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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物故事(3)

两个孩子渐渐长大成人,不熟悉的人一点也看不出他们是孪生兄弟。因为从外表到禀性他们一点也不相像。以扫长得矮粗,膀大腰圆,身上长满了金黄色的毛,他勇敢,生性好斗,喜欢开粗鲁的玩笑。他憨直、敦厚,但容易发火,发起火来显得很凶。他整天在外打猎,或者和牧人们在牧场上打发时光。他根本不关心自己的衣着仪表,不修边幅,身上穿的衣服发出一种汗味和羊膻味。他理解的生活就是广阔的天地、阳光和自由。他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没有想过明天会怎样。他流荡在外,从不管家务事。以扫经常从田野里打回猎物来孝敬父亲以撒。

雅各可完全是另外一种人。他勤于管家理事,是母亲利百加的好帮手。他处事三思而后行,多谋善断,从不莽撞。显得文静儒雅,干净利索。有时候以扫笑他是个傻子,他也不介意。

父亲以撒喜欢粗犷的以扫,而多心眼的雅各是母亲的宠儿。

按照古希伯来人的规矩,长子在家庭中地位较高,享有分配财产的优先权,父亲的遗产绝大部分都归长子所有。雅各是个深谋远虑的人,看得比较远:他知道自己在家中是次子,处于不利的地位。他看到哥哥整天在外游荡却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心想这种没有头脑的人将来也配作一族之长吗,迟早有一天我会取而代之。

有一天,烈日当头,燥热难耐。雅各正在帐篷外边的橡树树荫下面熬红豆汤(粥)。以扫从田野里回来,又饥又渴,都快晕倒了,他远远地嗅到饭香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饭锅前,对雅各说:“我都快渴死饿死了,你把这汤给我喝吧!”

雅各看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心想机会来了,就对他说:“要想喝汤,你得把长子的名分让给我才行。”

以扫手一挥,扔下弓,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让给你就让给你吧。我都要渴死了,这长子的名分,于我有什么益处呢。”

雅各心中暗喜,迫不及待地说:“你就对我起誓吧!”以扫就对雅各起誓,把长子的名分给了雅各。

雅各知道希伯来人的起誓是不可以随便改变的,以为自己得到了长子权,就拿出饼,用碗盛了红豆汤,递与以扫。以扫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吃饱喝足后,以扫满足地擦擦嘴,站起身来回自己的帐篷里睡觉去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轻率的起誓会给自己的命运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这个一碗红豆汤(Amessofpottage)的圣经典故常常被西方人引用,以此比喻因小失大,为眼前小利而放弃长远利益。

亚伯拉罕死后,以撒又在希伯仑住了若干年。有一年希伯仑闹灾荒,耶和华向他显现,要求他不要去下埃及避饥荒。以撒就按上帝旨意迁到他父亲住过多年的地方——非利士人的基拉耳王国。因为他父亲亚伯拉罕曾与基拉耳国王亚比米勒有过相当深的友谊,所以以撒再回去的时候,亚比米勒对他非常照顾。

在以撒全家迁出希伯仑之前,以扫在外面认识了两个当地赫人的女子,她们很适合他的脾气。以扫先是与她们暗地里往来,这种偷鸡摸狗的行为使他很不习惯,后来就干脆把她们娶回来做了自己的妻子。

这两个女子就是赫人比利的女儿犹滴与赫人以伦的女儿巴实抹。亚伯拉罕和以撒他们在希伯仑时,为了生存和发展不得不与当地赫人友好交往,和睦相处,关系不错,但出于民族和宗教的原因,他们历来不准本族人与赫人通婚。以扫旷达不羁,风流潇洒,不把什么清规戒律放在心上。这使以撒和利百加非常心烦,成为他们晚年的一块心病。不过,以撒仍然没有改变对以扫的偏爱。

以撒晚年视力衰退,老眼昏花,看不清东西。当他感到自己一天天接近死亡的时候,以撒把大儿子以扫叫到身边,对他说:“我儿。”

以扫答应道:“爸,我来了。”

以撒就吩咐他:“你爸我如今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口气上不来就会归到上帝那里去了。你听我说,现在你去带上你的器械,就是箭囊和弓,到野外去打点猎物来,做一两样美味给我吃。我好在未死之前给你祝福。”

以扫一边应承,一边就取了弓箭到野外去了。以撒在说这话时,正巧利百加也在旁照顾他。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知道关键的时候到了,不能让大儿子以扫这个粗人继承族长的位置。她赶忙把小儿子雅各找来,对他说:“我听见你父亲对你哥哥以扫说:‘你去打点野味回来,做几道美味给我吃,我好在死之前在耶和华面前给你祝福。’我的儿,现在你要照着我的吩咐去办。你到羊群里给我牵两只肥山羊羔来,我便按照你父亲平素的喜好做几道拿手莱,你给你父亲送去,请他吃,好使他在未死之前给你祝福。”

雅各是个机敏的人,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要在父亲面前冒充哥哥以扫会有哪些困难,就对母亲说:“我哥哥以扫浑身是有毛的,我身上是光滑的;如果我父亲摸着我身上是光滑的,认出我不是以扫,以为我欺骗他,恐怕不仅得不到祝福,还要挨咒诅。”

他母亲见多识广,胸有成竹地给他打气说:“我儿,你只管听我的话去把羊给我拿来,我自有办法。如果你遭咒诅,咒诅都归到我身上。”

雅各便去拿了羊,宰了,交到他母亲手里。利百加就按照以撒的喜爱做成美味佳肴;她又取出大儿子以扫放在家里的衣服给雅各穿上,好使雅各身上嗅起来有以扫的气味;再用山羊羔皮包在雅各的手上和颈项的光滑处。最后他把美味和饼端来,交在雅各手里。送他到雅各的帐篷外面,反复叮咛了几句,拍拍他的背催他进去。

雅各走到父亲身边叫了声:“爸。”

以撒答道:“我在这里。我儿,你是谁?”

“我是您的长子以扫呀。我已照您老的吩咐办了,给您打回了野味,做成了美味。您老坐起来吃我的野味吧。吃完了,好给我祝福。”

因为有一碗红豆作为前车之鉴,凡是遇到儿子之间的利益分配这类事情,以撒总是十分仔细。老以撒人老心里还很明白,他一掐算,心想这孩子回来得也太快了,就再问:“我儿,你怎么这么快就打到猎物回来了呢?”

“因为耶和华您的神使我遇到好机会,我出门不远就打到了一只野山羊。这不是给您老端来了吗?”雅各临机应变,很会编故事。

以撒还是不放心,又说:“我儿,你近前来,让我摸摸你,好知道你是否真是我的大儿子以扫。”

雅各挨近他父亲以撒,以撒摸着他说:“声音是雅各的声音,手却是以扫的手。”雅各手上捆了山羊羔皮,摸起来有毛,跟以扫的手相同,以撒分辨不出这不是以扫,就决定给他祝福。

于是雅各把饭菜送给以撒,以撒吃了;雅各又递酒过去,以撒也喝了。

以撒对雅各说:“我儿,你上前来与我亲嘴。”

雅各就上前与他父亲亲嘴。在以撒亲雅各时,他闻到雅各穿的以扫衣服上那股带着田野气息的汗味,他的一切怀疑都解除了,就正式给他祝福:“我儿的香气如同耶和华赐福之田地的香气一样。愿上帝赐你天上的甘露、地上的肥土,并许多五谷新酒。愿多民事奉你,多国跪拜你,愿你做你弟兄的主,你母亲的儿子向你跪拜。凡咒诅你的,愿他受咒诅;为你祝福的,愿他蒙福。”

以撒为雅各祝福完毕,雅各便成了具有“法律”地位的长子和主要继承人。

雅各满意地从他父亲那里退出来,正好碰上他哥哥以扫把打回来的猎物做成美味后给以撒送来。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

以扫走到他父亲身边,叫道:“请父亲起来,吃您儿子的野味。吃完以后好给我祝福。”

老以撒不禁一震,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的长子以扫呀。”以扫莫名其妙地回答。

以撒知道自己被雅各骗了,气得浑身发抖,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未来之先,是谁得了美味拿来给我呢?我已经吃了,为他祝福,他将来也必蒙福。”

以扫听了父亲的话就放声痛哭,说:“我父呀,求您也为我祝福。”

以撒说:“你兄弟已经用诡计将你的福分夺去了。”

以扫对雅各非常恼恨,在父亲面前数落起雅各来:“雅各这样做对吗?他欺骗了我两次,第一次他夺去了我长子的名分;您看,他现在又夺了我的福分。”

以扫懊恼地低着头,以撒也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以扫似乎想起了什么,说:“您没有留下为我可祝福的吗?”

以撒回答以扫说:“我已立他为你的主,使他的弟兄都给他做仆人,并赐他五谷新酒可以养生。我儿,现在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以扫还不甘心,他知道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接着说:“爸啊,你只有一样可祝福的吗?我父啊,求你也为我祝福。”以扫说着又放声大哭起来。

以撒看着这个长子,一种恻隐之心从心底泛起,他猛然明白,自己对以扫的偏爱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保护他,使他不致受到母亲和兄弟的欺负。唉,你这个力能扛鼎的壮士啊,为什么就不能开开窍,多长几个心眼呢?想到这里,以撒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宽慰自己、原谅雅各的理由:把长子的祝福给了雅各,而不是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以扫,对自己的民族或许是一种福气。这是上帝的安排啊。

以撒为了安慰以扫,就也为他祝福说:“地上的肥土必为你所住,天上的甘露必为你所得。你必倚靠刀剑度日,又必事奉你的兄弟,到你强盛的时候,必从你颈项上挣开他的轭。”

这次事件就这样结束了。以扫受了雅各两次欺骗,非常怨恨雅各。眼看父亲天年将尽,就想待以撒去世以后杀了雅各,出出这口窝囊气。然而,母亲利百加竭力保护雅各,以扫始终不能如愿。

十、约瑟的故事

雅各娶了他舅舅的两个女儿为妻,后来又有了两个妾,生下了十二个儿子,并在迦南的伯特利长住下去。几年以后,除在伯特利出生的便雅悯外,十一个儿子都长成了人。连最小的约瑟也有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约瑟与他的哥哥一同牧羊,跟他姨妈辟拉、悉帕的儿子们常住在一处。因为约瑟是雅各晚年生的,又出自爱妻拉结,所以雅各对他便格外看重,宠幸有加。约瑟也爱在父亲面前讨好卖乖,经常报告哥哥们的劣迹。他大哥流便与姨妈辟拉私通,被约瑟发现了。他还是个童子,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在于老夫少妾,就去向父亲通风报信,雅各听后气愤万分。于是雅各对约瑟就更加钟爱了,他特意为约瑟做了一件彩衣,约瑟穿起来十分精神,显得很神气。

约瑟仗着父亲的宠爱,常常在哥哥们面前吹嘘自己。有一次,约瑟做了一个梦,第二天早上就对哥哥们夸耀起来:“呃,你们听我说我昨晚的梦:我们在田里捆麦子,我的麦捆站在中央,而你们的麦捆来围着我的下拜。”

他的哥哥们都大叫着质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做我们的王吗?难道你真要管辖我们吗?”哥哥们就因为这话越发恨他。

后来他又做了一个梦,就在吃早餐的时候当着他父亲雅客的面对他哥哥们炫耀:“昨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太阳、月亮,与十一颗星向我下拜。”

雅客就责备他说:“你做的这是什么梦!难道我和你母亲、你弟兄,也要来俯伏在地,向你下拜吗?”

雅客虽然当时很生气,但过了一些时候就不把这话放在心上了,不过这话使约瑟的哥哥们对约瑟的嫉妒更加深了。哥哥见他这么受宠,这么高傲,这么爱耍小聪明,爱向父亲告密,还不爱干活,都想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下。有一天哥哥们出去放羊,为了寻找水草,他们一直跋涉到示剑。约瑟自然是不干这种活的。哥哥们一连出去好几天。这时,雅各已改名为以色列,他对到示剑放羊的儿子们不放心,就想打发约瑟去看看,对他说:“你哥哥们不是在示剑放羊吗?你来,我要打发你往他们那里去。”

约瑟说:“好吧。”

以色列说:“你去看看哥哥们平安不平安,羊群平安不平安,就回来报信给我。”

约瑟于是就带了点干粮,步行到示剑去了。到了示剑,他在田野里四处寻找,没有找到哥哥们,自己却走迷了路。当地有人认得他是以色列的儿子,就问他:“你找什么?”

约瑟回答:“我找我的哥哥们,求你告诉我他们在哪儿放羊。”

那当地人说:“他们已经走了,我听见他们说,要往多坍去。”

约瑟感谢了那位当地人,就按那人给自己指的路往多坍去追赶他的哥哥们。

哥哥们远远地看见约瑟,趁他还没有走到跟前,大家就商量要害死他。他们说:“你看那做梦的来了。来吧,我们将他杀了,丢在一个坑里,就说有野兽把他吃了,我们看看他的梦将来怎么实现。”

大哥流便虽然因约瑟告自己的密很恨他,但听见要杀死自己的亲弟弟,觉得太过分了,于心不忍,想救他,就劝阻众兄弟说:“我们不能害他的性命。不可流他的血,可以把他丢在这野地的坑里,不可下手害他。”

流便的意思是先救约瑟脱离众兄弟的毒手,然后慢慢说服他们,让他们同意把约瑟一同带回去还给父亲以色列。转眼间约瑟到了。他的哥哥们剥了他的外衣,就是父亲送给他的那件彩衣,把他丢在坑里。那坑是空的,里头没有水。

约瑟被意外的袭击吓懵了,他虽然本能地挣扎,但毕竟寡不敌众,仍被扔到坑里。他开始还以为哥哥只是开开玩笑,吃午饭时,见哥哥们只顾自己吃,并不管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在坑里哇哇乱叫。

这时有一伙米甸的商人从这几个兄弟面前经过。那些商人是亚伯拉罕与他的爱妾夏甲的儿子以实玛利的后代。他们从基列来,用骆驼驮着香料、乳香、没药,要带到埃及去卖。

排行老四的犹大看到这队商人,心生一计,对众兄弟说:“我们杀我们的兄弟,流了他的血,有什么益处呢?不如将他卖给以实玛利人,不可下手害他,因为他是我们的兄弟,我们的骨肉。”

众兄弟一听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既可以除掉心头之患,又可以有些收入,就爽快地同意了。他们叫住那些米甸商人,从坑里拉出约瑟来,说要卖给他们。商人们见约瑟年轻体壮,相貌英俊,有意买下。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20舍客勒银子成交。约瑟就这样被自己的兄弟们卖给了以实玛利人。

以实玛利人就把约瑟带往埃及去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流便正在代兄弟们看羊。兄弟们吃完饭,去顶替他,好让他回营地吃饭。流便到那坑里一看,人已经不在了。这时兄弟们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流便见木已成舟,不好说什么,便埋头吃饭,一边吃一边想怎么向父亲交待。饭吃完了,主意也拿定了。他撕裂了约瑟的彩衣,回到放羊的兄弟们那里,对他们说:“童子(他们对约瑟的戏称)没有了,我就说他在田野里走迷了路,被野兽撕裂,吃了。”

他们宰了一只公山羊,把约瑟的那件彩衣染了血,打发人送到他们的父亲那里说:“我们在田野里捡了这个,请认一认,是你儿子的外衣不是?”

以色列一眼就认出那是他送给约瑟的彩衣,一把夺过来,就说:“这是我儿子的外衣,有恶兽把他吃了,约瑟被撕碎了!撕碎了!”

以色列便撕裂了衣服,腰间围上麻布,为他儿子哀悼多日。

儿子们回到以色列那里,看到父亲的装束,知道计谋已经成功,就假装悲痛,还哭丧着脸安慰父亲。以色列却不肯接受安慰,对家里人说:“我必悲哀着下阴间到我儿子那里。”说罢又哀哭不止。

在老以色列为自己爱子的夭折痛哭不已时,引起这悲痛的约瑟却在埃及经历着戏剧性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