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打开门，看到站着的戈如雪鼻子不断往下流血，而自己的儿子正在满天世界找纸巾，一边嚷着“对不起”。
“你这个臭小子究竟想做什么！你就算再不爱学习你怎么能打戈老师！”秦卿二话没说毛栗子已经招呼到为无衣头上去。
戈如雪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解释道：“秦阿姨你误会了。是我自己撞到的。”
卫无衣抬头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早干嘛去了！”
秦卿知道自己打错了儿子，有些尴尬，急忙去卫生间拿湿毛巾。
“你这个大笨蛋！你还不把头抬起来！”卫无衣一边生气一边想要把她的头掰上去。
戈如雪只是拿过他手中的纸，并没有照办。
见她根本没有抬头的意思，他有些生气，手上不禁使了一点力道，摁住她的额头。她急忙把头闪到一边，连带身子都偏离了他一丈之远。
卫无衣有些莫名其妙，戈如雪这种举动搞得他很像杀人凶手。
戈如雪知道他误会了，于是解释说：“抬头鼻血会流到咽喉部，可能会回流到肺里，有生命危险。最好的方法是捏着鼻翼。”
虽然她一副学究的姿态讲清楚了她避开的缘由，可是他可以从她刚才的反应上看出，她讨厌与人触碰。
秦卿递过来的毛巾她没有接，而是直接到了卫生间把鼻子洗了一下。
“要不今天就上到这里吧。”秦卿看到自己的儿子态度不善，而戈如雪似乎也没有什么上课的心情，提议课程就此结束。
戈如雪点点头，便去书房收拾东西。
卫无衣还是照例送她。今天她没有执意要走，而是安静地坐在自行车后，不知在思索什么。
“我命里就是你的车夫！”卫无衣突然开口，听着有些生气。
戈如雪跳下了车，看着停下来的卫无衣转头看他。
“你这是干什么！对我无知的报复？你知不知道我很多作业要做？我还要送你回去！哼！”卫无衣鼻子里喷出了很多不满的情绪。
“我为什么要报复你。”戈如雪清亮的眸子此刻看起来还是乌黑一片，若说无知，可能她才是。
“因为我刚刚叫你抬头差点害死你！”卫无衣没好气地说，“我每次流鼻血都抬头，可我活到现在，还不是没死！”
他话语里的讽刺有够明显，戈如雪听出来了，可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她明明没有怪他。
“我没有怪你。”她认真地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卫无衣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了一个反问句，好像再说，我为什么生气难道你不知道吗？
“嗯。”
“我！我……”卫无衣突然有些不好开口，他想起了自己生气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在此刻看来很怪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他……好像对戈老师有了非分之心？
他急忙甩甩头，任何人对于别人这样像碰到鬼一样躲避都会生气吧。本来理直气壮的心突然一瞬间就萎缩了。
“没什么！”为了壮胆，他又大声地补上一句，“要回去的赶紧上来，不上来我就自己回家了！”
戈如雪重新跳上了他的后座，小心翼翼地勾住坐垫下面的几圈钢丝，她的手指在这里是极其危险的，如果坐垫坍塌的话。不过她很幸运，她不想跟外人触碰的心已经被外界得到了保护性的认可。
因为心里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卫无衣一时之间非常混乱，也无心关注后座的戈如雪有怎样的心情，他只是自己一个人心乱如麻，又想快刀斩乱麻，又不知快刀在何处。
再一次到大学校门口，卫无衣已然不是第一次过来的心情。门口的保安并没有关注他们两人，因为每天在这里依依惜别的男孩女孩已经太多了。即便这两人根本不是那样的关系。
“下次你就不要送我回来了。”戈如雪轻声说，她收敛了自己的态度，也许是怕她的莫名举动再次惹卫无衣不开心。
“为什么！”卫无衣不悦地皱起眉头，认为戈老师纯粹就是想跟他作对，先是……避免他无意中的触碰，再不许他送她回来。
戈如雪从来是直白的人，她也只能说出如此直白的原因：“你开学了，高三很多作业。作业量……”她顿了顿，又接着开口，“对你来说是比较多。所以，这二十分钟用在学业上划算地多。”
她又开始把时间和金钱之间划上等号。
卫无衣这次却不依，他果断地摇头：“除非你找到适当的理由，除非我可以保证你确实能安全回到学校。”
“那我请我师哥过来接我吧。”戈如雪略想了想，苏唤现在并不在忙碌期，所以请他过来再合适不过。
“不行！”卫无衣突然激动地大吼一声。
他的竭力反驳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不过不管是保安还是其他学生都是一片了然——无非就是情侣吵架之类的事情，每天都有可能会在这里上演。
戈如雪本来是有自己的打算。她虽然是学英语专业的，不过依照父亲的意思，她将来还是要回到公司帮忙。师哥现在也算是金融系的正经研究生，智商能力方面也是一等一的。最重要的是，师哥是唯一一个她能看得下去也能与之进行探讨的人。
苏唤白天要帮方教授做些杂事，处理论文或者进行研究调查。每周一到两次晚上能和师哥探讨，显然是不浪费时间金钱最好的方式。而且还能保证自己安全。
“师哥就是你第一次送我回来在这里遇见的那个男生。刚好我可以利用回来的时间和他探讨问题。”戈如雪解释道，她觉得卫无衣否定地有些突然。
“什么问题！”他稍微放低了一些声音，但还是对这个问题很关心。他并不喜欢戈老师和她所谓的师哥走得太近，何况就是第一次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所谓的师哥是要追求戈老师的。不过戈老师太迟钝而已。
戈如雪没有觉得他现在问题超越了一个学生的范畴，她还是很耐心地回答他：“关于金融管理方面的问题。我虽然智商高，但我还不是万能的。对于这方面我并不是全方位地了解。”
卫无衣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他现在有些痛恨戈如雪在某些方面一点都不自知。
他瞪着戈如雪：“你们要讨论的不是‘恋爱’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