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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智救佳人

智救佳人

方肖昏昏沉沉地睡着,眼前不时闪过胡离的脸,冷漠的、生气的、微笑的、哭泣的……一时间俱是在他眼前闪过,他想叫“晓离”,却是怎么也叫不出来,只是眼前闪过那双泪眼,那么滚烫的泪水滴在自己身上,灼烧着自己,一点点直达到灵魂深处。

他想要抬手去为她擦拭,却怎麽也抬不了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哭成泪人,只觉得心疼到无法呼吸……

“你若死了,我便也绝不独活!”她仰头望着自己,眼中满是坚定。

“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没了你,我独自苟活又有甚意思?”她望着自己哭到气短。

她深深看了自己一眼,突地嫣然一笑道:“呆子,你一定要等着我。”眼中竟是已经淌下泪来,说完头也不转随那人离去。

眼前闪过一幕幕从前的画面,那样的甜蜜、心酸、相思、缠绵……一切如同水月镜花般闪过,飞快地旋转,远去……

他伸手想要抓住,却是再难挽回,她便消失在眼前,一切仿佛归入混沌,眼前漆黑一片,他又听得有人在耳边嘤嘤哭泣,哭声凄凉而哀婉,仿佛浸透了湿热的情怀。耳边是谁在低声倾诉?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外公,我该怎么办?”

“那个胡离有什麽好,值得你这般为他念念不忘?就算昏迷了,就算她再怎麽冷落你,气你,你还是会想着她?可是和我想着你一样?”

“方大哥,方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真的——”

这是——他猛然惊醒,却见周遭尽是夜色,皎洁的月辉下,怀中躺着一个身体,已是发凉发硬。他一呆,低下头来,发现甄灵已是停止呼吸多时,她的嘴角仍然带着一丝微笑,绽放时就枯萎,仿佛看到最美丽的风景,惬意而满足。他愣住,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方才梦里那人说过的话——是她说的吗?

夜风吹过,他的脸上湿湿黏黏的,竟是泪痕吹干的感觉。是谁的泪,那般滚烫地滴在自己脸上?蓦地,他似是什么都明了,眼角落下两行清泪,傻女孩儿,你这是何苦?

有些事待得明白,已是什么都来不及。有些事不到时候,永远不会明白。只是记忆里会有一滴滚烫的泪,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那人的,也许早就混在一处分不清了,却永远记得它的温度。即使那面孔不再鲜活,那身影不再灵动,那声音不再熟悉……还是会记得,属于记忆深处的温度。

方肖在风中不知吹了多久,只听得耳边一声轰响,远处红光漫天,方才被惊醒。那方向正是鹊仙居处,想来鹊仙已是遭了毒手,这样的大火,怕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了吧。

他含着热泪将甄灵葬在附近一处树下,为防止日后被人踏得平了,他找了一块木牌在坟上树了,上面写着华山甄灵之墓,却是为了日后可以前来找寻。他突然想起曾玉儿从休门逃走,不知道是不是逃得性命,连忙下山而去,想早点和曾玉儿会合。

他赶着下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居然没有路了,只见得荒草丛生,不辨方向。突然间听到草丛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竟像是有人在附近。不知道是敌是友,他身上又有伤,自是不敢轻易现身,却听得一声笑道:“佛祖,我们这是去哪里?可是去找将军?”来人声音甚是阴恻,听得方肖几乎叫出声来,居然是无喜。那欢喜佛祖定也是在一旁了。

“自然是寻个好地方和仙子春宵一刻啦!你这个——唉”欢喜佛祖的语气又是不满又是有些急躁,似是甚为开心。

方肖听得心中一惊:“仙子?莫非是玉儿?”

“小倪那个老尼姑跟我们欢喜门作对多年,她的得意弟子还不是得陪佛祖练欢喜禅功?恭喜佛祖。”无喜听得顿时明悟欢喜佛祖之意,拱手道,“那黄蜂尾师兄妹那边?”

“嘿嘿,由他们去闹吧!我便是不再回去,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这次将军为了联络黄蜂尾,可是连了了道人都请出来了,也不知道为何他居然迟迟不曾现身。”欢喜佛祖听罢,笑道。

他的话甚是奇怪,听得方肖不由愣住,难道欢喜佛祖和黄蜂尾不是一路吗?这个将军又是何人?他听得二人脚步声渐远,轻轻从草丛中追出,一路跟随。峨眉山很大,欢喜佛祖和无喜哪里来过这里,只是在山中打转,找不到下山的路,俱是有些急了。

“佛祖你看都快天亮了,这紫玉仙子?”无喜见得欢喜佛祖甚是急躁,他一路将曾玉儿扛在肩上,也是辛苦,此时忙请示道。

“嘿嘿,快天亮了,要不就在这荒野?”欢喜佛祖淫笑道。无喜对他的荒淫早就习惯,连连拍手称赞。

方肖听得却是大怒,他也不知曾玉儿此时情况如何,将头悄悄从草缝间探出一点,却看到无喜将一紫衣女子放下。

那女子双眼紧闭,显然是晕过去了,欢喜佛祖对无喜招招手,便见得无喜乐悠悠上前,原来是让他帮忙把风。

方肖见得情况不对,他也不敢再继续等下去,探手却是摸出了两把菜刀,这是他之前在扶风山庄时带出的。此时他窥得方位,对着欢喜佛祖便投出,同时人也扑身而上。

欢喜佛祖听得脑后风声乍起,心中顿时大惊,知道有人偷袭自己。他也不敢大意,将头微微侧过,待回头看时,哪里见得半个人影。他心中正疑惑,却听得手中一松,回头时曾玉儿也已不在了。

那人使的是“围魏救赵”之计,靠一把刀成功分散了欢喜佛祖的注意力,然后便是趁乱从欢喜佛祖手中救出了曾玉儿。欢喜佛祖怒得几乎要跳起,待看清那人后也是惊道:“方肖?”

“不错,正是我。”方肖手中抱着曾玉儿,都要去将胸一挺道:“仙子世外仙姝,哪里随便由你这样的老秃驴搂搂抱抱?”

“哦,那你是要和我们作过一场吗?”欢喜佛祖见他甚是嚣张,笑道,“你们今天怕是谁也逃不了。”说话间,转轮回被他内力灌注,发出呜呜的响声,向方肖迎面而来。

方肖急不可耐地跳出时,心中也是微微后悔,这欢喜佛祖阴险狡诈,武功也远胜自己。此时自己还带着一个人,怕是更危险了。

想及此,他将手伸出疾点,迅速解了曾玉儿周身被封住的穴道:“玉儿你可有事情?”

曾玉儿被他解得穴道,悠悠醒转,大叫一声,却听得方肖在耳边轻声道:“玉儿莫怕,是我。”他体内此时无一丝真气,曾玉儿虽是被解得可以活动手脚,奈何就是解不开被封住的功力,哪里还谈什么上前和方肖并肩作战。

“嘿嘿,小子,你真气全无,我看你怎么和我打?”欢喜佛祖见他救下曾玉儿,却是解不开其穴道。他想起之前方曾中黄蜂尾下得的“尾上针”,心中也是暗暗喜道。

“少说废话,难不成你还不敢跟一个真气全无的人比上一比?”方肖听得他语气中隐隐有蔑视之意,将牙一咬挥着两把菜刀直接招呼而去。

“小子莫要猖狂,我定要抓住你。”欢喜佛祖也不顾冒着以大欺小的场面,场中一片混乱。一时间两人缠斗在一处。

欢喜佛祖也是心思狡诈,几次三番惹得方肖暴跳。盖因他内功深厚,此时连连用上“粘” 诀,其两把菜刀俱是被锁定不得脱身。

欢喜佛祖突的一使力,却听得当的一声,两人的兵器交错,方肖身躯便是一震。他吃惊之下,欲要挣脱,却也是来不及,只觉得一股极其阴柔的内劲从转轮回上传来,哪里有机会开口。

欢喜佛祖却是桀桀怪笑道,“就让老衲今日便将你了结了。”说着那股内劲穿过自己身体奇经八脉,一路势如破竹,哪里还能硬抗。

方肖只觉得对方的真气如同滚滚流水在体内激荡不休,他似乎要涨开来。奈何气海中一片安宁,哪里像是存有半点真气。他之前数次遇到高手攻击,均能化险为夷,归根到底皆是因为气海中存着的那个封印。方才他也是故意不闪不避接下那一招,只因他一直对自己体内那股真气控制不了,正好借得外力来试探试探那股“浩然正气”。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便死死咬牙硬挺,只觉得全身快要被欢喜佛祖的真气撑得涨开之时,气海内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流涌遍周身四骸,立时将那股阴寒之气荡得开了。

“咦,小子哪里来的内力?”欢喜佛祖看着他面上一阵惊疑不定,却只觉周身一震,顿时被推得退了出去。

方肖只觉得浑身经脉被对方冲得又是一乱,气血翻涌间喉咙一片腥咸。他心知若是这样下去势必坚持不了,若是让欢喜佛祖当真把玉儿劫走怕是真要糟糕了。

他一咬牙,将那股到了嘴边的血硬是吞下,趁着那股真气仍在体内激荡反复,“逍遥游”瞬间到了欢喜佛祖面前,又是一掌拍出。欢喜佛祖喘息未定,哪里料得对方突然如此厉害,真气之强似乎比张勇刚还要厉害几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仓促之间立时反掌迎上,只听一声巨响,他又是向后跌出老远,一跤摔倒,忍不住哇的声吐出一口淤血。

方肖也是经脉疼痛,浑身动弹不得,却也不敢松气,只是站在原地笑道:“再来!我今日正要替我师傅将仇报了。”

欢喜佛祖听得心惊胆寒,再见他站在那里如同战神一般气势如虹,便先露了怯。无喜见得两人对招,也不知怎的愣住,此时见得欢喜佛祖吐血才一阵剧震,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