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开始同步辅导。根据你高二一年英语大小测验成绩，汇出的平均分是62。5。请不要激动，及格分是90。我是不能想象，这样的试卷为什么连一半分都考不到。”戈如雪拿出一张表格，已经用超强大脑自动测算了一下，这个卫无衣，笨得超乎她的想象。
且看卫无衣，真是罔顾了这个好名字，面对巫婆般的家教老师，也敢像此刻这般思绪神游天外。
戈如雪站了起来，开始把各种笔收到袋子中，连带着试卷资料都一并整理好。
卫无衣这才醒悟过来，急忙站起来阻止她。
“你干什么去！”他很激动，完全像是跟同龄人般进行对话。
“心不在焉，学之无用。”
卫无衣似懂非懂，可是老妈说的，戈老师说想要好好教他这句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如果能把老妈的声音转化成戈老师的或许对他更有激励作用。
毕竟，他走到哪里都是被放弃的学生。只有数学老师对他甚是宠爱。可惜，高考并不是只看数学一门。他就是想偷懒，才选择了传说中只要背书即可的文科班。结果发现——上当了！
文科班哪里是背会了就能作对题的呀！且不说他卫无衣根本对背书无感，即便他背出了几个知识点，考试的时候也完全不知道该用在哪边。
所以，他只是拉低班级平均分的一个标杆。即使是数学每次几近满分的成绩，也难以补偿所有科目都低得叫人难受的分数。英语——是其中最烂。
戈老师竟然对他妈说，想要好好教他。这句话，把他击中了。
“我愿意学，真的。从今天开始。”卫无衣信誓旦旦。
戈如雪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她相信他。
戈如雪的补习方案里面带着强烈的逻辑性以及强迫症患者特有的条条框框，卫无衣在高三开学的前几天，就被这些规条束缚住了。
他什么都差，所以戈如雪决定从单词补起。简单的字母，发音。从音标上总结出一定的规律，这一个小时，卫无衣感到了轻松。
“这个没啥难度吧。字母，也太没挑战性了。”他无意识地嘟囔了几句。
“成绩不好，是因为基础不好。基础不好，就是字母都没学好。”她简单地下了个结论。
“怎么会！我当然知道字母有26个啦！音标48个呗。要不我念几个给你听听，ABCD……”他开始摇头晃脑，模样甚是可笑。
戈如雪摇摇头，立刻找了盆冷水泼了上去：“每个字母可以发几种音？每个音标有几种字母组合？”
“呃……”他愣住了，这女人真的很会刁难人。
课结束的时候卫无衣已经晕头转向头昏脑涨。而秦卿则对戈如雪对她儿子的“折磨”欣喜万分，至少找到一个人能制得住他。
“秦阿姨，今天就到这里，我先走了。”戈如雪又展开了她那极少却绝美的笑容，语气中重新带着一股亲切。连家人，都不能让她产生这样亲近的感觉。
秦卿笑着对她说：“戈老师，先留步，今天的课时费还没有结。”说着便要去包里拿钱。
戈如雪却伸出手阻拦她，微笑着说：“如果能借我两本书看，比课时费有用地多。”
对于戈如雪的直言表达，秦卿很是欣赏。家里这么多藏书，都在洗手间旁边的另外一个书房里，想来也是戈如雪去洗手间的时候发现了这片天地。
秦卿点头称好，立刻就去那个书房挑了两本她常常翻阅的书籍，郑重地递给戈如雪。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百五十块钱的课时费。
“一码归一码，你爱看书，也不至于让我这么多收藏发霉长毛。无衣最近的转变我是看得出来的，如果你不收我可不好意思叫你白教他了！”
戈如雪觉得很有道理，便没有推脱，很是坦然地接受了。那两本书，却是先用提包里的几张白纸给裹了裹，接着又好好安放在文件袋中。
出了门才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来自叶西和爸爸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同样来自叶西。
“你爸妈都来了，打你电话都不接。家教完赶紧回来吧！”
叶西的脾气还是容易急，早就已经告诉过她，发短信多加几个感叹号也不会增加阅读人的紧张感。何况这个人是一向冷静的戈大小姐。
卫无衣就这么推着自行车跟着她，看她一个人的时候走得其实没有想象中地快。他想着今天虽然被她的冷淡话语以及严厉的教育折磨个浑身不舒服，但是她说的也不全是没用的东西。自己至少还是学了一点进去。
她的背影看起来与正常女生无衣。穿着简单大方。
他都不知道，原来她也会自己搭配衣服，看着简单，却照样明艳动人。
呃……思维及时刹了个车，他觉得自己有点想得太多，逾越了什么界限似的。
突然，她停了下来。
天才总是敏感？卫无衣想着，觉得再这么跟着也没劲，干脆摁了几下车铃。
转身一看，是卫无衣，她也没有觉得诧异。
“又来送我？”像是一种不需要回答的发问。
“还不是我妈不放心！”他尽力忽略掉自己其实也有些关心。
“根据安全统计，发生在这条路上的事故只有车祸。”戈如雪戳了戳自己的脑门，调出档案。
卫无衣瞪大了眼睛：“那你上次怎么不说！”
害他还担心她一个花季少女会……
“人际交往学中对于人格健全发展的要求就有，主动关爱他人。这样对于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是有好处的。我个人认为，不能阻挠你正常发展。”
卫无衣差点被自己吞下的口水也噎住了，这戈老师不应该去教英语，而应该开个“道理讲堂”。
“如果你自我放弃，我也不会介意。”戈如雪瞥了他一眼，转身继续自己走。
只不过脚步比刚才是略显轻快了些。
“我……”卫无衣急忙跟了上来，也快速在脑海里搜索适当理由。“我当然是跟着你去的，上上次你借我的衣服还没还我呢！”
戈如雪停下来等他，听他这么说，点点头，算是同意他继续做她的小跟班。
无衣摩拳擦掌，然后很兴奋地说：“那你坐上来吧！今天这书包架绝对干净！”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想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