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登堂入室又怎样!
隔着薄薄的两层衣物,她的后背仿佛随着他的心跳在颤动,颤动由后背往前传,传到她的胸口,也带动了她的心跳。想要扒开那紧握腰间的大手,无奈伸过去的手也被他另一只铁臂紧紧箍住。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被涌子包裹着的蚕茧,全身上下就只有脖子还能扭动。
“搞什么?”摔倒的人大吼
“那个车……迈什么赫的……”司机指指前方紧差一公分就亲密接触的银灰色车子。俺的那个娘额,可差点吓破他的老胆呢!
“你放开……”我字消失在他们相碰的唇间。她原本只是想要转头让他松手,却那么巧刚好碰到他的唇上。
四目相对,片刻后,袁忻蕾身体向后扬,用力挣脱他是束缚,手掌化拳直袭江正野的腰腹,却不曾料到会刚好落入一个大掌中。她抽手,他不放。
“师傅开后门,我要下车。”袁忻蕾喊道,为了这一车人的安全,她必须下车。
“还不到站,不能……马上开,马上开。”对上江正野的眼神,司机马上开口,并按下后门的开关。俺的那个娘呢,他活几十年没见过这种人呢,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咋会那个眼神那个骇人哦?
直到走下车,江正野才放开袁忻蕾的手。瞪了他一眼后,大步跨向停在公车前面的迈巴赫。
只见袁忻蕾打开车门就对着里面的人吼道,“你们发什么神经,公车里面几十号人的生命是让你们闹着玩的吗?你们是仗着哪一点可以把别人的生命安危当成儿戏?”
车里的三人顿时一愣,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咕噜噜转动的眼珠子片刻后越过愤怒的容颜,落在那件熟悉的黑T恤上。
“还有你。”袁忻蕾愤怒地转身,“你到底是那跟筋不对,是听不懂汉话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需要我跟你说一百八十次吗?我不是袁恬忻,不是你喜欢的人,不要纠缠我。神经病,啊——!”
那声“神经病”完全是用吼的,而且还是大吼。
“哈哈哈哈……”看着她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江正野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不会真的的神经病了吧?”萧逸从后排窗户伸出头来
“他啊自从得了神经病,整个人精神多了。”郑斌补充。
驾驶座上的蒋叶岚按按喇叭,催着某位神经病上车,不然后面的堵车就更严重了。袁忻蕾说的对,他们的确是没有权利不别人的生命安危当成儿戏,虽然整件事都是某人为了她的安危而起,但她不会知道。
看着镜子中的怒颜,平凡的五官在微红的脸色中变得生动,那张脸是她的吗?如果是,为什么会让她感觉那么陌生?如果不是,那双不算大却很明亮的眼睛,不高挺却笔直的鼻梁和不够红润漂亮却棱角分明的嘴唇,为什么跟她平时看见的一摸一样呢?
把手放在胸口,感觉心脏的异常跳动,她在生气。
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是因为那两个威胁全车人生命安全的紧急刹车?还是因为那个宽大的胸膛?或者是……
脑中闪过四唇相碰那一瞬间。不过是短短的几秒,不过也就唇与唇的碰撞,哪儿来那么震撼的力量?
“啊……”疯了疯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宝贝女儿,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啊?说出来老妈帮你分析分析呗。”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杨红玉走到卫生间门口,原本该是关心的话语,却说得有几分不怀好意。“是不是上次那个‘神经病’啊?没事,告诉老妈,老妈帮你撑腰,他要敢再骚扰你,老妈就请他回局子‘喝咖啡’。”
这孩子最近的行为反常,今日优胜,红着脸冲进家门后就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
哦哦……难道真的是吾家有女初长成?
打开水龙头,挽起冷水怕拍脸颊,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面带微笑,打开门走出去。
“没那么夸张啦!”老妈有职业病吗?什么人都想请去“喝咖啡”。
“能让我宝贝女儿心猿意马的人,绝对是国际重犯级别,请他喝咖啡算是轻的了。来来来,说说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拉着袁忻蕾走到沙发上坐下,大有刨根挖底之势。
心猿意马?她什么时候心猿意马了。老妈真的是愈来愈夸张了。
“没什么特别的,一个普通的学长而已。”袁忻蕾站起来,走到冰箱前面,拿出两罐饮料。“杨大人,你就饶了小人吧。”
“不要转移话题,能让你这只慢蜗牛加速爬行起来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学长的关系。不许隐瞒,老实交代?”杨红玉接过饮料,并不打算让她岔开话题。
咕噜咕噜喝了两口饮料,看着老妈坚决的八卦态度,不说点什么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叫江正野,我们学校金融系大三的学生,因为偶然间发现我长得和他已故的青梅竹马很像,所以就一厢情愿的把我当成她,然后死缠烂打地跟着我,够清楚了吧?”
“哦?”把玩着手里的饮料罐,转动的眼珠像是在判断她话里的可信度。
“不过老妈,你当年该不会是生了双胞胎,然后不小心遗失了一个,或者我是你从哪儿偷抱回来的吧?”袁忻蕾故意眨眨眼,开玩笑的口吻。
“你个死丫头,胡说些什么呢?你老妈我像是遗失自己孩子或者偷抱别人孩子的人吗?”杨红玉脸色一闪,抬起手敲了下袁忻蕾的头。“他怎么可以把你当成别人呢?这样很让人伤心嘛。”
“就是啊,偏偏还是一个超不讲理的人,怎么跟他说我不是袁恬忻,他就是不相信。”袁忻蕾仰头喝着饮料,没有发现杨红玉打开盖子的手抖了一下。
“袁恬忻?”杨红玉双目圆睁,满脸疑问。
“就是江正野那个青梅竹马,居然连名字都差不多,难道我真的和她有什么关联?”袁忻蕾自嘲地笑笑,她是被江正野传染了吗?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呸呸呸,你就是你,和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杨红玉把手里的饮料罐啪的一声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老妈你干嘛那么激动?”袁忻蕾身体前倾,盯着老妈奇怪的神色。
“我这不是激动,是生气,很生气,这个叫江正野的家伙怎么可以把我的宝贝女儿当成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他是想把你当成替代品还是怎样?这个人动机不纯,离他远点离他远点。”杨红玉板着脸,严肃的表情的确像生气的样子。
“关键不是我离他远不远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不肯死心,难道要我证明我只是我自己不是袁恬忻。这要怎么证明啊?”这是个很纠结的问题!
“证明你只是你……哦,有了,我们有证据。”杨红玉拍手一笑,转身跑进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一会后,拿着本东西走出来,“这是你的成长影集,你拿给他看,既然袁恬忻是他的青梅竹马,那他一定会看出你们小时候的不同。”
她这刑警队长可不是混来的,证据才是王道。
“这个影集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袁忻蕾翻着影集,她什么时候照了这么多相片,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有。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不太记得了,你怎么还会记得。啊……糟了,我还要赶飞机,都是你害我都忘了。”杨红玉提起放在墙面的行李箱,“忻蕾我跟你说啊,我这次的案子很重要,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办完。天气预报说这两天要大幅度降温,注意自己的身体,有事就找你干爹,这段时间你可能联系不上我。”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快走吧,飞机可不会因为你的刑警队长就给你特权。”拿起沙发上的小包挂在老妈的手腕上,没有这些证件她可上不了飞机。
“还有,一定要和那个男生说清楚,不要纠纠缠缠的扯不清,更不要当别人的替身。”走出门外,杨红玉还不忘交代。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该不会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正常人都不会对当别人替身的事情感兴趣,而她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人,又不是江正野那个怪人。呸呸,怎么又想起他了?
“你这臭丫头!”杨红玉捏捏袁忻蕾的脸颊,转身叫住一辆出租车。
“注意安全,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的。”袁忻蕾笑着给老妈一个拥抱,拥抱是她们母女间爱的密码,是各自珍重的承诺。
小时候老妈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渐渐长大后更多是她为老妈担心,毕竟每天和犯罪份子打交道,太多危险因子暗藏。虽然老妈能力超强,但也有带伤回来的时候,不过每次看见老妈脸上因多抓一个犯罪分子,多破获一个案子而显示出来的快乐时,她又觉得受点儿小伤也是值得的。
一早醒来袁忻蕾就感觉身体不对,堵塞的鼻子和发痒的喉咙都反映着她身体的症状——她感冒了。
翻身下床,踩着拖鞋走到窗子边,感觉一股寒流从半开着的窗户传进来来,看来十报九不准的天气预报这次报准了那十分之一的几率,真的降温了。
把窗户关上,然后走进卫生间简单的梳洗一番,随手拿了个扎头套把披肩的长发挽在脑后。
打开饮水机的加热开关,她需要泡杯感冒冲剂,可是翻遍了药箱发现对她身体最有效的感冒冲剂已经没有了。在吃其他感冒药和去买感冒冲剂间犹豫了片刻后,选择换衣服出门买药,好在她家的位置临街,走不了多远就有一家药店。
“谢谢,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拿了药付了钱,看着收银员脸上阳光般的笑容,袁忻蕾不禁想,收银员的欢迎下次光临是不是有变相让人生病的意思?不过要她改说成“希望下次不要光临”估计老板早就让她收包裹走人了。
拿着药走出药店,袁忻蕾对自己无聊的想法感到好笑,抿着嘴悄悄笑了起来。不过她的好心情没维持太久,才跨出门槛,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只见江正野黑色T恤外的米白色风衣,随着瑟瑟寒风不停摇摆。
“你怎么会在这里?”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袁忻蕾走到江正野跟前。
他真的打算步步紧逼,一直跟在她身后吗?
“如果我说正巧路过,你信吗?”他真是刚巧路过药店,看见她在里面,本想进去找她,不过在看见她开心选药的动作后止步了,他怕自己进去了她脸上的笑容会马上就消失,就像刚才一样。
江正野背后提着袋子的手伸出来,“这个你昨天落在公车上了。”
袁忻蕾认出那是她装换洗衣物的袋子,她居然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谢谢!”伸手想要的接过袋子,但他根本就没打算放手,袁忻蕾瞪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生病了,我送你回家。”微微一笑,把她的手轻轻地握在自己手里。虽然在浅蓝色的休闲服外加了一件大衣,但她的手还是有些微凉,看来大幅度的降温对她的身体影响真的很大。
“我只是有点小感冒,而且我家就在前面一点点,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袁忻蕾把手抽回来放进大衣口袋,突然觉得他今天的言行举止有些像个正常人,见多了他那些不正常的行为,对于他正常的行为反而有点不习惯。
不过袁忻蕾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不习惯,因为江正野马上又开始发挥他的纠缠神功了,只是这次不再是跟在她身后,而是并排而行,直到走到袁家大门外,袁忻蕾掏出钥匙打开门,犹豫着要不要让他进门。
“阿嚏!”江正野一个喷嚏换取了进入袁家大门的机会。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看他穿的并不厚,而昨天还二十几度的气温一夜骤降到五度以下,要是他真的在这寒风中站上几个小时,肯定会生病,毕竟他这非正常人常常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可以登堂入室,江正野的心情当然是美丽非凡的,裂开的嘴角差点儿拉到双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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