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毒步倾城:神医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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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交出还是窝藏?

洛明扬身为太医令,医道世家之主,再怎么恼恨这帮人,也只能继续指使府上的人给骑卫们疗伤止血止痛。

“想不到爷爷所设机关竟如此鬼斧神工,连他们都进不去?”长子洛成瑛困惑道。

“爷爷名号圣手,可不是世人白叫的。”洛双双略为沾沾自喜道。

“看看这惨状,也亏得我们没有人敢违背太老爷命令,冒犯圣堂楼……不然死得更惨。”当中一位夫人开口说着,心有余悸。

“要我说,是这帮人有名无实,太没用。”洛成秉撇撇嘴说。

见百里婴和他的人惨败成这副模样,墙倒众人推,洛家人也放松了对大刑寺的敬畏。

“都给我住口。”洛明扬沉稳的低声呵斥。一家子人才渐渐住了嘴,“祸从口出!”

但洛明扬却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大刑寺是何等地方,这些人也绝对不弱。

父亲的圣堂楼,怎会厉害至此?

庄蒙庄野这对双胞兄弟,互看了对方一眼,哥哥庄蒙的目光垂首看向凤千离,弟弟庄野默默小声说:“又横尸了三个,重伤五个,再等一时半会,死绝,玩完。主人,出手否?”而庄蒙沉凝,不语。

凤千离端着一杯侍女烫好的宫廷流香酒,唇角弯起嘲讽弧线:“本王何曾救过人?”

“明白。主人喜欢的是坐岸观火,袖手旁观。”

庄蒙:“……”

凤千离精致睫长的魅眸中闪烁幽寒不明的光,掠了一眼庄野:“你倒是对本王观察入微。”

庄野点头:“必须的。这是身为主人近身侍卫首要素质!野不敢忘!”

庄蒙:“……”

哎。弟弟,能一天不找死就不爽是么。

凤千离指尖倾斜,将盏中琼浆玉液尽洒在地毯上,淅淅沥沥酒滴沁入厚厚锦绣地毯上,晕开一朵绮花,酒香四溢:“本王忽然想起来,这几壶贡品流香酒是太子皇兄送给本王,本王尚未回赠他什么。去吧,将里面这群人踢出来,告诉太子,就说他大刑寺这几条人命当作回礼。”

身边那名大太监软步行上前,接了凤千离的命令,只将手中拂尘当空一扫,立马那些十二局的太监魅卫们便如鬼魅一样飞了过来,洛家人瞠目的看着这些太监魅卫们闯进那阵法中,身法迅疾无比,不过是须臾之间,已将困在里面的所有人给一脚飞了出来。

百里婴嘭地一声握着他的玄虎佩刀,摔在了一群残兵身上,他立马弹跃而起,以刀撑住身子,狂吐下几口鲜血,脸色是掩饰不了的青紫。

“大人,百里大人!”

“我没事!”

都这般了,还逞能?

凤千离屑然的扫过百里婴:“本王已给了你们机会,哪知你们连门也进不去,若是嫌犯当真逃进圣堂楼,你们拿什么来抓人。留着这口气,一会子替本王告诉你们的太子殿下。大刑寺,幸苦了。”

百里婴怎会听不出这话里嘲讽冷魅的意思,万般没料到圣堂楼如此厉害,当即便是又狂吐出几口鲜血:“多谢王爷出手搭救!”颇有不甘的说完这句后,只能硬撑住一口气,带领骑卫撤离洛府:“走!”

就在百里婴被十二局的人踢出圣堂楼时,圣堂楼里面,洛云卿顺利的进入了太老爷的起居室。

以前虽然清静,但也不至冷清。

太老爷一死,身边伺候的为数不多的几个随从和侍女,也通通自杀殉了葬,这偌大的圣堂楼忽然变得冷清寂静起来。洛云卿顺着熟悉的步伐走进太老爷的起居室。想着百里婴和他的人不知死绝了没有,自己且先在这里面待一待再出去。

当她跨上****台阶,顺手去抓起居间院檐下第一根柱子时,触到一股黏腻湿润的东西——“血?”

手指刮了点,两指细细搓了搓,递于鼻端嗅了嗅。

不错,的确是血,而且是人血!

血迹未干,不超过一天。

洛云卿当即挑眉,意外呀,莫非百里婴口中嫌犯真逃进了圣堂楼?

洛云卿扶着漆柱,将手上血迹随手一擦,她漆黑的眼睛里只闪过一点惊讶,随即便淡定的继续往起居室走,这起居院她再熟悉不过,即使看不见,也不妨碍她畅通无阻行走。

她好像笃定了什么,径直的往厨房走过来,掀起厨房厚厚的布帘,厨房里已不再有炊烟味道,只剩下冷却的烟尘味,和空气中一路走来夹杂的淡淡血腥气,灶台下血腥气尤其浓一点。洛云卿轻轻勾起一边嘴角,走至灶台蹲下来,伸出手往地上摸了摸,灶台里冷却的烟灰有些被人扒到了地上,还沾着半干的鲜血。

就在洛云卿蹲下时,身后有杀气逼近,她看似没有察觉,但眸中跳出一缕冷光,袖中银针已落在指间,而她颈后的危险也只相隔三寸!

有人运气于掌劈向她的天灵盖,尽管对方虚弱不堪,很是吃力,但这掌力竟还携着一股罡劲如烈阳般的力量!

就在洛云卿预算着灭不灭了他的时候,男子的招式犹疑了半秒钟,洛云卿淡淡勾唇,她忽一跃而起,单膝弯曲,一个腿踢将对方踢飞。男子朝后趔趄两步终究没稳住自己,飞了出去,嘭然巨响,砸坏了身后一张菜案板子,摔于地上口吐鲜血,身躯猛颤,木板四裂!

洛云卿欺身而上,膝盖肘同时顶住了他的咽喉:“刚才在外面,你便有许多次机会对我下手,但每回你都犹疑了一下。看在这个份上,我只踢你一脚,不伤你性命。”

血糊糊的脸庞上,一双深刻如刀的眼睛略略浮上惊意,吃人般剜在洛云卿身上!

“不必这么看着我,我的确是个瞎子。你犹疑,是因为我是个女的,且还是个残废吧。”洛云卿嗤然冷笑道:“这世上,有时候女子比男子要危险得多,有些女人下手比你们男人更狠辣千倍。而看似身残的人不一定就无害。且记住我与你说的话,别再轻易小觑女人。否则,有你后悔的份。”

“你,叫什么?是谁?大刑寺为何要抓你?”

“我好歹手下留情,没扎死你,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本事不错,身受重伤还能闯进来。”

“要死了,说不出话了?”

洛云卿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得到,这男子有一双比猎鹰更锐利冷酷的眸子,紧紧盯在了她的身上,不见男子回答,她细细一听,听出他喘息微弱困难,不停咳血,仿佛下一刻便要背过气去,这才想起自己正以膝盖压着他的咽喉,她把腿收回:“不好意思,忘了。不过仁兄你伤得如此严重,若不医治,活不过今晚。”

“喂?”

“喂喂?”

昏了。

洛云卿蹲在那,思索了会,此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嫌犯。

现在人昏死在这,她是交出还是窝藏?

寒凉的月光,清华如霜。

红松针间洒下的月色,若一瓣瓣细碎的花瓣,凤千离坐在这样的月色间,仿佛有无数花瓣落满他的肩头,为他笼上一层华丽的暗影。他慵懒看着那些伤残骑卫三三两两你搀我扶,跟随着百里婴离开洛府,其余或死或重伤的人,只能等人来拉走。

百里婴刚走,楼里响起洛云卿行出来的脚步声。凤千离把茶盏一递,将手里抓的熟栗子一扔,侍女接下茶盏,栗子则颗颗滚进银盘:“所有骑卫个个重伤,她倒是毫发未损。本王好奇,进个圣堂楼当真如此艰难,洛大人,你说本王进得进不得?”

凤千离看似询问洛明扬,眸子却梭巡在洛云卿身上,众人也纷纷看着洛云卿不紧不慢从楼里走出来,她看似一副寻常无异的样子,说:“云卿在里面待了一会,并不见什么人闯入,寒王若要进楼搜查,还当小心些好。”

凤千离忽低笑道:“是么?对了,本王想起来,本王适才来的时候揣着一道太后懿旨,太后下令,今后若无内务府所发搜查令,朝中任何人包括本王都不得擅闯洛家禁地圣堂楼,不得惊扰了国父恩公已逝亡灵。本王怎敢当众忤逆太后的意思呢?”

洛云卿听了这几句话,只能嘴一抽:王爷,您还能再无耻点吗!

她怎么嗅出一股腹黑无比,堪比狐狸还狡猾阴险的味道!

既然有懿旨在,却等大刑寺的人挂得差不多才拿出。

百里婴要知道,非活活气死。

但这件事,也从侧面反应,凤千离连太子的人也敢算计,足以可见此人的狂肆到怎样的地步!

不过在洛云卿的眼中,凤千离不过就是个有恃无恐,仗他奶奶的势欺压人民的一个恶霸王爷!

嗯?凤千离若听得见洛云卿心声,没准儿会扒了她这嫩嫩一层小皮,当凳褥来坐。

而此时躺在地上哀哀惨叫的骑卫们,听到话后,个个怄得吐血三尺。

洛明扬双目一沉,两拳交握,若不是隐忍着,胸中那口郁气便要喷了出来。明知凤千离是存心如此,偏他无法质问,只能忍气吞声地道:“得太后亲自搬下懿旨,乃先父英灵鸿福,臣洛明扬感激涕零!”

“正三品太医令洛明扬,接旨吧?”大太监行出,手握一张明黄绢卷。

“臣叩谢太后慈恩!”

就在大家看着洛明扬接旨的时候,几乎没人发现,洛云卿眼睫下晃动的一点异样情绪。

但这点情绪,被凤千离邪魅凤眸尽收眼底。

凤千离仿若未察,只对洛明扬道:“既然皇祖母有令不准许进入圣堂楼,本王便不想忤逆她老人家。但这嫌犯不得纵其逃走,洛大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微臣知道!微臣定当竭力配合王爷捉拿朝廷嫌犯,严令府上人进出!”

凤千离:“本王乏了,回府。”

“恭送王爷……”洛云卿与众人福身相送。

凤千离适才话里意思,是说他走后,洛家府邸要人包围起来,等嫌犯从楼里杀出,再将其捉拿。然洛云卿却觉得,凤千离似乎并没有致力于要抓到这名嫌犯。

还有一个疑问,凤千离如何事先知道,百里婴和他的人,就一定会惨败,根本进不去呢?

这里凤千离踏出洛府,站于门庭外望了望天空簌簌飞落的一点烟灰,远处那座临街的商铺已烧为灰烬,连累得旁边几间也遭殃,此刻正有大批京衙门的官兵在清场子。

“葵应,去告诉京衙门,让他们调官兵把守洛府外围。”

之前那大太监答话:“老奴领命。只是,今儿已挫了大刑寺锐气。嫌犯也已在咱等手中,而‘那人’分明就在圣堂楼内,若要抓他,老奴可进去把人抓出来,如何还要派官兵将这太医洛府给围住?”

凤千离踱步,顺手折了门前一支白茶,不答反问:“你们看那丫头如何?”

“丫头?”葵应立即体会,“王爷说的可是那洛府云卿小姐?这丫头年纪小小,心思可不浅呢,袖藏银针,下手绝不犹疑,应变极强。王爷面前她亦始终淡定,那酒中之毒连洛老爷也解不开,她却有这本事,还敢以此和王爷谈条件。若非传言和王爷您一般有假,那这丫头必是个大祸害!老奴以为,这样的女子接近王爷三丈范围以内,都,该杀。”

一直沉默的庄蒙开口说:“从她衣着和家人对她态度来看,传言不像有假。葵公公所言很对,这少女身上的确很神秘。神秘往往等于危险。”

危险?庄野瞟了一眼凤千离。主人喜欢的不就是危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