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弯月渐渐落地,坐于其上的景兰缓缓起身,随后移动脚步朝舞台中央走去,此时的人们方才发现舞台中央已摆好了古筝。
看见古筝的人们皆惊叹,那古筝是何时摆上去的?
知其原委的不外乎三人,燕宏煜,燕宏辉与赫连梓轶,因为他三人并未看向月亮上的人,所以他们的视线没有转移,古筝怎会无端端地跑上去呢?那是人们搬上去的呀,只是人们的眼光皆看向了空中,所以才没有注意下面的动静。
“嫂嫂这招如果用在战场上,是否称为声东击西?或者,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燕宏辉在看见这样的场景时侧头问道一直沉默的燕宏煜。
燕宏煜但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动静。
舞台上的景兰双手拂起琴弦,左手摁住琴弦,右手轻轻抠起,琴音潺潺,流畅而出。
赫连梓轶又听见了这首让他怀念起儿时岁月的琴声了,母妃她如果还活着的话,该是比这位名为景兰的女子要弹得出神入化得多吧。
母妃!
赫连梓轶怒目一睁,将眼锁定于燕宏煜的身上,灼灼仇恨的目光似要将燕宏煜寸寸撕裂。坐于前方的燕宏煜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他头微侧片刻复又转回,随后只掩唇轻咳了两声,清澈的眸中带着悠远的让人琢磨不透的含义。
一曲弹罢,坐于下方的众人皆鼓掌欢呼,景兰的琴技果然名不虚传。
当人们激动地吼出“再来一曲”时。
身穿普通淡色罗裙头束单髻的沙莫缓缓从后台步出,景兰也在这时慢慢退场。
沙莫步伐稳健,她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时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她努力地顺了顺气,行至舞台中央时她停下了步伐,随后朝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身后她不疾不徐地扬声问道:“景兰姑娘的琴技好不好?”
台下的人们虽然不知道这人干什么的,但是他们皆异口同声地回道:“好!”
“大家还想再次倾听么?”沙莫继续问道。
“想!”
沙莫满意地点点头道:“好,我一定满足大家这个愿望,不过在满足这个愿望之前,我想让大家再观看一段特别的节目,大家想不想看?”
一两纹银便能看如此多的节目,大家又怎会傻到不看呢?众人整齐划一地回道:“想。”
沙莫甜甜一笑,道:“好,下面就请欣赏锦绣庄春季时装秀。”
灯光再次黯淡,嘈杂的人群又一次归于平静,沙莫侧身退场而去。
音乐声悠扬响起,这一次是舒缓的音乐,让人一听便觉置身于春日的茶园之中,鸟语花香,奇情妙趣不断。
T形台周围的灯光渐渐点亮,这时左侧方走出一高挑的女子,她上身着绿色绣花纱衣,长及膝盖,下身着黑色长裤,腰间系闪烁腰链,缓缓朝台前行去。
“本款是锦绣庄的裁缝师傅们于今年刚刚设计出的新式款式,淡绿的色彩代表着昂然的春机,让人们与大自然零接触,体味自然清新的味道,轻巧的裤型让女子行动更为方便。”舞台后方传来了一阵清悦的解说之声。
台下的人群在看见这样的新事物时都不由地怔愣住了,半晌之后方才体会出其意境中的美感。
此次的时装秀分成四个部分,绿之竹,蓝之天,红之艳,与黑之诱,每一套服饰都配有解释与说明,让台下的人们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赫连梓轶在观赏时装秀时,他眸中泛出了些许亮泽的光束,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所谓的时装秀确实带来了震撼的视觉效果,他偏头问道身旁的子潺:“你以前是否见过时装秀?”
子潺这许多年来一直为他办事,多行走于江湖之间,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或许曾见到过。
子潺颔首回道:“回禀王爷,属下愚钝,不曾见过,也未曾听过时装秀这个词语。”
赫连梓轶抬了抬英眉,道:“没见过么?”
燕宏煜果然会挑人,竟然娶到这么一个贤内助,今晚这场时装秀过后,锦绣庄的布该会是卖疯了的吧。只是,燕宏煜要这么多钱是为何?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淡泊宁静,从未牵扯进任何纷争里,而今他的目的却又是为何?
或许,这个原因,他能从沙莫的身上得到。
高挑女子流畅而出,几番过后,锦绣庄的裁缝师傅们也出来一一谢幕。沙莫也跟随而出。
台下的人们已经开始沸腾了。
沙莫走到台前再次鞠躬,随后用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待篷内再次安静下来时,她扬声道:“今春锦绣庄时装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捧场,如若大家喜欢今晚展示的款式,可以留下来预订,再次感谢大家!”
说罢含笑离场,模特们与师傅们也往后散去,台下的观众在看见她们的离场时惊呼一片:“啊?这就完了啊,还没有看够呢。”
背对观众的沙莫在听见台下的惊呼声时唇边露出了美美的笑意。
就是要创造这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啊,不然下一次时装秀哪里会有人来看?
这时的沙莫哪里知道,终此一生,她再也没有机会主办一次时装秀了。以至于,这场别开生面的时装秀成为了她人生中仅有的绝唱!
因为,这夜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改变她随后命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