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红叶之殇
马车驶得飞快,很快的摆脱了那些人的追赶。
骆夕颜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地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此时,却不知道她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哪里。
即使这样,她也并没有慌乱,又赶了一会儿的路,确定在没人跟着自己了,骆夕颜停下马,下来辨认方向。
一个人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骆夕颜想也没想,反身就是一剑刺去。
却被那人轻轻躲开。
君陶然冷然站在她对面:“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骆夕颜看向他,眼神没有丝毫的怯弱:“明知故问。”
“我不会让你伤了他的,”君陶然低下头,有些难过:“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问清楚了再决定怎么做?”
“直到今天,你依然还在为他说话,”骆夕颜走近他,看着他的眼睛:“事实已经那么明显了,可是,你依然还要为他说话?”
“我只是不希望你做错事,”君陶然闭上眼睛:“就为了让他死在你手上,不惜与江湖众人为敌……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的,”骆夕颜看着他:“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如果你不打算帮我,那么请你离开。”
“我不会让你做错事,”君陶然笑了:“我会阻止你——”
“是吗?”骆夕颜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反而笑了:“你凭什么?”
“凭——”君陶然刚想说话,身子却僵住了,一回头,看到凌霜站在他身后,一把长剑已然刺入身体。
“你——”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骆姐姐,怎么办?”凌霜把剑收回,有些紧张。
“把他一起搬上马车,”骆夕颜看了脚下了君陶然,有些迟疑:“对了,找一些绳子把他绑住,我不放心。”
此时突然发觉周围的环境有些熟悉,原来是到了……红叶山庄附近,骆夕颜看了看君陶然,终于决定了去处。
就去一醉居吧。
她又看了看君陶然,苦笑道:“你别怪我,是东方炽告诉我的,若手段不卑鄙,如何能报得了仇?”
眼前有明明灭灭的光,君陶然醒来的时候,等了好一会,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却是自己的竹屋。
刚想动,却发现自己被人绑得跟个粽子一样,一抬头,便看到了被绑住双手,吊在梁上了东方炽。
身边有人走动的声音,君陶然转头看向骆夕颜:“你想干什么?”
“我想做什么,呆会你就知道了,”骆夕颜笑:“留下你也好,至少,还能帮我做个见证,看我,是怎么向自己的仇人报仇的。”
君陶然连忙开口,想要阻止她,骆夕颜却是皱了皱眉头,随手把一粒药丸塞入他口中:“我不想再听你那些废话,就麻烦你给我安静点吧。”
“姐姐,”门突然被推开,却是凌霄赶了过来,把一样东西交给骆夕颜:“姐姐要这东西做什么?”
“没事,想让别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罢了,”骆夕颜笑,看了看挣扎着的君陶然:“你还是别挣扎了,不如,醒着,看看我如何折磨东方炽,如何?”
君陶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说话,心知骆夕颜给自己服了哑药,想要阻止她,却又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只好瞪着她,双眼喷火。
可惜,骆夕颜不再看向他,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已经幽幽转醒的男人身上。
东方炽全身上下一身的伤口,在和颜诺的缠斗中,他手下留情,却被颜诺凌厉的剑势伤到,本来身上的伤已经很重,这几天又被骆夕颜冻着了,脸上是不健康的灰白色,又发凌乱,面色憔悴。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过了许久,才分辨出自己面前的人是骆夕颜,却并不恼,反而笑了。
又看了看远处的君陶然,神色顿时有异,看向骆夕颜,有些恼怒:“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和别人没关系,你放了他。”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骆夕颜似笑非笑:“你都快要死了,管那么多干嘛?”
东方炽却突然笑了,知道是自己多虑,他一直觉得骆夕颜不是坏人,即使现在自己落在她手上,他也依然这样认为,因此也不再担心君陶然的处境,只是看向骆夕颜,眼里是激赏的意味:“小姑娘好手段,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自然是找你报仇了,”骆夕颜看向他:“我问你,直至今日,你对与你做的事情,依然不悔吗?”
“当然,”东方炽轻笑:“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他们都是死有余辜——杀了他们,我从不悔,哪怕今天死在你手上,我也依然不悔。”
“你果然残忍,杀了人的往往会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以为这样就能骗得过自己骗得过别人——”骆夕颜神色一黯:“那么,今天你死在我手上,那也不冤了。”
“不必多话,有什么招式就尽管使出来吧,”东方炽笑:“我还想看看,这几个月,你到底有没有进步。”
“我没有你那么残忍,”骆夕颜走近他,把刚才凌霄交给她的东西拿出来,却是一个小小的瓷瓶,轻轻地扒开瓶塞,里面是几颗小小的药丸,慢慢把药丸倒出,塞入东方炽口中,骆夕颜笑:“是你说的,懂用药的人必须要懂用毒,所以我成全你,这是精心研制的毒药,便让你第一个尝试了如何?”
“这些是你教我的,”骆夕颜笑:“那么你来看看,我这毒如何?”
“咳咳——”东方炽突然咳了几声,咳出一滩黑血,双手被绑住,没办法擦掉嘴边的淤血,可是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笑笑:“看来你还是过于善良,那么我可不可以要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找到若儿,告诉她,我不是她亲生父亲,”东方炽又咳了一阵,脸色越发的苍白,他看向骆夕颜,却是笑了:“还有,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不希望她一辈子活在仇恨里……”东方炽低下头叹道:“我这十多年来,每天都活在仇恨里,我不希望,若儿和我一样——我原本只是希望,她嫁一个如意郎君,然后好好的生活下去而已,没想到,就连这么一点小事情,我最终还是办不到。”
“我死了的话,怕是无颜见若儿的父母亲了——”东方炽低声道:“我无颜见霜儿,我连她在世间最后的一点骨血都没能保护好——”
“我答应你,”骆夕颜爽快的答应道,又看向他:“反正你都快要死了,不如……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害我全家,如何?”
“我没什么好说的,”东方炽看向她:“我说过,在我手下,没有枉死的人,他们都是死有余辜,我这十几年来,虽然我杀了很多人,可是对于那些不相干的人,我从未出手——”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明明就是那么一个手段卑鄙的人,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骆夕颜不屑地看向他,一字一顿地道:“你说你手下没有枉死的人,那么,十七年前,红叶山庄,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又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东方炽突然抬头看向她:“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怎么,心虚了,刚说了大话便被人揭穿,你感觉到心虚了?”骆夕颜闭上眼:“枉我叫了你那么多年的东方伯伯,枉我父母一直对你以礼敬有加——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你是珞儿,对不对?”东方炽却似有些激动,盯着骆夕颜好半晌,笑道:“你果然是珞儿,我早该猜到了,你有七分像你父亲,可是,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少跟我套近乎,我不吃你这一套,”骆夕颜瞟了他一眼:“你曾经就是这样,骗取了我父母的信任,然后残忍的将他们杀害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东方炽摇摇头:“至少,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霜儿的事情来。”
“你还在狡辩!”骆夕颜怒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你,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罢了——其实你一直都很想得到昆仑镜的吧?当初他们都在传说昆仑镜在红叶山庄,所以你便心动了,所以你便残忍地杀害了红叶山庄上上下下一百多人——”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东方炽咳了一声,却还是看向骆夕颜:“你为什么怀疑是我做的?”
“我没有怀疑——”骆夕颜盯着他:“我就知道是你做的,十七年前,我都看到了——”
“我看到,你亲手一把火烧了红叶山庄,后来,又听说昆仑镜在你手上——”骆夕颜笑:“当年红叶山庄,便是因为昆仑镜而遇害的——你还问我为什么怀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难道不懂吗?可是,直到现在,你依然在狡辩着,有意义吗?”
“不管怎么样,”东方炽笑了:“我本来就该死,死在珞儿手上也是好的,就算是……当初我没能及时赶到红叶山庄,避免惨剧发生的补偿吧——”
他似乎很看得开,并不想为骆夕颜对自己的误解做辩解,他只是笑了:“你还活着,太好了,这样,我也就不会担心若儿在这世间没有亲人了……”
“什么意思?”骆夕颜有些动容:“你说什么亲人?”
“若儿是你的妹妹啊……”东方炽笑了:“你答应我,一定要找到她,两个人好好的生活,我原以为你已经死了——你还活着真好,这样,我死去之后,也能有脸去见霜儿了……”
“你少来骗我了,”骆夕颜满脸的不屑:“我下面只有子诺一个弟弟,又哪来的妹妹,你别以为这样说说,我就会放过你,我给你服下的那些毒,我根本就没有制出解药,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我这条命早就该死了,多活了十七年也不过是为了报仇,现在大仇得报,我对这世间,已经没有了留恋,唯一担心的,不过是你和若儿——”东方炽苦笑:“不管怎样,若儿都是你的妹妹,我希望你善待她——”
“十七年前,听闻江湖正道齐聚红叶山庄,我急急忙忙往那儿赶,却在半道上,遇到了霜儿……对了,我一直没告诉你吧,你的母亲名讳杜晚霜,我一直称她‘霜儿’——虽然那年你还小,不过你应该记得霜儿那时候正在怀了八个月的身孕吧?那时她正在随风山庄休养,听闻大事连忙往回赶,却因为太急着赶路,不小心动了胎气,便在半道上,早早的生下了若儿——我那时候正好赶到那里,霜儿把孩子托付给我,说等她回了红叶山庄把事情解决清楚了,就会回来接这孩子……可是等我把孩子安置好了之后赶到红叶山庄,见到的,却是他们的尸首——原来,霜儿一开始,便猜到了结果,她那时做的,不过是托孤而已……”
“我当时就很懊恼,若是我早到一步,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是不是惨剧就不会发生?若是我没有听霜儿的话,把孩子带走,而是跟她一起回的红叶山庄,是不是就会不一样?若是我一开始,没有把霜儿拱手让给你父亲,是不是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就算我有那么多的假设,那么多的‘若是’,事情终究是无法挽回了,所以我给那个孩子取名千若,就是想让我记住,我是多么的失败……”
“怎么会这样?”骆夕颜手中的瓷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颓然倒在地上,看向东方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是你杀了他们的对不对,你刚刚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你说啊……”
东方炽笑:“不要自责,我早就该死了,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是了了我一个心愿,就当是,我这些年来,没有帮霜儿,好好照顾你的补偿吧……”说着,他又长咳了一声,那些黑血溅到他衣服上,可是他完全没在意,他脸上是安详的笑意,明明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骆夕颜赶紧上前把他放下来:“东方伯伯,东方伯伯,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她坐在那儿,手足无措,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后悔,她后悔了,她真的做错了,她应该听君陶然的话,好好问清楚了再下手的……
对了,君陶然!她把东方炽放下,急急忙忙地爬到君陶然那里,急急忙忙地给他服下解药,哭道:“帮我救他,快帮我救他!”
君陶然刚想责骂她几句,又见她哭得实在是伤心,又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偏过头道:“先把我解开……”
“好,好,”骆夕颜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没把君陶然身上的绳索解开,连忙慌慌忙忙解开了,拉着他向东方炽那边跑去。
近前了才发现,东方炽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微弱了,骆夕颜有些焦急,只是茫然地看着君陶然,等他说话。
“你都做了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不住骂了她:“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师父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为什么你就是不听?”
骆夕颜低下头,难得的,没有反驳君陶然的话,因为,这一次,她是真的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所以她只是茫然地看向他:“还有没有办法救他?”
“拿来——”君陶然对她伸出手,淡淡道。
“什么?”骆夕颜有些迷茫:“需要什么药材,你跟我说,我马上叫她们送来!”
“解药,”君陶然有些生气:“没有解药怎么救他?”
“没有解药……”骆夕颜声音很低,有些心虚:“没有解药……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解这毒……”
“那你还不快去做!”君陶然怒了:“你自己研制的毒,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怎么解,你还不去解,还等着干什么?”
“是,是,我马上去,”骆夕颜连忙跑出去,末了又回头:“制出解药就能救了他吗?”
“至少要试一试吧?”君陶然有些无奈,感觉骆夕颜一急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只好好心为她解释道:“我现在护住他心脉,只有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内,你一定要研制出解药。”
“好——”骆夕颜连忙跑了出去,君陶然看她的样子,只好摇了摇头。
小心地把药汤喂进东方炽口中,骆夕颜有些紧张地看着东方炽的反应。
君陶然笑:“没事了,放心吧。”
“可是,他都没有醒来,”骆夕颜有些迟疑:“会不会是药没有用,我再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
“不用了,”君陶然连忙拉住她:“关心则乱,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便醒来?你先前休息吧。”
“我在这里看着他,”骆夕颜摇摇头,眼里光芒黯淡:“是我害了他。”
“不要这么说……”床上的人幽幽转醒,听到她的话,有些艰难的开口:“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应该认出你来的,你和千若很像,我一直都没在意,我一直以为,你在那场大火中死去了……”
他有些虚弱地坐起,骆夕颜和君陶然连忙扶住他,东方炽看向骆夕颜,缓缓开口道:“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么,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你说,”骆夕颜别过头,把眼里止回去:“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
“十七年前,东方家和商家也参与那件事,”东方炽苦笑:“我希望你答应我,在我有生之年,都不会找他们寻仇——虽然我背叛了东方家,可是,我也不想看他们就这样覆亡——至于商家,那是你小姨的夫家,雪丫头当年知道事情真相之后,一气之下回了杜家,此后再也没回去过,我希望你,放过商家……而且,如果有机会的话,劝雪丫头回去吧……”
“你说的我都听,”骆夕颜笑:“我永远都不会对他们出手。”
“那我便放心了,”东方炽笑:“现在,我唯一的牵挂,就是若儿的下落了,找到她,我死也瞑目了。”
“你不会死的,”骆夕颜眼泪落下来:“我一定会把你体内的毒药解掉的。”
“好,”东方炽并不抱什么希望,却不忍心她难过,只是笑笑:“我相信你。”
“东方伯伯,”骆夕颜看他似乎并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医术,又见他精神恹恹的,于是转移了话题道:“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父母他们的事情?”
“这事说来就很长,我和你父亲……还有霜儿,很多年前就已经认识了,”东方炽笑了笑,语气里掩不住的怀念,却又看向她:“你知不知道逍遥三客?”
“知道,”骆夕颜笑着点头,看向他眼里有一丝骄傲:“他们说,东方伯伯你是逍遥三客中的隽客。”
“是啊,”东方炽偏过头:“可是,你不知道的是,逍遥三客中的另外两个人,其实你也认识呢……”
“他们分别是你的父母,”东方炽笑:“逸客闲云是你的父亲颜铮,幽客明月是你的母亲——”
“不是说三公子吗?”骆夕颜虽然对于自己父母的身份感到与有荣焉,却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娘亲?”
“是啊,霜儿骗过了天下人呢,”东方炽笑,眼里是怀念的笑容:“我们从小便跟着师父学艺,隐瞒了自己的出身,,平时只以师父为我们取的名字称呼对方,师父给我们三人取的名字分别是清风、闲云、明月,这也是后来我们行走江湖时,对外的名字。”
“我们三人一起长大,霜儿十六岁那年,师父让我们出师,但是依旧不允许我们三人以自己原本的身份出现,于是经过霜儿提议,才有了后来的逍遥三客,”东方炽笑:“我们一起闯荡江湖,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
“可是,好景总不长,渐渐的,我发现我喜欢霜儿,想娶她为妻——可是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一门指腹为婚的亲事,我觉得这样的我对霜儿不公平,于是回到东方家,想取消婚约,”东方炽突然苦笑:“我爹自然不肯,恰好此时,对方也想取消婚约,于是两家见了面,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喜欢的小师妹,就是我自小指腹为婚的对象,也就是随风山庄杜家的大小姐,可是,还来不及高兴,霜儿便告诉我,她喜欢的人是闲云。”
“你父亲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东方炽想了想,只能给出这么一个形容词:“他这个人就像师父给他取的名字一样,整个人淡淡的,却又给人很舒适的感觉,很闲适的感觉,却又很安心,难怪霜儿会喜欢他。”
“我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闲云的真实身份的,”东方炽笑,却又有些怅惘:“红叶山庄的七公子,那时候外人都传说此人身子自小便羸弱,从未出门见过人,别人都说他不懂武功,我却知道,他性子随意,一身功夫其实和我不相上下,却不愿意出风头,所以后来的武林大会才拿了那样一个名次——”
“扯远了,”东方炽笑笑:“那时候,我听说了霜儿和闲云的事情,心里是有一点难过的,只是转念一想,那时候我顶着东方世家二公子的身份,以霜儿的性子,怕是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反而是闲云这样的身份,红叶山庄无论如何都是轮不到他来接任的,霜儿跟着他,或许真的就能如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
“可是世事谁又能预料?似乎老天爷忌妒他们二人吧,红叶山庄接二连三的出了事,几位公子莫名其妙的死去了,最后,整个家族的希望,只好寄托在闲云一个人身上,”东方炽有些叹息:“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其实不应该退让的。”
看到骆夕颜低下头,东方炽微微一笑:“我并不是随便说说,如若是当初我不退让的话,或许就真的没有了后来的那些事情——”
“其实,昆仑镜到底是什么,真的没有人见过,”东方炽有些感叹:“可是当年却不知是谁突然传说,说昆仑镜在红叶山庄,这才导致了那场悲剧……”
“这十七年来,我一直在明察暗访,可是,一直都没有昆仑镜的下落,”东方炽有些难过:“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找到它,也算是为你父母报了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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