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外层的门需要验证指纹才能打开,真夜懊恼地退回卧室,眼角扫到床上已开封用过的药膏,脸上染起一层颜色,疼痛的身体提醒着发生的一切。
很累,从身体到灵魂。
真夜倚靠着沙发,眼睛闭着却丝毫没有睡意,耳朵一直注意着门那边的动静,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回来,他又该如何去面对?
他一直在想他那时遇到的事,若是换成自己,该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心情复杂,时间显得特别漫长。
随意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翻了翻东西却什么也没发现,一点资料类的东西也没有。
终是一夜无眠,神经因一直紧绷疲惫不堪,在门再度被打开时,真夜不知为什么,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有种断了弦的感觉。
展月进门,就见真夜坐在沙发上,一眼就看出他没有休息,却还强撑着精神盯着他,像是警觉,又像是想看穿什么。
“一直在等我?真是受宠若惊了,有种回家的感觉呢。”展月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墙上,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解开上面两颗扣子,微微露出锁骨。
这是具很有魅力的身体,真夜脑海里晃过这个念头,想到自己其实什么都看到过了,还做了那件事,脸色微红撇开脸去。他也是个男人,展月身上有的东西他自己也都有,竟然还丢脸的看呆其他男人的身体。
“你不回来,我可出不去,何况这本来就是你的家。”真夜将视线重新回到他身上,只是这次很淡漠。
“我说的家和那个‘家’可不是同一个意思,以前这里只是用来休息的地方,现在嘛,有人等着,让人更想回来。”展月说话带着点暧昧。
真夜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故意扯开不谈,“我会找到方法出去的。”
“也对,我猜你在琢磨怎么把我的手砍下来,好去开那扇门。”展月挑眉,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丢给真夜,“要试试吗?”
小刀就掉在离手三公分的地方,真夜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去拿。
“莫非你舍不得了?”展月坐到床上,看了眼边上用过的药膏,嘴角露出笑意。
见他目光所及的地方,真夜身体有一僵,“我不想做白费力气的事。”
“看来你一晚上想了很多,没那么冲动了,也知道什么事情是白费力气的。两次闯进老街,你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看来不吃亏果然是长不大的。”展月习惯性摸过指节,将手托住下巴看着他。
真夜脸色沉了沉,但却没有办法做什么反驳,因为展月说的全是事实。
“既然你现在不想动手,我可要休息了。”展月起身走到真夜旁边,将小刀收起,“别看它小,切手指可是像切豆腐一样容易,如果速度够快,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真夜背后猛得升起一股寒意,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吧,柔和的语气,却说着让人惊悚的话。
能成为“冥秋”,又怎么会是个简单的人。
“钟奇在哪里?”真夜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落在着些人手里,定不会比他好过到哪里去,或者已经被杀害了。
“你不觉得在我面前谈论其他男人很煞风景吗?”展月俯身凑近真夜,“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吧?也将是最后一个。”
疑问句,肯定的语气,略微上翘的嘴角泄露出他的自信。
真夜忍住挥拳过去的冲动,赌气的脱口而出:“即便你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刚说完,他就后悔地想甩自己一巴掌,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这是自己吗?
“哦?你就这么甘愿被除我以外的男人干?”展月微眯起眼睛,说话声音并不大,口气也不重,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怒气,如龙卷风般,随时准备毁灭。
“我不想被任何男人干!”真夜照实说。
展月心情好转了些,若真夜回答“是”,那他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不想让真夜属于别人,那是一种从没有过的强烈占有。
“我只想知道钟奇现在是死是活?”就算暂时逃不出去,先知道一点情况总是没错的。
“想从我这儿探听些消息,是不是该付出点代价?”展月危险的道。
“你想我怎么样?”大概能猜到展月想什么,但真夜还是问出口。
“陪我睡一觉。”展月说的轻巧,却让真夜脸色剧变。
“我没必要为了他做到这个程度。”
“我也没说要做那种事,单纯的睡觉,看来先想到的人反而是你。”展月轻笑。
真夜感觉自己被耍了,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
“那只老鼠可不归我管,抓到他的是‘冬’的人。除非是关系‘冥’的大事,否则四季不会干涉对方,别把‘冥’想的太简单。”展月道,“不过倒是没死,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展也说的轻松,真夜清楚绝不止皮肉之苦这么简单,但还活着已让他松了口气。
“你这么关心其他男人真让我嫉妒,你若再提起他,我不介意让人好好的招待他一下。”
展月孩子气的话让真夜一愣,没注意到他突然的靠近。
“好了,现在该休息了。”展月趁真夜分神抱起他很快的放到床上。
“现在是早上。”真夜不顾身上的疼痛坐起来。
“那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整晚没睡。”展月将真夜压回去,“好了,闭眼。”
真夜看过去时,展月已先闭起了眼睛,能感受到呼出的气体隔着十公分的距离喷在脸上,真的很近,原来他的睫毛也很长很密,遮着那双令人看不透的眼,把所有挡在后面。
腰上是展月的手,温度隔着薄薄的衣衫传过来。
现在动手会成功吗?小刀在展月的口袋里,要取出来很容易,真夜眼波闪了几下,视线又回到近在咫尺的俊脸上,手有些颤抖。
还是--
下不了手。
这个男人是太过自信,他不会杀他?还是他根本就没睡一直警觉着?
真夜本以为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睡着,但眼皮越来越重,听着平稳的呼吸,竟觉得特别安心,沉沉睡了过去。
展月睁开眼,盯着真夜许久,就是这种感觉么?像有什么暖暖的液体在心头流动,汇聚成一汪明泉,映下那个影像。
伸手关了床头的灯,房间里一片漆黑。
真困啊!昨晚是真的没休息,很久都没有这种想睡却睡不着的情况了,想了很多事情,有自己的,有他的。
倦意袭来,麻烦的事留着明天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