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雍正赐宴,九卿侍坐。大臣们为了讨的欢心,竟侈谈禅学。雍正问户部侍郎赵殿最:“你也能谈谈禅学吗?”赵殿最说:“臣没有学过。”雍正就笑着说:“你不访试着讲一下。”接着出了个题目,说:“‘观自在菩萨’,你可讲一下。”赵殿最答道:“尧曰,谨权量,审法度,修废宫,四方之政行焉。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
天下之民归心,菩萨自在。”雍正哭笑不得,只好打趣地对群臣们说:“赵侍郎真钝根也。”
由此可见,赵殿最也可说是位君子。《诗经》中有“犹之未远,是用大谏”。意思是说如果没有远见,就深深规劝。
皇帝以佛法为题令下臣讲话,赵殿最以儒学以对,可见是懂得曲谏的。如果朝中多用一些这样的官员,不仅官员们互相监督,相勉相励,皇上也会少犯些错误。
还有一回,雍正问翰林院检讨任启运一些佛教经论的话,任启运也据实奏称:“臣未之学。”雍正讨了个没趣,讪讪说:“朕知卿非尧舜之道不陈耳。”臣不附和,君也不怒,玩笑开不起来,但君臣和好。不过话又说回来,大殿的空气,还是太沉闷了,皇上想用讨论来活跃一下空气,却碰了软钉子。
似这样的下臣顶撞皇上的事并不鲜见。
文觉禅师奉旨南下的时候,地方官竞相趋迎,有一位漕运总督上疏奏称:“臣不能从佛法。”雍正能宽容不加责怪。
雍正常常为自己热衷佛法辩护,向下臣们解释自己的行为,譬如他曾说:“乃祖顺治,征召禅僧玉林绣人内廷研究佛学,就像黄帝到崆峒山访问广成了,讲求治身之要。黄帝是圣王,所有的行为都是正确的。因此顺治延揽僧人。是师法黄帝,当然也没有错。”这自然借祖父的先例,来为自己的行为正名。
《庄子·在宥》篇中有云:黄帝立为天子十九年,令行天下,闻广成子在崆峒山上,故往见之。曰:“我闻你修行已达到了至道,请问至道的精妙。我欲取天寺这精妙,以助五谷生长,以养人民。我又欲主阴阳和众生一同生活。这怎么办呢?”广成子回答说:“你所要问的,是事物的本质,你所要主者,是摧残物质的,你自己治天下,云气不用日月而下雨,草木不用日月而枝叶黄落,日月之光也就没用了。而佞人之心狭劣善辩的,又怎么能给他说至道?”黄帝听罢,百思不得其解,三月后,又去找诚子,见那广成子正头朝南睡着,黄帝便从下风跪着行进,再拜稽首问:“听说你达到了至道,请问治身怎么才可以长生呢?”广成子惊动而起,说:
“问得好!过来,我给你说至道。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情,别劳你的身体,别动你的精神,就可以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动,你的精神将守着你的形体。身体就可以长生。”
这事其实是人们枉撰出来的子虚乌有之事,雍正以此为典故,说明自己热衷佛法是可厚非的。
雍正崇佛,也信道。在做皇子时,曾求武夷山的道士为他算过命,说他是真龙天子,这无疑给他以后的拚搏皇位增添了无限的信心和必胜的意念。
《庄子·养生主》篇章中又有说法,老子死了,有个叫秦失的人前去吊丧,哭三声就算完了。老子的弟子怪秦失对老子哭得不尽哀,就问他:“你不是我老师的朋友吗?”秦失说:“是啊。”弟子说:“既然是朋友,仅哭了三声,未免太冷淡了吧。”奏失却说:“对的。以前我以为老君和平常的人一样,应该对他的死而悲戚,今见老君非人而是天,所以随顺俗情,只哭三声罢了。刚才我进去吊唁,见有老者在哭,如哭其子;见有年轻人在哭,如哭其母。他们聚会在这里,一定有不想说而说的,不想哭而哭的。这就背弃了自然,违反了真实,忘了自己是怎样生的。古人说,这哀痛情绪是天对于逃避自然者的刑罚,老君的生,是应时而生,老君的死,是顺理而死。安时处顺,哀乐就进不到心里。古人说人们被哀乐情感所束缚,就像倒悬一样痛苦;而消除了哀乐情感,就如同倒悬就解开一样快乐吗?”
不管是道家或是佛界方式儒教都是封建卫道士杜撰的。
人生所追寻的一种至善至美的完美境界,在这种超脱凡尘的完美境界里,人们想的是如何顺应上天的安排,做一个功名利禄,视同不见的世外“超人”,那天下还能不太平,统治者还能不安享天年。
智经102正真为人,无愧于天地
“朕不为出色,不能酬赏尔之待朕;尔不为超群大臣,不能答应朕之知遇。惟将互相黾勉在念,做千古榜样人物。”
——雍正
天地悠悠,众口烁今,然为人但求无愧于心,无愧对天地,这是雍正勉力众大臣和自己的行为准则,那怕在讲求祥瑞的时期在发生日食、地震的时刻,雍正都时刻提醒自己要做千古榜样人物,是非成败留于后人评说。
在现代人看来,日食、地震是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自然现象,它的发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时至今日,人们都不能左右它的发生。只能明白它的原因而已。
日偏食、日全食,无非是月亮遮掩太阳所致,纯粹是一种的自然现象,并不是什么因果报应,是因不施善政所致。
一拨大吏以没看见日食为乐事、为祥兆,显示了旧时代知识的可笑处。当然,他们向皇上表贺是十分真诚的,是一种掩不住内心喜悦所引发的冲动。时刻想着感恩,时刻想着皇上和国家,以及不受灾的老百姓,这也算是有德之臣吧。
从另一个意义上说,在我国历史上,古人多以日食、月食的自然现象来指责国君为政不善。这并不能仅仅作为迷信来理解,是大臣们对国君的一种提示性曲谏。但山西巡抚石麟、江宁织造隋赫德这两人凭着良好的愿望,以没见到日食为祥瑞,岂不知是在装糊涂,也并不深信邪说的。他照常勤政,只把一些憨愚之臣蒙住了。
在雍正讲求祥瑞的政治策略下,就出现了这种荒唐祥瑞的事。
按照迷信说法,一场大灾难也还在后边。雍正八年八月十九日,北京发生了剧烈地震。中国史书上对这次地震有记录,但雍正活动资料,却只有朝鲜人作了点滴的记叙。
这场大震之后,朝鲜使臣李真望等人回国,曾向国王说雍正“恶闻灾异,钦天监虽有灾不敢奏”。
朝鲜当时是大清的属国。朝鲜英宗六年(即雍正八年)十一月,出使中国的朝鲜官员李枢、李桡分别讲叙了亲历北京地震和耳闻的情况。据他们描述,地震之前,忽然狂风暴雨。接着地震,掀动了桌椅,居民用的沙器,因互相撞击,都打破了。房屋倒坍也很严重,皇宫、圆明园、畅春园都有不同程度的破坏,连太和殿的一角也倾颓了。当时死的人很多,有的说两万多,也有的说四万。
据称,当时雍正的情况是朝鲜人听清朝内大臣常明讲的皇上“乘船幕处,以避崩压”。这是说地震发生后,雍正先是跑到船上,后来住在临时搭起的帐篷中,他没有办法回宫理政和休息了。
朝鲜国王英宗为此讥笑雍正说:“以万乘之主,作此举措,可谓骇异矣。”这一讥笑其实是不应该的,大震面前,作为属国之君,英宗未必不是如此,只是嘴上功夫,一时说说罢了。
《诗经?小雅?十月之交》中说到过地震:“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惨莫惩?”
古代人不懂科学,总把灾难说成是对什么什么的报应。
这种遗风在没有文化的上岁数的人那里也可以找到影响,譬如说谁家院里的大树遭了雷劈,就说谁家人做了亏心事、不孝顺了等等。当代有文化的人自然不会这么看。
是封建社会的秀林之木,是人们詈骂和敬畏的对象,凡有什么灾象,自然会招人怨恨。雍正岂能逃之于例外?
但是否是因为雍正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而遭天谴的呢,然而雍正在位时吏治清明是当时臣民有目共睹的,在对其兄弟的事情上我们来看雍正自己的解释:
朕既然承袭了列位皇祖留下的基业,担子是很重的,其中有关国家杜稷安危的大事,而受到人心和世道深为担忧的事,朕如果为了避免自己的嫌疑,存在着一点小不忍的私心,那么反而使朕大大得罪于列位皇祖在天之灵了。古人有“大义灭亲”的说法,周公诛杀管叔、蔡叔就是这样。假如阿其那、塞思黑二人不死,将来也未必不明正典刑,但是二人之死确实是受了阴司惩罚,这是很多人亲眼见到的,朕还没有来得及对他们执行诛杀。至于朕秉公执法,锄恶除奸,本来便不怕杀了他二人被别人说闲话。如果朕心中存有不敢公开杀他们的心思,那么在拘禁他们的几年里,或暗用毒药,或派人伤害,随时随地都可以害他们性命,何必发旨征,求内外大臣们的意见呢?大家意见一致认为该杀,而朕内心仍然迟疑不决,仍使他们得以保全头颅落个全尸而死!至于允?、允榴将来会有什么结果,则要看他们本人的表现。朕也无法预定,而这二人目前还活着。
朕的兄弟很多,当阿其那等结党营私时,对于头脑聪明,稍有胆识的,便千方百计地去笼络,使他加入他们的匪党;对于懦弱无能,则采用恐吓和引诱的方法,使他去依附他们,以壮大声势。因此诸位兄弟大都受到他们的迷惑而不省悟,落人他们的圈套。即使在‘朕即位以后,而心中包藏着叛逆之心的,还不止一二人,朕对这些都置之不问。朕的一贯志愿,是希望化导他们顽固思想,一同归于善美。使朝廷里面,共同谨守君臣的道义,而在宫廷里没有一丝毫的芥蒂存在心里,而要对他们作出报怨泄愤的行为,无奈他们恶贯满盈,以致自己受到鬼神的惩罚,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这是我最大的不幸。
智以103大胆开创,锐意改制“‘大公无我’卿当知之,断不可因执已是。”
——雍正雍正七年,准噶尔蒙古部落的策旺阿拉布坦策动叛乱,雍正决定对其发动平叛战争,为{经办军需,雍正设置军需房,后改称军需处或协理军需处,最后定名为办理军机事务处,简称军机处,雍正在对宁远大将军岳钟琪即将平定准噶尔部叛乱的奏报批示:
“……两路军机,朕筹算者久矣。其军需一应事宜,交与怡亲王(胤祥)、大学士张廷玉、蒋廷锡密为办理:其西路办理事宜。则专责于总督岳钟琪是任。王大臣等小心慎密,是以经理二年有余,而各省不知有出师运饷之事。今览岳钟琪折奏,备陈十胜之情形,军务所关重大,朕不敢予言其必然,惟有倍加敬谨。”
军机处的本意为经办军需,要求迅速,往往不得迟误,军需供给保证前方将士建功立业,在运作中不受朝廷中任何官僚机构的牵制,只听命于一人,可以随意运用权力而不受阻滞,再后来,雍正为了稳固其皇权,重新创建一个可以囊括一切机要权柄又能服从自己指挥的,由亲信人员组成的新机构。
军机处不同与其他机构,它无定员。六部、内阁及其它各机关都各有定员,唯军机处的官员多少不一,皆由根据实际需要,随时增减。最初只有怡亲王胤祥、大学士张廷玉、蒋廷锡,如果加上岳钟琪,也只有四人。以后又有增加,最多时也不超过十一人。其次,被选人军机处的官员,都属兼职,不设专,职,从阁臣、六部尚书、侍郎等官员中,选取“熟诸政体者,兼摄其事”,称为“军机大臣”。依他们原有的晶级和地位,排定先后次序,以品级高、资历深者为“首席”、“首揆”、“揆席”。如他们中有的失去原职务,或授于京城外的职务,其在军机处的兼职则被取消。军机处的属员,则由“各部曹、内阁侍读、中书舍人等充任,名曰军机章京。”俗称“小军机”。军机人臣互不统属,即无隶属关系,各自对一人负责。
军机大臣地位崇高,但无如六部等官员的实权。他们的职责是:“掌书谕旨,综军国之要、以赞上治机务,常日直禁庭以待召见”、即使巡幸外地,亦如内廷。具体规定每天寅时(三时一五时),军机大臣人直,办事完毕,由内奏事太监“传旨令散”。每天召见没有定时,或一次,或数次。
召见时,“赐坐”,将“未奉御批”的各处奏折进呈,等候钦批,“承旨”毕,即退出。凡的“明旨”,由军机大臣拟写,下发到内阁;凡不宜公开的“密谕”’,经由军机大臣“封交”兵部。视事之缓急,或“马上飞递”,或四百里、五百里、六百里不等,传送到各地。概括军机大臣的职责就是“承旨”,说得通俗些,不过是上传下达,当面替起草文件,或记录皇帝的指令,向有关部门传达。这些工作,实际是充当了皇帝的侍从秘书。军机章京有满汉人,负责缮写谕旨、记载档案、查该奏议。满人抄写满文,汉人抄写汉字。这也是文墨秘书性质。军机大臣和军机章京身处权力的核心,却无任何决策权,不能作任何决定,一切听命于,完成交办的事。
特别强调的是,军机大臣的工作具有高度机密或称为绝密。军机处不属一般的衙署,它需要保密,并时刻同皇帝保持直接联系,军机大臣要留在离最近的地方,以便随时而快速地应召人宫。因此,军机处便设在隆宗门内,靠近内廷,既与外廷隔绝,以杜绝人来人往泄秘,又以离居处甚近,而召见便捷。“军机为枢密重地,非有特召,不许擅入”。如敢私人,或私自会见军机处官员,随时纠劾论处。军机大臣办公的地点,亦随的行止而定。如驻跸圆明园,其军机处则设在园内左如意门内:如在西苑、军机处设在西苑门内。如出京远行巡视,途中暂驻处,称为“行在”,或抵达目的地,其暂居处又称“行宫”,军机大臣皆随往,在行宫门“直房”,或设蒙古包为其办公处。不管在何处“人直”,都属的禁区,离甚近。军机处没有固定衙署,具有机动性,只有在京城,才有较稳定的办公地点。从召见军机大臣议事,更见其机密性。雍正每次议机要大事,只“独见”一名军机大臣,其他军机大臣不得参与。因为每个人的记性有强弱,理解深浅不一,文字表达能力也有高低之分,只召一人“承旨”,其中也有力所不能,转述世宗口谕,或据雍正指令撰拟圣旨未必尽合本意。至乾隆初年,始由“独见”变为军机诸大臣“同进见”,依靠合作,才避免“独见”的弊端。
军机处的高度机密性,体现在对其印信管理极严。军机处初无印信,至雍正十年三月,雍正命铸军机处印信,交由内阁大学士办理。据此,内阁大学士提出:“办理军机处密行事件,所需钤封印信”的印文拟为“办理军机印信”,由礼部负责铸造银质印信,贮于“办理军机处,派员管理。”
启用印信事,应行文各省及西北两路军营周知。雍正予以批准。印信贮存初定由军机处自贮,为防止私用印信,加强管理,遂改贮它处。其管理办法:用印时,由当日值班的军机章京持镌有“军机处”三字的金字牌赴“仙奏事处请印”,然后又凭此金牌向领班军机大臣请开启印匣的钥匙,在他们的共同监视下,打开印匣用印毕,金牌交给领班章京,开印的钥匙仍交领班大臣保管,印信当即送回原处。印信分程序管理,相互制约,互相监督,无论职位多高、权多重的大臣,都无法私自动用印信。管理极严,于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