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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就一天板着脸那个小子呀?我也看不上他!猴猴萋萋的,老捧那小掌包的。”马倌挑唆地说:“昨早你们吵吵巴火的,那小子是有来头的。前下黑后夜晌儿,那小子跟你们那小掌包的,在爬犁货垛前捅捅咕咕的,嘀咕老半天了,不知整的啥事儿。你也是的,拿东西,净拿明面的,谁一瞅看不出来呀?”

“哼?你……”土狗子噎噎的,咽下大饼子,打个嗝,“瞅见了?”

“我?没看见。”马倌鬼魅哈嗤眼地说:“就看见了,我也不说。咱谁跟谁呀,都吃劳金饭的,能不向着?”

“那你还是瞅见了!”土狗子不以马倌的话为然,“瞅见就瞅见了,能咋的?我大哥心里啥都明白,也没咋的我,啥也没说,倒把牛二数落一顿。大哥该信任我还是信任我,一点儿没错眼珠儿,把看货物这么大事儿还是交给了我,还有啥说的你?”

“你小子嘴硬,心还是虚的。”马倌挑疤揭皮儿地说:“你大哥这人哪,高着呢。依我看,这是试探你?你看啊,既然你大哥对你干的事儿啥都明白,他却没说你,这是啥,搁心里攒着呢,看你这回咋样儿。牛二横巴竖挡,哪来的胆儿,背后的洋杆儿棍儿谁呀,你那大哥呀?他俩那是唱的双簧戏,一白脸儿,一红脸儿,糊弄你这头傻驴上道?这回,就你看的再紧,一丁点儿的东西也没偷拿,你也逃不了叫人污赖。人家早作好扣了,就等你往里钻呢?”

“你别瞎掰了,我大哥可不是那种人?”土狗子不信马倌的蛇蝎心肠,“哎,马倌,你挑面条的啥意思,是不是想拉我下浑汤面啊?”

“看你说的,啥话呀?”马倌看土狗子不太捋他的胡子,还存有戒心,就连哄带打地说:“咱看你人够揍,才跟你掏几句心窝子话,你爱信不信,咱可对得起你?你干那见不得人的事儿,咱欠个牙口缝了吗?你那大哥那一早就跑出去了,不知搁哪窟窿眼儿拿回那板儿花市布,就掖在大氅里。他支走牛二,忙活的把那板儿花市布放回袋子里。这事儿,他明知是你干的,牛二抓住你不放,他还把牛二往里装。说牛二眼睛看花达了,把你这埋汰事儿遮掩过去了。啥悥思,这不是扣,是啥呀?牛二对你的怀疑,是蜂蜇鸡屁股眼儿,缝不住的,你早晚还得犯在牛二这个小人他手里?你依我,一不做,二不休,趁没人,你哥俩儿,拿上麝香、大洋,拉上这几爬犁皮货、山货,猱杆子得了?你哥俩儿,花不了,用不尽的。”

“哼?那是人干的?”土狗子立立起鼠眼,冲马倌亮拳头,“我******削扁了你?”

“別、别别兄弟,我就这一说。”马倌忙装成三孙子色样儿,堆缩的拿双手擎住土狗子高举的拳头,委屈地说:“干不干是你的事儿?我也是为你好,气不恭你受人家熊?我一个半老跑腿子,图稀个啥,还不是看你年轻,替你打抱不平啊?”

马倌一个精力充沛的半大跑腿子,对娘们那劲儿,嘎嘎的。一个吃劳金的,一年两大子儿,哪弄钱说媳妇呀?马倌天生是毛馕胡子长的爷们,那劲天生的大。老拿牲口交欢解眼馋,更刺激叫他对娘们产生浓厚兴趣。他瞟上暗门子映山红,这徐娘半老风韵尤存的娘们了。可拿啥添活那无底洞呢?马倌一开始小打小闹,把手伸向喂马的细料上,少加料或不加料,把觅下的细料,偷偷卖给一打一过的客人,弄俩小钱儿。攒够十个大子儿,就找映山红解馋。马倌的瘾头子越来越大,月八半拉月的,已满足不了他越来越膨胀的需要了。他开始眼睛盯上过往过客的物件上了,一搭不可收。他偷过路客货物由来已久,吃惯了这一口。对吉德爬犁帮,他早就眼红手痒了,可时隐时现神秘的影子一双犀利的眼睛,马倌才没敢下手。映山红跟良莠打得火热,指望有个依靠,就合谋垄沟香獐子沟的麝香,上演了一场苦肉计,掩人眼的蒙骗了乡邻。吉德无意中见麝香有商机,串换货品。映山红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眼瞅她跟良莠精心打造的垄断局面成一枕黄粱,就从老相好小铺子掌柜于瘸腿那,打听到蛮以为能击倒吉德一伙儿人的串换生意,没成想,叫客栈掌柜的打一横,打破了她的如意算盘。正当她处于难以下台的狼狈境地时,马倌不顾众人骂大街、骂杂,把他弄到马棚里,使她没太丢人现眼。映山红下话,唆使马倌要把麝香偷盗出来。事儿成,答应就跟马倌双双展翅,共枕百年。

马倌在窗下偷听到了吉德马帮的秘密,听说麝香大洋等贵重物品留在客栈,叫土狗子照看,他欢喜得心都有点儿发颤,就打起有小辫子捏在他手里土狗子的主意了。先怂恿贪小便宜的土狗子把货品弄走,再在半道想法扮胡子打劫土狗子,把货品全部窃为己有。这计不成,就得冒被抓的风险,自个儿下手?

“你呀,马倌?”土狗子识破了马倌的良苦用心,想拉他下水,叫他干不仁不义有损哥们的事儿,“去你奶奶孙子的。我哥们再起内讧,那是我们个个儿家的事儿,你也别想见缝下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映山红有一手,让我上你的当,白天做大春梦吧?滚一边儿拉去你,少打我的主意?你再缠着我,别说我把你那**玩意儿薅下来当大葱造喽?去去,奶奶熊的。”

“你、你这人,咋好赖不知呢?”马倌叫土狗子推搡着滚爬起来,抖着身上贴的草屑,“哼,土狗子,咱还是朋友不?”

“我没你这样的朋友。你別跟我套近乎?”土狗子不客气地说:“我属狗的,翻脸不认人!”

“演戏嘛,脸都画的。千斤道白四两唱,这就好。狗好啊,记吃不记打!”马倌还死皮癞缠的不放过土狗子,“你要想通了,我帮你一把,准成。朋友嘛,甭跟我客气,我等你的信。”

“等你个姥姥屎吧你?”土狗子骂咧咧站起来,从马倌手里扯过酒壶,“烟酒不分家,拿来吧你啊你呀?滚,滚犊子!滚远远的。”

马倌看土狗子茅楼石头,又臭又硬,咋拉拢不认套,还尥蹶子踢人。掏空心思,苦苦的琢磨,杀鸡找道道,也没弄出个眉毛。

马倌这一闹腾,倒叫土狗子、土拨鼠弩弓上劲儿,弦绷得更紧了,更上心了。两天来,土狗子是整天价冻得跟缩头乌龟似的在爬犁货垛旁晃来晃去,不敢有一点儿懈怠。土拨鼠小鸡孵卵狗看家,整天价不挪窝委在屋里盖个大被搂着麝香大洋,就尿尿都不上茅房,往尿桶里哗哗。双棒儿哥俩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架势,真叫傻哥和大熊佩服吉德的用人才能。马倌痛心疾首的迭迭叫苦,无从下手。

马倌憋闷两天,在满天魆(xū)黑未有星汉的夜半晌,蹽到映山红那旮旯,借嘀咕事儿讨映山红的便宜,捣蒜缸子拉风匣儿,杵子鞣皮绦(tāo)了,皮子鞣软泥了,映山红这才说出个毒辣辣的主意。马倌一听,猛拍下映山红,大笑地叫好,“最毒不过妇人心,我干了!”映山红魑魅魍魉,剽掠一抿,马倌爬坐起来,“啪啪”拍胸,信誓旦旦地说:“我把脑子挖出来给你当鸡蛋膏吃,把心掏出来给你当熘心尖儿吃,我真是心疼你啊映山红!瞅你像大酱缸叫别的酱耙子鼓捣得泞歪歪红淤淤的,我这心比针扎还疼比山丁子还酸哪?暗暗淌泪,心尖儿在滴血。我要不心疼你,对你有二心,头上长疔,脚上长疮,胸前长疽,背后长手够,疼死!烂死!你说我不心疼你吗?”映山红把头往马倌大腿上一歪歪,嗯嗯的耍贱皮,“那是心疼啊,那是吃醋?你要心疼我,叫我活出滋味来,就得想法子不叫外布郎爷们挨我身子,你得一个人独独霸占我这个花魁,浇雨洒露,疼我稀罕我,把我顶在你头上当仙儿供着,把我捧在手里当花儿养着。你沒钱沒势,咋养活我呀?你得把我说的这次事儿干得地道喽,这才看出你心疼不心疼我?我这有上我大炕的留下的,用黑香豆、香薷、香茅、麝香、灵猫香、海狸香、龙涎香、花毒蘑等啥制作的闷香,你趁那几个傻玩意儿睡着了,把这闷香点着了,从窗户纸捅个窟窿眼儿吹进去。这闷香可厉害了,人一闻就跟过阴似的,心里明白,四肢瘫软动弹不得。你趁这工劲儿,偷偷摸摸把麝香、大洋偷出来,咱俩坐上马爬犁,连夜双双远走高飞,过常人的日子。”马倌说行,可终究一辈子沒做过歹人,心里发毛发悚,又犹豫的吧嗒嘴,“这做贼呀,逮着就得蹲笆篱子,是个悬得扔的事儿。”映山红看马倌不蹚事儿,就忽悠说:“你不想留后吗,我给你再生个小马驹!”马倌唏嘘一下,“你別宽绰我了,就你?茄子、黄瓜、大葱、苞米瓤子、高粱秆的,搅浑的一锅煳糨子了,还能生孩子?你骗前院那老傻子吧啊!要能生,早生了,还轮上我耍棒槌?”映山红擓哧马倌说:“你才上套拉几回磨呀?我跟你说,我从良,就能给你生了。你个老橛子,懂屁几个花呀?我跟你说啊,你別稀拉马哈的。这闷香不保全灵,咱没用过。你得万无一失,不留屁雷子,看没熏迷糊,你就干净利索,一刀捅了,以防后患?”马倌一听,两眼直瞪,屏气凝神,映山红使劲儿捏着马倌的腮帮子,说:“干就干,不干拉倒,瞅你吓得那熊样儿?这还没咋的呢,这就穿稀了?说啥说,还说心疼我呢,全嘴上烩气,拉倒吧,别干了?”马倌回过神来,“虱子臭虫,拧脑袋,谁怕谁呀,不就‘砸窑’吗?我生为映山红生,死为映山红死,死算个**毛啊?我这就回去,再晚了那小掌包就回来了,就没空下手了?”映山红咯咯的,“这就对了。”

马倌叫映山红舒筋活血弄得舒舒服服的浑身发轻,脚踩在雪地上像踩在棉花褥子上,飘飘地回到客栈,老远瞅见马棚旁谷草垛,有火亮一闪一暗的。啊,这老小子还没嗯嗒,看的挺紧啊!这老眼瞪眼儿的,咋下手啊?嗯,得想个法子。咋支走呢?两条大黑狗嗅嗅闻闻的摇晃大尾巴和马倌亲热。马倌沒心情地踢了一条大黑狗一脚,“别蚊子的老叮着我。”几步走到谷草垛前,“哎,傻小子。还糗呢,糗啥糗啊?就这破皮子,咱这噶达谁要啊,白给人家都嫌没地场搁?”火亮刷摔在雪地上,爆起一团火花,随风飘呼一下灭了。“你******上哪放骚去了,这暂才回来?马夜草,也不添,叫我替你喂了。那壶烧锅也叫我喝了,明儿我再给你打一壶。”马倌一听口声,“啊,是大熊啊!一壶酒,还分你我,喝就喝了呗!”马倌心里一喜,不是土狗子那艮瓜小子啊?大熊,好对付!这老小子,平常嘴就哨拉巴唧的,我试探下。马倌凑上前说:“哎呀,这娘们呀,就是败火消魂!隔三差五的,不来那一下,还真妈的抓心挠肝的难受!”大熊冷嗬嗬地说:“操!你老东西,还挺那个啊!搁哪出溜的,解不解嘎渣儿?”马倌煽风点火,趋炎附势的说:“解嘎渣儿,那叫个绝!你想啊,我给你拉拉皮条?”大熊眼珠子冒火,喷着一嘴的酒气,“那敢情!这憋的,就差挠炕席了?”马倌拉下大熊,“走吧,还等啥?”大熊顾虑一下,“这儿,我叫土狗子去。”马倌扯拉说:“这啥呀,叫土狗子,你不怕人家不知道啊,找搕打呀?我送你就回来,我看着,你还怕啥呀,还信不过我你?”大熊往回趋趋大黑狗说:“那你还说啥呀,走!”走到大门口,大熊说:“我得回屋一趟,没带钱?”马倌推着说:“走吧,有我呢。我先垫上,明儿再还我,行了吧?”大熊呵呵地说:“摊上哥们了。玩娘们,还有人垫钱,好事儿?等出完了事儿,我请你喝酒!”马倌说好。

“鼟!鼟!鼟!”

“谁呀?”

“我!”

“这么快就回来了?”

“开门吧!”

“吱嘎!”

“得手了?”

“我给带个客。好好伺候。”

“妈呀,我还光溜呢。”

“省事儿,不用脱了。”

“去你妈的,那成啥了?”

“卖大炕,还有穿衣裳的呀,装啥斯文?卖,还怕砢碜好赖的?大熊,这臭娘们就交给你了,不用客气?映山红,我完事儿,来糗大熊回去。我不来,你别放他,叫他睡到大天亮。”

“你还不知道我的活,保管叫你这兄弟拉拉胯?”

“大熊,我走了。”

大熊掐着映山红胳膊,头也没回的拉着映山红进屋摁在炕沿上,“你不走还等啥,一堆来?”

马倌带上门,就听映山红吵吵巴火的,马倌听两耳朵,打个醋嗝,漾出半嗓子酸水,又嘿嘿的窃笑,“舍不了娘们套不住色狼!”一溜烟儿跑回客栈。

马倌头带魌头面具似的鼻嘴上捂个黑布巾,狰狞个白脸,点上闷香,吹吹旺火,先捅开土狗子这个屋的窗纸,从窟窿眼把闷香放进去。又到神秘人的房檐下,听见屋里呼呼的鼾声,也捅开窗纸,放好闷香。做完后,马倌跑回马棚拽出两匹马,套上吉德马帮空下的爬犁,又捞出被子皮褥子铺在爬犁上。一切弄贴当,又想起啥,跑回马棚拿出鞭子捞个草料袋子,在爬犁上放好。回身手里掐把锓刀,悄悄撬开门,猫一样躬身雀步,寻呼噜声,悄无声息的摸过去。

土狗子、土拨鼠、傻哥这两天不眨眼的有些疲惫累乏,多灌些酒,就醉了,就睡了。闷香这一熏,就更迷昏死过去一样。

马倌狗鼻子,嗅嗅的,顺香味摸到跟前,贴脸儿的看准是土拨鼠,拿手轻轻推推,土拨鼠一点反映没有。马倌又用力推推,土拨鼠还是呼啦。马倌胆壮了,哆哆嗦嗦伸手向土拨鼠被窝摸去。啊,好大的香味。啊,大包袱!马倌摸索到硬硬的大洋,又摸摸,硬梆的毛香。马倌战兢兢的心头一乐,把锓刀咬在哆哆的嘴上,挪开土拨鼠紧搂着的胳膊,一点儿一点儿的慢慢捞出被窝儿,夹在腋窝,夹不住,搂抱腋怀下,挪挪的熥煨出屋,虚带上房门,一大步一大步,轻声轻脚倒出客房房身,一溜快步,到了爬犁前,掖好大包袱,在爬犁上坐好,抡起鞭子抽了一下,马耷拉个头,哒哒哒走出大院。

出了大门口,马倌猛抽马几下,马颠颠跑到映山红家门,停下后,马倌“鼛鼛鼛”敲响房门,“吱嘎”门开,映山红挎个包袱走出房门,裘皮裹身,裹得严严实实,“这死玩意儿,才能扯呢,,一个大子儿也沒给?哼,睡成死猪了。咱们不能耽搁了,快走!”马倌扯着映山红胳膊跨上了爬犁,“哎哟好大的香味这玩意儿呀?”“那是啊!要没这香气,我还不知上哪找去呢?驾驾!”马爬犁散着香气,跑出圩子,身后留下此起彼伏的犬吠。遗忘了胆怯,被喜悦占据的马倌,“哈哈,真******顺溜!一个个迷糊死狗似的,我一下子就得手了。这下好了,咱俩可算远走高飞了!哈哈,这大包袱沉甸甸的,还有大洋呢。咱把这大包东西卖了,够咱俩活大半辈子了。哎哎,咱俩上哪去呀?”马倌扭过头瞅下露着白脸的映山红,对黑糊糊的黑影儿得意忘形地问。映山红手摸摸大包袱说:“上哈尔滨,把这家当换了大洋。”马倌说:“我听你的,老婆!”映山红说:“别扯,离那步还远着呢。这老远的道儿,还不知出啥事儿呢?到了地方,再说吧!”马倌说:“霉气话!你可不能反悔呀映山红?”映山红说:“瞅这话叫你说的,我反啥悔呀?咱俩如今哪,是一根丝绳拴的跳蚤,谁也跑不了谁?你放心,我答应给你生个小马驹的。”马倌托底儿的说:“管驴打滚马尥蹶子呢,是从你佧巴裆爬出来的,我就是爹!”映山红嘿嘿地说:“你倒王八心宽,我给你生个小乌龟,看你翻盖不?”马倌诙谐地说:“我有盖子翻就行啊,就怕没盖子翻噢?”映山红说:“这人越近掰,就像酸菜水似的,越酸溜!你有没有盖子翻,那得看你这家伙对我咋样儿?”马倌说:“我能对你咋样儿,好呗!”映山红拿鼻子哼了一声,脸上掠过一丝阴笑。

马爬犁欢欢的拉着罪恶步步走向深渊,凶险的鞠讻,阴毒的陷阱,正等着拥着映山红满心欢喜的马倌。

行人愁望待明月,星汉沉浮魋(tuí)鬼号。

灰溜溜的流云,黑沉沉的山岭,阴森森的老林,白瘆瘆的雪原,魑魅魅的寒风,煞滚滚的雪漂,生刹刹的牲口,静悄悄的雀儿,霄然然的痴心,剿杀人梦寐以求的梦幻泡影。周围的一切,自然得如老天爷描绘的不差分毫。那天、那山、那林、那风、那雪、那兽、那马,那么和谐,那么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