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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张兰躲在后院的小阁楼中混沌不安,她用凳子打昏的人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事实上在她将太子爷打昏之前并没有思考太多;她悲哀的发现,在她的心中,欧阳柳致这个男人已然成了她无法不加以珍惜的一处。当她看到欧阳柳致身处在危险之中时,内心中那一处便本能的占据了理智,让她无暇顾及更多。张兰自嘲地笑了,这就是她啊,那个从头到尾、至始至终都深爱着欧阳柳致的张兰。

张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会喜欢、甚至是爱男人,更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之间也可以行床第之事,可是张兰却知道那些勾栏院中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男人是被人们所唾弃的,她不能让欧阳柳致受到这样的伤害。

可是至始至终,张兰都忘了,她只是一介草民。哪怕这一切与她想到的并不一致。甚至连本质都无法靠近的张兰,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因为“本能”而将自己推向了未知的黑暗。

到了该用晚膳的时辰,张兰被管家亲自从后院

亲自出在后院阁楼中的管家领到了花园的亭中。走进了张兰看到了一桌的美味佳肴与静坐在桌前的欧阳柳致。

“坐吧。”

张兰倒也不扭捏的坐了下来,这一天她都未进食,看到这一桌的美食胃口大开。欧阳柳致招呼了一声便与张兰一同享用这丰盛的一餐。

饱了肚子,张兰放下了碗筷,注视着坐在对面正在细细咀嚼的欧阳柳致,仿佛一下回到了几年前,在巫阳的城郊,那座破旧的小木屋——在那里她与欧阳柳致也是同此番情景。往事历历在目,张兰不由的出了神。

欧阳柳致放下碗筷,对上张兰的视线,这一次谁也没有逃开。

“其实,我倒是想再尝一次你做的顿肘子。”

那时,张兰总是偷偷留下最好肘子给欧阳柳致,她听人说肘子吃多了补脚力,当时她想着欧阳柳致进京赶考定是要走许多的路,殊不知当年的他却是在隋子继的安排下坐着轿子进的京。张兰时时刻刻都在位眼前这叫欧阳柳致的男人设想,可是却始终无法踏进属于这个男人的世界。

而这个人,也总是将她摒弃在他是世界之外。然而,当他们再次相逢时,这个女人时刻的设想却真真正正的将他与她推到了边缘。

张兰没想到欧阳柳致还念着当年自己为他做的肘子,会心的笑道:“我明日就下厨为你做!”

欧阳柳致眼中刚起的笑意却瞬间没了踪迹:“为什么?”

“什么……你想吃我做的肘子不是?我当然下厨为你做,哪有什么为什么,呵呵。”张兰尴尬着,她知道欧阳柳致要问的不是这个。

过了许久,欧阳柳致叹了一口气,如是淡淡的开口:“他是当今太子!”

“嗯……”

在被管家领到这来的路上,张兰便有了准备,在看到一桌子美食与欧阳柳致时,张兰却释然了。

“昨夜你来找我是要将这个送与我?”欧阳柳致拿出香囊。

张兰看着欧阳柳致手中的香囊点点头,随后又愣愣的补上了一句:“是生辰礼物。”

“嗯……谢谢!”

“不,不用……你会一直带着么?”问这句话时,张兰已将头垂下,声音很低很低。

“嗯。”

沉默许久,欧阳柳致站起身,背对张兰,看着荷塘月色。

“你恨过我么?”

许久,张兰才抬起头,看着欧阳柳致的背景轻道:“没有。”

“呵呵……”自嘲般的开口:“我知道……你回去吧。”

又是一阵沉默,欧阳柳致才听到张兰离开的脚步声:只是过了今天,你将恨我入骨!虽然,可以想方设法包你的命,不将你交出,可是这样一来,会牵扯到无辜的人;也将加大我的阻碍!张兰,你不明白,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并不是你眼中的那个欧阳柳致。

又是一阵脚步声,欧阳柳致转身对上的便是玄远将军。

“怎样?”玄远的声音沉着有力。

“明日我便将她交出。”

“柳致,这位张兰姑娘虽然与你有着很深的交情,可是这一次万万不能因她而乱了计划!”

欧阳柳致点点头“只是,这计划要提前,我绝对不允许隋子慈再碰我一下!”说到最后,欧阳柳致竟是咬着牙,狠狠的。

玄远看着欧阳柳致眼中的杀气,只道:“委屈你了。”

欧阳柳致看着玄远眼中那隐隐的心疼,眼中的杀气渐渐散去,他缓缓的坐下低着头轻声道:“这一切,发展至今乃是您也设想不到,何况于我。只是,师傅……”

欧阳柳致愣了愣,连他自己也不知与玄远装了多久的陌生。欧阳柳致一直隐瞒着自己有武功的事实,而教他武功的便是这当朝大将军——玄远。

欧阳柳致刚出生时不满十月,从小体弱多病,欧阳父母对这个多病的儿子百般呵护。在欧阳柳致五岁那年,却是被贼人掳了去,却被当时正值气盛,被皇上派到巫阳办事的玄远救下。玄远对欧阳柳致很有眼缘,再加上欧阳父母希望欧阳柳致能够习武强身,便撮合了这对师徒。只是一直以来,碍于玄远是朝廷中当差的,于是欧阳家至始至终都未曾公开欧阳柳致拜师学武之事。

“一直以来徒儿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隋子继十五岁那年,他与我的相遇,是否是师傅您安排的?”

“是……为师知道隋子继有断袖之好,便有意日后将你安置在他的身边,只是隋子继对你的迷恋是为师未曾料想到的,也正因此,发生了隋子继残害你父母的事实。而之后,你与隋子继、隋子慈之间发生的一切,更是为师万万想不到的。”

“虽不是师傅您能掌握的,却也是顺了师傅的心。”

“柳致,为师从不做勉强你的事。”

“徒儿知道,这如今的一切,都是徒儿自己的选择。是徒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已然做不了真正的欧阳柳致。”

“柳致,你的性情本是不适合这仕途,更何况如今要你参加为师的计划。只是,已到这一步,为师却不忍心看你如此,你考虑清楚,亦是太过痛苦,为师便准你做回你自己。只是,这辈子,你要远离这里的一切。”

“师傅!当我被隋子继卷入这场仇恨之时,便不再是如此而已,如今更没有我欧阳柳致退缩的余地!爹娘死后,您便是柳致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选择这场战役却不只是为了师傅您,亦是为了我自己。我欧阳柳致,要彻彻底底的摆脱隋氏皇族带给我的厄运,亦是要做回真真正正的欧阳柳致之前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玄远点头,拍着欧阳柳致的肩膀,如是安抚着他的情绪,亦是给予最坚定的支持。

“张姑娘,日后柳致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三年前离别时的场景彷如昨日,欧阳柳致淡淡的语气,默然的神态以及那冷艳的俊容……

“放心,不会有事的。”

亦是欧阳柳致。

张兰清楚的记得欧阳柳致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不曾忘记,却深埋在心底;有些人、有些话你可以一辈子都记得,视如珍宝掩埋心底,却不能真真切切的让它牵绊你的心。正因如此,你才不会伤心难过;太多的人不是被别人伤到,而是被自己。

一整夜,张兰都无法入眠。天微微的亮了,张兰索性起床梳洗了一番。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衫,那是一件青绿色的襦裙,是进了欧阳府后从管家那领的,与后院中丫头们的衣衫款式是一样的,只是颜色却是青绿。

换好衣衫,简单的挽了个发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发鬓上插上了一支木簪。

推开房门,太阳已是升起,张兰深呼吸着。

漫步来到后院的中央,站立。

一阵脚步声传来,后院的大门被开启。王公公领着宫里打扮的官兵一拥而入。张兰看着眼前一群陌生的脸孔,不禁微微颤抖。

管家这时附在王公公跟前细语,随后王公公微微抬起下巴,命道:“来人!这就是前晚在欧阳府中打伤太子的重犯,给咱家拿下。”

张兰被压着出的欧阳府,她没有过分的思考,只觉得手臂被两旁的官兵压制的生疼,不禁红了眼眶,只为这肉体的疼痛罢了。

张兰并没有被押进皇宫,而是直接被压入太子府。

隋子慈居高临下的盯着此时跪在堂中央的张兰,她低着头,不吵不闹,出奇的安静;可是当隋子慈看到张兰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时,好像看到了一件趣事一般呵呵笑出声来。

“想不到,本宫与你这等草民还颇有些渊源……呵呵,只是没想到,欧阳大人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你交了出来,本宫还想着得让他为难一番,好小小的惩罚他……可是如此看来,本宫的如意算盘是打不响咯……”

在经过陈麻子与书房之事后,隋子慈便对张兰有了戒心,之后他命人查探,才知张兰三年前曾经对欧阳柳致“照顾有加”;隋子慈对欧阳柳致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他的眼里容不下张兰这粒沙子。虽然他很肯定,欧阳柳致定不会对张兰有情,可是他却知道两人之间定是有义。欧阳柳致虽不是什么热血之人,却并不是如外表一般冷漠。

借这次事故,一是除了张兰这颗小石头,二是确定欧阳柳致的心意。在对待欧阳柳致之事上,隋子慈不容许出丝毫差错。

“殿下……”张兰的头依然垂着,声音显然有些颤抖,“民女自知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赐罪……只是,只是……”张兰缓缓的抬起头,对上了隋子慈玩味的眼神,继续道:“只是,对殿下不敬,出手伤了殿下的是民女一人,还请殿下只赐民女一人的罪。”

“哦?你也知道你犯下的是灭九族的大罪?呵呵……想不到,你一介女流,倒还是有所担当的。既然如此,本宫就格外开恩,免你灭九族的罪过……只是,你想好了么?”

“什,什么……。”

“你想怎么死!”这一句,隋子慈逐字加重力度道。

在听到“死”字时,张兰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欧阳柳致一人在亭中饮酒,隋子慈悄然到来。

欧阳柳致放下酒杯,行君臣之礼:“属下恭迎太子殿下。”

“柳致你这是干嘛?平身!”隋子慈笑着回道,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拿过欧阳柳致的酒杯,对着欧阳柳致方才对着的方位,将嘴唇贴了上去,喝完了杯中的酒。

“这酒不够烈。”

“回太子,微臣不喜烈酒!”

“是了,柳致你的品味一向淡雅。”把玩着酒杯,隋子慈笑道:“柳致,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吧!”

“微臣不敢!”

“柳致,你可知我与隋子继之间有何不同。”

欧阳柳致不答,视线一直落在别处。隋子慈因他忽视的态度彻底的恼了:“隋子继一向随性所为,不顾大局,目中无人……只是这一切都不是他的弱点。我与他不同的便是在此!”

“哦?那太子所言,您如今便是毫无弱点?”欧阳柳致犀利的对上隋子慈的视线。

“就柳致你看呢?”

“殿下的弱点又岂是微臣能看出的?如是微臣能看出殿下的弱点,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哈哈哈哈!好个天下大乱!欧阳柳致,这就是你将张兰交出的结果么?这样一来,她岂不是白死了!”

“殿下太看得起她了,她在微臣看来只不过是那些一厢情愿之徒,于微臣身边,这一厢情愿之徒又何止这张兰一人,微臣早已见怪不怪。”

隋子慈不语,他从未见过这样犀利的欧阳柳致,哪怕是当年面对隋子继死时。隐隐的察觉到什么,却是一闪而过。隋子慈握紧了双拳。

只是想着欧阳柳致或许只是为了那晚自己对他下药之事耿耿于怀,便硬是逼着自己忍了下来。放轻了语气缓和道:“那晚是我不好…。柳致无需耿耿于怀,保证不再……”

“殿下,您言重了!夜已深,还请殿下早日回太子府就寝。”

提及那晚,隋子慈可以感觉到欧阳柳致明显的厌恶感。他只是在心里默念:柳致,万万不要逼我。

半年后,先皇驾崩,当今太子隋子慈即为,年号明治,通称明治皇帝。

明治皇帝登基当日,举国同庆,明治皇帝在宫中设宴,在宴会上宣布提拔工部侍郎欧阳柳致担任相国一职。一直跟随在明治皇帝身边十年之久的心腹——玄远大将军为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掌管朝廷兵权。

“午后万岁万岁万万岁,午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拜在面前的文武百官,明治皇帝一派九五之尊的威严道:“平身!”

明治皇帝无心欣赏台上的歌舞,将视线转向坐落在自己右下方的欧阳柳致的侧脸上。此时的欧阳柳致似一派悠然地欣赏歌舞。

明治皇帝回想起这半年时间,他与欧阳柳致之间的关系未得到丝毫缓和,甚至越发紧张。虽然私下关系如此,欧阳柳致却在朝中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在烦乱的朝中,誓死保全自己,他所作的一切让明治皇帝认定他只是在感情上无法接受自己;因此登基后,明治皇帝还是将他封为相国,希望能够真正的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自他登上太子之位到今,一路顺畅,这其中一直跟随他身边帮他铲除一路障碍的玄远大将军可谓是功不可没。如今,这两人好比他的左膀右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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