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革命先烈的故事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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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节振国的故事

节振国1910年出生在山东武城(今属河北故城)。十岁那年,因家乡闹旱灾,随全家逃荒到开滦赵各庄煤矿。十四岁下井做了童工。为了强身和不受欺压,他自幼习武,通晓少林拳和太极拳,刀枪鞭棍功夫也很娴熟。他受传统武德熏陶,为人刚直不阿,扶危济贫,好抱打不平。

1938年3月,英国资本家为了从工人身上榨取更大的利润,在赵各庄矿实行“井下记工制”,卡断了工人们以打连班来糊口的生路,引起了工人们的极大愤怒,酝酿着罢工。中共唐山工委按照河北省委的指示,抓住工人的迫切要求,由经济斗争引向政治斗争,由改善工人生活的反英斗争引向抗日武装暴动。工委书记周文彬把组织罢工纠察队的任务交给了节振国。

3月22日中午,赵各庄工人的罢工开始了。他们包围了公事房,提出要求。矿长陈甲三竟下令矿警弹压,十几名工人中弹伤亡,还有多人被捕。节振国闻讯大怒,抄起雪亮的斧子说:“我们也抓他们几个,走!”他带领一些工人冲向矿警分所,劈开门窗闯了进去,一名警长及三名警察吓得瑟瑟发抖,立即缴械,被五花大绑着押往工人俱乐部。这个行动,使工人的斗志为之一振。晚上在工人俱乐部成立罢工委员会和工人纠察队,节振国被推选为纠察大队长。

第二天,他率领纠察队员,手持镐把、斧头,威风凛凛地在矿厂内外站岗,严密控制矿区。资本家及其武装被慑服,龟缩起来。一时,赵各庄矿成了工人的天下。

赵各庄矿掀起的罢工浪潮,震动了开滦,罢工浪潮很快波及各矿。

3月24日,赵各庄矿几百名工人前去声援唐家庄矿工人罢工,资方惊恐万状,急忙组织“护矿队”,对赵各庄矿工人开枪镇压。血腥的屠杀激怒了广大工人。

25日,约七千名矿工在罢工委员会的组织下,以排山倒海之势攻入唐家庄矿,打垮了“护矿队”。在战斗中,节振国率领纠察队冲锋陷阵,起着中坚作用。工人们用鲜血和生命粉碎了资方的屠杀政策。罢工怒潮席卷五矿,实现了五矿同盟大罢工。

这时,资本家又施展了分化瓦解的毒计。他们一方面拖延时间,企图用饥饿迫使工人复工;一方面收买罢工领导人,妄图从内部破坏罢工。

一天,资本家派人把两袋面粉送到节振国家。他发现后,二话没说,把面粉扛到罢工委员会,用来救济最困难的工人,并揭露了资本家的阴谋。工人们面临饥饿的威胁,坚持罢工确有困难,节振国便向罢工委员会提出分掉东煤场的存煤,用煤去换粮食的建议。党组织研究之后决定通过罢工委员会来发动群众,使抢煤斗争成为全体工人的一致行动。节振国积极发动工人,他对工人们说:“煤是我们用血汗挖出来的,抢煤就是血汗还家。

矿上的一切都是咱们工人的,就连外国人洋房子的铁皮顶也可以拆下来打成铁壶去卖,斗争再困难咱们也要坚持到底。”

4月15日晚,数千名工人及家属聚集在东煤场装煤,节振国率纠察队在四周警戒。赶来镇压的矿警见纠察队严阵以待,不敢靠近,只在远处放了几枪,应付差事。“抢煤场”斗争历时三天,把资本家几年的存煤一“抢”而光。“抢煤场”的成功为罢工斗争提供了物质保证,终于迫使资本家答应了工人提出的大部分条件,取得了大罢工的胜利。

罢工结束后,日寇和英国资本家狼狈为奸,对罢工积极分子进行逮捕和屠杀。5月6日晨,日寇伍长高野带着十几名日本宪兵和伪军,气势汹汹地来到赵各庄逮捕节振国。因节振国不在家,高野便下令将他的哥哥节振德捆绑起来,并用手杖猛击头部,逼问节振国在哪里。节振国在外出办事途中听到此讯,怒不可遏,急忙赶回家里。见敌人正在殴打哥哥,他怒声喝道:“住手!我就是节振国”。日本宪兵持枪逼近他,高野勒令他交出手枪。节振国见哥哥被打得鲜血淋漓,面对张牙舞爪的凶恶敌人,国恨家仇一齐涌上心头,他将计就计答应找枪,冷不防抓起锅台上的菜刀砍倒高野。顿时,日伪兵大惊失色,节振国乘机抽出高野的战刀,敌人惊慌后退开枪。节振国左腿中弹,鲜血涌出,敌人见他负伤,蜂拥而上,节振国忍着剧痛迎面冲去,一个宪兵又被砍倒。他以娴熟的武艺奋战群敌,敌人被杀的丧魂落魄,嚎叫着退到院外。节振国割断哥哥的绑绳,寻机突围。日寇调集军警、民团向院内猛烈射击,节振国翻墙而走,哥哥却不幸中弹身亡。节振国刀劈日寇是唐山地区抗日斗争壮烈的一幕,成为冀东产业工人武装抗日的前奏。

不久,中共冀热边特委按照党中央关于开展冀东游击战争的指示,趁冀东日寇主力南调,八路军第四纵队挺进冀热边区的良好时机,发动了冀东人民武装抗日大暴动。伤后潜回煤矿的节振国听到暴动消息,异常兴奋,火速联络了三十余名矿工在滦县韩家哨聚义,竖起抗日大旗。随后队伍进入滦县榛子镇,节振国向那里的警察头目申明民族大义,兵不血刃收缴了伪警察的枪支。几日后,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的冀东抗日联军李运昌部,在北部取得玉皇庙大捷,挥师南下,开进榛子镇,节振国闻讯来投李运昌司令员。走进司令部,第一句话就是:“我叫节振国,要抗日报仇,你们收不收?”李司令员见这位爽快的汉子就是刀劈日寇的节振国,非常喜欢,紧握着他的双手说:“收,收。”当即把他的队伍编为抗联第二路司令部直辖特务第一大队(即工人特务大队) ,节振国被任命为大队长。

7月18日夜,节振国率队出其不意地攻入赵各庄伪警察所,伪警察弃枪逃散。节振国跳上土台激昂地对矿工们说:“我们窑花子站起来了,是好汉都来当兵抗日。”矿工们纷纷参加抗日武装,成立了好几支游击队,还有二百多人参加了工人特务大队。工人抗日暴动声势浩大,由赵各庄矿扩展到唐家庄矿和林西矿。有三千多人参加了抗日队伍,和日寇发生两次激战,两度收复赵各庄和唐家庄矿区。节振国完成了发动工人暴动的任务后,把队伍拉出矿区汇入农村武装抗日的洪流。

1938年秋,日寇调集兵力对冀东暴动地区进行“扫荡”。由于领导的失误,做出了抗日部队撤到平西整训的错误决定,部队行至潮白河,遭到敌人重兵围攻,使轰轰烈烈的冀东抗日大暴动形成的抗日队伍受到严重挫折。工人特务大队伤亡很大,回到丰润县北部时仅剩下二十余人。

节振国鼓励大家,坚定抗日信心,队伍很快又发展到百余人,这支精干的产业工人武装又活跃在矿区一带。

1939年元旦的早晨,节振国率队再度智取了赵各庄警察所。这次闪电般的袭击,使敌人大为震惊。日寇以两千块大洋悬赏捉拿节振国。当时敌特汉奸借抓节振国为名,敲榨工人,奸污妇女,无恶不作。节振国经过事先侦察,带领队员闯入戏院,抓获了几个民愤极大的民族败类。不久,节振国又两次带领精干的小部队袭入赵各庄。一个漆黑的深夜,出其不意地抓走了以日本商会副会长为公开身份的大特务黑山;又假作拜年的宾客,捕获了伪镇长毛志歧和反动民团团总张景秀。工人特务大队的不断奇袭,使赵各庄日伪统治机构陷于瘫痪,鼓舞了当地人民的抗日信心。

1939年春,工人特务大队的游击重点转向农村。春末,智取了丰润县板桥警察所,又截获去滦县上五岭的一支警察分队,处决了汉奸巡官王唯先。经过多次战斗,节振国的部队越战越强,为开辟冀东抗日新局面做了很大贡献。1939年秋,由冀东地委书记周文彬介绍,节振国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40年5月,节振国在晋察冀分局党校学习结业后,回到工人特务大队工作。这时,该队已改编为八路军十二团一连。8月1日,节振国在团长陈群指挥下,率部夜袭赵各庄敌人的弹药库后,撤至滦县下尤各庄休整。下午2时部队突然遭到敌人的围攻,陈群指挥部队以村落为依托与敌人展开激战,消灭日寇五十余人之后,主动撤出战斗。部队到了上尤各庄,陈群发现节振国没有撤出来,大家焦急万分,正在寻找时,只见节振国浑身泥土,乐呵呵地回来了。他兴奋地说:“敌人集合要跑,我趴在高粱地里撂倒了他们十几个。”并提议马上杀个回马枪,消灭敌人。他的战斗热情感染了同志们,大家一致要求再战。经陈群同意,节振国带一支队伍切断了敌人的退路,将敌人压到下尤各庄村东。接着,他首先跳到一条沟里,逼向敌人阵地。这时,敌人的子弹射中了他,节振国壮烈牺牲了。

解放后,作家王火将节振国的事迹写成中篇小说《赤胆忠心》,长篇小说《血染春秋》;戏剧工作者又创作了京剧《节振国》,并拍成电影在全国放映。英雄节振国的名字在全国家喻户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