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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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持家之道(2)

去年十二月十七日发出第二十二号信并挽联一包、朱心泉诰命一轴,交给徐玉山太守请他交肖辛五处,想来三月可以收到。又于二十日将第二十三号信交给折差,想来二月可以接到。新年正月十五日,接到家中十一月十九日发出的信,敬悉大人的病已好了大半。不知近日是否已痊愈?孙儿去年冬天去信说大人的病须参用化痰的药,不知是否有点道理?

祖母已于十二月初十安葬,甚好甚好,但孙有点略不放心的地方。孙既然幸蒙祖父福分保佑,忝列卿大夫之末,那么祖母的坟茔就必须局面宏阔宽敞。墓前祭典扫墓的地方也须宽阔,墓前应建立诰封牌坊,再往前须立神道碑。木斗冲这地方很狭小,离河也太近,没有立牌坊和神道碑的地方。因此孙儿不是很放心,孙儿的想法是从从容容另寻一地,以图改葬。地方也不求多富贵吉祥,只要没有水灾蚁害的危险,墓地前方地形宽敞就可以了。不知大人以为如何?若大人觉得可以,则在家乡四十里以内从容找一个地方就行了。余俟续具。

孙谨禀正月十七日

七、愿闻办祖母丧事情形

[原文]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礼次:

正月十五日接到父亲、叔父十一月二十所发手书,敬悉一切。但摺弁于腊月二十八在长沙起程,不知四弟何以尚未到省?

祖母葬地,易敬臣之说甚是。男去冬已写信与朱尧阶,请渠寻地。兹又寄信与敬臣。尧阶看妥之后,可请敬臣一看。以尧阶为主,而以敬臣为辅。尧阶看定后,若毫无疑义,不再请敬臣可也;若有疑义,则请渠二人商之(男书先寄去,若请他时,甲弟再写二信去)。男有信禀祖父大人,不知祖父可允从否?若执意不听,则遵命不敢违拗。求大人相机而行。

大人念及京中恐无钱用。男在京事事省俭,偶值阙乏之时,尚有朋友可以通挪。去年家中收各项约共五百金,望收藏二百勿用,以备不时之需。丁、戊二年不考差,恐男无钱寄回。男在京用度自有打算,大人不必挂心。

此间情形,四弟必能详言之。家中办丧事情形,亦望四弟详告。共发孝衣几十件?飨祭几堂?远处来吊者几人?一一细载为幸。

男身体平安。一男四女,痘后俱好。男妇亦如常。

闻母亲想六弟回家,叔父信来,亦欲六弟随公车南旋。此事须由六弟自家做主,男不劝之归,亦不敢留。家中诸务浩繁,四弟可一人经理。九弟、季弟必须读书,万不可耽搁他。九弟、季弟亦万不可懒散自弃。去年江西之行,已不免为人所窃笑,以后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天不管地不管,伏案用功而已。男在京时时想望者,只望诸弟中有一发愤自立之人,虽不得科名,亦是男的大帮手。万望家中勿以琐事耽搁九弟、季弟,亦望两弟鉴我苦心,结实用功也。

男之癣疾近又小发,但不似去春之甚耳。同乡各家如常。刘月搓已于十五日到京。余俟续呈。

男谨禀正月十八日

[译文]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礼次:

正月十五日接到父亲、叔父十一月二十日发出的亲笔来信,敬悉一切。但折差于腊月二十八在长沙起程,不知四弟为何还未到达省城?

祖母葬地,易敬臣说的很有道理。儿去年冬天已写信给朱尧阶,请他帮忙寻一块地方。随即又寄信给敬臣。尧阶看妥之后,可请敬臣再看一看。以尧阶为主,以敬臣为辅。若尧阶看定后,觉得毫无问题,不再请敬臣看也可以,如有问题,则请他们二人商议(儿的信已先寄去,若要请他时,四弟再写一信去)。儿曾写信就祖母葬地事发表意见,禀告祖父大人,不知祖父可否垂听?若祖父执意不听,做晚辈的则遵命不敢违拗。求父亲大人相机而行。

大人挂念京中家里恐怕没有钱用。儿在京事事节俭,偶而有过不去的时候,还有朋友可以通融挪借。去年家中收到的各项银钱总著约有五百金,望收藏二百金不要花了,以防备万一有什么开销。丁、戊二年儿不考差,恐怕也没有钱寄回来。儿在京花销自有打算,大人不必挂心。

这边的情况,四弟一定能详细说的。家中办丧事的情况,还希望四弟详告。共发放孝衣几十件?飨祭几堂?从远地方来吊丧的有几个人?一一详细写明才好。

儿身体平安。一男四女五个孩子,出痘后都好。儿妻亦好。

听说母亲想让六弟回家;叔父的来信,亦想让六弟随进京赶考的举人一起回南方老家。这件事得六弟自家做主,儿不劝他回去,也不敢留他。家中诸事繁忙,四弟可一人料理。九弟、季弟必须读书,万不可耽搁他们。九弟、季弟亦万不可懒散成性,自暴自弃。去年江西之行,已不免被人暗中取笑。以后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天不管地不管,埋头用功就是。儿在京时时想往期待的,只是期望诸弟中有一个发愤自立的人,虽得不到科举功名,亦是儿的大帮手。万望家中不要以琐事耽搁九弟、季弟,亦望两弟明了我的苦心,着实用功。

儿的癣疾近日又有点犯,但不像去年春天那么厉害。同乡在京各家都好。刘月槎已于十五日到京。余俟续呈。

男谨禀正月十八日

八、盼勿劳苦过甚

[原文]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膝下:

十六夜接到六月初八日所发家信,欣悉一切。祖父大人病已十愈八九,尤为莫大之福。六月二十八日曾发一信,言升官事,想已收到。冯树堂六月十七日出京,寄回红顶、补服、袍褂、手钏、笔等物,计八月可以到家。贺礼耕七月初五日出京,寄回鹿胶、丽参等物,计九月可以到家。

四弟、九弟信来,言家中大小诸事皆大人躬亲之,未免过于劳苦。勤俭本持家之道,而人所处之地各不同。大人之身,上奉高堂,下荫儿孙,外为族邻乡里所模范。千金之躯,诚宜珍重。且男忝窃卿贰,服役已兼数人,而大人以家务劳苦如是,男实不安于心。此后万望总持大纲,以细微事附之四弟。四弟固谨慎者,必能负荷,而大人与叔父大人惟日侍祖父大人前,相与娱乐,则万幸矣。

京寓大小平安,一切自知谨慎,堂上各位大人不必挂念。余容另禀。

七月十八日

[译文]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膝下:

十六日夜接到六月初八日发出的家信,欣悉一切。祖父大人病已好了十分之八九,尤其令人感到是莫大的福分。六月二十八日曾发出一信,说升官的事,想来已经收到了。冯树堂六月十七日离京,我托他带回红顶、补服、袍褂、手钏、笔等物,予计八月可以到家。贺礼耕七月初五日离京,托他带回鹿胶、高丽参等物,予计九月可以到家。

四弟、九弟来信,说家中大小诸事都是大人亲自操劳,这未免太辛苦了。勤俭本是持家之道,可人所处的地位不同。大人贵体,上要奉养祖父,下要福荫儿孙,在外为族人乡里的模范。千金贵体,实在应该珍重。况且儿忝列官职,手下用人已有好几个,而大人仍如此家务繁重,儿实在不安心。此后万望大人把握大事,细微小事交给四弟。四弟一向谨慎,一定能干好的,而大人与叔父大人只要日日侍奉于祖父大人面前,互相都心情愉快,就是万幸了。

在京合家大小平安,一切自知谨慎小心,堂上各位大人不必挂念。余容另禀。

七月十八日

九、郭雨三欲以女妻次孙

[原文]

男国藩跪禀父母大人礼安:

三月二十日,男发第五号家信。内言及长孙纪泽与桂阳州李家定亲之事,不审已收到否?男等身体平安。次孙于二十四日满月,送礼者共十余家。是日未请客,陆续请酒酬谢。男妇生产之后,体气甚好,所雇乳母最为壮健。华男在黄正斋家馆,诸凡如恒。

祖大人之病未知近日如何?两次折弁皆无来信,心甚焦急。兹寄回辽东人参五枝,重一两五钱。在京每两价银二十四两,至南中则大贵矣。大约高丽参宜用三钱者,用辽参则减为一钱;若用之太少,则亦不能见功。祖父年高气衰,服之想必有效。男前有信托江岷樵买全虎骨,不知已办到否?闻之医云,老年偏瘫之症,病右者,以虎骨之右牛体熬胶医之;病左者,以骨之左半体熬胶医之,可奏奇效。此方虽好,不知祖大人体气相宜否?当与刘三爷商之。若辽参则醇正温和,万无流弊。

次孙体气甚壮,郭雨三(沛霖)欲妻之以女。雨三戊戌同年,癸卯大考二等第三,升右赞善。其兄用宾,壬辰翰林,现任山西蒲州府知府。其家教勤俭可风。其次女去年所生,长次孙一岁。与之结婚,男甚愿之,不审堂上大人以为何如?下次信来,伏祈示知。

又寄回再造丸二颗,系山东杜家所制者,杜家为天下第十有福之家,广积阴德。此药最为贵重,有人参、鹿茸、蕲蛇等药在内,服之一无流弊,杜氏原单附呈,求照方用之。

欧阳沧溟先生谋衡阳书院一席,男求季仙九先生写信与伍府尊,求家中即遣人送至岳家为要。同乡周华甫(扬之)、李梅生(杭)皆于三月仙逝,余俱如故。男等在京,一切自知谨慎,伏乞堂上大人放心!

男谨禀四月十四日

[译文]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礼安:

三月二十日,儿发出第五号家信,里头说到您们的长孙纪泽与桂阳李家定亲的事,不知是否已收到了?儿等身体平安。新生的男孩二十四日满月,送礼的共有十八家,当天未请客,只是陆续请酒酬谢,儿妻生产之后,身体精神都很好,所雇的乳母最为健壮。国华弟在黄正斋家教书,其它事都如旧。

祖父大人的病不知近日怎么样了?两次折差到京均无来信,心里十分焦急。兹寄回辽东人参五校,重一两五钱。在京城每两价值银二十四两,到南方则更贵了,大约高丽参宜用三钱的药,辽参则减为一钱,若服太少,亦不能见效,祖父年老气衰,服了想必有效。儿前些日子写信托江岷樵买全虎骨,不知办到没有?听医生讲,老年偏瘫病。病右侧身子的,以虎骨的右半边熬胶医疗,病左侧身子的,以虎骨左半边熬胶医疗。可奏奇效。此方虽好,但不知祖父大人体质精神是否相宜?当与刘三爷商议。像辽参这样醇正温和,万无问题。

新生的男孩身体精神都很好,郭雨三(名沛霖)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雨三是我戊戍同年,癸卯年考核官吏列二等第三名,升任右赞善。他哥哥用宾,壬辰年翰林,现任山西蒲州府知府,他家家风勤俭。他的小女儿是去年所生,比我第二个儿子大一岁。与他结亲家,我甚愿意,不知堂上大人以为如何?下次来信,还恳请告知。

又寄回再造丸二颗,系山东杜家所制,杜家为天下第一有福之家,广积阴德。此药最为贵重,有人参、鹿茸、蕲蛇等药在内,服了毫无坏处,杜氏原单附信寄回,求大人照方服用。

欧阳沧溟先生谋求在衡阳书院任一教席,儿求季仙九先生写信给伍府尊,求家中即派人给送到我岳父家为好。同乡周华甫(名扬之)、李梅生(名杭)都已于三月去世,余俱如故。儿等在京,一切自知谨慎小心,伏乞堂上大人放心。

男谨禀四月十四日

十、买附近田亩事请酌办

[原文]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礼安:

四月底接家中二月二十六所发书,五月初八又接三月二十九所发书,具悉一切。祖父大人病体未愈,不知可服虎骨胶否?

男在京身体如常。华男在黄家就馆,端节后仍于初八日上学。纪泽读“告子”至“鱼,我所欲也”,书尚熟。次孙体甚肥胖。四孙女俱平安,长孙女“论语”已读毕。家妇亦好。其余眷口俱如常。

前叔父信言知广彭姓山内有地有干田十亩。男思好地峰回气聚,其田必膏腴,其山必易生树木,盖气之所积,自然丰润。若硗田童山(山无草木曰童),气本不聚,鲜有佳城,如庙山宗祠各山之童涸,断无吉穴矣。大抵凡至一处,觉得气势团聚山水环抱者,乃可以寻地,否则不免误认也。知广之地不知何如,男因有千田十亩之说,故进此说。祖母葬后,家中尚属平安,其他或尚可用。如他处买地,不必专买丈尺。若附近田亩在三四百千内者,京中尽可寄回。京中欠帐已过千金,然张罗尚为活动,从不窘迫,堂上大人尽可放心。余容续禀。

男谨禀五月初十日

[译文]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礼安:

四月底接到家中二月二十六日所发的信,五月初八日又接到三月二十九日所发的信,具悉一切。祖父大人病体未愈,不知可不可以服用虎骨胶?

儿在京身体如往常一样。国华弟仍在黄家教书、端午节后仍于初八日上学。纪泽读《告子》至“鱼,我所欲也”,书读得尚熟。新生的男孩十分肥胖。四个女孩都平安,长女《论语》已读完。儿妻亦好。家中其他人俱无事。

上次叔父来信说知广彭姓山内有旱田十亩。儿想好地峰回气聚,土地必然肥腴,山丘必然易生树木,这是气之所积,自然丰润。像贫瘠的土地寸草不生的山峰,气本来就不聚,很少有好地方,像庙山宗祠各山穷山恶水的样子,断无吉穴。大抵凡到一个地方,觉得气挚团聚山水环抱,才可以寻求风水宝地,否则不免误认。知广这地方不知怎么样,儿因听有旱田十亩,故讲了这些话禀告大人。祖母入土后,家中尚属平安,祖母墓地或许还可以用。如在别的地方买地,不必专买一小块墓地。若附近田亩价钱在三四百千以内的,我在京中尽可寄回。京中欠债已过千金,但张罗张罗尚可活动,从不窘迫,堂上大人尽可放心。余容续禀。

男谨禀五月初十日

十一、禀带银回家等事

[原文]

侄国藩谨禀叔父母大人福安:

八月十六日发第十三号家信,不审已收到否?九月初十日接到四弟、九弟、季弟等信,系八月半在省城所发者。知祖大人之病又得稍减,九弟得补廪,不胜欣幸!

前劳辛垓廉访八月十一出京,侄寄去衣包一个,计衣十件,不知已到否?侄有银数十两欲寄回家,久无妙便。十月间武冈张君经赞回长沙,拟托渠带。闻叔父为坍上公屋加工修治,侄亦欲寄银数两,为叔父助犒赏匠人之资。罗六(嘉柜)所存银二十二两在侄处。右三项皆拟托张君带归。

前欧阳沧溟先生馆事,伍太尊已复书于季仙九先生。兹季师又回一信于伍处,托侄便寄。家中可送至欧阳家,嘱其即投伍府尊也。牧云又托查万崇轩先生选教官之迟早,兹已代为查出,写一红条,大约明冬可选。此二事,可嘱澄侯写信告知牧云。

侄等在京身体平安。西席宋湘宾九月十一出京。是日即聘庞君(名际云,号省三,直隶人)。曹西垣初十挈眷出都。黎樾乔十六出京。江岷樵于初八到京,严仙舫初十到京。余同乡俱如旧。

常南陔先生欲以其幼女许配纪泽,托郭筠仙说媒。李家(即赍予之妹)尚未说定,两家似皆可对。不知堂上大人之意若何?望示知。下次家信来,望寄酒药研成末,封信内寄京,以便酿酒为要。余容续具。

侄谨禀九月十二日

[译文]

侄国藩谨禀叔父母大人福安:

八月十六日发出第十三号家信,不知是否已收到了?九月初十日接到四弟、九弟、季弟等人来信,是八月半在省城发出的。得知祖父大人的病又稍好一点,九弟得以增生资格入学,不胜欣幸!

前不久劳辛垓廉访于八月十一日离京,侄托他带去衣服包一个,里头有十件衣服,不知已到了没有?侄有银数十两想带回家,很久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十月间武冈张经赞先生回长沙,打算托他带回。听说叔父正加工修治川上公屋,侄亦欲寄银数两,作为叔父犒赏工匠的赏钱吧。罗六(名嘉柜)所有银二十二两在我这里。以上三笔钱都打算托张先生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