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犯难之际,忽听得邻居犬吠。随后,有邻家小孩子跑来门外叫道:
“五郎,你家有客人来访。”
一家人正在吃晚饭,听到报信,好生纳闷:
“怎么回事?有客人来访,自家的防宅狗,没一只出声。”
岳飞小孩子家,好欢喜家里来客,一听见说有客人来访,连忙跑出去看。只见一位长者,六十岁上,好雄势,腰板象青年人一样直,轩昂闲雅,慢至阶前攀鞍下马。“是外公!”哪有这么巧的事?岳飞先是一愣,定眼细认时,真的是外公。
岳飞满心欢喜,不及唤一声外公,回身直奔里边报与父母,边跑边叫道:
“外公来了!”
听到父母在内应声,岳飞又跑转来,口里喊着“外公”、“外公”,前去牵着外公的手,直往内拉。岳翱也跟着哥哥叫“外公”,第一声是胆怯怯的,随后,蹦蹦跳跳地“外公”、“外公”高声叫个不了。
岳员外夫妇在内听了,赶忙出来迎接。只见岳飞牵着姚大翁的手,已入前堂。一家人出来将姚大翁接至中堂。
“外公,你坐,你只管坐,什么事你都不要做。”岳飞在姚大翁左右,高兴得忙前忙后,又扭头对姚氏喊道:“娘,赶快点茶。”
须臾,姚氏端上茶果,道:
“爹爹此来十分凑巧。正好将这小孩儿领去雄州学习骑马。”
“学习骑马?我做外公的不教,叫谁来教?”姚大翁满口答应。
住了两日,姚大翁要收拾动身,岳员外再三苦留道:
“往返上千里,来一趟好不容易,起码也得住上月余,也好让我们做儿女的尽些孝心。”
姚大翁无奈,又只得权住两日。
是日,晚膳时,姚大翁对岳员外道:
“我看了历书,明日是出行吉日。又见鸡上笼早,明日必是晴明天气,正好动身回雄州。”
“至少住上月余,也不辜负这一番路途劳顿。”
“不是我住不得,是不好叫孩子等得。”言罢,姚大翁扳着手算道:
“此时是大观二年戊子,夏五月中旬,算来五郎六岁有余,正值年幼,学习东西快。又在想学的兴头上,大人就要如铁匠趁热打铁,趁兴头去教他。兴头过了,想教也教不会。若再长一两岁,五郎就要上小学了,不再方便出远门了。何况此年龄又是孩子学会顽皮的时候,关键的很,教他学点正经东西,不会变成顽劣。”
岳员外见姚大翁确欲辞去,知不好再三强留,只得应允,笑道:
“做外公好难。养了女儿,还要教外孙。”
“有后人可教,是福气。就是怕没得后代。。。。。。”
姚大翁言尚未尽,岳飞道:
“做小孩子也难哩。现在去,得不到压岁钱;等过年去,又等不得。”
童言无忌,一家人禁不住哈哈大笑。
晚上,姚氏中堂设酒,全家毕集,为上马之饯。又备齐鞍马,收拾好行囊。
次日,五更鸣鸡三唱时,姚大翁起床梳洗,吃过早膳,待天微明,就带着岳飞出门,骑马上了路。岳员外夫妇随后相送。
汤阴和雄州,一条南北相通的驿道相连,交通便利。自岳宅西行不到十里路,就是那条驿道。
将近驿道,岳员外自袖中摸出一把枣子,帮岳飞袖好,姚氏拿起一粒喂给岳飞吃,叮嘱岳飞道:
“到了那边,要听外公、外婆,还有舅舅的话。”
姚大翁抢先替岳飞答道:
“据我观察,这个无需嘱咐他得。”
不觉到了丁字路口,一条宽阔的林荫驿道,横亘在面前。这是当时天下最宽最长的一条驿道。驿道西侧,立有一招牌。
岳飞指着那路牌问道:
“那是四个什么字?”
“亲善驿道。”
踏上驿道,姚大翁停下马来:
“不必送了,在此相别。”
“爹爹此去,长途保重,到家后搭个平安信息来。”
彼此珍重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