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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云娃牟师格(3)

牟师格又喊:“还不快去禀报你们老爷,就说我把铁麒麟骑来了!”

一个家丁才迅速向院里跑去。

不一会,阎巴在十几个家丁狗腿子保护下走出大门,他还有点余悸未消。

他看看那匹如小毛驴般大的铁麒麟,不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不敢相信那匹铁麒麟,因为那匹铁麒麟也正在向他扬头。

牟师格从铁麒麟背上跳下来说:“老爷,你骑上试试,这可是稀世之宝呀!”说着,在铁麒麟头上敲了敲,立刻发出“咚咚”的铁的声音来,于是他把手里的那把铁锤递给阎巴说;“老爷,我怕你不相信它是铁的,所以专门带来个小铁锤,不妨你也敲敲试试。”

阎巴胆怯的、将信将疑地接过小铁锤,从头部敲到尾部,每敲一下,都会发出铁和铁的撞击声,于是他放心了,脸上有了悦颜。

许多寨民闻讯赶来围着观赏。男寨民甲、乙、丙也来了,小孩颇多。

牟师格说:“老爷,你骑上试试,可神了!它吃铁屙金哩!”说着,那铁麒麟果真屙下几块金子来。

阎巴看看那闪光的金子,唾涎三尺。他让一个家丁把金子捡起,对牟师格说:“你再骑上,我看看。”

牟师格为了让阎巴相信,一下跳上铁麒麟背,他一挟腿一耸身,铁麒麟便扬了扬头,四蹄开始动了。他又用小铁锤朝屁股上敲一下,铁麒麟摇了摇尾巴,走了,而且越走越快,直向前面的山路上跑去。

家丁、狗腿子们都惊喜地喊了起来:“神了!神了!”

牟师格很快骑着铁麒麟回到阎巴跟前。

牟师格说:“老爷,您骑上它可以周游世界了!”

阎巴狰狰的脸上有了笑靥。他走到铁麒麟跟前,铁麒麟向他敬意地扬了扬头,啧了两声响鼻,看去很温驯。

一个家丁忙跑过来:“老爷,让我骑骑看,我不会骑跑的。”

阎巴真怕他骑跑了,怒目说:“胡说,这是宝贝,怎么随便骑,快蹲下让我上麒麟。”

说着踩着那家丁后背,蹬上麒麟。

牟师格说:“老爷,格丽娅哩?总该把格丽娅放了吧?”

阎巴:“格丽娅,格丽娅?”

牟师格:“老爷,有人看见了,是你手下把格丽娅抢走了,老爷,你就高抬贵手吧。”

阎巴:“呵,只要在我这,放,放,不过我得看看这铁麒麟听不听我使唤。”他说着朝铁麒麟屁股上敲了一锤,铁麒麟一惊,但它还是驯从地仰了仰脖子,四蹄走动了,明知不是主人,仍很温驯。

阎巴骑在铁麒麟背上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回首凶恶地说:“牟师格,你上当了,格丽娅是在我府,可她是我的人了。”他对家丁们说:“把牟师格给我抓起来,先绑在竹树上!我要把他扔进饿虎山去!哈哈哈!”

阎巴心花怒放了,他想得到了美人格丽娅,又得这世界上唯一一匹会跑的铁麒麟。

阎巴心声:“我骑上它,说不定会成仙哩!既不成仙,我也会发财,这麒麟会吃铁屙金子哩!哈哈!”

铁麒麟驮着阎巴向山路上跑去。

那几个家丁胡乱把牟师格绑在竹树上,随着众多家丁狗腿子跑着追赏铁麒麟。

格尔达和男寨民甲乙丙正要过去给牟师格解绑,那几个家丁手持刀又跑回来了。

格尔达和男寨民甲乙丙一时没办法。千姿百态的南山群峰犹如天宫殿前的假山,在云海中时隐时现,山麓下,青草丛丛,野花朝阳,蝴蝶飞舞。

铁麒麟驮着阎巴顺着通向山里的那条黯白色的小路直奔山里,这时铁麒麟四蹄已离开路面半尺高,而且正在向空中飞腾。

铁麒麟奔驰比马快多了。山寨主阎巴是骑马老手,骑铁麒麟也不例外。

阎巴开始直顾往前看,没有俯视路面,这时他俯首一看,铁麒麟已离地面几尺高了,他这才感到有点胆怯,忙抓住了铁麒麟的铁角,整个身子附在麒麟背上,他想扳麒麟角让麒麟回到地面,铁麒麟却如天龙“咴咴”直叫,而且奔腾得更快了、更高了,风在寨主耳边“呼呼”响,衣服抖得“哗哗”如旗帜。

众家丁狗腿子在山下路上好奇地奔跑着,欢呼着,前后簇拥着,可他们哪里能追得上呀。

大山从阎巴眼前迅速向后去,山林茫然,阎巴吓得脸蜡黄,他有生来第一次尝到害怕的滋味,他几次让铁麒麟停止飞腾,可铁麒麟此时根本不听他使唤了。

阎巴头晕了,眼花了,但他还记得死死抱住铁麒麟的脖子不放手,紧闭双目不敢视。

他终于知道了死的来临。

铁麒麟跳过一架云山,又跳过一架云山……

众家丁狗腿子们仍在山下举手欢呼、喝彩。

铁麒麟在山峰云端里飞驰一阵子,突然一个猛翻身龙打滚,山寨主阎巴万没想到铁麒麟会这样,便一滑手从麒麟背上掉下空中,远看像一条布袋子垂直坠落……

铁麒麟在云中“咴咴”欢嘶两声,便不见了。

(九)

南山山涧谷底,阎巴摔死在山涧。他血溅山石,骨肉成泥,衣着贴地,不成人形——应了“粉身碎骨”一说。

众家丁狗腿子们来到跟前一看,都吓坏了。

一狗腿子高喊:“咱们回去杀死牟师格,为寨主报仇!”家丁狗腿们从山路上涌来,嘴里仍喊着“杀死牟师格!为寨主报仇!……”

家丁、狗腿子们手举大刀、长予越来越近,这时看守牟师格的四个家丁也提高了警惕。

牟师格耳边响起那只他救过的玉兔的话:“等您遇到危险或难处时,把它抛向您所需要的地方,它会救您或帮您解难的”

家丁狗腿子们已经来到牟师格跟前,乱刀乱枪向他逼来……牟师格命在旦夕。

格尔达和男寨民甲乙丙害怕极了,因为刀矛离牟师格只几步远了。

牟师格却沉着地说;“你们都站住!阎巴已死了,你们也应该立即改邪归正,放下屠刀,从新做人,别忘了,你们跟随着阎巴已犯了死罪!”

一狗腿子:“别听他胡言!杀死他!”说着举刀就冲上来,后边的家丁狗腿子也喊着杀过来,牟师格把含在嘴里的的玉兔毛一吹。

格尔达和男寨民甲乙丙听到一阵刀矛声,浑身一哆嗦,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看时,家丁狗腿子皆中箭倒下,他们胸口上都插着一支箭。

(十)

阎巴宅邸、大院里

寨民们簇拥着牟师格来到大院内,院里的家丁狗腿子也死在箭之下。

他们来到北面阎巴的客厅,他们砸开了门锁。

格丽娅遍体鳞伤倒地昏死过去,她是由于饥饿和鞭打昏过去的。

一侍女走来说:“我几次来给格丽娅送饭,那守门家丁不给开门。”她手指门外中箭死的家丁说:“就是他”。这侍女是抢来的,她和另几个侍女一样,没遭神箭穿杀。

牟师格抱起格丽娅往家走,并回头对男寨民甲说:“你们打开阎巴的粮仓,那是佃农们的粮食,把粮食按人头分给寨民们吧!我们从今往后自由了!”

铁匠铺里,娅已苏醒过来,她躺在木床上,牟师格守护着她。阎巴宅邸大院里男寨民甲乙丙三人正给贫穷寨民分发粮食,几大仓粮食快分完了,寨民们领到粮后,喜不拢嘴……

男寨民甲对男寨民乙说:“给格尔达大叔送去两石吧,他家三口人哩。”

男寨民乙;“呀,你不说倒把他们给忘了,这真说咱忘恩负义了,我这就给他们送去!”

(十一)

山坡,牟老车和老伴的坟头前,格尔达、牟师格和格丽娅在坟前。牟师格把酒、菜、蒸馍摆放在坟前,把一碗米酒洒在坟上,说:“阿爹阿妈,孩儿给您二老报了仇,给乡亲们报了仇,二老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坟上长满了茵茵青草,风吹得青草摆动。牟老车和老伴坟周围还有几个坟头,也是被阎巴害死的佃农。

几天后的上午铁匠铺大门上贴着大红喜字,来贺喜的寨民们挤满了小院,牟师格和格丽娅皆穿着民族新婚礼服,这时两个人真如仙人下凡般漂亮,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装。

响器班吹奏着《欢乐之家》婚礼乐曲。

礼生赞:“新郎新娘拜天地!”

夫妻二人面对堂屋天爷画像……

礼生赞:“一拜天,二拜天,三拜天!”

牟师格、格丽娅虔诚跪拜。

礼生赞:“夫妻二人向左右尊长叩首,‘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牟师格和格丽娅面对格尔达、欧氏作三叩首。

礼生赞:“新郎新娘双双对拜,新郎新娘入洞房!”

两伴娘搀扶格丽娅入洞房,牟师格跟随在后。

礼生这时又高声唱:“客人入席!筵宴现在开始!”

全寨二百多口人都来了,大人孩子二十九桌,这是寨里贫苦寨民开天劈地来第一次这样欢乐,这么隆重,这么愉快。又过几天,傍晚,铁匠铺上天那只花翎山鸡在前面飞着,梅花神鹿在后,红眼白毛玉兔紧随在后,再远一点是那匹铁麒麟,月姥姥斜坐在麒麟背上,这千年老寿星手拿龙头杖,她虽然是千百万年寿星了,仍童颜鹤发。

有人说:月姥姥在月宫那棵大槐树下用天石舂星粉,她每天把舂好的星粉撒向宇宙,于是这些星粉化为星星,落到地上的变成灵芝草,这灵芝草,人如果吃了会常生不老,当年唐僧就是吃了灵芝草才长生不老。

月姥姥已来到铁匠铺上空。

牟师格和格丽娅正在院中玩耍,突然听到月姥姥说:“牟师格,你已完成使命,该回月宫了,格丽娅也同你一起回去,你们俩今后便替我舂星粉……你俩骑上神鹿跟我走吧!”

那头神鹿很快落在牟师格和格丽娅跟前,月姥姥用手一抓,牟师格和格丽娅骑上神鹿。格尔达这时跑出屋。牟师格和格丽娅已飞腾天空,他们恋恋不舍地向格尔达挥手告别,格尔达也追着向他们挥手,月姥姥用手在空中划个弧形,于是烟云遮住他们,烟云过后,群星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