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流浪汉的问题解决好,灰鲸回到在集市买了一点廉价化妆品,花了大概1个金币,至此他手中积蓄只剩下那么几个银币。带着化妆品回到房中,灰鲸给自己仔细装扮起来,最终他把从书本上学来的简易易容术发挥极其出彩,简单地几笔勾勒,整个人的形象气质完全就不相同了。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不由得有些对女孩子感到可怕——自己只是在书上看到一个皮毛就能把自己变成这样,那些每天在镜子前不厌其烦钻研化妆技巧的女孩该有多么精通此道..。
此时大概下午3点左右,化完妆的灰鲸没有吃午饭,又跑到马车市场蹲点,寻找潜在的目标。最终,灰鲸把目光锁定在一个一直在高档马车区不停砍价的小走私贩身上。走私贩还在不停的跟马车老板扯皮,这时候灰鲸凑了上去,把他拉到一边附在走私贩耳边轻声说道:
“兄弟,买马车啊。我手头有些紧,最近在这里招惹到了一个麻烦人物,急需资金,要不,我的便宜卖你。”
“你的?”小商人缩着头不太信任的看着他。“你的货干净吗?”
“高级马车。上等好马,防震的轮子支架,刻印加持的车厢。这种离主人远一点就报警的好货,我既然能带来,你说干不干净?”
“唔。”小商人摸着自己的下巴,显然有些心动。“那我能先看看货吗?”
“那可不成,我把那个带出来,不就等于是告诉仇家我在这里吗?你要非得看货,明天下午,这个时候,到镇西河岸来,我朋友会带着马车在那里等你。反正就算你不买,也就只是看一眼,吃不了亏。怎么样?”
“那我可不带钱来的啊。”小商人脖子像是乌龟一样,又是一缩。
“成!你觉得满意,我朋友再跟你去取钱。”
“那好,我明天来看看。”
“明天河西,我朋友带着马车在那里等你。”
谈完这些,灰鲸跟小走私贩握了握手,双方都各自心怀鬼胎地走开了。
那么,接下来,该去确认一下南方的状况了。灰鲸心中这么想着,同时脚下加快步伐,回到出租房先卸掉妆,然后赶向南方所在的旅店。果然,在旅店后面的马房中,灰鲸看见了穿着一身体面侍从服正在给良种马喂草料的南方。
“南方!”灰鲸高兴地喊道,准备进门,却被守在门口的另一个马夫挡住了。
“哥哥!”正在工作的南方听见灰鲸的喊声,也高兴地回过头来。
“前辈,他是我哥哥。”南方擦擦汗跑到门口,对守在那里的马夫说道。
那个马夫斜斜看了灰鲸一眼,最终将眼光定在灰鲸破烂的衣服上。
“哥哥,快给前辈打个招呼啊。”
“哦,哦哦。”灰鲸傻呵呵一笑。“前辈,你好,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就交由你们多费心了,我是一个粗人,没得你们这么有文化,还希望你以后多多提携提携,他从小底子就薄,像个女孩子容易让人欺负,希望您能多担待一下。小弟,小弟我感激不尽”
“看你说的什么啊,好像前辈会对我怎样一样。”南方白了灰鲸一眼。“前辈,不要理会我哥哥,他现在还把我当小孩看呐。我哥哥是个佣兵,你看他那身衣服,就知道是个穷肉盾一个,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终于把我拉扯大。”
“那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体质太弱,我会为了给你赚药钱去当佣兵,拉倒吧。”
“谁求你了不成。”
假装是南方的哥哥,灰鲸在马房这里露脸跟那个马房混了个脸熟,然后完成任务的灰鲸就先回到了房子。
过不多久,南方也回来了。一回来,南方就舒展着筋骨叫苦连天。
“累死了。”南方一下扑倒在床上。“本分钱真难赚。”
“你是怎么过的关?”灰鲸坐在椅子上手捧一本书,万年不变的姿势。
“简单,说几句就过去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灰鲸感到有些疑惑,但是仔细打量了一下南方,再想想自己今天跟南方出去是那显著增加的回头率。灰鲸不免对这个看脸的世界有些绝望。要不要,下次要那个家伙去卖屁股得了。
“但是。”南方又说道。“因为我是额外编制进去的,所以他们要给我两个月的无薪试用期,受不了就滚,而且因为是新来的,那个老员工就变着法欺负我。”
“恭喜。”
听见灰鲸的冷嘲热讽,气不打一处来的南方将枕头一把扔了过来。
“还不是你这该死的计划,我什么时候受过这苦。”南方翻了个身子。“不过也有一点好,他们那里饭倒是管饱。”
灰鲸看着书,默然无语。
看见灰鲸跟雕像一样没有反应,南方自觉无趣,走到灰鲸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份食物。
“呐,给你的。算是今天早上的回礼。”
“..。。谢谢。”灰鲸丝毫不带情感地回了一句,接过了南方递来的食物。
“规律弄清了吗?”一边吃着饭,灰鲸一边问道。
“嗯。”南方答道。“我跟旅店定下了协议,把自己的行踪签订在追踪刻印之中了,只要我到哪,他们都会知道。现在的我是在试用期,那个马夫把我当奴隶一样使唤,吃饭的时候要我照料,他就去偷懒。不过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在吃饭时间里,除了旅馆内部侍从要服侍顾客用餐之外,其他的工作人员都会去食堂吃饭。”
“那也就是说,吃饭时间你能够偷跑出来对吧。”
“对。”
“也好,省的我去敲晕那个家伙了,他们吃饭大概要花多久?”
“一个小时。”
“这么久的时间,足够了。”灰鲸盘算着。“不如说绰绰有余,本来我还想今天我找人是不是有些仓促,该缓上一天,看来明天应该就能照计划进行。”
“但愿吧。”
南方又趴到床上,伸展成一个大字。
“但愿吧。”南方把脸埋在被子里说道。“早赚着资金咱们早开其他计划,赚到足够的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时的窗外,夕阳刚刚躲入远山身后,天空还残影着一丝余晖。
“灰鲸,你以后有什么计划?”
“计划?”
灰鲸有些迷惑的看着南方。计划?自己现在还能去哪,现在这个世界上从没有属于自己的场所,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以前看到流浪狗时,灰鲸会下意识的想象自己的处境,现在自己真的沦落到那番境地了,感触终究还是不一样,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大到所有的记忆都暧昧不清,但是居然没有一个能够容生之所,有时候,灰鲸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只断腿的流浪狗,在下着雨的寒夜行走于平原之中。
“我没有计划。”
思考良久,灰鲸如此答道。
“那你不如跟我去中央大陆,我的家在那里。不惜花所有手段我都要尽快回去,我的家人还在那里,最近有消息说,几路叛军已经要将王都包围起来了,我很担心他们。”
“中央大陆吗?”灰鲸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所有有关于中央大陆的资料——神创世之处,伊莲神教的宗教中心,人类与万物起源之处,花了两百年建起的海上环大陆墙,占整个大陆面积八分之一的超级都市,还有就是,内战。
“中央大陆吗,我..”灰鲸顿了一下。“感觉还不错的样子。但是没有通关文书咱们就没法坐船进去,加上现在中央帝国正在内战,只忠于帝国的中立鲛人海军把控环大陆墙的所有出入口,咱们怎么进去?”
“哈哈哈,你忘了我们是在哪吗?流木镇,神都明码标价的地方!我今天在消息市场上打听了一下,现在偷渡进大陆船票售价是60伊莲。”
“60伊莲..”灰鲸看着眼中熠熠发光的南方,显得有些惆怅。“60伊莲就意味着我们要赚120伊莲币才够两个人。一笔大数目啊。”
“没事没事,会有办法的。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计划但愿顺利。”
交谈完,两人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灰鲸捧着书点上灯,南方下了楼,打上一桶水放在壁炉里烧着,接着,他洗完澡就早早躺下,为明天的大半天的劳动积攒体力。这时候灰鲸发现他的背上有许多伤痕,似乎是藤条抽打所致,这种皮外不会流血,只是会留下极为明显的伤痕。他的伤口粉红粉红,在白嫩嫩的背部如同雪地里的血迹一样明显,既然还未变成暗紫色,则说明是不久前才打的
“南方你背上怎么了?”灰鲸问道。
“啊,没什么。”南方将被子往背上一盖,遮住那几道伤。“今天被那个死老头教训了而已。”
说完,南方便招呼灰鲸说今天累了不想多谈,兀自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南方醒了过来,发现灰鲸依旧睁着他那似乎永远不会阖上的眼睛在那里看书,餐桌上如昨天一样摆着娇艳动人的面包。两人吃完面包,交代了一下今天行动的细节,两人便分散开行动。
等到下午两三点,灰鲸在旅馆外见了南方一面,南方告诉他今天一切顺利,可以照计划进行,于是灰鲸买了点东西,赶去了昨天跟流浪汉约好的地方。到达地点,灰鲸发现流浪汉早就守候在那里,灰鲸把东西扔给他,流浪汉翻开包装就是一顿鲸吞还咽,与昨天一样,今天灰鲸也没让流浪汉吃饱。
饭毕,灰鲸把他丢进河里细细洗了一下,然后捞上来晒干再给他穿上昨天买的衣服。行头弄的差不离,灰鲸掏出化妆用具,把他过长的头发和胡子清理了一下,然后给他打了一点粉,让他看上去不至于这么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长期营养不良。
“至于这样吗?”流浪汉显得有些不安。“你到底干什么啊,两顿饭真的不会让我用命填吧。”
“就是卖辆马车,谈好价格就行,你还有这份交易的两成呢,你觉得有什么危险?”灰鲸摁住他有些不大安分的头,细细修建他的眉毛。“再说了,这么肥的差事,就算有点危险,跟你的收益相比,哪个划得来?如果我不管你,本来你就快在街边饿死,拼一把你又有什么可以丢的?”
“话是这么说。”流浪汉叹了口气。“命可是我自己的,不过,我现在倒是也没有别的选择就是。你那马车准备卖多少钱?”
“具体价格你去扯皮,扯皮你会吧?”
“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跑吗?”
“那好,我只告诉你保底价格,至少卖60伊莲。”
“6,60伊莲!”流浪汉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那是什么马车,这么值钱?市场上一般的马车也就3,5伊莲,了不起10伊莲,你这就一口卖上60,有人买吗?”
“60伊莲算什么。”灰鲸显得有些不以为意。“要不是想要尽快出手,我可以把我的这台马车卖上200伊莲。”
“那要是对方不同意怎么办?”流浪汉显得有些心虚。
“那你转身就走。”
“咋感觉那么不靠谱呢。”
流浪汉细细碎碎抱怨着,似乎有些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