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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金蝉脱壳

那是前天凌晨的时候,季然接到了林超的信息,要他去城南码头负责“交货”,当然只是金蝉脱壳的一计,季然答应了。

说起来,林超是季然在南方的唯一收获,他于季然的意义非常复杂。对于一个没有亲人的季然而言,他给予的是亲人般的呵护的,从林超认识季然起,便不准他再在自己的酒吧买醉,不许他再彻夜不归,他不准他饿肚子。

每每想起这些季然都会放任自己孩子般的跟他撒娇,想要把自己当做他的亲弟弟。季然不敢说自己和他相依为命,但至少他知道,他们是有着一样灵魂的人。于是他宁愿相信林超,相信他所有的一切,相信他会带给自己温暖。

季然不知道林超做的是什么生意,林超没有与他说过。季然可以猜到,但不愿意猜。他们的关系很奇特,他从未强迫季然为他做任何事,季然是自愿的。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面,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他很怕这根草沉了,自己也会被瞬间淹没,所以,他必须帮忙。而林超,也如虎添翼。

离开康辛宁后的季然就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本来可以自己默默的****伤口,可是一旦有人嘘寒问暖,他就会受不了,就会想要依靠。这般飞蛾扑火的心情,大概鲜有人能体会得到。

季然昨天做的事情非常简单,一如以往,那就是扮演好林超,引警察出现,然后再打开一堆的空箱之后安然逃脱。而这个时候,林超会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完成他的生意。

而林超来a市之后,首先去博爱阳光心理诊所,这也是干扰警方视线的手段。这种手段,他完成的轻车熟路。

季然不知道他的帮忙能对林超起到多大作用,他曾问过林超“超哥,我和你像不像?有多像?”

林超每次都回答“我们很像。”

他们的确很像,墨镜下他们有一样的俊俏外形,林超的手下对季然卑躬屈膝,而季然的右手上和林超同款的限量版tiffany戒指大概更可以认定他的身份。

季然回想昨天的行动。接到信息后,他迅速的起身,刷牙,洗脸,服药,简单的收拾了自己一下,从冰箱里取出一罐牛奶,然后戴上墨镜,出门。途中,刻意干净利落的穿过几个狭窄的街道,他知道,会有警方的眼线盯着他。到了码头,排列有序的黑衣人整齐的向他致敬,喊得是“林总好”。自己也以凌厉的姿态点头。

然后,他看着超哥的手下忙来忙去,好像一部无声的黑色幽默。快五点的时候,他抬手看了看表,警察在他看完时间后就到了。然后一切按照计划,警察开的无一例外是空箱。

季然不知道他漏了哪一步,怎么就被康辛宁知道了?

抬头看康辛宁的那一刻,突然了然,在康辛宁眼里,自己是伪装不像的。因为,康辛宁对自己也绝对有着不同他人的关注,只是他在逃避。这样想着,自己便心情好了许多。

看着他不明所以的笑容,康辛宁有些毛骨悚然。

康辛宁恨极了这样淡然的季然,一袭黑西服他笔挺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领口的领结将他精致的喉结凸显的满具诱惑,一双细长的眉眼流转出狡黠,这样的季然让他想要逃开,他好怕自己又回到高中时候,那个季然天天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时候。

季然见康辛宁不再说话,便重新端起了咖啡。问道“你是条子?”

康辛宁眨眨眼,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怎么作答。他不知道对宝儿宣布对立身份之后,是不是连这样简简单单坐在一起的可能都没有了。

季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笃定的问道“你昨天不在现场啊,条子有录像回去的吗?”

康辛宁无法辩驳。

季然又笑了,“你很够意思啊,没有出卖我。”

康辛宁简直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只好幽怨的看着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么危险的事情,他知道后果的,可他居然还可以这么无所谓。

季然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喝完的空杯在他手里旋转成漂亮的弧线。

康辛宁望着他几次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突然,看到他手上Tiffany的限量,猛然一惊。从杂志上康辛宁看到过那款戒指,是对戒,价格不菲的限量版。心里猫抓般的难受,难道他和林超是,那个?难怪,曾经好像有听陈安说,这林超居然不近女色!稀罕!

宝儿,他也是那种人。他们戴同款的戒指。宝儿为了他游走在危险的边缘。难道,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这种可能性让康辛宁一时间被抽掉了大半的力气,晕眩了大脑。

他是彻骨的怕,更是疯狂的嫉妒,两种情绪交错,燃烧的他快要发疯。

这时候,季然启唇“康辛宁,我很忙,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你挑一句现在最想说的话说”

康辛宁抬头望他,眼里掠过一丝被伤害的苦楚。”你挑一句现在最想说的话说”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只有一句话可说的陌路人。

季然黑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好看,睫毛长长的,显得很是乖巧,鼻梁却高高的,衬托的他的脸十分俊朗。康辛宁望着面前帅气的男人,却发现自己找不出想说的头绪。在他的印象里,宝儿是温暖的,那年夏天,宝儿就像阳光一般,照的他灿烂心欢。可是,现在,宝儿从上到下,透露出让人心寒的冷,那样冷漠的目光,让他,痛彻心扉。

于是,无意识启唇,竟然问的是“宝,你好吗?都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听到这话,季然颇感意外,他灵动的眸子飘过一丝异样,但很快被笑容掩盖了。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很好,很好很好。没有消息是因为不需要被谁知道。”

康辛宁听的心像要被拧出水一般,指尖也略略发颤。

他就知道,季然不好。或许他这么多年都没有逃过在他们本该美丽的青春时节的那场浩劫。

康辛宁抚着额头,心情低落,是他亲手毁掉了一个本该绚丽的季节,现在又以如此残忍的立场关心他,这听起来会不会有些搞笑?

所以现在,就只能这样看着他对自己疏远的表情,心里生疼,却不能抬手去抚平他皱着的眉头。

是因为已经失去资格了,才会想要紧紧抓回?

只是折断的花,如何能够结出丰硕的果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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