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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二姨太听说邓猴子被杉木救了出来后,一惊,当头一棒,心紧成一团团。心说:这该死的老死鬼咋没蹲死,我该咋办呢?二姨太深知邓猴子心毒手辣,杀人不见血,又不显山露水,你死都不知咋死的。阴毒得很。就三姨太凤儿她爹妈的惨死,那个砍死凤儿她爹妈的傻胡子到死还念想邓猴子给他说媳妇的好呢。那几个抵命的胡子,更是冤大头,替邓猴子偿了命。二姨太想到这噶达,不寒而栗。邓猴子回来后,决不能轻饶了她,早晚得对她下毒手。这话她又不好跟马六子说。又一喜,杉木还真拿她当回事儿,不是玩玩就拉倒,还真听她话办事儿。可这一层,她答应过杉木,决不跟邓猴子提。你看杉木这人,多阴吧!这也就是二姨太惊骇的地场,有点儿自食恶果的心痛。

“妈的这猴子,大刺猬!”

她盘算来盘算去,总觉得不妥。她想过回到邓猴子身边,重归如初。她又怕邓猴子嫌弃她,最后弄得上不上下不下,夹在邓猴子和马六子中间,很难做人。再加上大傻瓜妒火如仇地排斥她,她既使回到邓猴子身边,也没啥好果子吃。另外,她实在不想离开马六子,不管哪方面,哪哪不比邓猴子强啊!不回去,她担心有一天成了冤死鬼。这是她最为担心最为害怕的事儿,咋办呢?

二姨太在宽敞明亮的大客厅里打磨磨,发福的身子映在梳妆台的镜子里,还是那么丰润可人。娇嫩嫩漂亮亮的脸蛋儿,还那么诱人眼球。三十多岁的她,眼角一点儿皱纹也没有,明明亮亮的一双耐人看的大眼睛,还是柔光万种。难怪马六子爱不释手。他任可担不仁不义的骂名,而把她弄到手,窃夺朋友妻为己爱,这在世人眼里是个不可饶恕的罪过。马六子全然不顾,一意孤行。

二姨太想到这儿,再也挪不动步了,瘫坐在椅子上,捧着脸,咿咿呀呀地哭泣起来了。

趴在地上的小斗牛犬和一条沙皮狗,耷拉着眼皮夵忝地看着二姨太。

婆婆听后,轻手轻脚过来,轻声轻语地说:“儿媳妇呀,好好地哭个啥呀?六儿又惹乎你了?这个挨千刀的,等他回来,你瞅我咋扒他的皮!他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多好的媳妇,咋忍心欺负呢?烧包烧的,不知咋得瑟了!儿媳妇,听婆婆的话,别哭了,妈听了心疼?”婆婆边说着,边从大襟裉上扯下手绢,塞给二姨太。二姨太扑在婆婆怀里,哭得更加的伤心了。

自打过了门,婆婆从没二眼看待她,把她当亲姑娘待。对她好吃懒做的恶习从没怪罪过,多暂都是汤了水了的,笑盈盈地端到她面前,看她喝完才乐颠的离开。对她好穿戴好打扮的毛病,从不挑三捡四的责怪,而是信任儿地鼓动马六子给她买,让她穿。婆婆总是说,这不有啊,没有讲不了。谁没打年轻过过,哪个大姑娘小媳妇不爱打扮,除非她有病?我就愿瞅咱儿媳妇打扮得花枝招展漂漂亮亮的,那才让外人瞅着眼馋,配得上警察署长的媳妇呢!穿得窝窝囊囊、破烂破唬的,那才叫外人戳脊梁骨呢?

婆婆对马六子娶回这么个漂亮媳妇,心里别说多高兴了呢。婆婆不管这儿媳妇过去咋样儿,只要能过门做她的儿媳妇,她都当姑娘看。但她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尽早地抱上大孙子。小孙女也好。总得有个后人才是。原来的大媳妇不知得的啥怪病,两天头就去了,连个后尾巴根儿都没留下。到岁数的老人都这样,都想见着隔代人,她多么盼望二姨太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啊!可二姨太身子也不争气,要说邓猴子老马跨马驹儿不行,马六子可是龙马精神的正壮汉年龄,米汤没少灌,直漾脖儿,几年下来,二姨太胯骨就是不开拃,还紧裆儿鸡似的,不开裆儿。没蛋,也不谎花,谎屁也没放一个。这就成了婆婆一块心病。可婆婆一点儿也不说三道四的,静静地等待铁树开花的那一天。

婆婆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认识些眼目前儿的字儿。信老理儿,三年不开花,八年总结妞儿。婆婆的男人,还在马六子不记事儿的时候摊上一场黑死病(鼠疫),蹬腿去了。她打年轻一朵花的就寡居,一辈就生养马六子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地拉扯大,又送马六子上了奉天的警官学堂,儿子出息当上警察署长,婆婆高兴的几天几夜没睡觉,一个劲儿地跪观音菩萨,拈香磕头。婆婆恪守妇道,信奉女人不干政,从不过问儿子在外面的事情。

今儿瞅儿媳妇落泪,她伤心地跟儿媳妇掉了几滳老泪,嘴里不停地骂马六子。

马六子别看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可他对他妈还是百依百顺的,很是孝顺,从不惹老妈生气。老妈说啥他听啥,从不顶撞老妈。婆婆自然觉得儿子好,以儿子自豪。婆婆多年寡居,养成了习惯,从不越大门半步,以免引起寡妇门前事非多的闲话。左邻右舍的对马六子有闲言,可没有一个嘎叽婆婆闲言碎语的,都高看一眼婆婆的品行。

二姨太哭够了,不郁闷了,心里痛快了许多,对婆婆说:“妈,我只是觉得心里闷得慌,不知不觉就哭上了。我哭跟六儿没关系,我俩好着呢。你老别瞎寻思,你老歇着去吧,我过会儿就好了。”婆婆恋恋不舍地走开了。

二姨太重新端盆水洗过脸,坐在梳妆台前,搽脂抹粉,描眉画凤,仔仔细细打扮得珠光宝气。又从手饰匣里挑捡半天拿出个精雕细琢草莓红宝石胸坠,挂在白嫩嫩的脖子上。胸坠看上去价钱不匪。是出至斯里兰卡是缅甸,还是乾隆命名的旬阳鸡血石的大红袍,反正瞅上去似如鸡血欲滴的鲜活。二姨太走时又往身上喷了点法兰西香水,拎上蛇皮小挎肘兜儿,一步三摇的跟婆婆打声招呼,就出了家门。

沙皮狗和小斗牛犬,嗯嗯又汪汪地撵到门口,扒着门叫唤着要跟着。

二姨太招摇地先在大街几家商铺逛了逛,买了些炉果、猪舌头、槽子糕、核桃酥、杂半儿糖、糖球、皮糖、唆啦蜜看人看小孩子的东西,招来异样眼神的奚落,嗒然若丧,竟直奔邓猴子家里走去。

这个家,对二姨太来说是太熟悉不过了。自打屎窝儿挪尿窝儿跟马六子跑了以后,这个叫她又眷念又伤感的老窝儿,她还从来没回来过。她懒得见大傻瓜那傻相。没心没肺,嘴里啥屎都沁,不管不顾,“当啷”就是一榔头,“哐嗤”就是一口。撅巴完了,也不管你咋想,没事儿人似的,又跟你有说有笑的了。二姨太常了,惯了,也不跟大傻瓜一般见识了。她时常对三姨太说,傻拉巴唧的玩意儿,你別勒她,过会儿就好了。

二姨太走到门口前,一瞅,这败象,杂草丛生,啥节骨草、料吊子、酸巴浆、老厂子、薇菜、苋菜、芨芨草、柳蒿芽、大青薅、扫帚梅、婆婆丁、刺菜、蚰蚓草、毛毛狗草、糊腚草、水败草,烀烀着大门口,都下不去脚儿。门楼子,残檐破瓦,上面爬着的喇叭花秧蔓儿上开着几朵乍眼的紫色花朵,算是有点儿活人气。剩下的半扇子门扇儿,半躺着地歪歪在一旁。二姨太不免一阵心酸,掉下几颗豆大的眼泪疙瘩。再透过门瞅瞅院子里,也是破滥破唬的。东、西、北三幢大房子,更是沧海横流的破败不堪。窗户玻璃破牙露齿地像沾狗皮膏药似的打着补丁,白一块,黑一块的。这家不像家、院子不像院子的,哪还是以前叫人羡慕的那个家了。

二姨太走进了院,静悄悄,四下无人。她个个儿走进北面正房东屋里,大傻瓜不在,只有邓猴子一个人,光着大膀子戴着掉个腿的老花镜,坐在炕上拿衣服缝里的虱子、虮子。

秋后这一伏,热的赛老虎。二姨太走急了,也是心燥,渗了一身的细汗,拿白绢搧着风,盯着瞅着瘦骨嶙峋的邓猴子,一副老态龙钟,怜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邓猴子抓虱子抓的很专注也很专业,这也是几年笆篱子生涯炼就的功夫,连二姨太一身香气进屋嗅觉也丧失了,一点儿没察觉出来。看那样儿,不像似鼻子插大葱在装相(象)。

“哎猴子!”

邓猴子吓得一奓膀儿一跳的一颠屁股,老花镜从鼻子上出溜耷拉到八撇胡上,抬眼一瞅,惊讶惊喜惊呆了老一会儿。

“咯……”

二姨太甜蜜蜜浪脆脆地艳笑着搔首弄姿。

“啊,是你,彩秀吗?”

邓猴子不相信地惊问。

“是我呀,猴子!”

二姨太娇里娇气地答。

邓猴子把衣服往炕里一甩,光只脚就“噗噔”下了炕,热泪盈眶地扑向二姨太,两手搭肩地端详,“两千多个星辰日月,还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儿,彩秀!”二姨太“你个骚猴子还想着我彩秀”就心酸地扑到邓猴子的怀里,狺狺地抖着肩膀哭上了。邓猴子紧紧地搂住二姨太,肋骨嵌入到二姨太暄腾的胸里,泪水在核桃纹里滚动,在二姨太花缎子布衫上洇成朵朵泪花。

二姨太为啥敢冒大不韪来看望邓猴子呢?这也是强忍恐惧伪装脆弱,为保全个个儿的无奈。她深知邓猴子的致命弱点,就是对女人情有独钟。只要你耍耍贱儿,掉几滴眼泪,再叫他尝尝甜头,邓猴子就会心软得像面条,啥大事儿也就秸秆挑糊糊,提啥了?这又正赶上邓猴子拉屎闹痔疮,你来看望他,他还不感动得大鼻涕拉多长啊!就这一下子,足足击倒邓猴子心中犯堵的墙,换来他的怜香惜玉,饶恕你的罪过。

二姨太突然的到来,天上掉馅饼,叫邓猴子是又惊又喜又感激,可也胆儿突突地埋怨二姨太不忘旧情的莽撞。这要叫马六子知道了,还不松花江水翻腾宝宝山上天,大打出手啊!就大傻瓜刚独揽大炕一个人的被窝,要知道,不也得摔盖帘子砸大铁锅呀!二姨太呀二姨太,你重情重义也太胆大了?嗨,二姨太呀,你见异思迁,这也是出于无奈。这个破家,俩个不省事儿的鳖犊子,还有个能吃人的母夜叉,我还有啥怪你的了?能怨谁,你一个大老爷连个个儿心爱的二姨太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个爷们吗?

对于男人和女人,世上啥最有杀伤力?一个是初恋;另一个就是旧情复燃。

老夫少妇,遥遥的久别,天涯海角,大难邂逅,夫内疚,妾惭愧,感情的焦灼,泪水滂沱,还感不够境界,迸发苟合的爆裂,才够完美。

邓猴子哪架住爱妾二姨太的诱惑,哪管马六子玷污不玷污,糟蹋不糟蹋,泔水不泔水,朝思暮想的邓猴子,此时此刻此景只有重占蓬蓬茅庐涓涓泉水的冲动,哪还管得了那些了?

老牛破车疙瘩套,本是同船渡,今非昔比,夫已不是夫,妾已非妾,虽不是原汤化原食,也轻车熟路,哪还有操守可言,灶坑着火,烟囱冒烟,一对情人般的开偷!

二姨太心急火燎,就跟当年和马六子偷情,给邓猴子戴绿帽子时一样的,又偷前夫的给马六子王八盖上刷绿色。邓猴子更是迫不及待,秋过冬去又当春,旧情蜜意又重温,糨糊一锅,一锅糨糊,谁又说得清?

邓猴子提溜上裤子,呼搧着鼻翅儿说:“我心抖抖的,咋头一次感觉有偷人的感觉呢?” 二姨太拂拭衣襟压的褶子说:“偷着吃香吧?这口你要吃惯了,你还屡教不改了呢。”邓猴子问:“都说骡子白废,你个骡驹,原先怨我瞎跑,彩秀你这又偷又嫁的,咋也没揣上个狗犊子?”二姨太一抹眼,“谁知道呢。我那会儿偷马六子时,以为你不行,就想借种下蛋,也没怀上?这几年了,马六子壮得牛似的,神没少费,这肚子不争气,管喝汤胀肚了。”邓猴子一谝,“你是传说的凤雀儿,天生就没有蛋包,不是下蛋的鸡!我也不是调剔人,你就回来,还跟我一起过日子吧!”二姨太一副可怜相,“这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既然走了这不该走的一步,不好再凤凰窝脖儿回头了?”邓猴子也凄婉地说:“嗨,我这落配的凤凰不如鸡,哪好再想癞蛤蟆吃天鹅的回锅肉了?这肉吃多了,有时不知香。没了,才知这香,回味无穷啊!我能失而复得你的一份真情,我就知足了。你这一来看我,我这硬梆已死的心又活泛了,还能咋的你?错,都是我的错。为了美色,不惜动了邪念,个个儿也好悬没把老命搭进去,不置当啊!不过,这马六子太壳物,我这心能放过你,这面子上也放不过马六子这个盗花大窃!这小子往我脸上抹人屎啊,太臭人了。这要不人家杉木有良心,看我还有用,救我一命,我哪还有这份非份之想能见到你啊?我看你也不愿回来,破镜难复,覆水难收,咱俩夫妻难圆,就做个露水夫妻吧!”二姨太砍快地说:“啥露水不露水的,只要你这老棺材瓤子没躺进棺材里,还有一口气,我到多暂都是你的。不过,你想偷我,你就得放过马六子。”邓猴子一怒气,忿忿不平地说:“我这口气就浮在嗓子眼儿,咋咽吧?只要一打嗝,我这两眼就着火穿烟!”邓猴子搂过二姨太,“只要你就这么乖,听话,我的心还能平拂一些。”二姨太哄着邓猴子,嗔娇娇地拿双大眼睛夹着邓猴子,“你个老死鬼,就想拿马六子牵着我呗!你要不弄回个惹事儿的三儿,早对我这样儿,我能忍心走这一步吗?这又念我的好了,舍不得似的。这你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了,抖上神了,要再有好的,你还能偷我这个烂瓜歪枣的了,早忘大脑勺后去了?”

“嗨,人生无常,世事难料。这个活计呀,就跟看海一样。远看风平浪静,近看汹涛骇浪啊,不好干!”邓猴子拿嘴亲了二姨太一下,愁苦地落下脸,“这刚搭边儿,不知哪个道上的就盯上了。瞅着那意思不像对我,可也吓我一屁股的屎。气归气,瞅马六子对你还不错,穿金戴银的当正房的待敬,我也不能瞅着叫你守寡啊!这杉木的粑粑腻我算摊上了,就得溻着,要不咋整?杉木对马六子可是貌合神离,叫马六子别唬咧咧地老往杉木那跑,还是别贴乎太近。日本人那玩意儿,驴豁的,用你热亮盖朝前,不用你,一脚的事儿?就那缺德玩意儿,有啥义气可讲啊?我这不也熥着呢吗,有那吃闲饭干拿一百二十块奉票啥党的参事罩着,五百块现大洋年俸杉木拿来,我在上任。”

“你这吃双饷了,可得把这院子这房子拾叨拾叨了。瞅这几年造的,我都不敢认了?”二姨太听邓猴子提起杉木脸一红,开启好看的鼻沟下两瓣儿鬏儿蕾翘翘唇角说着,从小衣襟的兜里抠出几弤奉票,“这是一千块,毛是毛点儿,扎咕一身像样点儿的衣裳,好上任哪!”

“还叫你惦记。”邓猴子高兴地接到手,来劲地说:“那是啊,我得重整旗鼓,再壮山河!别叫我的二姨太小瞧了我,我邓子森谁呀?”

“邓猴子呗!”

“咯……”

“哈……”

两人相拥相亲嬉戏闹得正热闹,大傻瓜风风火火从外面闯了进来。

大傻瓜这些天叫邓猴子老底肥追得老土豆开花地闲着没事儿,到东西前后院扯老婆舌,听一个上门要饭的小叫花子说,有个妖精上了她家。

大傻瓜一瞅眼前这情景,傻愣了。邓猴子和二姨太也造晕了。三个人都不知所措。尴尬地面面相觑。

大傻瓜先缓过神来,一人独霸鳌头这刚得谱,这跑出去的狐狸精又跑回来放屁搅和,大傻瓜她是又恼又气又没辙,一屁股坐在地上撒开了泼妇,大哭大闹,寻死寻活。

正当大傻瓜闹得难解难分之时,又“锦上添花”,马六子闯了进来。

马六子是听巡警长于小打的报告。于小是听老叫花子捅咕的。老叫花子是按着吉增的嘱托盯着二姨太的。吉增是按着从邓猴子露面那时哥仨馇咕的谋略布置的。这下的暗套儿一环扣一环,二姨太哪里知道早有人等她上套啊!

哈哈,家里下米,外头烧火,这锅粥,可一下子沸反盈天了。

马六子一瞅眼前果真如于小所说,不愿来啥就真来啥,二姨太还真的找上门来和邓猴子幽会了。

大傻瓜一瞅马六子,甩着大鼻涕,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对马六子大着嗓子嚷嚷,“马六子你个王八蛋!你给老邓戴绿帽子,老邓又给你一还一报,你俩个乌龟王八,都这破货惹的。你还不动手等啥呀,揍她呀?”马六子怒怒地攥拳心如乱麻,“马六子,不是我吃醋,也不置当我吃醋,我是瞅着你当活王八心里不忿?这破货已是你老婆了,还回来找老邓干啥,还不是想解嘎渣儿啊?妈拉腿的,马六子你没瞅才刚呢,他俩已原汤化原食了。那俩人亲热的,我都张不开嘴说,呸!”马六子叫大傻瓜这一挑唆,七窍生烟,脑门生火,不想发生的发生了,怕啥来啥,报应啊!“咣”一拳在邓猴子脸上开花,随后一顿劈头盖脸的组合拳,打得邓猴子鼻口穿血,连吭声都没吭声,就地堆在炕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