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卫家她才发现自己的腿有些软，即便她再无知，对于kiss这层含义还是有一些莫名的情绪。这个卫无衣，恶作剧都算过分了。
她掏出手机查了一下“吻”这个字的含义。
“在社会生活中，吻常被当作动词使用，意为亲吻，是一种常见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可表达亲情与爱情。”她小声念出网络释义，渐渐地便沉默了。
这个晚上她心情异常不对劲，连迟来的苏唤都察觉到了她的失常。见她闷不出声在一旁走神，全然没有察觉旁边多了一个人。嘴中念念有词，却谁都听不清楚。
他略有不安，到达学校之前给叶西发了个短信，叫她到宿舍门口接一下戈如雪。
到了宿舍门口，苏唤刚想和戈如雪告个别，她却已经径自走进去了，连对迎面赶来的叶西都视而不见，只是低头自己一个人走。
“小雪怎么了？不会你对她怎么了吧……”叶西眉头微蹙，盯着苏唤问道。
苏唤急忙摇头：“怎么可能！从我去接她那时候就这样，看上去……有点像中邪了。”
叶西也不再跟他瞎扯，匆忙跑了回去。
到宿舍之后，戈如雪倒是静下心来，但只默默地收好自己的衣服去浴室洗澡。这在其他两个人看来，这跟她三年间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不同，而叶西却觉得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大约二十分钟，戈如雪才从浴室缓缓出来。走到阳台，开始洗衣服。叶西也尾随着她，顺便关上了阳台的门，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不知道要先提哪个问题。
放完水，她一直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叶西手指轻轻戳了她一下，她才猛然惊醒。
她回头看了叶西一眼，若有所思。
叶西却觉得有些发毛，急忙离开她到稍远一些的地方，然后才问：“你今天怎么了？”
戈如雪又是沉默，嘴唇动了几下，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顿了顿，她才缓缓说：“学生亲了我一下。”
“What！”叶西大叫一声，又快速捂住自己的嘴巴，偷偷问，“是你家教的那个男生？”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看叶西的反应，她基本了解了这个吻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不对劲。
叶西一步一步移到她身边，把头低下去看了看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却气场强大的女孩子。“茫然”二字写在她的脸上，唇角以及她微微握紧的拳头。
“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啊……”叶西说着，语气变弱了，傻子才会喜欢戈如雪这种人呢。
譬如苏师哥。可是一个高中的小男生，会喜欢比自己大那么多的女人？会不会是心理有问题，又或者是移情作用？戈如雪整天冷着一张脸，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啊。若说真诚，恐怕戈如雪算不上，只是“直白”而已。她会直接告诉你你的智商只有九十多，属于轻微弱智而不会去安慰你，即便这样她也不讨厌你。
所以这么算下来……
“你在说谎！”叶西挑起手指，很肯定地下了结论。
“我要是说谎，你的智商是无法识别的。”戈如雪瞥了她一眼，突然多了一些烦躁的情绪。
叶西有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被这个女人气个半死。
那问题岂不是有点严重。
“诶，具体情况你说说啊。谁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碰上的。”叶西又凑近了一点，想要听八卦。
戈如雪脑筋清楚得很，原原本本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叶西点点头：“看来就是小男生的恶作剧而已。没什么好多想的。”
事情好像就这样告一段落，可是她的心里起了波澜——似乎这个卫无衣已经不再是一开始站在窗前被余晖覆盖的那个单纯男孩。而她戈如雪，也许对这种情感方面的事情还是知之甚少，却也不再少根筋。
卫无衣躺在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明明今天的作业很多，几乎要写到十二点。可是他却毫无困意。
他无意识地摸摸自己粗糙的嘴唇，仿佛上面留着蜜糖。想着，便不由自主笑了起来，竟然还发出了些轻微的响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他都被自己的傻笑给吓了一跳。
“她……还蛮好玩的。”他有些喃喃自语，想着戈如雪连日来的不同表现，虽然别具一格，但总体上也是呆子一枚，不懂变通，甚至都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根本都不像比他大四五岁的学姐。
不过自己的奇怪变化倒让他渐渐沉静下来。
突然，他坐了起来，挠挠自己的头，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本来厌恶的补课生涯，似乎在有了戈如雪之后也不那么排斥了。每次做那么多根本看不懂的英语题好像也有了意义。
难道……他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急忙跑到厕所洗了把脸，然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可是那个冷淡倔强的身影，再也挥之不去。
第二日，炎夏里各科老师还是没有放过他们，每天输入大量的知识，还有就是永远做不完的题。好不容易捞着一节英语自习课，大家像是约好似的开始小声聊天。
好几位同学拿着作业本假装在探讨问题，实则在讨论最近哪部电视剧的男主角又高又帅。
卫无衣却鬼使神差地拿起了英语笔记本，在小心琢磨那些语法问题。
“这个，定语从句是什么意思……”他念念有词，全然不顾一旁李大胖惊讶的眼神。
李大胖戳了他一下：“光哥！你吃错药啦！”
卫无衣抬头白了他一眼：“滚你的蛋！”
接着仍然埋头于书本之间，这倒引起了周围不少同学的注意。甚至不少坐在前面的同学都回过头来观察他。
文科班中，男生本来就属于稀有动物。又加上其中不乏李大胖这种成绩又差长相又抱歉的孩纸，卫无衣虽然成绩差些，不过胜在长得好看。现在连卫无衣都开始用心学习了，文科班的女生仿佛看到了希望，也纷纷开始关注这个差了两年却在高三第一个月有了异常表现的长相清秀的男生。
卫无衣全然不查自己已然成为全班的焦点，仍然困扰在这些复杂扰人的题目。
他戳了戳前面女生的背，低声问道：“你知道这个定语从句是什么意思吗？”
前面的女生立刻闹了个大红脸，带着几分羞涩，捋了下发丝，开始为他解答。卫无衣似懂非懂地边听边点头，认真的侧脸竟是如此好看。女生都不禁有些心动。
他不小心抬头触碰到了女生的眼神，有些诧异，吓得女生急忙回头不再看他。
他好像懂了什么，只是有些遗憾，戈如雪应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啊！他浑身仿佛被雷电击中，他在想什么？他希望，用那种眼神看他的人是……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