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八这碟前菜品过了之后便迎来了“实习”这个开胃汤。
戈如雪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同。所谓的实习，就是她从大一开始的所有闲暇功夫里做的那些事情。
叶西则是拍拍她的肩膀：“我跟苏唤出去旅游啦！这次就不带了你！”
她满脸洋溢的甜蜜极为准确地表达了她的感情。戈如雪耸耸肩，不以为意。每次大游小游她从来没带上自己好不？
不过在送他们走的那一天，他们手挽着的灿烂笑容抨击着她的心。
记忆中，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甜蜜。由此，想到卫无衣。
三月，离高考不足一百天。这家伙参加了百日誓师大会，心早已如磐石般坚定。
正如他的右边早就没有了李大胖的身影，也正如许老师所说的，要背负两个人的期望上战场。这对他来说，完完全全都是动力。可是每当想起那一抹虚幻的身影，他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找到她，狠狠骂她一顿。他幻想过无数个场景，或许之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醒，小雪又微笑着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从未奢求冷血动物也会懂感情。谁知道她“换血”之后彻底变了一个人。
“哼。”他轻声哼了一下，翻开书本。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英语书上有她的笔记。龙飞凤舞般漂亮的字体映入他的眼帘，独特而神秘。
“卫无衣，你能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吗？”背后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
换了班之后，遇到了这样一个女生——薛灿。她会明亮地笑，温柔地回应——不像小雪。
他转过身，手执铅笔。
薛灿很聪明，却又很笨。总是让他一遍一遍去讲重复的题。她想跟他多接触，他当然看出来了。不过坚硬的心，哪那么容易就接受另外一个人。
“诶，那天跟你去A大见到的那个女生是你的老师？”薛灿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
卫无衣一愣，又立刻装作不在意地回答：“是啊，家教。不过没什么效果，早就不要她来了。”
有效果的是小雪，可她再也不会来了。
“哦！看她咋咋呼呼的，好像也没有太多真才实学哦？”听到卫无衣的评价，薛灿有些雀跃。
“没真才实学怎么考上A大！”他争辩了一句。
薛灿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急着贬低别人了。
她急忙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想考A大呀？”
考什么学校？他一直向往着清华数学系。虽然希望渺茫，但现实从来阻挡不住他迈向梦想的脚步。A大，二流大学，本来觉得没什么，只不过是自己城市的一座不算差的高等学府。可是现在，因为有了一个人，而变得不同。
他握紧了铅笔，笔尖戳向自己的手心，他几乎有些想把笔尖都戳进去。好像身体够疼，就可以忘却心里的伤痛。
“诶你干嘛！”薛灿见他这样一阵害怕，急忙打掉他的手。
他看向薛灿，如果是小雪，她一定不会这么着急，她一定会冷冷地看着自己，一定不会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一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哼。”他又冷哼了一声。身体转了过去。
气氛有些紧张，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
卫无衣还是很有信心，几次模拟考试下来，算算成绩，基本上考上大学不成问题。只要到时数学发挥不失常……
仿佛时空交错，他好像进入了幻境。
为什么他看到戈如雪信步走进了教室？
“书本放好，注意考场纪律。本场数学，开始发卷。”一个声音清脆好听，长相甜美可人，年龄看起来比他们稍稍大一些的漂亮姐姐正在给试卷拆封。
这是考试，他不敢造次。心里却如翻滚的开水，分分秒秒烧灼着他的心。他根本分辨不清，眼前这是虚幻还是现实。
他呆呆地盯着讲桌前的那个人。
薛灿见卫无衣迟迟不把试卷递过来，只好戳了他一下。他这才有些如梦初醒，机械地传递着试卷。
“试卷侧边请写好班级、姓名、学号。”
坐在前面的一个十分调皮的男生说道：“那得分填什么？”
戈如雪灿然一笑：“允许你填零分。”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氛围轻松不少。
那个男生继续“调戏”道：“美女老师你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呀！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戈如雪又把头微点：“我可不就是从空中飘落下来的么！你不抬头，怎么能看到我？”
闻言，卫无衣抬头，这才肯定了，这就是他朝思暮想又恨之入骨的戈如雪。他握紧了拳头，签字笔把试卷画出了一个洞。
那男生还想说什么。戈如雪把第二张试卷一丢：“再多说一个字扣十分。少说两句，免得你再也见不到它的面。”
全班又笑了一阵，这才停下来安心做题。
戈如雪并不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保持着良好的姿势。脸上略带了一丝微笑，眼神也只是盯着一个方向。
她，终于来了。
“喂，小雪你咋回事啊，打你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我在这看到了一些好东西，不过比较贵，我决定只送你一样，你赶紧看看我给你发的照片挑一下！”叶西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了出来。
戈如雪翘起了嘴角，小声说道：“我全要了，当你和师哥两个人送我的礼物。我在实习，先不聊了。”
叶西嘟囔了几句挂了电话。戈如雪却隐隐有一丝不安。如果叶西知道自己大脑不受控制地又来到了一个是非之地，她是不是会大老远跳上飞机再过来把她打死？
她按按自己心脏的部位，轻轻地却有力地跳动。想起卫无衣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快一些。所以这才是她最终决定过来的最后一个理由。
她只是想帮助他顺利考上大学。这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要倾尽所能，也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
她既然做不成他的“益友”，那就换个角度，做“良师”也不错。
“老师，你快帮我改改我考了多少分！”那才那个非常“积极”的男生迫不及待地奔到她的办公桌前问道。
“这个男生真好玩。”她心里思忖道，面上却仅仅带着微笑，并不言语。
“老师，快告诉我呀！”这个男孩子觉得有些诡异，不由得又催促了一声。
“帮我把卫无衣叫来好吗？”戈如雪说道。
那男生眼神立马黯淡了，小声咒骂了一声：“XX，又是卫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