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毒步倾城:神医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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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寒王是座好靠山

“何止如此。”凤千离信手扯下一片花瓣,“那丫头从楼中出来之时,身上多了几味止血药材香气,偏她面上表露得淡定如初,平静如常。”

“王爷意思,是说那丫头进入楼里,发现了‘那人’,但她并没有说出来,还替那人止了血?”葵应砸嘴叹道,“若要这么说来,心思这般深沉,这少女将来必成祸患呐!”

凤千离脑海中闪过那张诱惑软嫩的红嘴儿……祸患?他喜欢祸患。这泱泱凰倾大陆,风平浪静又有什么意思。那就让这一股飓风从这洛家卷起,“花开堪折直须折,可人儿就如这花一般,折下它,你忍心拿脚踩它?得将它护在怀里,或……吃进嘴里。这才有意思,这才不失为赏花人。”

他说着,竟真将那洁净的白茶花瓣往嘴里送了一片,便把花丢给庄蒙:“你也尝尝。”

庄蒙拿着残了的花,一脸纠结,想丢不敢丢,吃又不敢吃。那个……主人,咱对花过敏啊……庄野则浮想联翩的回想着‘吃’这个字眼。

怎么听都觉得那么……色!情!

目送凤千离豪华车架远去,葵应身后魅卫道:“葵公公,王爷还是没回答您的问题?”

葵应将一双涂染了胭脂的细长眼瞄向魅卫,呵呵地诡异般笑了声,笑得人毛骨悚然:“这就是咱家能做王爷身边总事太监,而你只当个魅卫的区别。做奴才的,永远记得要学会用脑子。没脑子的奴才,也只是个奴才。”

答案,答案适才王爷不已经给了么。

“葵公公教训得是!”

自凤千离离了洛府,不久后大刑寺遣了人来将所有重伤骑卫和尸首抬走。

而京衙门的官兵则重重将洛家守住,圣堂楼外亦有人看守。

洛家下人着手清洗地上的血迹,整理被人搜查后狼藉不堪的园子。

洛云卿早已饥肠辘辘,只想着回飞絮阁把肚子填饱,再餍足的睡一顿。这副羸弱的少女之躯,刚刚恢复一点元气,实在经不住折腾。可她那位老爹等不了,派了人来传她书房立即私见。洛云卿将筷箸一扔,将碗中素粥三两口喝干抹净,临走又抓了两个粗黄的馒头,一个塞于袖中,一个边走边吃,她命了显贞和翎风这两个丫鬟随侍她左右。

行到书房,着人通禀,洛云卿在显贞的搀扶下走进来。

这间主人书房自幼到大她从没机会踏足过,回想起来,似这般父女独处的时候,也几乎没有。入了书房,听见洛明扬传来的一声沉沉叹气。从中可听得出她爹的深深郁悒。若她是洛明扬,也会担忧今儿这事后,不知会藏下什么隐患,毕竟洛家再风光也只是太医,并非内阁大臣,没有朝堂斡旋的能力,一旦惹上朝廷倾轧,宫闱祸乱什么的,那局面才真个教人头疼。

所以一直以来,她爹极想拉拢几个朝中大臣或皇亲贵族。叡王自然是个最好的选择,叡王喜爱洛宁鸢,洛明扬极力撮合,但奈何洛宁鸢心性极高,屡劝不成。

到最后因为她意外横插一杠,休掉叡王,现在这种局面,洛明扬哪里还有那脸子去见叡王的面,心中没有不气的。不过洛明扬,还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始终没有大躁。

“爹。”洛云卿打发了显贞出去,书房中只剩两人。

洛明扬走到她的跟前,想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成婚前,不是没有裁制新衣裳,怎么不穿上。冬了,天渐地凉了。”

以前的她可怜得甚至没一件像样的衣裳,每回她去见太老爷,府里那起小人们,为避免落太老爷口实,总会拿出件衣裳让她换上,回头又给拿走。这次大婚,婚前的确裁了几件衣裳,但她一出事,陪嫁的一点东西自然也全被几房夫人卷了个干干净净。

“女儿这么些年,早习惯了粗茶淡饭,素衣巾布。那几件新衣姊妹们喜欢,让给了她们。女儿眼睛看不见,穿什么都是一样。”

她可不会认为是洛明扬良心发现,关心她冷暖。这厮分明是心虚,怕被外人非议他虐待女儿。

“你母亲常年不在家,但你如何都还是这府中小姐,你二母她们再照顾不周,也不至让你没衣穿,没粮吃。”洛明扬就算不十分清楚家宅情况,但也有三分明白,此时仍试图推脱责任和粉饰太平。

“几位母亲对女儿照拂有加,每日皆有鱼肉汤菜,女儿自然明白她们的‘好’。”她说话时候,袖管里咕咚一下,掉出一个东西。

洛明扬捡了起来,是个硬梆梆不知放了几日的馒头,便是家中的狗也会嫌弃。

这只硬梆梆的馒头,就像一个巴掌打了洛明扬的脸。

呸。鱼肉,鱼肉是洛云卿这辈子只闻过没吃过的东西!

几位夫人克扣她的月钱,删减她的用度,剥削她的食物,让她过得比奴才都不如。

这也罢了,动辄打骂,暗害,羞辱,戏弄,惩罚等等总有层出不穷的法子来变着整治她。

这么多年,若非是太老爷尚有一口气,他们才不敢明目张胆将她撵出家门,或除掉她。

这位爹在做什么,做了什么?

行医之人,堂堂太医令大人,胸中可曾怀有一点慈爱和怜悯?

狗屁都没有。

洛明扬握着那馊馒头,神情掠过一分难堪和深思,随即收了馒头先转了话题:“云儿,为父自问每日忙于公事,也对你少了些关心。如今你祖父过世,他生前又挂念你,你有何难处的便来告诉爹。”

“谢爹关心。”老东西,这会子给糖吃,安的什么心她会不知道吗。

“你跟爹说说,祖父在世时,他可曾教过你独门医道,你又从祖父手里学习了哪些?你爷爷他可传赠了你一些秘典?”野心这样快就露出来了。

洛云卿摇摇头:“爷爷教女儿的医术都很普通,和诸位姊妹兄长们从爹这学习的是一样的。爷爷并没有额外的教女儿独门医道,更没有传赠女儿秘典。爷爷的那些东西,想必都留在了圣堂楼里。女儿只是个瞎子,爷爷不可能把他平生心血传给我呀。”

“哦,这样。想不到你可以自学得如此精湛,比你那几个姊妹兄长毫不逊色,他们当中,或许只有鸢儿略胜过你。哎……可惜我洛家堂堂医药世家,那些祖秘典笈许多失传了。你祖父心性怪异,生前也不肯教授为父和你两位叔父他的独门医道,爹只是惋惜啊……”

洛宁鸢医术是不错,但想胜过她,洛云卿只能偷着嗤笑了一声。

“爷爷或许是有他的想法。我们洛家几百年的传承,蕴藏了多少的精华。凰倾大陆数不清的人觊觎着。这些东西是好的,也可以带来灾难。爷爷他这么做,也许只是想爹和二叔、三叔远离一些纷争,过得更平安踏实。”洛云卿虽这么安慰,心中却算计着她的小九九。开玩笑,那些好东西只能属于她。

将爷爷医道和洛家精神发扬光大的,那自然一定必须只能靠她啦。

“爹没有责怪你祖父,也明白父亲的苦心……”洛明扬叹道,“只是,云儿,爹和你说过,万不得已莫要惹上寒王,你可知道此人的危险!”

洛云卿微微翘了翘唇角,淡淡然一笑:“爹想错了,女儿再怎么样,也还是洛家的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儿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又怎么会妄图给洛家惹上危险。女儿只是在借东风,为爹拉拢一座稳妥的靠山,这不是爹一直以来想要的吗?”

“你——”洛明扬先是一惊,目光陡然寒沉地瞪着自己的二女儿,随即又缓缓的将情绪压下来,“云儿,你在说什么!”

她竟然可以看透他的心思!

“女儿是个失明的盲人,这么多年不求别的,只求能活下来就好,而洛家就是女儿的依靠。只有洛家平安,女儿才能长久的活命。爹也明白,官家人,时时刻刻都有抄家的危险存在。何况我们精的是医术,是为皇家治病的官儿,一朝不慎,那就是砍头的大事。爹费尽思量的拉拢朝党势力,为的还不就是我们这一家人的平安吗。可是那叡王,真的是座牢固的靠山么?女儿认为,寒王凤千离才是最佳的选择。”

“这绝不可行,寒王诡变多端,行事毒辣妖邪!你没有亲眼见过,便不知此人的可怕之处!凭他一个舞姬所生的皇子,没有娘家的背景,没有父皇的宠爱,自幼便是一个令皇家蒙羞的存在,这么一个人人鄙弃之人,能在短短十年爬上如此高的地位,攥有如此强大的权力,博得纳兰太后一力亲睐,这样一个人,足以让人恐惧!和他接近,无异于与虎谋皮,不,甚至比虎更可怕……”

“朝堂斡旋,本就是与虎谋皮,既然要博得一个靠山,自然要实力最雄厚的那一座。当今璃水国分三党势力,一是皇帝疼爱的叡王;二是纳兰太后扶持的寒王;三便是太子,太子身后有国师支持。这三方势力各自牵制,现在看来还处于平衡状态,但未来哪一个最有可能脱颖而出——绝不会是叡王,凤清奕!”

洛云卿冷淡一笑:“叡王心高气傲,根本没有治理天下的谋略心怀,目光短浅,只图眼前风光。这样的人,父亲却要攀系,无异于白费功夫。”

洛明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待醒过神,忙沉声一喝,“云儿,你,闺阁之女,你敢如此非议朝堂大事!”

洛云卿想象得出她爹的震惊:“女儿只想提醒爹,最危险的靠山,才是最强大的靠山。女儿现在已经得到太后欣赏,如能为爹再博得寒王信任,或许我们洛家——”

“住口!”洛明扬大震,一掌拍向书案,“好啊,这么些年,你闺阁之心隐诲得如此之深,连爹都小觑了你。想不到你居然存有这般心思!云儿,这些话,日后断断不可再说,否则为父决不轻饶!”

洛云卿心中呵呵一笑,表面忙做出惊慌自责的样子:“父亲别生气,女儿知错了……”

其实不论她怎么说,洛明扬也绝不会选择凤千离。

因为她爹和其他人一样,同样鄙夷凤千离的出身。

但凡贵胄之人多有些心高气傲的脾气,她爹也不例外,只愿和身份血统纯正高贵之人结交。

这是其一。

其二嘛,洛云卿心中嗤道,她这位老爹可没表面那么简单……其实洛明扬……“好了,爹也并非责备你。”洛明扬压下气躁,“你一个女子家,不懂朝党危险。爹再问你,你可当真能治好晁老的病?这可是太后亲自下的令,你若是治不好,太后可不会善罢甘休。”

“关乎女儿性命,既然女儿敢应承,就有把握。”

“那……你是否知道晁老病症,是什么?”洛明扬问出这句话时,显然语气中夹了点星寒之意!

洛云卿假装未察觉:“饮酒过度引起的心脉问题,爹和诸位太医不是都查出来了吗,女儿照着自己的方法医治,或许是女儿运气较好。”

“是吗,没有别的不妥?”

呵,老爹,您认为能有什么不妥呢?

还是您根本知道,晁老其实是中毒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