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又过了几日,苏妍自告诉南宫绎实情而见他也并未怪罪自己以后,心里感到大为轻松,俗语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喜事,但苏妍精神却也是一日比一日好。
这日晚间,苏妍正准备就寝,忽然窗户一闪,一道人影飘了进来,正是杨豹!
苏妍乍然看到杨豹,大吃一惊,随即镇定下来,木然问道:"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你说我来干什么?"杨豹一边嘿嘿淫笑,一边欺上前,便待搂抱苏妍,苏妍自他进来已在时刻戒备,此时见他这副样子,一闪身,手上已多了一把匕首,指着自己胸口冷然道:"你若再上前一步我马上死给你看!"
杨豹愕然停下,随即嘿嘿冷笑道:"没想到小荡货还蛮贞烈的!"随即脸色一冷道:"我交待的事完成得怎样了?"
"已经完成了,那根金针已经刺入南宫绎的身体之中,希望你也信守诺言,别把那晚发生的事说出去,否则,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苏妍以同样冷冷的声音回道。
"很好!希望你别骗我!"杨豹听得苏妍如此说,点了点头,随后又是一个翻身,从窗户翻了出去。
杨豹回到南宫络住所,径直走进房屋,发现南宫络已在堂前等着。见他进来,放下手中茶杯,淡淡道:"办得怎么样了?"
"回老爷,已经办妥了!"杨豹躬身道。
"嗯,很好!既然如此……"南宫络说到这里,眼光忽然开始变得森寒,站起身来,慢慢的朝着杨豹走去。杨豹心底涌起一阵不安,颤抖着声音道:"老爷不是答应不杀我了吗?"
"哼!背叛我哪儿还有资格活下去?既然背叛了我,那就要有时刻准备去死的觉悟!但是,即便死,也要留下点儿利息!这,才是我至今才要杀你的原因!"南宫络冷冷的道。
"南宫络,你……"杨豹看着南宫络森然的脸色,忽然站起身来便待飞身而退,但尚未站起身,便觉胸前有如被一柄大锤砸中一般,只闻一声沉闷的"砰"声响起,杨豹胸部便塌下去老大一个窟窿,显见是不活了!
看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杨豹,南宫络冷冷的哼了一声,忽然沉声喊道:"飞羽!"
随着话音,一面墙应声而开,随即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走了出来!那里,竟然有一道暗门!
被称为飞羽的黑衣人走到南宫络跟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调集神刀卫,明天,荡平,铲除南宫绎!"南宫绎面无表情,淡淡的吩咐道。
"是!"飞羽简短答应一声,随即走出房门,隐没在了黑夜中。
第二日,南宫绎正在悠然的用着早餐,忽然一个下人跑进来禀报道:"老爷,大老爷过来了!"
南宫绎拿起桌上的布巾擦了擦嘴,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而后慢条斯理的道:"哦?是吗?"而后站起身,倒背双手朝外走去。
走出院落,便见南宫络正负手站于院门之外。南宫绎不动声色,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知大哥大清早的到兄弟这儿来有何贵干?"
"不用拐弯抹角了!"南宫络一摆手,淡然的继续道:"我想我们也该有个了断了,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而我和你,便是南宫府这座"深山"中的两只老虎!"
"哦?听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兄弟二人今日必要有一人永远的消失了?"
"不错!"南宫络"不错"两字甫一出口,周身气势便是一变,顿时,暮春时分本应有的微微暑意消散的干干净净,被一种肃杀之气所代替,恍惚间,犹如又进入了腊九寒冬一般!
南宫绎感应到周围环境的变化,冷冷一笑,气势也忽然变化,定定的看着南宫络,而后道:"既然如此,那么……"说到这里,声音陡然拔高:"那么便战吧!"话刚说完,身形便化作一道流风,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朝南宫络冲去!
南宫络见状,也不怠慢,身形顿时如陀螺般旋转开去,同时双掌扬起,朝着南宫绎攻去!只见二人双掌如穿花蝴蝶般来去相攻不停,刹那间已经交接了十八次!每次交接,都暴出或沉闷或尖锐的啪啪声!而二人相斗中心方圆三丈内,草木寸寸化为粉尘,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和此时氛围格外不协调的草木清香!显见得二人斗得是如何激烈!骤然间,一声沉闷至极的"啪"声传来,接着,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顿时,二人四周激起一团迷蒙的混沌之光,接着,二人倏然分开!只见此时不只是草木,甚至连远处的石头竟然都在漫天飞舞!人力相斗,威力一至于斯!
南宫络看着南宫绎,冷冷的道:"没想到你的功夫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差!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哼!你也不错!"南宫绎冷冷的回应道。
"今日不死不休!"南宫络定定的看着南宫绎,忽然一声如惊雷般的声音从口中暴出,随即揉身而上,变掌为拳,直朝南宫绎轰去!
南宫绎冷笑一声,双手虚握,浑不畏惧,悍然迎上南宫络似要捣碎整个天地的双拳!
此时却又是另一番气象,如果说方才的动静如地震,那现在的气象则犹如天崩地裂!二人缠斗间,南宫络忽然一阵心浮气躁,忖道:"原本以为南宫绎的武功不怎么样,没想到竟然如此霸道凌厉,这倒是我失算了,不过我让杨豹要胁苏妍那小不要脸的女人将那枚"噬魂针"锸入南宫绎身体之中,急斗之下,不出一时三刻就该发作,使他全身酸软才是,怎么这么久还没丝毫动静?"正自暗忖间,忽然暼见南宫绎身体一个摇晃,好似站立不稳似的,胸前露出一个空门,同时,敏锐的察觉到南宫绎手上力道好像忽然一下子软了几分,心下一喜:"竟然到这时候才发作,害我白白担心!"如此想着,手上可没丝毫犹豫,力道猛然加了一成,省去所有花哨动作,长驱直入,直朝南宫绎胸前捣去!眼看着便要接近南宫绎的胸膛,忽然听得南宫绎饱含戏谑的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上当了!"
南宫络闻言,心下一惊,顿时明白自己的诡计早已被南宫绎识破,并未得逞,便待收拳后退,但却为时已晚,一者是自己此次出拳乃是全力出击,丝毫未留后劲,二者南宫绎杀意森森的双拳已到眼前此时要撤出,根本是不可能,南宫络见状,心下一狠:"你的内力终究是不如我深厚,拼着受你双拳重伤,也要让你彻底残废!"想到这里,再不多想,双拳维持攻势,仍然朝着南宫绎胸前攻去!南宫绎见南宫络竟然丝毫不顾自己双拳,也不禁大惊失色,但他此时却也和南宫络一样,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只闻两声不分先后伴随着骨头断折碎裂的闷声,随后,便是两声惨叫!下一刻,南宫络和南宫绎便同时朝着后方飞去,随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只见此时的南宫络和南宫绎,尽皆委靡在地,一个后背血渍浸浸,一个却是前胸塌陷,却是都再没有了往常那副虽老但却精神异常的样子,二人狠狠的互相瞪视着,忽然异口同声的道:"你狠!"话刚说完,便同时喷出一口瘀血!
南宫络勉强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随后看着南宫绎狞笑道:"南宫绎,我说过,今日我们不死不休!但今日死的一定不会是我!"说到这里,忽然吹出一声口哨,哨声刚毕,四周的土地忽然诡异的全部倒掀,接着,一群黑衣人但如天外飞仙一般,突兀的出现在原本显得冷清的场中!细数之下,足足三十六人!不论其它,这三十六人的一身黑衣,已足对人心灵造成巨大冲击,更何况,这三十六人手中都提着一柄漆黑如墨的重刀!
南宫络看到这三十六人,心下顿时大定,咳出一口鲜血,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看向南宫绎,咬牙切齿道:"南宫绎,这三十六人,便是我这几年培养的亲卫,神刀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南宫绎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三十六人,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直似没看到一般,此时听得南宫络此话,忽然仰头大笑,却又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咳毕,以一种好笑的目光看向南宫络,幽幽道:"南宫络,我的好大哥,你有私卫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嘿嘿,你有私卫,我又怎么会没有!"说到这里,忽然张嘴发出一声显得凄厉的呼啸声,伴随着呼啸声,四周院墙之上,屋顶之上,忽然出现十几个身着血衣手执劲弩一脸冷峻之人!南宫绎看着变色的南宫络,傲然道:"这就是我的亲卫,血弩卫!虽然人少,但却不见得比你这神刀卫差!"
南宫络听着南宫绎这话,脸色阴晴不定,忽然一声低喝:"飞羽,先把那些血弩卫解决掉!"
"是!"飞羽一声简短的回应,随后一声低啸,率先朝着血弩卫冲去,余下之人见状,一声不吭,齐齐飞起,便待朝着血弩卫杀去!但甫一动身,便见一支支劲弩朝着自己射来,神刀卫众人扬起重刀,满拟会把那些劲弩扫飞,却没想那些劲弩力道竟然大得异常,虽然有些被扫飞,但却依旧有很大一部分射到众人身上,只一个回合,便有十多人劲弩穿身而死!但却依旧有二十多人冲到了血弩卫之中,举起手中重刀便向血衣人砍去!那血弩卫也不惊慌,手中的弩忽然一折一合,竟然立刻化为一柄柄带有锯齿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物事,接着,便与神刀卫的人混战在一起!双方战力均是极为强悍,这一战在一起,顿时血雨纷纷!惨烈异常!
南宫络见双方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回头朝南宫绎望去,冷冷道:"南宫绎,我有一个问题要弄清楚!"
"你是想问我本来应该浑身酸软的,但却为什么没有吧?"南宫绎好似早已知道南宫络要问什么似的,抢先道。
"不错!我自信此事并未泄露,你如何会知道却又没中计?"
"哼!多亏秦展提醒我说你会拿我亲近之人来暗算我,要不然,我恐怕还真会栽在你手里!南宫络,枉你机关算尽,到头来也只是自作聪明!"说到这里,便又待大笑,胸口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再也笑不出声来。
就在这时,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屋顶传来:"老爷,血弩卫已全部伏诛!"正是飞羽的声音!
南宫络听得此话,再也不顾理会南宫绎,眼睛中流露出狂喜的光芒,急声道:"赶快下来,快杀了南宫绎!"反观南宫绎,却是脸色一变!仿佛难以相信自己千辛万苦秘密培养出来的血弩卫竟然就这么全部死了!转头朝着屋顶看去,只见已经没有了一个身着血衣的血弩卫,但神刀卫却也是损失惨重,只剩下了区区五人!
南宫绎正呆呆的看着,便见飞羽等五人已飞身朝自己扑来!南宫绎眼中顿时流露出一股绝望,却又不甘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似有什么应该发生的事还没发生一般!
但就在这时,变异陡然发生!
只见五支携带着风声的火箭忽然从远处射来!不偏不倚,正好射中身在空中的飞羽等五人!此时五人心神已经松懈,浑没料到会有些变故发生,只闻五声惨叫相继传出,随后,五人便化为五团火球,从半空跌落下来,眨眼功夫,俱化为黑碳!
南宫络正满心欢喜,不想变故却骤然发生,不禁惊怒交集,怒喝道:"谁?给我滚出来!"话音方落,便见一人如风驰电掣般从远处飞驰而至!刹那间,已落于场中,赫然是秦展!
南宫绎见秦展来到,也不顾问他为何会武功,急声道:"秦展,快把南宫络杀了!"
秦展站定,看了看一脸恼怒的南宫络,随后又看向脸现喜色的南宫绎,微微一笑,把手中的劲弩扔开,悠然开口道:"兄弟相煎,果然好的很啊!"
南宫绎闻听此言,脸色一愕,道:"秦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展笑了笑,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南宫氏作恶多端,间门门主令我前来暗中破坏,使南宫氏家道中落,再无法为非作歹,就是这么简单!"
闻听此言,南宫绎顿时脸色胀红,怒道:"你……"
话未说出口,便听南宫络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二弟,早先我曾经提醒过你,要提防奸诈小人,奈何你未听,如今……"说到这里,又沉沉的叹了口气。
"哼!你是在教训我吗?"南宫绎冷冷的道。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过了今日,南宫氏便再也不是一方豪门了……"南宫络听着南宫绎满含怒意的话,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显然是不愿再争论什么了。
秦展看了看二人,笑道:"的确没什么可以争论的了,不过,我间门一向不会绝人死路,这倒不用担心!"
南宫绎看着一脸笑意的秦展,咬牙切齿道:"秦展,你好!你好!没想到我南宫绎打了一辈子眼,到头来竟然被你这乳臭未干的杂种摆了一道!当初我中毒,玉狮子定马变驽马,也是你做的手脚吧?"
"不错,都是我做的!"秦展淡淡道,顿了一顿,又道:"南宫氏的各项产业,包括地契、房产、钱庄等已经全部变更户主,所得银两,我间门自然会得一小部分,用以维持日常运转,除此之外的大部分,都会用于灾区,用以支援各处受苦受难的平民百姓,至于南宫氏族人,也会留足银两,若省着点儿花用,同时自力更生,做点儿小本生意,也足够你们南宫一脉延续下去了!"
南宫络听着秦展的话,忽然道:"秦展,照理说,我兄弟二人争斗搞出如此大的动静,早应该有人过来才是,为何至今无人现身?"
秦展看了看南宫络,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想必你也知道这句话,我也只不过是把二老爷赏我的银两全部散给了那些下人,以此让他们来帮助我做事而已,可以说,南宫府中六成以上的下人,都已沦为我的耳目!而且,南宫府的公子,如今不过都是些纨绔子弟而已,今日,一些公子是被自己的贴身奴才蛊惑着外出游戏,一些则是被下人控制了起来!以南宫之财,坏南宫之运,这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的小把戏而已!而且,在此之前,我早已把南宫府要破败的消息散发了出去,想来此刻他们也都开始搜刮金银财宝了吧!"顿了一顿,像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南宫绎道:"二老爷,你让我把炸药埋在大老爷的一些重要之地,想要让他的一些人都尸骨无存,借此来打击他,但在下觉得那实在有伤天和,所以并未照做,还请见谅!"
南宫络听得此言,转头恶狠狠的看向南宫绎道:"南宫绎,你好狠的心!"
"你不也是希望借苏妍的手除去我吗?"南宫绎淡淡的道。
秦展看两人又露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摇头笑了笑,道:"在下告辞!还望各位以后好自为之!"说毕,转头朝外走去,离开了南宫府。
尾声
三日后,苏仪正在书房看书,小童进来躬身禀报:"门主,秦少爷回来了!"
"哦?请他进来!"苏仪放下手中的书微一耸眉道。
"门主!"秦展进得书房,恭声喊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所幸不辱使命,南宫府已彻底破败,以后再无法为非作歹!"秦展恭声道。
"嗯,那就好,好了,你下去休息下吧!"苏仪笑道。
"门主!"秦展听得苏仪吩咐,却并未退出书房,又恭声喊了一句。
"嗯?还有事吗?"苏仪皱眉问道。
"门主,我此去南宫,虽使得南宫覆灭,但却并没有一丝成功的喜悦,相反,却有一丝疑惑,还望门主解惑!"秦展道。
"哦?什么事?"
秦展将在南宫府中发生之事详细说了一遍,随后道:"此次能够成功,可以说完全是利用了南宫灵,但是,用阴谋诡计,利用如此纯洁的一个小孩儿,我……"
"感觉心中愧疚不安,是吗?"苏仪笑了笑,随意的道。
"正是!"
"秦展啊!"苏仪长出一口气,随后续道:"今日你虽然利用了南宫灵,但对他或许也并非坏事,至少,他以后不必像他兄长那样终日无所事事,相反,换一种比较艰苦的环境,对他的成长也大有好处!此外,你应该明白,满口仁义道德者未必善,而满腹阴谋诡计者也未必恶,悟通了这两句话,或许你也就不会如此自责了!"见秦展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苏仪浅笑一声,道:"以你年纪阅历,对很多事的看法都还很简单,以后你会明白的,好了,你出去吧!"
秦展见苏仪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虽依旧充满困惑,却也并不再问,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此后南宫灵得知了这件事,而让秦展付出了一些代价,而南宫灵也逐渐的成长了起来,自己的修炼通过种种磨难,终于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最终站上了异世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