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暧暧远人村第八章美人蛇与美人腰（中）
陈子昂经常会跟小伙伴们寻找闲暇时间去捕捉蛇。
有时候，陈子昂自己家里面也会突然多出一个蛇洞，顺着蛇洞挖下去一般可以捉到一条菜花蛇之类的。这又是一笔闲暇的经济。
这天，陈子昂跟马一十和同村的另外一个同知，外号叫海涛的约定晚上通宵照蛇。蛇跟青蛙都有一种不好的习惯就是，被强光照射的刹那间会愣神那么一刻。
三个人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吃好了晚饭就来到了西湖大坝。西湖大坝远在西湖三个村组之外，面向西湖水库的时候，往右是南校方向，往左穿越两座大山就是西湖二组的地界。
三个人约定好了，在西湖大坝开始，从右边出发，一直绕远路，大概三个多小时可以回到西湖二组。
这大概是地球是圆形的另外一个佐证。
天色还早，阳光尚能照射出影子。三个人在西湖里面就地脱光了衣服裤子，如滑溜的油条闯进油锅里一般，一跳就蹦进了西湖。
水光潋滟，山色青葱，外加暖骄阳，垂云，三个浪里白条或狗刨或仰泳，欢声笑语，好不轻松！
三个人游了那么一会儿，便开始讨论起一些十八必禁十二不禁的话题来，各种荤话层层叠出。
陈子昂大笑着对海涛说道：“你现在嘴巴说得轻松，真要有个姑娘儿在你面前，我保证你娃立马熄火。”
海涛不甘示弱，说：“放你的屁！我嘛是金枪不倒花不眠，再多的姑娘我也能吃得消，你莫说多，现在马上来个小幺妹儿！我就可以试验跟你看了。古代哪个又没得个三妻四妾，就再多几个，我也笑纳了。你不知道，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曾学得个熬战之法，管教一个个伏侍得哭爹喊娘，个个雌伏。”
马一十抢口说：“看不出来你娃倒有点门头呢！不过这也是茅斯板板上立竿竿，说得有点过分了哦。莫讲啷个多。你看前面就有一个妹子，你倒是去试验试验？”
那海涛还道是马一十在哄骗于他，哪知他看见陈子昂也目光定定的盯着西湖大坝上面看。
他转过头去，看见上面西湖大坝上果真还走着一个身形轻盈的妹子，此处隔了那里两百多米，加之海涛早年有个通宵打牌的不良嗜好，导致现在眼睛总是有点迷，看不清远处的事物，但是远远的这样一望过去，这妹子有一点披红带绿的意味，倒还生了一副好皮囊。
陈子昂说道：“莫多说，赶紧穿衣裳，上去！”说着已经几个猛子，钻进水里，迅速游到了岸边。
海涛“耶伙！”一声，也狗刨着冲向岸边，一边游一边大声说道：“等下子哪个拔头筹哦？不多说虽然我年纪大嘛，但是我愿意让给陈老官你先来！有汤喝就行！”
陈子昂穿越了几片麦地，连跑带爬上了大坝，本来他就是想认识认识这个在远处看起来透露出几分娇媚的小女生，可是等到走进看见时，他当时就惊呆了，身下一股无名野火腾腾燃烧，燃烧得他口干舌燥，快要变成野兽。
女孩子十一二岁，细长柔顺的头发编出了几个小小的辫子，眼睛有如天鹅羽毛一般洁白柔亮，照射出纯净的光芒，让魔鬼也不忍心夺去这纯洁的灵魂。晶莹干净的脸上虽然挂着疑惑和一丝焦急，但是仍然将她这个年纪的单纯善良给展露无疑。最摄人心魄的是，陈子昂吞了吞口水，看着那支撑着绝美容颜的那倩倩小蛮腰，娇滴滴的，柔软纤细，具有无比的韧性，又仿佛在下一刻便要被扭断了。
好一朵未眠花！好一条美女蛇！
女孩子看见一个面目清秀，头发上还带着水滴的男孩子，一开始便没有感受到恶意，她轻轻的问道：“请问一下子，你晓得巴中小学该往哪边走噻？”
好一口糯糯的口音！
陈子昂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加的快了，下面似乎已经顶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但是陈子昂不敢去看，也不愿意挪开目光。他想起了同班的刘莹莹，刘莹莹的声音也是跟这个女孩子一样的带着一点点的糯米味道，软软的，黏黏的，能暖到心里，但是刘莹莹面目清秀，尚且带着孩气居多，不及眼前这个女孩子身上总是不由自主的带着一点妩媚。刘莹莹的身影很快就被陈子昂从脑海里摒去了，他已经完全放开了心神，全心全意的观察着眼前的猎物。
“哇塞！好一个巴实的小幺妹儿！硬是要得！”海涛和马一十也爬了上来，脸上还带着草茎，但令人厌恶的是他脸上淫邪的笑容，七分容貌顿时变作了三分。海涛已经说不出更多的话，他喉咙满满的被堵住了，而眼睛似乎也被欲望所蒙蔽。那女孩子当即就吓得娇呼了一声。
陈子昂想拦住海涛，可是海涛已经伸着魔爪冲了上去。陈子昂有一种想杀人的感觉，他当时就克制住了，跟着跑了上去。
那女孩子往大坝的另外一边惊慌乱窜。这边曾经是一段引自西湖的排水河流，后来被西湖三个组的村民共同出力出钱，把通道给堵住了。河床干涸之后，渐渐成了几亩良田，现如今都种好了满满的绿色庄稼。昔日的河道两边，除却几条农民走出的狭窄小径，已经长满了藤蔓野草。
女孩子慌不择路，朝着一条小路尽力的往前面跑去。海涛虽然是个男子，但因为在水里泡了大半个小时，起来的时候方觉得有一点累竭，加之那女孩子惊慌之下的爆发力，海涛一时间竟然还追不上她。
陈子昂生怕吓到那个女孩子，但同时也像海涛一样担心她跑掉。仿佛是要捕捉一条最最珍贵的美女蛇，陈子昂害怕自己每一处无心之举都有可能使得这一切功败垂成。他缓了缓脚步，看着女孩子优美如同白鹿的身姿。山里的女孩子都不善于打扮和衣着，让男孩子朝思暮想的一些女神不过就穿着极为凸显身材的牛仔裤，可是这个女孩子除了穿着牛仔裤以外，还穿了只有在镇上才有人穿着的淡绿色小睡裙，先前光顾着去惊惮于女孩子纤腰的柔美，这时候方才发现了那一股无法压抑住的女人味。
忽然，陈子昂发现那个女孩子突然摔倒在了地上，陈子昂赶忙跑了上去。
那是一处古墓，陈子昂不了解昔日的人们为什么会选择把墓室建在这种地方，既是河边又是如此裸露的地界。不过地质变迁之类大概不是陈子昂所能了解的了。三十多年前******的中国，******虽然失败了，并且停止了，但是其结束的风波还没有传到闭塞的山里。当时有个人晚上来田里偷挖作物，准备拿回家偷吃掉。仿佛鬼使神差——山里人都很敬畏鬼神，他从松散的地里挖到了一罐子东西，打开的时候里面是一堆堆大部分已经生锈，一眼看过去就是石头但仍然能看出昔日样子的铁钱。
这人当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大概破四旧破得太彻底了，或者这小子本身就是一个蠢货。山里人嘛，就连如今的陈子昂经常打照面的依然是一些一角两角五块十块的，以前还经常见到一分两分钱，前几年改制搞没了。陈子昂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新一元的时候，当时就犯了件蠢事！因为那一块钱的长得非常像十块钱，花花绿绿，甚至比陈子昂手中的土黄色的五块看起来还要珍贵。后来，陈子昂就拿出自己的五块钱，去商店里面换了整整五张新一块，并且盯着它上面的纹路看了整整两节课。后来这件事被陈子昂引以为耻。
那人看到这罐子铁钱，认为这是只有死人才能用的东西——山里人给死人定了很多专利，比如用开水泡白饭也是只有死人才能吃的，生猪油拌饭活人也是不能吃的。于是呢，等到自己的老母亲去世以后，他就把这罐子铁钱给陪葬进了自己母亲的坟墓里面。当时中国广大社会早已经开始了新文化生活，除了有钱人和干部，平头百姓是不给用棺材埋人的了，所以在坚持无果之下，那人哭着火化了自己的老母亲，并且放进了一个小罐子里面，再在一干亲戚村民的见证下，放进了一洼浅浅的坟墓。
多少年后，路过此地的人听闻了这个故事。不久之后那人的老母亲的坟墓就被掘了。不仅如此，那座古墓当时也被翻得七零八落。那人彼时已经年纪不小了，当愤怒之下竟然犹然扛着一把锄头在四处找寻了大半天，再痛骂着回到家里，回到家里便是痛哭，痛哭之后便跟随着老母亲的脚步，一起去见马克思了。
古墓被当时一些好心的村民使锄头修整了一下，又有泥瓦匠扛着钻子锤头，就地取材，制造出几块石板把它给修复了。可是不知道怎的，或许是这许多人的折腾，导致这一处土地异常的肥沃，虽然不种庄稼吧，但是各种野生的东西，蒲公英、响响草、鸡屁股、覆盆子之类，早已经成了少年们的伊甸园。所以藤蔓杂草，异常的多。
这个外来的女孩不知就里，便被这藤蔓给绊倒了。
海涛当即就作饿狗一般扑了上去，扑到女孩子双腿便想往上面爬，一边爬身体还一直紧贴着扭动，鼻息浓重，不住的闻来闻去。
女孩子已经带着一点哭腔，央求道：“放开我，放开我……”
海涛突然发现自己爬不动了，自己的腰腹处一股大力袭来，瞬间凌空，被丢到了一旁。
海涛被摔躺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觉得很失面子。
他以为自己就要化作雪夜之狼的时候，陈子昂却把他打回了一条狗。
海涛的怒意一闪而逝，他站了起来，还要装作年长者的老成模样。他讨好的看着陈子昂，说：“算是我鲁莽了，应该你老先儿先来，兄弟伙只好等中间，你先上，你先上……”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出来，他的语气已经带着谄媚之意。
陈子昂没有继续看他，他看着犹然在挣扎的女孩子，走近轻轻的拨去女孩子脚上的藤蔓，然后后退几步，看着女孩子询问道：“你有没得事情？”
女孩子惊吓过度了，但毕竟是常吃重口味的小辣椒，有基本的适应性和耐力，很快就平静下来。她依靠自己立起身，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楚楚可怜，脸上犹然带着晶莹的露珠，顺着泛红的眼睛延伸到了嘴边。
陈子昂努力强迫自己不去看女孩子的小腰，正视着女孩子同样迷人的脸庞，说道：“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毕竟是山里人，又经受了一点刺激，所以做出这起让人肯定不舒服的事情来，我向你道歉。”
海涛来到了陈子昂的身边，搭了搭陈子昂的肩膀，说道：“二哥，上，哪个时候能够看见这么个水灵的小白菜哦！”
海涛听了陈子昂的话以为他还没有生气，所以举止行为依然随意，却不知陈子昂早已经压抑了满满的怒意。当海涛继续淫邪的盯着女孩子的双腿看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重击，自己突然躺在了地上。
海涛只觉得脑袋里面“呜呜”的响着什么声音，眼前一片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扭动着身子，久久才缓了过来。眼睛重新有了信号，开始播出彩色图像，他顺手盘了一坨土块，慢慢的立起身来，虽然说不出声音，依然坚定不已的朝陈子昂过去。
陈子昂率先过去把他拦腰抱住，一个猛丢，海涛便被摔在了古墓上方的石板之上。
这石板是古墓的盖顶，当年被挖掘以后由本村一个石匠砌上去的，足足有一个大人身高，足见陈子昂力能扛鼎的强伟身躯。
这下海涛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陈子昂眼睛中带着怒意，看向女孩子的眼神带着几分严肃。
女孩子这时候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她定定的看着陈子昂，仿佛被定身法定住了。
陈子昂说：“这个人就是欠揍！”
女孩子说：“嗯。”
陈子昂听到那声“嗯”，当时那个兴奋，令他毕生都难以忘怀。
陈子昂说：“你有没得事情？要不要先上去休整一下？”陈子昂指了指后方的西湖大坝。
女孩子说：“我有事，我着急回家，是我姨妈家。”
陈子昂当即有些气馁，想要转身，转身的脚步可是又有一些迟疑。他说道：“那……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去嘛！”
女孩子看着陈子昂的行为，听他说莫名其妙的话有些莞尔，她说：“我也要先上大坝啊，嗯，我还要请问一下，就是那个巴中小学往那里走哦？我姨妈家就在附近。”
陈子昂觉得天无绝人之路，他鼓足了勇气，说：“我晓得，但是我可不可以送你去呢？那边有点远，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楚，而且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也不放心，这边有野兽，山里有很多的野兽……”
女孩子听着陈子昂强行解释，说：“那劳驾你送我一下子嘛？你还在读书嘛？那大家都是学生，就当是互相照顾了。”
陈子昂猛然点了几下头，让开一条路径，摆手道：“你先走，你先走。”
女孩子笑了，露出洁白如贝壳的牙齿，更加凸显得笑靥如花。从陈子昂身边过时，陈子昂凝神吸气，只觉一股香风。
曹雪芹怎么说的来着？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削肩细腰，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宋玉怎么说的来着？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王石怎么说的来着？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陈子昂记得当时王石吟咏这段文章的时候，虽然陈子昂听不懂，但明眼一看王石的表情就知道王石老师是醉了醉了。此时陈子昂惺着双眼，心中仿佛打散了一坛五粮液，也是醉了醉了。
他震颤了一下心神，冷静下来，对马一十说道：“把家伙都盘回去，今天有事。”
然后陈子昂又看了看海涛。
他因为海涛而发怒并不是因为他要做正人君子，要当道学先生，或者说大部分原因不是因为这样。多年的教育和学习加之自己的家教，他能对自己严格要求，克己复礼，但是当他眼见非礼之处，他并不会觉得这是多么的污秽眼睛，如以往，看见海涛如此这般，他至多是制止然后劝诫，绝对不至于动上拳脚。
当他在水库里看见女孩子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在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再等他近身看清女孩子的时候，心里的那颗种子早就在肆意生长延伸了，撩拨得他心痒难耐，于是看见海涛轻薄那女孩子他有一种暴走的冲动。
他发誓要将那女孩纳为禁脔，甚至在片刻之间就想到了共度一生。
这将会成为他第一个秉承一生的誓言。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正如同宇宙大爆炸，任谁也无法找到开天辟地之最初的那一个奇点，但天地生成之后，任谁也无法去否认这一切，这叫做物质存在的必然性，也叫做唯物主义。
守护她一生，就是陈子昂长成至今心里产生的第一个哲学思想，第一个唯物主义。
陈子昂看了看还爬不起来的海涛，对马一十说：“你把他领回去，跟他讲改日过来我要跟他谈话。”说话之间俨然又有了南校总瓢把子的顾盼之间的唯我神色。
马一十还在痴痴傻傻，说：“那今天晚上不去捉蛇了么？”
陈子昂望着前方的那条美女蛇，说：“捉啊！啷个不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