打,所以她没法跟卫无衣解释,为什么她的家庭教师顶着一个红掌印来给他上课。
“我的脸不影响我上课的质量,充其量就是难看会影响你的心情。”这些日子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叫做该为别人考虑,此刻想到卫无衣是秦阿姨的孩子,难免还是需要一个轻松愉快的学习环境。
卫无衣还想问什么,即刻被戈如雪打断:“还剩56分钟,每分钟两块多钱。你自己考虑。”
卫无衣悻悻地垂下了头,继续趴在桌子上奋力解决总也没有结尾的难题。写了没两个字,他将脸凑到戈如雪面前,低声说:“喂,说说嘛。我可是关心你,我很少关心人的。”
戈如雪眼神和他的眼睛对了起来,她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而是看着这个年轻的脸庞。突然想起了师哥说的关心。
“你为什么要关心我。”戈如雪仍然保持和他对视的动作。
他狡黠一笑:“我们现在有了买卖关系。你刚刚都说,你的一举一动会影响我上课的心情,我能不关心吗?”
“哦。是这样的。可是我和师哥没有买卖关系,他也说关心我。这是为什么。”她仿佛是在说给卫无衣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卫无衣立刻大笑起来:“哈哈!戈老师你有人追哦!”
“什么意思?”她眼神中透着一股疑惑。
“你说的师哥是不是我第一次送你回学校在校门口遇见的那个帅哥?”卫无衣又凑近她,神秘兮兮地问。
“是的。”戈如雪点点头,在想着卫无衣前一句话。
“那时他就说了喜欢你呀。喜欢你,所以关心你咯。跟我们这种买卖关系是不一样的。”卫无衣指指自己,“我是你的上帝,你拿我们家的钱,要照顾好我的情绪。”
又接着笑:“你那个师哥就不一样了,因为喜欢你,所以会无条件对你好。”
卫无衣说得不难懂,戈如雪一下就理解了。可是,她没有感觉到苏唤对她的“喜欢”。
她抿了抿嘴,看了卫无衣一眼,决定再浪费一分钟时间:“什么是‘喜欢’?”
卫无衣像看到了外星人般!这戈如雪平时的冷漠不是装出来的啊!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卫无衣张大的嘴巴,戈如雪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也纯粹是在浪费时间。立刻恢复冰冷的脸,语气中带着凉意:“还有两张试卷要做。”
卫无衣再次张大了嘴巴——好像她的两句话中间都没有什么他要做的事情,根本没时间!
愣了一会儿才察觉到戈如雪没有开玩笑,卫无衣苦着一张脸,亏自己还想提点她?没想到她根本不领情。气死人了。
看着卫无衣心不在焉在试卷上随便涂了几笔,戈如雪再也看不下去了。刚才是她岔开的话题,其实她也有些觉得自己有些过失。
“不过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她心里暗暗想了下,觉得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能打破自己的原则,也不能愧对自己拿的每一毛钱。便又重归沉默。
书房里的气氛恢复了往常的寂静,只是空气在夏日尚未褪去的热度中稍显冰冷。
一个小时到了,一般情况下卫无衣会把胳膊伸到她面前,给她看到点的分针——他恨不得能精确到秒。今天有点奇怪,他还在埋头书写。
“时间到了,下课。”戈如雪边说边收拾手边的资料。
卫无衣继续盯着胳膊下面的试卷,笔尖却没有再落下去。
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低下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秒钟。他的嘴似乎撅着。这……是在表达,不开心吗?
戈如雪有点不太确定,她弯下腰,歪头看了他一眼,他的鼻翼一动一动。
“你在生气吗?”她轻轻地问,语气有了一点变化,仿佛带了点自责。一定是自己的太过严厉吓到了他。
卫无衣猛地抬头,差点撞到她的鼻子。她有点迟钝,好像鼻子还是被他的头刮到。
“笑话!我怎么会生气!我生什么气!”他赌气地扬起手中的试卷,大声说,“我以后才不要做这么多的试卷!”
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人未至声先来:“卫无衣你又怎么了!”
卫无衣没来得及搭理他老妈,而是呆愣愣地盯着戈如雪。
她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