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左灵依
“不用了”，她想，还是将夕儿放在妤儿那里会比较安全吧，毕竟在怎么样，妤儿是皇后，而月夕儿又是和葉蝶同吃同住。
“若蝶……”
“不要靠近我”，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可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真的已经在承受不起也承受不了了。
变回刺猬的若蝶，在一米之内，除了小月夕之外，是绝对的禁止人靠近的。
“真的回不去了吗？”
若蝶目送着来接小月夕的长宫女，直到那个小身影消失了，才舍得将视线收了回来，“放下吧，爱过，恨过，也伤过，我将这人的一生中所有的路程都走了一遍，累了，倦了，心，也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我知道，你一定还爱着的，只要你还爱着我，你又怎放得下。”
“我不爱了，我已经爱不起了。”
“你还想用谎言来欺骗我吗？这次，我不会在被你骗了”，夜寒的声音很大，同样的错误，他已经不想在犯了，五年前错过一次，这次，他再也不想错过。
被夜寒摇着，若蝶虚弱的身体毫无还击之力……
“你若不爱，你完全可以选择杀了我，逃出这宫厥，你若不爱，你又怎会处处躲避我的视线，从来不曾正视，这次，你休想在欺骗到我。”
若蝶不语，只是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看着他菱角分明的轮郭，如雕似刻的五官，有泪水从眼角滑落，问了一个一直想问却又曾没想过要问的问题，“夜寒，你爱我吗？”
这问题问的有点突然，夜寒有些诧异，却是没有半刻犹豫的点着头，若蝶笑，很凄凉，充满了悲伤，别过头之后，望着如血残红的夕阳，目光，静如止水，“我听说，距建阳不远的地方，有一所庵堂，我想去那静静，你会答应吗？”
“可是……”夜寒担心若蝶的身体，在还没有完全复原的情况下，他怎么放的下心，被若蝶打断的话，让夜寒有些无力，“你不是说爱我的吗？难道就连这点小小的请求你都不愿应允么？”
这分明是刁难，若蝶也知道，可是知道了该知道的，了结了这个牵挂了五年的心愿，一切，也该结束了不是吗。
“好，我答应你，我全都答应你……”
听到夜寒的回答，若蝶忍住面部的疼痛，柔柔一笑，如初见时那般，纯洁唯美，清新淡雅，夜寒将若蝶拥在了怀里，动作轻微而小心，顺着脸颊的弧度，泪水潸然落下，滴在了夜寒的脖颈处。
在这一刻的感觉是真实的，是第一次的真实，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完完整整属于她的，可是，这也是最后一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也必须因她而结束。
那一天，若蝶坐在马车里，夜寒说要陪她一起去，被若蝶拒绝了，以夜寒是一国之主，因以天下为己任为由，拒绝了，若蝶想，这应该是别过了吧，只要脱身了，那么这个宫城才会安宁，小月夕也才能安然无忧的长大。
一生，选择终生与青灯古刹相伴，质朴却安宁。
夜寒，你要幸福，好好珍惜身边视你为生命的女子，她才是一辈子的归宿，我们，缘份于此，别过了。
城门关起来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很刺耳，若蝶回望了最后一眼这座金碧辉煌的宫城，眼底有最安静的繁华。
到达寺庙之时，一阵沁脾的焚香之气扑鼻而来，若蝶惬意的呼吸着，嘴角淡淡绽放出了笑意，这是庵堂，是禁止闲杂人等入内的，男子就更加不允许了。
所有的人，到了庵堂大门口就得止步……
有几个侍女死活要跟着一起进去，若蝶知道，她们要是就这么回去的话，夜寒一定会杀了她们的。
踏进庵堂，就有位小师太过来询问，在大院里挥扫落的人，霎是觉得有些眼熟，就在要擦肩而过之际，若蝶看清了她的容颜，一张秀气没有任何戾气的脸，平静如水的眼眸好像是看破了世间一切的尘缘，当她看见若蝶的时候，也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又恢复了之前脱离尘世的夙息。
微微一笑，没有之前的易暴易躁，也没有幽怨和不甘，轻轻一句，“施主”，风轻云淡。
“皇后娘娘？”若蝶诧异的一时说不上来，看着眼前人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
“贫尼法号，净心。”
“施主，请随贫尼去更衣吧”，身边的小师太催促道，若蝶说是要居住在这里，自是要穿庵中的道服，若蝶瞥向左灵依，她回若蝶绝尘的麗笑。
原来，她出家了，不知，在斩断头上这三千青丝过后，若蝶会不会像左灵依这般，看破世间尘缘，也看破自身的孽缘，自此，再无任何牵挂。
“主子，这事岂能是你做，交给奴婢吧”，一看到若蝶拿着水桶去瑶井打水，那些个留下来的侍女就开始一惊一乍的，生怕若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怎知，被若蝶好好的训斥了一番，“这是庵堂，我来这的目的就是想好好的静一静，若你们还要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你们就可以提前回宫了。”
“可是……”
“下去吧”，已经不想多言，费力的将井中装满水的木桶提了上来，身体的虚弱让她额头上立即就渗出了虚汗，青灰的道袍贴切的架在那副瘦弱的身体骨上，春风拂过，飘逸如雾。
身边还有人，若蝶以为是那些侍女还没有退下，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退下，没听见吗？”
转眼一看，是张秀气的脸，如雾浅笑，纤尘不染……
刚才好不容易提上来的水，再次被掉进了瑶井，牵扯在若蝶手中的绳子因为木桶的下滑，在虎口处留下了一道非常刺眼的红肿，可若蝶竟然还浑然不知，或许，这点痛对于她来说已经麻木了吧。
左灵依帮若蝶把瑶井中的木桶提了上来，一路走过，她们都没有说话，这一处风景很好，绿色显影，姹紫千红，栖落在树枝上的鸟，来来回回翩跹的蝶，长在路边斑斑点点犹如天上星辰的小花朵，这里，没有荣华富贵，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骄恃夺宠，却有着世间最干净的尘土。
若蝶的身体还没有康复，只要路程稍微走久一点，都会喘不过气来，左灵依便领若蝶去了旁边小亭歇息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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